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要和阿姨春節出去玩?”我說。


    “是啊,我和你阿姨打算利用春節的假期出去玩些日子,散散心!”老李說。


    “那你們找到我們這裏來可就對嘍,我們這裏的出境遊路線可是很多的,服務質量也是最好的,對散客的服務和團隊同樣優質!”我說。


    “你們這裏……你們……”老李夫人冒出一句,眼珠子繼續轉悠著,欲言又止。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著笑著看著老李夫人:“阿姨,我們外麵接待大廳裏還有很多出境遊的線路產品介紹,要不,我帶您到外麵看看,我再給您詳細介紹介紹。”


    老李夫人笑著點頭:“好,好,哎,海珠這孩子真可愛,服務態度真好。”


    老李夫人一改剛才對海珠的傲慢態度,變得有些和藹可親起來,接著她就站起來,對老李說:“走,老頭子,出去看看。”


    老李坐在那裏沒動,說:“去哪裏你直接決定就行,我無條件服從,你去看吧,我就不用看了,我在這裏喝會茶,和小易聊聊天,我們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老李夫人看看我,點點頭:“那好吧,我隨海珠出去看看。”


    海珠帶著老李夫人出去了。


    我坐在老李對過,看著老李:“李叔最近一向可好?”


    老李笑笑,看著我:“我還那樣。聽說你最近不錯,考上了正式編製,還提幹入黨了。”


    老李消息倒是很靈通,不知道是秋桐告訴他們的還是李順告訴的。


    我笑了下:“嗬嗬,這你也知道了。”


    “好事傳千裏,壞事不出門嘛。”老李笑著。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晚輩屬於剛步入官場的,李叔你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飯還多,走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多多給予晚輩一些指點啊。”


    老李嗬嗬笑了下:“哎——慚愧啊,小易,你李叔不是一個成功的官場之人,我給你指點,就怕把你帶入了誤區哦。”


    “哪裏哪裏,李叔你現在怎麽說也還是在職的副地級幹部,正兒八經的政協副主席,怎麽說也不能算是不成功啊,許多為官一輩子的人,有幾個能做到你這級別的?”我說。


    “嗬嗬,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你在安慰李叔吧。”


    “不是安慰,是真心話!”我違心地說,其實我知道他心裏的失落感,雖然平級,但是權力沒了。


    如果老李要是從一個處級幹部提拔到政協副主席的位子上,那算是重用提拔,算是春風得意,可是,他是從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位子上正幹得如魚得水突然就被弄到了這個平級的位置上,自然是有失落和失敗之感。


    基礎不同,起點不同,自然感覺是不一樣,在外人眼裏的看法也是不一樣的。


    我給老李續上水。


    一會兒,老李夫人和海珠進來了,老李夫人笑嗬嗬地對老李說:“哎——老李啊,我找到合適的旅遊目的地了。我們就去這裏,正好利用春節假期,早走幾天,再請幾天假,來迴半個月足夠了。”


    說著,老李夫人將線路單子遞給老李。


    老李接過來簡單看了看,說:“行,隻要你滿意就行!”


    老李夫人笑著看著海珠,又對老李說:“哎——真讓海珠這孩子操心了,那麽盡心盡力幫我介紹線路。”


    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海珠:“謝謝你了,孩子!”


    “李叔,阿姨,別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海珠笑著。


    我站在旁邊看著海珠,覺得海珠的氣色越來越健康了,笑容越來越開心了。


    我心裏感到欣慰,同時又為自己前幾日對秋桐的非禮和夢裏意淫行為感到慚愧和不安。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就確定去這裏了。迴頭我來辦理手續。”老李夫人說,她似乎特意加重了“你們”這兩個字的語氣,微笑著。


    我還沒和老李談夠,剛打開話匣子呢,就這麽走了,有些心有不甘。


    老李看著我,笑了:“小易,以後我們有時間再交流。”


    我笑著點點頭。


    “你們這一老一小啊,見麵就有談不完的話。”老李夫人笑起來。


    我突然覺得老李夫人此時笑起來也挺和善的,挺慈祥的。


    畢竟,她也是一個母親,還是一個奶奶!


    我的心裏有些感慨。


    我和海珠一起送走了老李夫婦。


    此時,對於老李夫婦春節期間要外出旅遊的事情,我並沒有想太多,覺得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節假日外出旅遊,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呢?


    確實不值得奇怪,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


    迴到辦公室,剛想和海珠說幾句話,海珠又接到電話,一個大客戶要約海珠去商談一筆大業務,海珠需要馬上趕過去。


    海珠衝我笑了下,我說:“去吧,工作要緊!”


    海珠接著就去了。


    我又在公司坐了一會兒,然後也開車離去。


    下午我正在宿舍裏睡覺,接到四哥的電話:“秋總剛加完班,我剛送她迴到家,一會兒就到你小區門口了。要不要出去轉轉。”


    我正好想和四哥聊聊聽他說說這幾天的情況。


    “好,我這就下樓!”


    我接著就下樓,走到小區門口,四哥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


    我直接上了車,四哥開車往海濱大道走去。


    路上,四哥和我說了下這幾天聽到的一些集團內部各種各樣的消息,都是從其他領導和部門負責人的駕駛員那裏聽到的,我邊聽邊分析著,有些是八卦的,有些卻也有些價值。


    車子上了濱海大道,我和四哥繼續聊,後麵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警笛聲,接著喊話器裏傳來命令式的大喝聲:“前麵的車子,靠邊停下——停車!”


    此時濱海大道上車輛行人稀少,周圍沒有車子。


    喊話顯然是對著我們的車子來的。


    我迴頭一看,一輛警車閃著警燈正從後麵疾駛而來,正要超過我們的車子。


    車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順,開車的是老秦。


    不用說,喊話的也是李順。


    四哥隨即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警車隨即停在我們的車子前麵,李順大搖大擺下了車,直接走過來。


    “沒事,是李順!”我說。


    四哥這時也看到了李順,說:“我還以為我們違章了呢,原來是他。”


    李順搖搖晃晃走過來,站到四哥的車門旁邊,一把拉開車門,往裏看了看我,接著又看著四哥,滿臉狐疑的神色:“咦,你是誰?怎麽開著秋桐的車子亂竄?咦——我怎麽看你好麵熟呢?”


    四哥衝李順笑了下,沒有說話。


    “你這家夥,笑個鬼啊,我怎麽越看你越麵熟,你給我下來!”李順晃動著腦袋帶著命令式的語氣說。


    四哥看了看我,我說:“我們下車——”


    下車後,我對李順指了指路邊的步行棧道說:“我們到這邊來說話吧。”


    大家一起走到路邊樹林裏的步行棧道,李順指指四哥,看著我:“易克,這小子是誰,怎麽會開著秋桐的車子拉著你壓馬路?還有,這小子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看著李順:“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誰?”


    “廢話——”李順一晃身子:“你們倆,給我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我說:“你還記得開出租車拉我們和小雪去發現王國的師傅不,還記得你打電話到機場去接你的出租車師傅不?”


    李順眼前一亮,看著四哥:“對了,就是你。你以前一直是易容化妝的,是不是?怪不得我就覺得你很麵熟。老實交代,你什麽的幹活,什麽時候怎麽混到革命隊伍裏來的?”


    四哥這時說話了:“你好,李老板,你眼力不錯。不錯,那出租車司機就是我。我是最近剛到發行公司來的,做秋總的專職駕駛員。”


    “專職駕駛員。”李順怔了下,看著四哥:“你不好好開出租車,跑到秋桐那裏做專職駕駛員幹嘛?你是不是閑地蛋疼了?你圖的什麽?你什麽鳥目的?”


    我接過話去,看著李順:“你是否還記得我我和你說過的在人民醫院旁邊開包子鋪的四哥,那個曾經接濟過小雪和流浪老爺爺的四哥?”


    李順點點頭,看著我:“當然記得,我一直在找他呢。”


    在我被公司開除之後到四哥包子鋪打工的時候,李順去找過我,但那時他幾乎就沒有正眼瞧過四哥一眼,顯然,雖然他去過四哥包子鋪,但是他早已不記得四哥的真實麵貌,當時他還不知道四哥就是曾經接濟過小雪和流浪老爺爺的事情。


    我指了指四哥,看著李順:“他就是四哥!”


    “啊——”李順失聲叫了出來,接著愣愣地看著四哥:“你就是那個四哥?”


    四哥點點頭:“是的。”


    “你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四哥。”李順又問了一句。


    四哥又點點頭。


    這時,老秦也走了過來,站在旁邊看著四哥。


    我說:“四哥關了包子鋪之後,一直就以開出租車為生,很巧那天我們帶著小雪出去玩打了四哥的出租車。最近,集團黨委要求各經營部門正職負責人一律要陪專職駕駛員,我就推薦四哥來給秋總開車了。”


    李順點點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四哥,突然問了一句:“你的包子鋪幹嘛不開了?你為什麽開出租的時候要易容化妝?”


    我看了看四哥,四哥看了看我,點點頭。


    我於是說:“四哥開包子鋪開出租車,都是為了謀生,同時也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易容化妝,也是這個原因。”


    “仇家追殺?”李順眼皮一震,接著看著我:“四哥得罪了什麽仇家?仇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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