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年假期過的異常漫長,傅硯每天自己隨便吃吃糊弄過去,要麽就是去王叔家蹭飯。


    那個叫杜成君的隔三差五來一趟,每次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像相親能成似的。


    王叔看出他心思,和他一起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遞了一支煙。


    “看什麽呢?”


    “看風景,小時候都沒發現,小鎮的風景這麽好看。”


    “看風景啊還是看人啊。”王叔哼笑。


    傅硯不好意思笑著,大大方方的承認:“看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對咱家燦燦有意思。”王叔吸了一口煙,“那個小夥子和燦燦成不了,放心好了。”


    “您怎麽知道?”


    “我什麽看不出來?”王叔笑了笑,吸著煙,動作熟稔。


    傅硯也跟著他的樣子,吸了一口煙:“您外甥女太難追了。”


    “慢慢來,別著急,對了,你什麽時候迴市裏工作?”


    “得到工作日吧,還有一個星期了。”


    王叔點頭:“明天我和你王嬸去看親戚。”


    “金燦也去?”


    王叔:“不去,你王嬸娘家的親戚,她不熟,不和我們去。”


    傅硯點頭,捏著煙,盯著徐徐升起的煙霧若有所思。


    王叔拍了拍他肩膀起身進了門。


    那時,金燦又把那個杜成君送走,然後慢吞吞的走迴來,看到傅硯坐在她家門口,她腳步越來越慢。


    傅硯笑著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傅硯算是琢磨到金燦了,吃硬不吃軟。


    別人比她硬,她就開始無法招架了。


    金燦不理他,從他身邊越過就要進院子。


    傅硯伸手拉住她的手。


    她的手涼涼的,白皙光滑。


    金燦往屋子裏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警告:“鬆手。”


    傅硯嘴角玩味兒,故意拽的死死的。


    直到王辛昱從外麵迴來,傅硯才不急不慢地鬆開手。


    金燦瞪了傅硯一眼,轉身進屋。


    王辛昱看兩人不對,攬著傅硯肩膀,笑嘻嘻的問:“你又對我姐做了什麽?”


    “摸了小手而已。”


    王辛昱豎立大拇指:“牛啊,硯哥你怎麽做到的,教教我唄,我在學校裏喜歡一個女孩子,還不敢告白呢。”


    傅硯吸了一口煙,吐出幾個字:“全憑臉皮厚,不怕挨打。”


    王辛昱佩服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王叔帶著王嬸走親戚去了,家裏隻剩下金燦和王辛昱。


    王辛昱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和他那個時候很像,打遊戲迷的厲害。


    傅硯自從工作以後就很少打遊戲了,這兩天為了跟王辛昱套近乎,又把遊戲撿了起來。


    畢竟是從王辛昱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太了解他這個年紀段的心理了。


    傅硯陪著王辛昱打了兩天的遊戲,王辛昱叫他哥,叫的比親的還親。


    晚上,王辛昱突然跑去找傅硯,那小子暗暗搓著手,笑嗬嗬的:“硯哥,今晚來我屋裏睡。”


    傅硯想也沒想答應了。


    鎮子裏的房子大多數家家戶戶都帶有院子,屋子裏麵裝修的和大城市沒什麽兩樣。


    傅硯第一次上樓,樓上兩個房間,挨著一起。


    王辛昱拉著他進了房間,隔壁那間,就是金燦的。


    “硯哥,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


    王辛昱向他炫耀一下漫畫書,一些機械設備還有一些手辦,還有各種碟。


    “我家裏多的是。”


    然後王辛昱拉著他打遊戲,傅硯心不在焉的陪著王辛昱打了兩局遊戲,心思在隔壁屋。


    最後,隨口找了一個去衛生間的理由出了門。


    正巧遇到金燦洗完澡出來,穿著棉質睡衣,長發挽起,紮著丸子頭,額頭前有幾縷發絲垂下,臉頰因為水溫而緋紅。


    傅硯看著她看滾動了喉結。


    金燦覺得他眼神怪怪的,伸手推開門進了屋。


    傅硯迴神,走進衛生間,裏麵還有氤氳,殘留著沐浴露的香味兒。


    洗手台上,還放了很多女孩子用的東西。


    傅硯洗了手,迴了王辛昱的屋子。


    晚上,有個小女孩來找金燦玩,看著不大,十八九歲的樣子,叫宋儀,大大咧咧的,和金燦還有王辛昱都熟,拉著金燦就來了他們這邊屋。


    那個時候,金燦頭上帶著毛茸茸的酒紅色大蝴蝶結發箍,臉上塗抹著麵膜,被拉過來時,站定在原地。


    傅硯看著覺得好笑。


    主要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家裏,不顧形象,不拘小節,和在外麵看的不一樣,在家裏,她倒是有小女生的樣子,挺有反差的。


    “姐,你嚇人不?大晚上的臉上塗的什麽鬼?”


    “我去洗臉。”金燦看傅硯彎著嘴唇在笑,轉身去衛生間。


    金燦迴來時,宋儀和王辛昱打打鬧鬧一邊還往傅硯那邊瞟。


    “王辛昱,這是你朋友啊?”


    王辛昱頭也沒抬“嗯”了一聲。


    “叫,叫什麽啊?”宋儀小聲問王辛昱,明顯是羞赧。


    王辛昱蹙眉:“他不就在這,你自己問唄。”


    小心思被王辛昱大聲說出來,宋儀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傅硯。


    傅硯心不在焉,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叫宋儀的小女孩對自己臉紅害羞的樣子。


    目光時不時盯著門口,直到金燦的身影出現。


    宋儀拉著金燦:“我剛學會了四個人鬥地主,要不要來玩?”


    金燦在打牌方麵上,和傅螢有的一拚,輸了好幾局。


    傅硯拿著紅色筆,附身靠近她,輕輕在她臉上畫了一個又一個愛心。


    金燦垂眸,不看他。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想看他,還是不敢看他。


    這麽多年不見,他變得不再那樣吊兒當的,不著五六,現在有一點點穩重,有一點點小壞,開始把她吃的死死的。


    “別這樣看我。”


    傅硯低沉的嗓音把金燦思緒拉了迴來。


    金燦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在神遊太虛的時候,不知不覺一直盯著他看。


    金燦慌張了一下,閃躲視線,下巴被他捏著,他這一筆畫的特別慢。


    宋儀盯著傅硯又畫了一個愛心,皺眉:“你,你幹嘛畫這麽多愛心啊?”


    王辛昱感覺氣氛突然不對,拉著宋儀往樓下走。


    “你拽我幹嘛?”


    “那個,我們兩個洗點水果上來吃。”


    “我不吃。”


    “又不是一個人,你愛吃不吃。”


    “那你拖我下來。”


    “要不然你迴家去。”


    “……”


    王辛昱和宋儀聲音越來越小,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金燦縮迴身子,看傅硯,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感覺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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