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害怕雷動等陌生人的緣故,他開始呀呀尖叫著,轉身朝後跑。


    他不跑大家還沒發現,一跑起來,眾人才發現他是低一腳高一腳的,他的左腳比右腳要矮,所以跑起來的時候,會暴露出瘸拐之態。


    而且,從見到它為止,它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呀呀叫著,就像是野獸的叫聲一樣,這讓雷動不自覺地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啞巴。


    按理說,他如果真的是阿彌讚的轉世,那麽他的身上,便應該遺傳有阿彌讚的根基才對,再加上擁有仙梨之力,他絕不至於投胎為一個又瘸又啞的人吧,但事實卻是,他是一個瘸子,而且很有可能還是一個啞巴。


    男孩撒退奔跑著,雖然他的腳一隻長一隻短,但他體內六階的力量,卻大大提高了他的奔跑速度,而且他明顯對他體內那股突然間躥長出來的強大力量極其陌生,在前進的奔跑過程中,便出現了左一躥,右一躥的一幕。


    但十幾步之後,他很快便適應了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他在天網之上飛奔著,帶起了一線疾快的風。


    “他究竟為什麽會這樣?”


    雷動喃喃著,不理解阿彌讚為什麽會投胎成一個殘疾之人,他和血煞緊跟其後,想要探查到一些線索。


    男孩仿佛對著天網有著某種奇異的直覺,原本在茫茫無際的天網上,是很難分清楚方位的,他卻不知道通過怎樣的一種能力,徑直跑到了一個距離發現他的地方有將近三四裏的天網的窟窿處。


    他望著天網窟窿下麵的世界,他想要往下跳入那個世界之中。


    但正在雷動與血煞以為他一定會朝著目的地跳下去時,男孩卻扒在天網窟窿的邊上,哇地一聲啞哭了起來。


    他的聲道果然與正常人有所不同,他的哭,不是那種放聲的大哭,而是一種啞子所特有的嘶啞的哭,那種哭聲有些歇斯底裏,但卻是將無數的悲憤,堵壓在喉結處,不能暢快地哭述出來。


    “這個男孩,應該是被頂級強者弄殘了肢體,包括他的經曆,或許也和那位傷害到他的頂級強者有關。”雷動體內落定禪師的聲音道,對於這樣一位經曆淒涼,小小年紀就被別人搗碎丹田,拋屍天外的男孩,隻要是有良知者,都會對其產生同情之心的。


    血煞突地一個閃身,欺身向那男孩。


    男孩才獲得六階力量不久,對周圍環境的敏感程度有限,當那男孩反應過來時,血煞早已經一把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要幹什麽?”雷動止不住出聲問道。


    “我要用破天大道,破解輪迴之力對他上世記憶的封鎖,他獲得上世記憶後,肯定對他的未來極為有益。”血煞道。


    血煞說完,一抹奧義之光,侵入男孩的體內,男孩企圖掙紮,但在八階的血煞手中,他隻能任憑血煞擺布。


    血煞對男孩體內輪迴之力的破解,對於男孩來說,似乎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男孩在血煞的手中,痛得發出陣陣啞叫,全身骨骼幾乎都已扭曲變形,最後之時,男孩的兩眼眼角,居然流下了兩行鮮血。


    “你這位朋友,真是兇殘!”落定禪師在雷動體內止不住道,他這個兇殘,是針對血煞說的。


    “怎麽了?”雷動不明白道。


    “兩世相隔,要擺脫輪迴之苦,需先進入死的狀態,再從死門之後,取走前世的東西,這個過程比死還要痛苦,這個男孩是被你這位朋友控製著身不由己,而你這位朋友在擺脫輪迴之苦時,卻是自己對自己施道,更要痛苦百倍,你這位朋友能夠忍得住那種苦痛,助自己擺在輪迴之苦,絕對是天地間的頂級兇殘之輩!”落定禪師道。


    雷動點頭稱是,血煞為最低賤的棄影出身,如果不是對自己夠兇殘夠狠,如何能成為一個穿梭於時空中的穿行者?


    一陣時間過去,男孩眼角的血被風幹,他眼中的憤恨漸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身經兩世的洞明。


    他眼睛撇向雷動,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臨了卻是未能將想說的話像上輩子一樣地說出來。


    從他的表情與動作中可以看出來,他的前世記憶應該是恢複了,但他的說話能力卻依舊沒有恢複。


    待男孩眼中露出洞明之色後,血煞抽迴右手,抹了一把頭頂上的汗珠,要破除輪迴之力的封鎖,也不是一件那麽簡單的事情,血煞也累到流汗了。


    “他怎麽樣了?”雷動問血煞。


    “我們掙脫輪迴道的束縛以後,負責輪迴道秩序的強者大為震怒,他們將憤怒轉移到阿彌讚身上,為阿彌讚排衍了一條非人之路。他出生時,父母死於非命,母親更是遭人辱殺,他被棄之荒野,幸好有路過的乞丐收留,他體內丹田被惡人破壞,不能聚集天地元氣修煉,不久以前,他被人他的親叔叔尋迴,並成為了一名天賊。”血煞道。


    “什麽是天賊?”雷動插嘴問道。


    “如今宇宙星空中許多的世界,都被天網籠罩,有天網,便會有天元聖果這種東西,某些世界的人們因此逐漸衍化出一種職業,這種職業便是到天網之外偷取天元聖果,他有在地仙界層守護界線的經曆,因此對於天網有些別人所沒有的直覺,他是天生適合做天賊的人選。”血煞解釋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天道雖然強大無所不在,但人性中的本能卻衍生出了這種天賊的職業,專門鑽天網漏洞,奪取天網之外的天元聖果。


    “那這總比他一直待在乞丐窩裏好。”雷動道。


    “什麽好啊,他叔叔找到他之前,有一群人將撫養他的十多個乞丐,連同乞丐們經常逗留的一個村的貧民,全都血洗了,他本來還以為,他的叔叔對他有救命之恩,利用先天優勢,極力助他的叔叔來到天外,尋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寶物,結果尋到寶物後,他叔叔兇相畢露,割斷了他的頸動脈,於是出現了我們剛才所見到的這一幕。”血煞道。


    “不會吧,連自己的親侄子都害,這樣的人,太缺德了!”聽了血煞的話,雷動止不住道。


    “還不止這些,臨死之時,他叔叔為了炫耀自己的風光,居然將他父母之死的真相也一並說了出來,原來,他的叔叔,正是他的殺父辱母的仇人,他剛才被你救轉以後,本來想逃迴地界,卻猛地想到,地界已經容不得他了。”血煞接著道。


    “為什麽?地界那麽大,難不成他還找不到一個容身的角落?”雷動再問道。


    “他叔父當年殺死他的父母,吸食了他父母的真元,已經跨入八階頂峰,如今再獲天外異寶,已經是一位九階的天行者了!九階的天行者,對身處的世界能夠有所感應,他若迴到大地之上,不日之內,必定會被他的叔父剪除。”血煞再解釋道。


    “那怎麽辦?天網之上雖然有天元聖果,但對於沒能適應天網生存環境的人來說,住在這裏麵,等於是住在毒窟之中,而且時不時會有天道遁世,他難不成躲在這裏不成?”雷動疑問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他是天生的天賊,在上世當天刑界官的經曆,在天網之上生存應該沒有問題,而且,也隻有在天網之上不斷地吸食天元聖果,他才能很快地晉階,他想賭一把,他賭他能夠在天道發現他之前,晉階至第八階,到八階以後,他便能夠迴到大地上,而不至於被他的叔父再發現了。”血煞道。


    雷動將頭撇向男孩,男孩朝雷動點點頭,表示血煞說的話,都是對的。


    從這裏可以看出來,男孩隻是不會講話,卻並不是聾子,血煞的話,他能夠聽清楚,他和一般的聾啞人,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男孩大難不死,將來定有翻身的機會,他再低頭看了一眼天窟窿之下的大地,眼中露出寒冷的怒意,此刻他的腦海中,一定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而他勢必要殺了那個人而後快。


    “你前世叫阿彌讚,此世呢,你叫什麽?”雷動出聲問道。


    男孩指了指額頭上的牙印。


    “你就叫牙印嗎?”雷動再問道。


    男孩點了點頭。


    “他被一群乞丐拾到,乞丐們見他額頭上有被牙齒咬過的痕跡,便直接給他起名成了牙印。”血煞在一旁補充道。


    這個時候,冥陀骨和地仙府的人也全都在這裏,大家聽著牙印的經曆,全都露出同情之色,他們隻待牙齒能夠快點成長,早日晉階,然後再迴到自己的家園。


    就在事情的基本經過已經明了之時,牙印突地秉住唿吸,並示意大家也保持安靜。


    牙印的這個舉動,弄得大家都緊張了起來,大家最為擔心的便是天道降臨,此刻大家身處天網之上,是天道所不允許踏入的地方,如果這個上時候天道降臨,實力都還不夠的在場所有人,恐怕都隻有被屠戮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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