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中年男人閉著眼睛開口:「我說了,我沒有什麽親人,我付不起醫藥費,你們不要再給我治了,我要出院。」


    溫露腳步頓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淡漠,但在那淡漠之中,還有一絲艱澀。


    「是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出口,溫露便看到床上的中年男人,也是她的父親,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她的時候,臉上明顯帶著詫異。


    「露露。」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在美國嗎?」溫幹海驚訝的問。


    溫露一步一步的朝著病床處走去。


    拉過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方才抬眸看著溫幹海。


    「我前段時間就迴來了,剛才醫生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出事了。「


    溫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靜,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就是在談論今天的今天怎麽樣的語氣。


    比起她的淡然平靜,溫幹海的情緒,可以說是很激動了。


    他很不悅的看著溫露:「什麽,你說你早就迴來了?那你怎麽不告訴我,溫露,我是你爸爸。在你的眼裏麵,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溫露慢慢的垂下眸,片刻後,她又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溫幹海。


    「是啊,你時我父親,原來,你還記得你是我父親。」


    溫露帶著嘲諷的話讓溫幹海愣住。


    他頂著全身一處一處傳來的疼痛感,怒目瞪著溫露,語氣也有些陰沉。


    「溫露,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溫露突然低低的笑了。


    「您覺得我是什麽意思,我一直想不通,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你總說,我媽的死,對你打擊太大,你難以走出來。


    可是,你可曾想過,你現在像什麽,一個中年人,卻一天到晚,不會上班,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隻一門心思的的當一個賭鬼,甚至還因為在賭場,跟人家起了爭執,被人打進了醫院。


    你覺得,這樣的你,像是一個父親嗎?


    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能讓我充滿敬意的叫一聲父親嗎?「


    溫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太大的波動。


    也沒有用到多麽激烈的詞語,可是,就是這麽一番真實,卻又紮心的話,再次牽引出了溫幹海的怒火。


    他激動的看著溫露:「溫露,我是你父親,你迴國不來看我,不給我該給的,還來這裏說這些混帳話,你是一點都沒有作為一個女兒的基本認知了嗎?」


    溫露抬眸,看著因為激動,滿臉漲紅的溫幹海。


    沉迷了許久,她慢慢的開口,聲音冷漠而決絕。


    「如果,我真的連一點作為一個女兒的基本認知都沒有了,那麽,我今天,就不會來到這裏,更不會,來這裏,見一個你這樣的父親。」


    「你……」這個不孝女。


    溫幹海還未出口的罵聲,被開門的聲音打斷。


    當看到門口站著的祁寧澤的時候,溫幹海的臉色連忙的改變。


    轉而換上了一抹討好。


    而溫露,在察覺到自家父親臉色的轉變的那一刻,就知道打開病房門,走進來的是誰了。


    她並沒有迴答,但是隨後響起的聲音,證實了她的猜想。


    「伯父,好久不見。」


    「寧澤啊,你怎麽來了?」


    從剛才短暫的驚訝裏麵迴神,溫幹海頂著那張布滿傷痕的臉,看著祁寧澤。臉上滿滿的都是討好。


    更剛才對溫露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我送露露去研究院,她接到醫院打的電話,我就跟著她一起過來了。」


    祁寧澤的聲音,不輕不重,基本的禮貌是有的。


    但是因為深知溫幹海是個什麽樣的人,祁寧澤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敬重。


    而這時候溫幹海,注意力完完全全的在祁寧澤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內容上。


    哪裏有那麽多的閑心去想,祁寧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怎麽樣的。


    他目光複雜的在祁寧澤跟溫露之間流轉。


    「寧澤啊,伯父年紀大了,不大能夠反應過來你剛才說的那話,是個什麽意思。


    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祁寧澤轉眸看向溫露,見到她隻是眸光淡然的坐在那裏,仿佛她隻是個事不關己的外人一般。


    在心裏無聲的笑了笑。


    他沒有說話,倒是挺想看看她會怎麽去迴答這個問題。


    祁寧澤不說話,溫幹海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轉向自家的女兒。


    「露露,怎麽迴事,你是不是……」


    溫幹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露冷聲打斷:「不是。」


    溫幹海是她的父親,她非常清楚,溫幹海這一刻想的到底是什麽。


    她凝聲開口。


    「我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至少目前是沒有的,他也不可能給你任何經濟上的支撐。「


    心裏麵的想法,就這樣就被溫露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溫幹海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但畢竟是經歷過一些歲月的人。


    無論是溫露的否認也好,還是祁寧澤的不出聲也好,這在他這裏,其實都算不了什麽。


    他又怎麽會去相信溫露說的。


    如果真的像溫露說的那樣,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那麽祁寧澤又怎麽會送她去研究院,又怎麽會一起來到醫院。


    沒有再追問,溫幹海將目光落在祁寧澤的身上:「寧澤啊,露露著小丫頭,多年來,都是這麽個不好的脾氣,你不要介意啊。或者你跟我說,我讓她改。」


    聽著溫幹海明顯的推銷自己的話,溫露的思緒,不自然的就想到了多年前。


    也是像今天這樣,也是在醫院。


    隻是不同的是,多年前,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最愛,最溫婉的母親。


    但說這番話的,依舊是她這位父親。


    ——寧澤,露露這個性格,多年來都是這樣,話很少,婚後你多擔待一些。如果她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我會教育她的。


    那個時候,祁寧澤對她跟他的婚事,極度的排斥,連跟溫幹海說話,都敷衍。


    如今的多年過去,相似的情景在此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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