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祁寧澤的心裏突然堵得一陣一陣的難受。


    他發現,他似乎是從心底深處,就很排斥,溫露會找到另外一個一個可以讓他依靠,讓她託付的人。


    為什麽呢?


    因為他在乎她嗎?


    可是,他怎麽會在乎她呢?


    那三年多的婚姻,他從未在乎過她,也從未對她有其他的心思。


    如今,多年過去,他又怎麽會有那樣的心思呢!


    所以,在想了許多之後,祁寧澤將自己這種異樣的反應歸結為:他隻是不想讓他的女兒,在將來的某一天要叫其他的男人為爸爸。


    ……


    在祁寧澤走了之後,溫念才離開沙發,小跑著迴了臥室。


    臥室裏,溫露正在處理著院長之前發過來的一組數據。


    敲門聲響起,溫露視線從數據上移開,看向門口的方向。


    「聊完了?」她看著溫念,淡聲開口,聲音不急不慌。


    「嗯。」溫念點了點小腦袋。


    邁開步子,走到溫露邊上。


    「他呢?」溫露問。


    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是她相信,溫念知道。


    「走了。」


    溫露點了點頭。


    沒有多問。


    溫念看著自家母親明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媽咪,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溫露側眸看著溫念:「嗯,問吧。」


    「你當年為什麽要離開他啊?」


    溫露手上的動作一頓:「怎麽突然想到要問這個?」


    「沒有,就是好奇。」


    溫露沉默了一秒:「因為不適合在一起了。」


    「不適合?為什麽不適合?是他對媽咪不好嗎?還是說,他不喜歡媽咪?」


    溫念雖然比一般的孩子懂事許多,但是,小孩子的思維,還是有些簡單的。


    在他們那裏,或許喜歡才能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這似乎已經是既定的原理。


    溫露看著溫念,手輕輕地摸了摸溫念的頭髮。


    「念念啊,你還小,很多的事情,媽咪不能去深入的跟你解釋。關於我跟他的事情,媽咪隻想說,是一個不該有的接觸,跟一個水到渠成的結束。」


    話到這裏,溫露臉上揚起和煦的笑:「如果說,我收穫了什麽的話,那麽就是你,你是這段經歷給我留下的最為珍貴的。」


    溫念不說話,看著自家媽咪。


    許久後,她小手拉住溫露的大手:「那媽咪,你現在還愛著他嗎?」


    溫露笑:「念念,你才四歲,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我知道,我愛媽咪,媽咪愛我,這就是愛。」


    溫露淡笑著搖頭:「寶貝,你還小,什麽都不明白,現在我不能跟你深入的去解析這個東西,但你隻需要明白一點就夠了,這個世界上,愛與不愛,從來不是口頭上的那麽幾句話就可以表達清楚的。」


    溫念仰著頭,對溫露的話也是似懂非懂。


    溫露從位置上站起來。


    直接拉過溫念的手:「好了,我跟他如何,不影響你們之間,你們是父女,現在竟然都見過了,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麽接觸,我不會隨意的反對的,畢竟,那本就是你們的權利,所以,不要再皺著一張臉了,走吧,媽咪帶你洗澡,該睡覺了。」


    溫念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自家媽咪早已經沒有了藥繼續說下去的心思。


    想了想,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


    有了這次見麵之後,祁寧澤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來找溫念。


    有的時候,他會給溫念帶一些玩的,有的時候,他會給溫念帶一些吃的。


    儼然就是一個好父親的樣子。


    溫念的表現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刻意的壓製著,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但畢竟是個孩子,又跟祁寧澤血脈相連,幾乎沒有幾天,就跟祁寧澤處的很好了。


    而溫露,在祁寧澤每天來的時候,她總是會找一些藉口,要麽出去一下,要麽就是迴臥室。


    她從來不願意跟祁寧澤多說話,也不願意跟他們一起做任何的事情。


    態度簡直是冷淡到了極致。


    這些些,祁寧澤都看在眼裏。


    溫露,這個作為他妻子三年,為他生下一個女兒的女人,似乎真的就像是之前的那樣,他跟她,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溫念這麽一個共同的女兒。


    他知道,她很不待見他。


    甚至如果不是溫念的關係在那裏,她或許讓都不會讓他進來她的家門。


    「叔叔,你如果再那麽盯著我媽咪,我估計,不消今天,你估計是連我家的家門都進不來了。」


    耳邊,稚嫩的聲音響起,祁寧澤這才意識到自己透過玻璃,看著廚房裏麵正在做菜的溫露失神了。


    裝作很鎮定的收迴視線。


    祁寧澤有些頭痛的看著坐在地上,正在玩著彩色畫筆的溫念。


    「念念,我說過很多次了,你要叫爸爸,不要叫叔叔,你怎麽就是一直改不過來?」


    溫念眨著大眼睛看著祁寧澤,片刻後,她有些理所當然的開口:「叔叔,我也說過了,我要叫爸爸的人,必須得是我媽咪的丈夫,我媽咪連跟叔叔說話,都不怎麽願意。所以我覺得,我還是繼續叫叔叔的好。」


    祁寧澤看著一本正經說話的溫念,無奈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再次湧了上來。


    這麽多天了,溫念的這個理由,他已經聽到過無數次了。


    一點邏輯都沒有的話,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溫念是故意的。


    溫念雖然很聰明,畢竟隻是個孩子,很多的心思就那麽清楚明白的寫在臉上。


    包括,她一直叫他叔叔,還有那個所謂的藉口,不過都是在暗示,她希望他跟溫露在一起。


    她希望,他們一家三口,一直都好好的,不分開。


    這些,他看得出來,溫露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可從頭到尾,溫露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對他的態度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有的時候,他都在想,難道,她就那麽的討厭他嗎?


    討厭到,連在溫念的麵前,都從不願意去偽裝一下。


    這麽些天,在溫念一次一次的暗示下,他自己有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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