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重要的東西?分享一下好不好?”


    “不好。”老黎還是笑眯眯的,搖搖頭。


    “小氣!”


    “哈哈。”老黎笑起來:“叫爹!”


    “你在要挾我?”


    “是的,要挾你!”


    “哼,老黎。”


    “臭小子。就是不聽話。”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腦袋一下,我嘿嘿笑起來。


    一會兒,老黎說:“那個自稱李順老婆的女的,走了?”


    “嗯。”我點點頭。


    “迴來有事?”老黎說。


    “家事。”


    “迴來這一趟,沒出什麽事吧?”


    “還算順利,沒出什麽大事,隻是昨晚虛驚了一場。”


    “怎麽虛驚一場的?”


    我於是把昨晚的事情和老黎說了一遍,老黎聽完,沉思著,沒有說話。


    我點燃一支煙,慢慢地吸著。


    老黎皺了皺眉眉頭:“秋桐知道李順身邊有這個女的嗎?”


    “不知道!”


    “哦。”老黎點點頭:“李順這小子,還挺能搗鼓。”


    我看著老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老黎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窗外,不說話了。


    看著老黎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沉默了。


    第二天,方愛國他們迴來了,他們順利地將章梅護送到了寧州交給了林亞茹他們,然後林亞茹再負責護送到下一站。


    方愛國迴來的當晚,我就安排他給總部發報,把章梅在星海的具體活動內容做了詳細匯報,特別是那晚她突然失蹤的事情。


    “易哥,你不是說這事不給總部匯報了嗎?”方愛國問我。


    “我想了下,還是匯報的好!”我簡單地說。


    方愛國看了看我,然後不再說什麽了。


    第三天晚上,接到了總部的迴電,內容隻有一句話:人已安全返迴,大家辛苦了,所匯報內容已知曉。


    看這迴電的意思,似乎章梅迴去之後主動和李順說起了自己迴星海的經過,包括那晚見到昔日朋友的事。當然,如果是這樣,章梅是怎麽說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迴電的語氣,似乎總部對我們匯報的內容不怎麽感興趣。當然,說總部不感興趣就是李順不感興趣。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想什麽了。


    第二天,周一,上班。


    秋桐一早就出差了,去省城開一個會,帶著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去的。


    曹麗帶著曹騰去趙大健的印刷廠那邊視察去了。


    自從我到辦公室就任,趙大健每次見了我都皮笑肉不笑的,看不出他到底心裏是怎麽樣的感受和態度。


    印刷廠遠離集團辦公區,趙大健在那裏似乎有了個獨立王國。


    孫東凱上午在部裏開會。部裏經常是在周一開部長辦公例會。


    部裏開辦公例會,我的辦公室也是沒周一開主任辦公會,布置本周的工作。


    召集蘇定國和另一位副主任開完辦公室例會,我然後在自己辦公室處理事務。


    辦公室的事務細小而繁多,各種各樣的通知和文件不少。


    我按部就班地處理著這些。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


    大約十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亂哄哄的,有人在砰砰砸門,夾帶著一個女人的大聲喊叫:“秋桐呢?秋桐,你給我出來!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給我滾出來——”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我的心忽地一沉,忙出了辦公室。


    果然是孫東凱的老婆,正站在秋桐辦公室門口邊用拳頭使勁砸門邊怒氣衝衝地喊叫著。


    孫東凱老婆來這裏撒潑了。


    對於孫東凱的老婆,自從那晚吃過飯迴去的車上聽到她談到秋桐時候的語氣和表情,我就產生了不好的感覺,現在終於變成了現實。


    隨著她搗鼓出的動靜,不少同事都聞訊從辦公室裏湧出來,站在走廊裏看熱鬧,邊看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的捂嘴偷笑,有的則帶著幸災樂禍的笑。


    這女人看似精明,果然愚蠢,竟然大白天上班時間跑到集團裏來撒潑了。


    蘇定國這時也出來了,站在我旁邊,看看我,又看看正在發飆的孫東凱老婆。


    “這這女的是孫書記的夫人。”蘇定國喃喃地說。


    老板的老婆在這裏發飆,似乎沒人敢上去阻攔,似乎也沒有人願意上


    聽著孫東凱老婆嘴裏不斷發出的汙言穢語,我的心裏升起一股怒氣,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就憑她說的這些髒話,我直接一腳就把她揣到樓下去,兩巴掌把她的嘴巴封死。


    但我顯然知道,這是在集團裏,她的身份是孫東凱的老婆,我的身份是孫東凱的辦公室主任,我必須要冷靜處理此事。


    我立刻對蘇定國說:“馬上讓看熱鬧的人各迴各辦公室。”


    蘇定國答應著馬上帶人去讓大家散開迴去,我然後直接走到孫東凱老婆身邊。


    “嫂子——怎麽了?怎麽迴事?”我說。


    孫東凱老婆停下來,看著我:“易主任。我來找秋桐算賬的,找這個不要臉的勾搭人家男人的女人算賬的。秋桐呢?告訴我她在哪裏,讓她滾出來?”


    我強壓住怒火,說:“嫂子,秋書記外出開會去了,孫書記也在部裏開會的,你看,你在這裏大喊大叫的,影響多不好,多有損你的形象。來,有什麽事到我辦公室去說,去我那裏坐坐喝口水,消消氣。”


    “我不去,我就要在這裏等秋桐,我要和她評評理,我要找她算總賬,這個臭不要臉的,靠著勾搭我男人往上爬,為了升官,臉都不要了。”孫東凱老婆說。


    我越聽越氣,一把攥住孫東凱老婆的胳膊,稍微一用力,然後就把她往我辦公室拖,嘴裏還是很和氣地說著:“看,嫂子,你這誤會大了。你聽你都說的什麽啊。來,到我辦公室坐坐。”


    孫東凱老婆想拒絕,怎奈我的氣力不容她抗拒,很快就被我拖到了辦公室裏,這時那些圍觀者也都被蘇定國勸迴了各自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我鬆開孫東凱老婆,關死門,然後看著依舊氣勢洶洶的她:“嫂子,你今天是要幹嘛?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此時恨得牙根直癢癢,很想一把把這女人從窗戶裏扔出去。


    但顯然,我不能,那樣會死人的。


    “我沒瘋,我既然來了,當然知道自己在幹嘛!”孫東凱老婆說。


    “孫書記和秋書記都不在,一個出差了,一個開會去了,你在這裏坐一下,喝口水,有什麽事慢慢說,你這樣在外吵吵嚷嚷的,對你對孫書記對秋書記影響都不好。特別是有損你的形象啊。”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然後請她坐下。


    孫東凱老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然後說:“影響?狗屁影響,早知道有這影響,他們就不要做那樣的事,形象?他們都不要臉了,我還要什麽形象?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好了。”


    “嫂子,不要衝動。冷靜一下。”我說:“你憑什麽非要認為秋書記和孫書記有那事呢?”


    “憑什麽?就憑秋桐那張臉,就憑她提拔的速度,就憑孫東凱好女人的習性,就憑我早就聽到的風言風語,就憑我自己不是傻瓜我自己的分析判斷,還有,就憑這個——”


    孫東凱老婆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在我眼前一晃:“這裏麵說的清清楚楚,連時間地點細節都有,這信封裏的東西將我一直的猜測懷疑變成了現實,果然他們之間真的有那些不要臉的勾當,果然秋桐為了往上爬在勾引我男人。


    她不就憑著臉蛋好看嗎?我之前一直忍著,就是為了大家的麵子,我是要臉的人,孫東凱也是要麵子的人,本來我是不想到單位裏來鬧事的,但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忍無可忍,他們這樣做是在欺負我侮辱我。


    士可殺不可辱,既然忍無可忍,那我就不必再忍,既然他們不顧我的臉給我戴綠帽子,那我也無須顧及他們的顏麵,既然大家要撕開臉,那就撕開好了。反正我今天是豁出來了。”


    聽了孫東凱老婆的這番話,我意識到問題出在她手裏的這封信上,不知道裏麵究竟裝了什麽讓她如此發瘋,不知道是誰給了她這個。


    我立刻意識到,這是個陰謀,是有人搗鼓在陷害秋桐,這是對著秋桐來的,同時把孫東凱也拉下了水。


    究竟是誰會這麽幹呢?


    此時,我來不及多想這些,對孫東凱老婆說:“嫂子,我能看下那信封裏的東西嗎?”


    孫東凱老婆看著我,把信封裝進了包裏:“你不用看,這裏麵說的很明白很詳細,沒有什麽好看的。”


    她不給我看。


    她不想給我看,我也不能硬奪。


    我想了想,說:“嫂子,你冷靜一下,不要衝動。我給你說,不管那信封裏都說了些什麽,不管那信裏說的如何確鑿,但我心裏是有數的,孫書記是絕對和秋書記沒有你認為的那些事的,孫書記在集團全體員工麵前是一貫形象高大的,秋書記是大家公認的作風正派,秋書記的提拔,是靠她的能力,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再說,秋書記提拔副處,也不是孫書記能做主的,是市委提拔的。”


    “小易,你以為我對官場真的一竅不通?沒有一把手的舉薦,市裏能會提拔秋桐?副處是要市裏提拔不錯,但是我很清楚,市裏提拔副處都會參考考慮一把手的意見的。


    你說孫東凱形象高大,你說秋桐作風正派提拔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你說他們倆之間沒那事,其實我是很願意相信這一點的,但是,事情果真如此嗎?如果我要告訴你孫東凱晚上做夢都叫過秋桐的名字,你還會這麽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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