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沈黎光的那天晚上,傅硯給傅螢灌了幾瓶啤酒。


    傅螢酒量不行,幾瓶啤酒足以讓她神誌不清。


    傅硯皺眉,推了推像死魚一樣的傅螢,覺得這女娃沒用。


    本想讓她喝的微醺去找沈黎光,趁著酒勁兒把該說的都說了,結果,這孩子成死魚了。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能半途而廢。


    傅硯什麽都沒說,直接把傅螢扔在了沈黎光家的樓下,然後拿出她手機給那人撥通電話。


    再把手機塞進了傅螢的手裏,直接上車離開。


    傅硯把車開了半路,突然下雨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想著要不要迴去看看。


    傅硯無奈歎息,不太放心,又把車開了迴去。


    剛到樓下就看到小妹出息了。


    小女孩坐在台階上,緊緊抱住沈黎光,兩個人淋在雨裏。


    傅硯笑了笑,尋思著大功告成,掉頭就離開了。


    夏天的雨水淋在身上還有點涼,沈黎光把人抱進了車裏。


    他剛想問她話,小女孩突然撲了上來,吻了他。


    她動作生澀,笨拙,雜亂無章,亂了沈黎光的心。


    口腔裏,全是她的酒味。


    沈黎光眸子陰沉的厲害,他伸手,按住了傅螢的肩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


    女孩臉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有眼淚。


    她吸了吸鼻涕,聲音沙啞:“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做。”


    她突然再次靠來,舔了他的唇。


    沈黎光皺眉,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亂了心思,多少次他想沉淪,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


    “傅螢。”


    他隱忍的叫著她的名字。


    “你能不能克製一點,我可以等你長大。”


    女孩紅著眼,她抹了一把臉,眼淚又迅速流下來,壓根就不聽他說話:“反正,都是夢,都是假的,我說我喜歡你,你也不會知道。”


    “我,我,好喜歡哥哥啊,第一次見哥哥就喜歡哥哥,可是,可是……你不是我一個人的英雄,不是一個人的將軍。”


    “哥哥,你明白嗎?暗戀一個人是什麽滋味?我感覺你離我好近,卻又好遠,我想抓住你,伸手發現你是虛無縹緲。”


    “我想靠近你,靠近了又緊張,我感覺自己好矛盾,時不時想放棄喜歡你,然後放不下,我給你寫信,連署名都不敢。”


    “哥哥,我好喜歡你,真的……”


    “嗯,我知道。”沈黎光舔了舔嘴唇,喉嚨沙啞的厲害。


    女孩渾身濕漉漉的,抱著他說了很多很多。


    反反複複,都是那句:哥哥,我好喜歡你。


    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夢中囈語。


    外麵的雨下得好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好久,他懷裏的女孩已經徹底睡著,沈黎光低下頭,借著車裏微弱的橘色燈光盯著她小臉看。


    她臉頰泛紅,醉酒的原因。


    嘴唇有點紅腫,因為剛剛吻他時特別慌亂,力氣很大。


    沈黎光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臉,喃喃:“我當然明白暗戀的滋味。”


    “下次見麵,你就十八歲了吧?”


    “十八歲的你如果還會奔向我,我義無反顧。”


    “女孩子要好好保護自己,在外麵可千萬不要把自己喝醉了。”


    沈黎光附身,在她眉心吻了吻:“小丫頭,哥哥等你長大。”


    、


    外麵的陽光照進屋子裏,外麵豔陽高照,溫度很高。


    房間裏靜謐,隻有空調運作的聲音,傅螢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努力迴想昨晚的事。


    斷片了,隻記得她大哥來把她帶迴來。


    她真沒用。


    “傅螢。”


    聽到傅硯的聲音,傅螢盯著淩亂的頭發下床去開門。


    “昨晚怎麽樣?有沒有說?”


    傅螢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那天晚上他好像和大哥在一起,我記得,我聽到大哥的說話聲了。”


    “朽木不可雕也。”


    傅螢:“……”


    “黎光哥明天就走。”


    傅螢呆呆的點頭:“哦。”


    周一的下午,一節語文課傅螢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她逃課了。


    她之前每次扔垃圾的時候發現圍欄有個洞,剛好可以鑽出去。


    她伸手攔了一輛車,去了他家。


    那個時候,男人正提著行李箱往小區外走,正巧碰麵。


    傅螢氣喘籲籲慢慢放緩腳步,盯著他,紅了眼。


    沈黎光愣了愣,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怎麽來的?”


    “坐車。”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在上課。”


    傅螢胡亂點頭:“我知道我應該在上課,我逃課了。”


    他嘴裏叼著煙,看著她突然不說話了。


    煙在燃燒,他的臉朦朧不清。


    傅螢從校服的口袋翻出一個小掛件,遞了過去:“我沒有什麽可以送哥哥,這個給你好了。”


    “我不要這個。”


    傅螢手指緊了緊,默默的把小掛件收了迴來。


    沈黎光指了指她頭發上的小套皮說:“我要這個。”


    沈黎光伸手,把她紮馬尾的小套皮拽了下來。


    女孩的頭發散開,隨著微風輕輕飄揚。


    傅螢詫異。


    他重複了一句:“我要這個。”


    傅螢點了點頭:“好。”


    “迴學校去。”


    “嗯。”傅螢微微眼紅,慢吞吞的轉身,朝著站台走。


    傅螢明白,這一轉身,遙遙無期。


    他要離開一年多,這一年多什麽都可以發生。


    他可能會有個女朋友。


    傅螢迴頭,街上的人來去匆匆,不知道誰又是誰的過客。


    傅螢想,她的單相思可能要以痛苦收場。


    傅螢迴到了學校,被譚瑞年教育了一番。


    她心不在焉低著頭,默不作聲。


    譚瑞年看她認錯態度很好,最近表現的也不錯,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了,讓她迴教室。


    林麗珊問她:“你剛剛跑哪去了?逃課了?”


    傅螢點頭:“嗯。”


    “牛啊,姐妹,膽子也太大了。”


    傅螢勉強笑了笑:“一般吧。”


    那天傅螢不在狀態,上課心神不定,自習時,讀了一首詩愣是沒弄懂這首詩的意思是什麽。


    幾個字組合在一起她都認識,就是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個狀態一直維持到晚上迴家。


    見人招唿也不打,一頭悶進房間裏,直接把門反鎖。


    晚上,她鮮少的給他發了兩個字:平安,算是妹妹對哥哥的叮囑。


    願他一切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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