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與王貴夫婦的交談中,薑景陽得知了百品齋的鎮店大師杜淳,正是這千河鎮第一術法大師古行之的親傳弟子。


    那日百品齋敢暗中計算吉運堂,自然與杜淳脫不了幹係。今天好巧不巧路過千河鎮,以薑景陽擇日不如撞日的性格,與其和杜淳周旋,不如直接拿他師父開刀,更可以一了百了。


    據薑景陽了解,古行之應是一名天人,至於到底是凝氣境初期還是中期,甚至是後期,就不得而知了。但這並不影響薑景陽此刻的決定,在這南州省和水昌省兩域,薑景陽自信還沒有誰可以奈何得了如今的他。


    那河對岸的高大壯漢聞言,感覺薑景陽的話似乎來者不善,當即身形一晃,堵在了河道的小橋那端,斥道:“想要見古大師,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薑景陽一步跨入小橋,道:“連警察也敢阻攔。”


    “我呸!”壯漢吐出一口濃痰,腳下用力一震,那木製小橋上下晃動不止。顯然並不將薑景陽這個警察的身份放在眼裏。


    以往這小鎮裏的人已經看得多了,即便是省裏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進入千河鎮拜見古行之,都無一不是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薑景陽一個小警察,他自然不看在眼裏。


    薑景陽不再說話,臉上噙著淡淡微笑,一步跨出,直接邁出三米的距離,五步就邁到了那壯漢身前。


    壯漢哪料到會有如此一幕,當即大驚,兩手結了一個手印,正要借用天地一氣施法。


    “雕蟲小技。”


    薑景陽又是一步跨出,體外形成一道猶如銅牆鐵壁一般的氣勁,那壯漢但覺氣息一滯,整個人就被撞飛出去,掉入河中,嚇得河裏的鴨子四處撲騰著逃開。


    那小河旁的男童眸見此狀,當即大哭,哪還有剛才的半分彪悍勁兒。而那女童也嚇傻了,趕緊捂住男童的嘴,生怕薑景陽生氣,把她二人也丟入河裏。


    眸見這邊的突發狀況,小鎮內不少漢子跑了過來,一個個麵露厲色,懂一點術法的,立刻雙手結印或是利用手中法器借天地一氣施法,不懂術法的則是憑著一身蠻力衝來,要將薑景陽直接擒下。


    “好一個千河鎮!這就是待客之道?”薑景陽一聲冷哼,腳下不停,踩著青石磚,徑直往鎮內走去。


    所過之處,無形氣勁環繞不息,隻要在他十米範圍之內,一個個撞得人仰馬翻,拋飛出老遠,摔得哭爹叫娘,一時間小鎮的街道上亂作一團。


    薑景陽如入無人之境,一路走去,他的身後,橫七豎八躺了大量鎮上居民,一個個不是手臂折斷就是肋骨斷裂,臉色發白,痛哼不止。


    而一些發出了術法的人,那天地一氣也隻是撞在無形氣勁上直接消散,驚駭之下,不停後退。


    就在此時,一名冷麵男子排開人群走到前方,抬手就是一掌按下,幾乎是瞬間就激發了術法。


    薑景陽的頭頂同一時刻現出一個兩米大小的虛浮掌印,隨著冷麵男子的動作,猛地按了下來。


    “宇級術法大師。”


    在宇宙洪荒四個等級的術法大師中,宇級術法大師是最巔峰的一個等級,是快要入了道,接近天人的存在。如果有機緣巧合再加上天賦異稟的話,極有可能晉升為凝氣境。


    但別說是宇級,就是真正的凝氣境在此又有何用。


    那虛浮掌印一掌印在薑景陽體外的無形氣勁上,無形氣勁瞬間崩潰,但那掌印也跟著消散。


    冷麵男子見狀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又是一掌按出,同樣大小的虛浮掌印再現,這一次,他要將薑景陽直接按趴下,磕頭求饒。讓薑景陽嚐嚐,敢公然惹到千河鎮,將會承受什麽樣的後果。


    這裏可是術法大師的天下!


    薑景陽並沒有抬頭,隻是嘴唇一張,一道白氣射出,就如一支弩箭,對著冷麵男子射去,速度之快,隻是一眨眼就到了那人的眼前。


    此時那虛浮掌印根本還沒拍下,冷麵男子趕緊撤了術力,兩掌一合,想要將身前的白氣弩箭夾住。


    哪知白氣勁道之強,隻是一瞬就從他已經閉合的兩掌間穿過,帶起一片血光,刺入他的眉心正中,大約一寸以內。


    薑景陽伸手一揮,那正待繼續刺入的白氣弩箭瞬間消散,隻露出冷麵男子額頭上一個黑森森的洞口。數秒鍾後,洞口滲出鮮血,越來越多,沿著冷麵男子的臉頰流下,猙獰可怖。


    要是再刺入深一些,這冷麵男子就不止是現在受傷這麽簡單了,而是直接穿顱而亡。


    “再擋我一下,我不介意大開殺戒。”薑景陽冷冷說道,再次舉步前行。


    那冷麵男子再也無法鎮定,被人攙扶而下。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擁擠而來,目光中無不透著驚詫和恐懼。


    走到小鎮中心一處寬敞之地時,周圍數道暴喝陡然響起,先後有四人擠出了人群,一個個周身天地一氣澎湃,顯然都是宇級術法大師。


    “敢在這裏撒野,真欺我千河鎮無人!”一人狂喝,連同其餘人紛紛出手。


    五名宇級術法大師,即使是在一個省會城市也非常難得見到一次,這次一連就出來五個,而且一個個對於天地一氣的領悟和掌控都不簡單,可見這千河鎮內底蘊之深。


    連方圓五十米的天空都突然一暗,一股陰雲湧動,氣勢驚人,而薑景陽這次也終於動了真怒,抬手就是五道水蟒符打出。


    空氣中幻化出五條樹幹大小的水蟒,在這小河穿插而過的千河鎮內,濕氣更是沉重,水蟒吸收了大量濕氣,迎風便長成了水桶粗細,視覺感極為恐怖,唿嘯著對著那五名宇級術法大師咬去。


    頃刻間,這五人的術法全部崩潰倒卷,被那突然出現的水蟒嚇得目瞪口呆。


    即便他們術法了得,但也從沒看見過如此威力驚人的玄法威力,眼看就要被水蟒咬中,突然間,一股純正無比的力道憑空而起,卷起一道驚天氣浪,將五條水蟒悉數攔下。


    “凝氣境。”薑景陽眼瞳微微一縮。


    五條水蟒受阻,嘶叫中奮力往前急衝,氣浪一抖,差點散去。


    “太罡正氣——凝!”


    一道猛喝響起,氣浪再次穩固,那五條水蟒急速前衝,仍是被攔下。


    “再試試這個。”薑景陽抿嘴一笑,一道聚靈符打出,後發先至,印在五條水蟒之上。


    水汽所形成的水蟒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轟然掙脫了太罡正氣的束縛,狠狠地撞在那五名宇級術師身上,五人同時噴血,往後倒飛,全身被散去的水蟒所形成的水汽淋了個通透,狼狽不堪。


    那出手阻攔的人一聲悶哼,喉頭一甜,湧出一股鮮血,卻又被他給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去。


    人群分開,走出一名約莫五十來歲、頭發花白的男子,臉色有些微微發白,盯著薑景陽的眼神中,難以掩飾深深地震撼,雙拳一抱,說道:“不知哪位天人大駕?行之有失遠迎。”


    薑景陽直勾勾的凝視著他,在擊傷那五人後他怒氣已散,抿嘴微笑道:“你就是古行之?杜淳可是你弟子?”


    “杜淳?”古行之略一詫異,遂道:“杜淳的確是我關門弟子,難道那不成器的家夥惹到天人您了?”


    嘴上這麽問,心裏卻將杜淳的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暗道這家夥誰不惹,卻偏偏惹了一個天人高手迴來。剛才一碰之後,古行之就深知,自己絕不是眼前這看似警察的人的對手。


    薑景陽仍舊沒有正麵迴答,說道:“你這一身本事來之不易,修太罡正氣需本性剛正不阿。隻是一卷殘本,千萬別修岔了心。心術不齊,到了凝氣境中期就算修到頭了。”


    話落,轉身負手離去,一邊走一邊道:“告誡杜淳在南州收著點兒,待我真正出手時,不止是他,便是你這千河鎮,也要雞犬不寧!”


    一聽此言,古行之當真急得抓耳撓腮:“天人,請問您貴姓?”心裏暗道我特麽總要知道你名字吧,不然怎麽告誡那孽徒別去惹你。


    人群散開,留出一條寬敞大道,人影漸行漸遠,直至不見,始終沒有出聲。


    此時其中一名受了傷的宇級術師捂著肚子看過來,古行之忙道:“快去詢問那天人名字?”又跺了跺腳道:“貴人多忘事啊,怎麽把最關鍵的忘說了?”


    “哦。”那人一驚,當即不顧傷痛,屁股一撅,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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