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的孩,乳臭未幹,也知道要離家出走,讓他走走試試!


    東方揚豪情萬丈的背上小包袱,拖上他爹給他做的小木刀,歪歪扭扭地開始他的離家之旅。


    然而還未走出仁壽宮,他就累的氣踹籲籲,汗流浹背——往常他雖然在這宮裏四處亂竄,搗蛋生事,但往往他累了的時候,內侍會抱起他,沒讓他走多少。


    真放了他一個人走,沒一會兒他便支撐不住了。


    蹣跚的堅持了一會兒,他實在挪不動步了。


    「哥哥,我走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抹著一臉的汗向衛超求助。


    「你迴去吧。」離家的任重而道遠,衛超心裏也沒底,可不敢帶上這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傢夥。


    「……」東方揚皺著精緻漂亮的小臉蛋,望望來,望望去,最後耷拉了小腦袋——沒人替他背包袱,也沒有人抱他背他,這日沒法過啦!


    內侍尾隨而至,左手桂花露,右手酸梅湯,蹲在他麵前,用魔鬼誘惑人類的口吻道:「小主,不走的話,桂花露和酸梅湯都是你的。走的話,這兩樣小的可都倒在地上啦!您老出宮以後,可就喝不著這兩樣了。」


    桂花露香香甜甜,酸梅湯酸酸甜甜,都是禦膳房做出的珍貴飲,東方揚斷奶以後基本沒離開過這兩樣。


    每天眼睛還未睜開,必先來一碗再說。


    此刻被桂花露和酸梅湯的香氣一熏,想到走了以後再也喝不著這兩樣了,東方揚要離開的心思瞬間淡的無影無蹤了。


    「我還是大點以後再離家出走吧。」他對內侍嘆著氣:「等我喝厭了桂花露和酸梅湯,再走不遲。」


    反正離家出走沒人跟他搶,以後再說啦。


    「小主,您老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內侍的臉笑開了一朵花。


    ※※※※※※


    衛淩、衛超和夜如妍一個背著一個小包袱,大揚大擺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小孩總是無憂無慮的,起初還頗為新鮮,沒有大人在身邊拘著他們,感覺無拘無束,輕鬆自在了。


    但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他們小臉上的輕鬆和笑意就不見了。


    背後的小包袱越來越沉,個人感覺又累又渴,無所適從的茫然逐漸湧上他們心頭。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夜如妍率先提出疑問。


    衛超轉頭看衛淩,他唯衛淩馬是瞻:「淩淩,你想去哪?」


    衛淩踢著邊的小石,白裏透紅的臉上布滿不開心,低著頭,小聲地囁嚅:「……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不忿他爹要將他送走,至於去哪,他還真沒譜。


    夜如妍更加沒有概念了,她是為朋友間的義氣而出走。


    「……要不,我們先去買點吃的和喝的吧?然後再找個地方歇一歇?」大一歲不是白大的,衛超覺得要先解決累和渴的問題。


    「好啊。」兩個小的都支持他的決定,忙不迭的答應。


    個孩還不懂得防人之心,殊不知他們的一言一行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他們個出來也不知道換身樸素的衣飾,仍舊衣著光鮮亮麗,錦衣彩靴,身上玉佩瑪瑙,穿金戴銀的能亮瞎人的狗眼,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富貴小公和小小姐。


    幾個居心叵測的人從見到他們起的那一刻,便偷偷綴在他們的後麵,一尾隨至此。


    開始這些人還不能確定這幾個小孩是真落了單,怕有大人在後麵跟著,所以一直未動手。


    然而觀察了一,發現這個小孩真的中孤身在外。


    哎喲,這可是天上掉金陷餅的事啊!年難遇!


    趁著個小傢夥東張西望找吃的喝的時候,斜地裏衝出幾個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的男,一把將他們仨抄在懷裏便跑!


    為防止他們叫出聲,且還不忘捂著他們的嘴。


    ※※※※※※


    衛府裏,風娘不住地埋怨兒:「淩兒還那麽小,你怎麽就非要把他送到柳生那裏去?你說,你這個當爹的怎麽忍心?」


    衛離微微垂眸,性感的薄唇微勾,清俊迷人的臉上卻泛起一絲無何奈何的淺笑:「娘,兒正在與若雪商量呢,並未真的決定,隻是未想到小傢夥的反應這麽大……或許是我思慮不周……」


    他頓了頓,轉頭看著一旁的若雪,伸手將她鬢邊散的青絲勾到耳後,低柔地道:「若雪,看來還是在家裏給他請夫吧,真送走……」他其實也捨不得呢!


    若雪瞥了他一眼,眨著睫毛沉吟不語,她肯定是捨不得衛淩這麽小就離開爹娘的,當初衛離提出來的時候,她便不怎麽贊成。


    教育孩固然不易,但骨肉分離亦非什麽上上之策,總的來說,還是要多方考慮孩的生理與心理,然後因材施教。


    不過衛離為了試探衛淩,剛對他說過要送他去藝,轉眼又收迴成命,會不會給孩造成一種爹娘出爾反爾的印像啊?


    「若雪啊,男人的心都硬,不如我們女人的心軟。」風娘擔心若雪和衛離一個鼻孔出氣,連忙語重心長地拉同軍:「淩兒是你身上掉來的肉,真送走了,到時心疼的肯定是你!你可別聽衛離的,他們男人的想法我們女人琢磨不透。」


    若雪還未說話,風娘又指著一旁的紫露道:「不信你問問紫露,看她舍不捨得她那對寶貝雙胞胎離開她?」


    「……」紫露愣了愣,顯然未料到話題扯到自己身上。


    紫露如今已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的娘了。


    在洛家瑜死纏爛打兼窮追不捨,紫露被他的深情厚意所感動,最終沒有選擇青梅竹馬的衛柏,而是嫁給了洛家瑜。


    當然,紫露嫁給洛家瑜遠沒有說起來那麽輕鬆,其過程真是困難重重,波折迭起!若非洛家瑜異乎尋常的堅持、鍥而不捨的追求,他們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


    這兩人之間最大的阻礙來自於洛家。


    洛家一直不同意洛家瑜娶紫露。


    洛家做出的最大讓步,便是讓紫露做洛家瑜的貴妾——這對一個丫鬟來說,縱是衛家的丫鬟,也是莫大的殊榮。


    奈何紫露的性溫婉和善,看起來人畜可欺,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若雪身邊待久了,耳濡目染之,好的沒到,臭脾氣倒了幾分……


    她沒有奢望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沒有求一個富貴良人上枝頭變鳳凰。她和她爹娘所求的,無非是一個能踏踏實實過日,且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


    這就夠了!管他窮或富,管他醜或俊。


    紫露和洛家瑜的親事在當時引起了大的 ...


    轟動!


    原因無怪乎那些,第一:紫露是衛家的丫鬟,低微的身份自然配不上高貴的洛家,給洛家瑜做貴妾尚且勉強,何談嫁他!外得紫露還比洛家瑜大上兩歲……


    其二:洛家瑜離家出走之後歸來,不僅變的不傻了,其聰明程竟超越乃父,隱隱有洛閣老之風,睿智機警的令人心驚!況且他還變瘦了,從一個胖大個,變成一個英俊瀟灑的公哥了,讓當初所有看低看輕他的人恨不得自戳雙目……


    更讓人吃驚的還在後頭,洛家瑜的笨和傻並非天生,他之所以變成那副人人皆可以戲弄的蠢樣,居然都是他那位後娘的功勞!


    ——說起他那位後娘,也真不是個善茬,表裏不一到了點!


    表麵上,她對洛家瑜疼愛有加,處處以他為先,儼然是位天上地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賢淑後娘。


    洛閣老和洛翰林見她對洛家瑜這麽好,觀察了一段時日,未發現什麽破綻,便十分放心的將洛家瑜交給了她。


    誰知這女人暗地裏卻起了心思,她思量著洛府家大業大,怎麽也不能讓它落到洛家瑜手中,最好是全部讓自己的兒繼承。


    所以這女人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麽除掉洛家瑜!


    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急功近利急於求成,一來,洛家瑜並未成人,離繼承家業還早,她有的是時間計劃和籌謀;二來,洛閣老和洛翰林將孩交予她,如果洛家瑜出了什麽意外,她難辭其咎。


    再者,她自己固然生了孩,卻一直沒有兒——這是讓她最為頭痛的事!倘若她一直生不出兒,即便沒有了洛家瑜,這偌大的家產仍舊不能歸她所有。


    於是她隻能邊走邊瞧,一邊等自己生兒,一邊暗地裏對洛家瑜藥——讓他越變越蠢笨,成功地讓洛閣老和洛翰林對洛家瑜愈來愈失望,同時也讓頭腦不清的洛家瑜對她言聽計從。


    如此一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洛家瑜都掌控在她的手中。待她有了自己的兒,除掉洛家瑜也易如反掌,還不會引起世人的懷疑。


    她原以為自己的這些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既沒有落人形跡,更沒有落人口實,未料到洛家瑜為了紫露弄到離家出走,之後他還遇到了貴人——那個遊醫。


    有那位醫術高超的遊醫,洛家瑜完全換了副腦,重新歸家的他很快查清了一切。


    在確鑿的證據,洛翰林填房那令人髮指的惡行無所遁形,公諸於天之後,落得個人人喊打的局麵。


    洛閣老父覺得挺對不起洛家瑜的,如果不是他們識人不清,洛家瑜哪會被人害的這麽慘!


    這父倆內疚了,有心對洛家瑜做出補償,再加上洛家瑜又變聰明了,他們更是喜出望外。


    然而對洛家瑜要娶紫露的事,這父倆頗有微詞,不管怎麽說,紫露的身份擺在那裏,一個丫鬟怎麽能做洛府以後的當家主母呢?


    可是洛家瑜看似好說話,在這件事上卻寸步不讓——無論洛閣老和洛翰林怎麽給他講道理、擺事實,對他進行威逼利誘,並許諾給他娶幾房上得了台麵的世家貴女,他俱不為所動,堅持要娶紫露為妻!


    洛家瑜在蠢笨的年代裏,早看穿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誰對他是真心的,誰對他虛情假意,他嘴上不說,心裏卻一目了然。


    祖父和父親不同意他娶紫露,他幹脆從家裏搬了出來,與救他的那個遊醫一起掛單住到寺院裏,一邊苦讀四書五經,準備好早日考場走科舉仕第的道,一邊苦苦追在紫露的屁股後麵,哀求紫露嫁他。


    他態堅決,不僅再次拋棄錦衣玉食的富庶生活,並把他和紫露的事在京裏炒的沸沸揚揚的——其實紫露和他之間什麽事也沒有,明明烏虛有的事,楞是讓他弄成一副郎有意妾有情的局麵,逼得紫露想嫁別人都成問題了。


    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許是因為洛家瑜變了以後,各方麵都合了紫露的心意;亦或許是紫露被洛家瑜步步緊逼弄的沒有退了,總之她答應嫁給洛家瑜。


    若雪並未插手紫露的事,完全隨紫露的意,她想嫁衛柏,她也支持,嫁給洛家瑜,若雪覺得也不錯,反正她將紫露的賣身契還給了紫露,讓她從此成了一個自由人。


    至於洛閣老和外界拿紫露的身份說事,若雪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包括風娘都拍著胸脯嚷嚷要認紫露做幹閨女——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提高紫露的身份嗎?一兩句話的事,若雪可以想出一招堵洛家的嘴。


    但洛家瑜卻老有骨氣了,人家旗幟鮮明的表示偏要娶個丫鬟,真來個千金小姐他還不要!


    你能奈我何?


    實際上,洛家瑜看的明白,橫豎他娘死的早,祖父和父親又不能女人來個一哭二鬧上吊的以死相逼,他頂多被罵個忤逆不孝,挨頓揍罷了。


    於洛家瑜而言,這些沒什麽,他覺得自己對長輩很孝順很孝順的!隻是不愚孝而已,再說他又不迂腐,他覺得隻要他不是笨蛋,祖父和父親就該知足了……


    挨打嘛,洛家瑜就更有持無恐了——家裏隻他一顆獨苗苗,祖父才捨不得打死他呢,他一點都不怕……


    而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和冷嘲熱諷,洛家瑜權當耳旁風,橫豎沒他是傻瓜笨蛋時聽的多……


    反正最後這兩人成婚了,算是頂風作案,罵的人也不少,可有衛家從頭到尾的支持,祝福的人更多!


    由於洛家不承認紫露,洛家瑜也一直未搬迴洛家,小夫妻性在外麵租賃房單過,再加上紫露娘家和衛家的照拂,這倆貨過的不知幾逍自在。


    洛家瑜人變聰明了,但他那顆赤之心依舊,對紫露好的沒話說,儼然十足十的忠犬一隻——紫露說東他絕不敢往西;紫露說紅他絕不敢說黑;紫露要殺人他趕緊遞刀,就怕遞慢了紫露不要他了……


    便連原先不看好這一對的人,都說紫露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找了一個英俊標緻的小郎君不說,還找到了一個這麽疼她的良人!


    這不,未及洛家瑜考場呢,紫露就給生了一對雙胞胎,是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喜得少年心性的洛家瑜逢人便笑的見牙不見眼,四處向人炫耀他那對孿生有多乖有多可愛!


    對他這種一胎生倆的無恥行為,許多人表示不滿與憤慨——


    尤其是衛離,對洛家瑜恨的牙癢癢!這廝當年搶他的親,雖說搶錯了,搞了個大烏龍,可他自己成婚晚,得衛淩更晚。反觀洛家瑜,跟他形成鮮明的對比,人家十七不到就是倆兒的爹了。


    看人家這手腳,再看看他的手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周羿等人也覺得洛家瑜過份了!這運氣未免好了點!他可是連生了五位公主,好不容易才得一枚……


    柳生就不用說了,他這輩估計都隻能有小池一個孩了,兒女成群對他來說是個不可企及的美夢,暗地裏歆羨洛家瑜那是應該滴。


    就連衛雲都有些嫉妒洛家瑜,他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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