他現在基本上是沒得太大情緒的,整個人正如小彧所言的鬼迷心竅般的變化,脫胎換骨,讓我覺得他是不是換了個靈魂?


    我強調說:“我再說最後一遍,姚琪琪小產跟我沒有關係?


    韓焱,從前你隻是因為姚琪琪騙了你,你就對她心存芥蒂,那麽現在為什麽突然對她這麽好?真的是因為你愛她嗎?


    你有沒有想過她從前愛的人是榮柏,她接近你是為了榮柏,她之所以背叛榮柏,是因為榮柏騙了她。


    你有沒有想過她現在愛的人還是榮柏,在你在flying借酒消愁的時候,在你送給她的別墅裏,我親眼看見了樓上有男人的腳。


    那個男人可能也是榮柏,而那時候,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並且與你分開的那三年,他在美國為另外一個男人墮過胎。


    這麽多的事情,你都不計較了,你依舊如從前那麽愛她?”


    他對姚琪琪的愛意,我很懂,那是他的初戀,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但是我不信,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還能夠如此愛著姚琪琪?


    “不重要!”


    他想著點煙,但是,終究還是放下了,電梯門開了,門口有人要進來,他伸手幫忙擋了一下說:“有孕婦。”


    扶著我走了出去,我問道:“不重要,不重要,你現在說得最多的就是‘不重要’這三個字。


    那你告訴我,現在對於你,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事情,你真的沒必要管這麽多,好好休息,我上樓去。”


    他送我迴了病房囑咐了這麽一句,我擋在他的麵前說:“你得讓唐葉迴來,這是人倫,你不能剝削。”


    韓焱笑,那種很嘲諷的笑,問我說:“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媽媽死了不到一個月,爸爸就跟葉甜然結婚了。


    因為要辦喜事,唐家那麽大的地方,竟然容不下我媽的一張遺照,你現在跟我講人倫?”


    他的手一下子放在我的肩膀上,有點沉重,他說:“夏雪,你要是不愛我,我們兩該是多麽好的朋友啊?


    你知道我內心所有的秘密與脆弱,我難過的時候,傷心的時候,需要人寬慰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可惜,我這麽個男人,不值得你的這份愛意,你說得沒有錯,我是個沒本事的男人。


    我要是有本事,當年,我就不該跟你結婚,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我從小就嫉妒榮柏,想著這個跟我差不多大年紀的男孩是哪裏來的?怎麽我爸媽對他比對我還好?


    爸爸也常說,我比不過榮柏,今天,我也發現,我的確比不過他,一個男人連自己想要的都守護不住,他就不配為一個男人。


    我現在,隻是想要守護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僅此而已,至於,我從前對你說過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收迴。


    我不是君子,我也不想做偽君子。”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哭了,他剛剛的一席話,好似把過往的自己都推翻了。


    他變了?


    “雲霞,少奶奶搬迴唐家住了,也就用不上你了,你迴老家去吧,我會讓人多給你幾個月的工資。”


    他突然就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雲霞愣了一下,我說:“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不希望她再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了。”


    “你憑什麽?雲霞是我請來的。”


    韓焱輕歎了一聲說:“真的嗎?如果沒記錯,是榮柏幫你請來的吧!


    我們好了那麽一段時間,為什麽你一直都不能懷孕?


    為什麽我們在外麵睡了一個晚上,你就懷孕了?


    你養的那隻貓是不是經常吃你的剩下米飯跟牛奶?


    你給它做過絕育手術嗎?為什麽它從來都不發春?”


    他問一個問題,雲霞的臉色就難看一份?


    為什麽?為什麽?


    這麽多的為什麽?我竟然一個也迴答不上來?


    我瞧著雲霞,雲霞的眼睛都不敢看我?


    “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告訴你,榮柏怎麽可能願意你給我生孩子?


    爸爸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你接到唐家去住的,孩子已經過了安全期,怎麽突然就肚子疼了?”


    此時,我看雲霞的目光已經有點犀利了。


    雲霞有點畏懼地朝後退了一步,擺手又搖頭地說:“沒有,我沒有,這次動胎氣,跟我沒有關係?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所以,從前、從前有關係?”


    雲霞不說話了,隻是捂著嘴哭,她、她有點無地自容,看都不敢看我了,然後,跑開了……


    韓焱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榮柏一直都讓雲霞在我們的飯菜裏放避孕藥……


    不過,你也不要太難過,他隻是不想你懷孕而已,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有朝一日,我們分開時,能夠無牽無掛。


    可是,偏偏不能如他所願,孩子踢你了嗎?”


    韓焱的手突然就放在的肚子上,孩子好像真的踢了我一腳,有點疼。


    “現在什麽都來不及了吧?既然如此,那就生下來吧!你養,或者我養,都可以。”


    我隻覺得自己都快要麻木了,無聲地流著淚。


    榮柏啊榮柏,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事情?


    雲霞啊雲霞,我對你一絲半點的防備都沒有……罷了,我對誰都沒有防備心理。


    “這幾日,再陪我扮演幾日恩愛夫妻吧?”


    他扶著我上了病床,給我脫了鞋,剛好護士進來了,他說:“病人從病房裏出去了,你們都不知道?”


    護士抱歉說:“對不起先生,是我們的忽略。”


    “她情緒不太好,麻煩幫忙好好照顧她。”


    然後就離去了,等著他一走,我就放聲大哭了。


    感覺無法描述的無助,突然感覺自己身邊空落落的。


    我還想著生產的時候,一定要雲霞陪在我的身邊,不然唐家的人,我都不會相信的。


    我害怕他們在我生下孩子的時候就把孩子抱走,我害怕自己脆弱的時候,沒人照顧。


    心中的那本身都不多的誌氣,這一刻,終究油盡燈枯了。


    我發現自己是如何微小?又是如何的愚蠢?


    多少事情,我都是多麽的無奈,又是多麽無能?


    梁暉知道我住院,特意來看我,我說:“你給榮柏送一支筆,一個本子,你告訴他,他還有什麽瞞著我做的事情,都寫出來。


    如果我從別人嘴裏聽到一件,我就原諒不了他了。”


    梁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看我這幅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來。


    隻能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唐衡寧住院的第二天,我再次是接到唐葉的電話,他問我唐衡寧的情況。


    我說:“情況比較嚴重,醫生說必須做心髒架橋手術,但是,危險係數非常高,醫生說他的年紀大了,不建議做手術,你們趕緊迴來吧。”


    唐葉說:“我惹上了麻煩,迴不去。”


    “你惹上了什麽麻煩?”


    “我住的地方被偷盜了,我報了警,結果警察在我這裏搜出了一把槍。”


    私藏槍械?


    我好奇地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


    “幾點?”


    他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問得這麽精確,不過還是迴答了說:“下午一點左右……”


    我進醫院的時候應該是十點左右,唐衡寧送進醫院的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半,中間僅此間隔了一個半小時?是韓焱?


    “那情況怎麽樣?”


    “幸好,這個房子是我為了跟朋友們相處,在這邊租的房子,上麵也沒有我的指紋,但是,我現在要在這裏接受調查,我會讓我媽先迴去的。”


    因為消息已經被暴露過一次,故此韓焱要求醫院封鎖消息,除了醫護人員幾乎就隻有他跟小彧才能夠進去看唐衡寧了。


    我也進不去,我也不想進去了。


    當天下午,葉甜然就迴國了,不過據說,韓焱都沒有讓她知道唐衡寧在哪裏住院?更是沒讓她見小彧?


    於是,她就來醫院見我,因為那天我跟韓焱穿著情侶羽絨服的時候,被記者偷拍了,故此,她知道我在哪家醫院裏?


    三把眼淚,四把鼻涕地跟我哭說韓焱怎麽過分?怎麽過分?


    還威脅說,如果韓焱再不讓她見唐衡寧,她就要去公司鬧。


    我就安慰她說:“不是韓焱不讓你見,而是現在在關鍵時刻,人還在看重病房裏,醫生也不準人去探視啊?


    而且,最近媒體也不知道是怎麽知道消息的,所以,正咬著這件事情不放,你這突然一迴國,已經讓人很起疑了。


    你再到公司去鬧,那不是剛讓人抓住把柄嗎?”


    葉甜然覺得我的話還在偏袒韓焱,故此說:“你跟他是夫妻,自然要為他說話?


    你們還害得唐葉離開了唐家,你舅舅還慫恿他賣掉唐氏集團的股份。


    老爺子心裏頭肯定還怪他,所以,這些日子,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唐葉打過。


    他要不是心裏頭悶得慌,怎麽會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的廝混,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他是說不會有事兒,調查清楚就好了,可是萬一呢?要是那個房東一直都找不到,那該怎麽辦啊?”


    我想著誰讓你從前那麽對韓焱,你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久遠,可不是榮柏三天兩語可以挑撥的?


    我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勸迴去的,韓焱擔心她真的豁出去,到公司去鬧事,又弄得人心惶惶,故此,讓小彧迴去了,他自己一個人守著。


    從前還有小彧跟他換換班,現在就他一個人看著,怕是比較辛苦。


    我一則也是想著去看望唐衡寧到底是什麽情況?二則,也是覺得過去替他一下,讓他吃點東西。


    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他的關鍵時刻,我不能雪上加霜。


    誰知道,剛好看見他跟幾個律師在唐衡寧的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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