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都沒想過榮柏會突然跳出來跟韓焱、哦,不,現在應該是跟整個唐家爭唐氏的經營權?


    在我心裏,唐家不僅僅是我的婆家,還是我們兩個的恩人啊?


    想著當年七歲的我,父母雙亡,榮柏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如果沒有唐家的照顧,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榮柏這樣不就是恩將仇報嗎?


    難怪韓焱會那麽緊張,據我所知,唐葉手中大概也是10 %的股份,然後葉甜然手中2 %,若是他們把這些都拋售了,而榮柏又全部收購了的話,那他就有了17 %的股份,頓時就成為了唐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了。


    他再隨意拉幾個小股東支持他,那他的股份就是超過唐衡寧跟韓焱父子兩的。


    而我,一邊是我舅舅,一邊是我丈夫,我該怎麽辦呢?


    我的手機一直都在給他們打電話,但是都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我的?


    我給榮柏留言說:“舅舅,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這樣?明天的股東大會我不準去參加,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說:“你是我舅舅,韓焱是我丈夫,你是怎麽想的?為什麽突然來這麽一出?你這樣以後讓我怎麽在唐家做人啊?”


    他這絕不是臨時起意的,難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鼓搗我跟韓焱離婚?原來他早早就想著對付韓焱,對付唐家?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笨蛋,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小彧見我這麽著急說:“天又沒有塌下來,這是幹什麽啊?”


    我委屈地說:“這還沒有塌下來啊?怎麽算是塌下來了?”


    我伸出右手說:“這是你大哥……”


    又伸出左手說:“這是我舅舅……我人生中最親的兩個男人,他們現在在打仗,你覺得我的天還沒有塌下來?不管誰輸誰贏,我都會很疼很疼的。”


    我一把靠在小彧的肩膀上哭了起來,他非要推開我,說我把他的衣服弄髒了。


    我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你的衣服髒不髒?”


    小彧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又飛不迴去,橫豎要明天早上九點半才能到,你著急也沒有用啊?淡定……”


    他學著我說的口吻說著,我說:“我淡定不了。”


    我就要抱著他哭,結果乘務員不知道時候走到我們包廂裏來了,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我要禍害青少年呢?


    於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請您注意一下形象。”


    小彧偷笑,乘務員又對他說:“小朋友,請問這位小姐你認識嗎?”


    人家乘務員估計三十來歲了,叫小彧小朋友也沒什麽的?


    但是小彧不高興了說:“你說誰是小朋友?這、這是我女朋友,她不高興,哭哭怎麽啦?我願意。”


    乘務員尷尬了,問道:“請問你成年了嗎?”


    “沒成年不能交女朋友啊?”


    “不不不,我擔心你心智不熟被人騙了,確定是這種關係嗎?需要聯係你的家長嗎?”


    小彧還打算說什麽,我急忙攔著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小叔子,年紀小,愛開玩笑,請不要介意,我會注意的。”


    乘務員聽了這話,更覺得不尋常了,我解釋說:“他才是十六歲,是個高中生,我是他大嫂,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乘務員這才放心,我想著,現在長得好看的人,都是陌生人愛護保護的對象啊?


    人家這是擔心我禍害了這個跟青瓷一樣幹淨的少年啊?


    被這一鬧,我似乎都把那些煩人的事兒給忘記了。


    我對小彧說:“是你長得太嫩了,人家擔心你被我這種成年人禍害,所以才關心你的,別生氣。”


    小彧沒好氣地說:“不說你自己長得快?”


    廢話,我比你大九歲啊!難道會跟你的那些小女同學一樣的滑嫩得如出水芙蓉嗎?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高鐵上。


    我打電話給雲霞說,讓她去唐氏集團大樓下麵攔著,瞧見榮柏就給我攔住,不準他進去。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麽糟糕,我在下火車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榮柏。


    他來火車站接我?


    這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再過半小時就是股東大會了,他沒得道理這個時候在這裏啊?


    這樣也好,不需要去鬧場了,我現在就可以把他拿下。


    我朝榮柏跑了過去,但是,還未靠近他,我就感覺到了他與平常的不同,平常他就如同風一樣的瀟灑,很少這麽嚴肅,他的眼神都變了。


    我也沒想到,一個人的神色稍微變一變,竟然能夠營造出兩個截然不同的氣場。


    害得我都不敢朝他靠近了,我喊道:“舅舅,你、你……你有沒有聽我的留言?”


    “我聽了!”


    “那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你說你,好好的,你這是在鬧什麽啊?我跟韓焱的感情這才剛剛穩定一點,好日子沒過幾天,你怎麽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啊?”


    我以為他想明白了,我還挺高興的。


    小彧擰著兩個行李箱在後麵說:“哎哎,能不能別這麽欺負小孩啊?有沒有人管我啊?我還隻是個孩子,是個孩子……”


    我過去拿了一個行李箱說:“小彧,你說得沒錯,天還沒有塌下來,你看我舅舅來接我了,那就沒事兒了,早知道我們還能夠玩兩天。”


    小彧說:“榮舅舅,你耽誤了我們的假期,你怎麽補償我們啊?害我坐火車趕迴來,累死了。”


    榮柏身邊有兩個人,他吩咐說:“你們兩個送小少爺迴唐家,雪兒,你跟我走。”


    我問道:“去哪裏?我們應該一起去唐家,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這件事情,你做得不對,我們現在應該去給爸爸道歉。”


    有人過來擰小彧的行李說:“小少爺,跟我們走吧。”


    榮柏說:“先跟我走,我慢慢跟你說。”


    “還說什麽啊?”


    我還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直接被榮柏拽出了火車站,塞到了他的車上。


    他說:“雪兒,等會兒股東大會,你一定要把你手中的票投給我,明白嗎?”


    車子明顯是朝唐氏大樓開過去的。


    我不明白地問道:“舅舅,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們跟唐家是一家人,你幹嘛來這麽一出啊?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啊?”


    “我不是吃飽了撐著,而是為了今天已經盤算很久了,可惜,你當年不聽我的勸,非要嫁給韓焱。


    為了有個更好的理由收購唐氏的股份,我隻能同意你們的婚事。


    我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你可以會恨我?但是,我沒有辦法,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為你的父母討迴公道。”


    榮柏一下子正經起來,我真的是不習慣啊?


    我聽不懂問道:“你在說什麽啊?什麽討迴公道?”


    “接下來我對你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傷心,但是每一句都是事實,你隻能去接受,不能去逃避。”


    我預感不是什麽好話,我說:“我不聽……”


    我命令司機說:“去唐家……我這就給韓焱打電話取消股東大會,一年之後召開兩次股東大會,連鎖反應會很大的,何況唐葉母子的事情剛過去,負麵新聞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給媒體話題。”


    我拿出手機來,榮柏一下抓住我的手說:“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你是個大人,不是個孩子了,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我說:“是時候知道了,就讓我知道嘛,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你自己有榮夏公司經營著,榮夏是生產米麵的,跟服裝完全不搭鉤。


    唐氏又是上市公司,比榮夏的盤子要大不少,你成為了董事長,你認為你能夠拿得下嗎?韓焱是我丈夫,你這麽對他,你不是打我的臉嗎?”


    聽我這麽說,榮柏生氣了,說:“沒有我們兩個,韓焱能夠當這個董事長,這幾年不是我們榮夏兩家的財力在背後支撐著他,他這個位置能夠這麽安穩地坐著嗎?可是,這幾年他是怎麽對你的?”


    此時,我覺得榮柏有點不可理喻。


    我說:“我願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覺得韓焱對我不好,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我感覺我能夠嫁給他就很幸福。


    他是沒有我這麽愛他般的愛我,但是,他現在應開始迴應我了,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會愛上我的。


    我愛他,我願意為他傾覆我的一切,夏家的財產是爸媽留給我的,跟你沒有關係,我願意拿來幫他,你也管不了。”


    是的,我願意,我真的願意。


    我喜歡他那麽多年,他能夠跟我結婚,給我一起在神父與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宣讀愛的誓言,願意給我這個韓太太的名分,願意把我當成老婆看待,我已經很滿足了。


    榮柏吼我說:“男人對於你那麽重要嗎?”


    我不想聽他說話,故此我想要捂上耳朵,他雙手掰開我的耳朵。


    我說:“是,沒錯,韓焱對於我就是那麽重要。”


    “為了愛他,你什麽都不理不顧了?”


    “對!我為了愛他,什麽都可以放棄,我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如果他跟三年前一樣出車禍掉到水裏,我還是可以奮不顧身地跳下去把他救起來,哪怕我就這麽淹死了也無所謂?”


    “你知不知道他爸媽害死了你的爸媽,他是害死你父母的人的兒子,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兒子?”


    “你從來都沒有用心愛過人,你自然不會明白愛是什麽東西?它就是一種可以讓我失去自我的東西。”


    我跟榮柏的話,基本上是同步進行的,兩人在車裏就跟比誰的嗓門大一樣。


    如果這一幕不是發生在這個相對狹隘的空間裏,我相信會更加爭吵會更加激烈的。


    聽見榮柏的最後一句話,我掙紮的手突然一下子停下來了。


    不可思議地瞧著他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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