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售賣方式?”陶通不明所以,衝著洛央就是一揖,“還望夫人明示。”


    洛央的另一種售賣方式很簡單,不零售,而是將提煉出的細鹽,通過拍賣的方式,全都售於一家。之後不論對方是吃也好,還是賣都好,任他做主。


    何為拍賣,洛央也細致地跟陶通解釋了一番。


    隻能說陶通不愧是經商奇才,很快便想通了洛央此法中蘊含的貓膩。男子眼睛微微發亮,此舉不僅能將本就價值不菲的細鹽賣出更高的價格,還免除了一次又一次售賣隱含的危機。否則以那些世家中人的品性,一旦知曉他手中有細鹽這種金貴物,遲早會心動,到時這筆買賣怕是就做不成了。


    但是……


    陶通突然麵露猶疑之色,陶氏商隊迄今為止,之所以能一直賺錢,秉持的便是悶聲發大財的法子。如斯高調,實在不利於接下來的發展,也很容易淪為眾矢之的。


    洛央要的就是高調,隻因賣鹽乃是其次,洛央的重點是想要開一座可以容納奇珍異寶的商鋪。


    “不知先生可曾見識過能將人照得纖毫畢現的玻璃銀鏡?方便即用,還不沾手的旋轉口脂?清潔力度極強,洗完還留有餘香的香皂?還有隨意噴一噴,渾身香味經久不散的香水?”


    洛央笑著反問道。


    站在她麵前的陶通,那是越聽心中就越激動,“這些奇物,如今身在何處?夫人可否取來一觀?”


    行商這幾年,他太清楚那些世家貴族的嗜好了,若夫人真的能拿出那些物件,定能引來他們的趨之若鶩。


    到時,陶家商隊便會賺來大筆金銀。有了銀兩,不論是招兵買馬,亦或者攻城略地,對閻軍來說都將不是問題,將軍大業必成!


    “一觀?不行。”洛央擺了擺手。


    陶通急了,剛要說話,便聽見——


    “那些東西我都還沒做出來。”


    陶通:“……”那你跟我說這麽多有的沒的是為了耍著我玩啊?


    可思及洛央做出來的雪白細鹽,陶通心中莫名覺得女子口中說的那些奇珍異寶,怕是遲早都能做出。她既這麽說,心裏定是有一本賬在的。


    這讓陶通繃緊的心弦,又放鬆了些許。


    “可是夫人,某還是那句話,出頭椽子當不得。若這世間真有此等商鋪,遲早都會引來那些世家大族的覬覦,以將軍當下的兵力,怕是應對不急。”


    如斯亂世,不論做何事,都當斟之酌之,穩之重之。


    陶通哪裏不明白,這樣一座奇珍異寶閣真叫他與夫人做出了,會賺來多少的金銀,可就是太多了,才會引得豺狼的垂涎。


    娘的,都怪這糟爛的亂世!


    明明瞧見了金礦,卻不能上前挖掘的陶通,在心中破口大罵道。


    聽了對方的話,洛央笑了,“所以我預備將第一家奇珍異寶閣開在……汜水郡。”


    聞言,陶通眼眸霎時一亮,妙啊!


    天下人都知那汜水之郡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隻因它雖不是大越之都,卻是整片大越之地的正中心,南來北往,四通八達。


    這樣一個地方,人人覬覦,偏又人人忌憚。


    隻因汜水郡的守城之將乃是大越最為出名的將帥——楊讚。


    名將楊讚,以及楊家上下,均是一門忠烈,一生中忠於大越皇帝一人。正因為如此,在亂世開啟之時,皇帝才將其派至汜水坐鎮。


    因為楊讚的存在,本該打作一團的各方勢力,全都按兵不動起來,老百姓們也得到了一時的喘息。畢竟誰也不願做得罪人的出頭鳥,真的與楊讚打了個兩敗俱傷,隻會教其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近兩年來,各方勢力從未停止過拉攏楊讚的行為,這也使得整個汜水郡那叫一個龍蛇混雜,偏偏沒有一個人敢在城中過分肆意。一方麵是怕引來楊讚的厭惡,另一方麵楊讚其人剛正不阿,真要在他的城中行不軌之事,他可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女兒,又是出身何等高貴,先弄死你再說。


    夫人將第一家奇珍異寶閣開在此處,實在妙得不能再妙了。


    隻是第一家能開在汜水,第二家、第三家呢?


    陶通又犯難了。


    看懂他心中憂慮的洛央笑了,第二家、第三家……都開那麽多了,閻起與閻軍總該有點長進了,如果沒有她還不如早些與他們一拍兩散。更何況一旦叫她尋到硝石礦,她的奇珍異寶閣,不管是誰敢輕易伸手,都要衡量一下到底是他的爪子硬,還是她的火-藥烈了。


    洛央嘴角微微翹起。


    想要大批量的生產肥皂、口紅、銀鏡等物,工廠是少不了的。


    洛央怎麽也沒想到,都來到古代了,她竟又重操起了辦工廠的舊業來。


    但最重要的還是得先自己實驗一遍,弄出香皂與香水,才好招人進工坊裏幹活。


    是的,洛央最先準備的兩樣東西便是香皂和香水。沒別的原因,這兩樣比較容易,且都需要花香精油,幹脆一起做了。


    香皂的話,得先用食鹽水與貝殼製出純堿,有了純堿就可以同豬油一起完成皂化反應,再往裏頭加入用蒸餾裝置弄出來的精油液體,放進刻好的模子中,一塊芳香撲鼻又實惠好用的香皂便完成了。


    其次便是香水,同樣用蒸餾裝置提煉出酒精,再按照一定的比例往裏頭加入香精與水,沉澱、陳化、冷卻、過濾,便能得到香味不一的各色香水。


    就在洛央進行各種實驗的時候,陶通帶著好幾麻袋的細鹽也往汜水郡出發了。


    出發的時候他的模樣實在有些奇怪,幾乎每走一步路就各種齜牙咧嘴,本就生得富態,再露出這般神情,越發怪異得出奇。


    目送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洛央不由得輕笑了聲。


    聞言,閻起偏頭看她。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洛央抬頭與他對視到了一起,笑得燦爛,“陶先生行動怎會如此怪異,看上去就像是……像是被人打過似的……”


    見洛央一語中的,閻起略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有嗎?”他問。


    “有。你該不會打他了吧?”洛央語氣訝異。


    “先前你不是說要與我習武?我觀你最近麵色紅潤,應是調理的不錯,不若就從今日開始跟我習武強身?”閻起直接轉移了話題。


    果不其然,習武這個話題頓時引起了洛央的注意,一時間她哪裏還記得什麽陶通不陶通的,便纏著閻起要習武。


    若真能學得了一招半式,以後去到其他位麵,也算有個起碼的保障,洛央心想。


    然後她就跟閻起學起了紮馬步。


    洛央:“……”


    整個過程,閻老師別提多嚴格了,甚至還在洛央的胯-下點燃了三柱香,隻要她稍微偷一下懶,就會被燃著的香燙到屁股。


    洛央:“……”


    差不多半個時辰的馬步紮下來,洛央早已兩股戰戰,一聽見“結束”二字從閻起的口中說出,大汗淋漓的洛央差點沒整個人摔到地上去,還好閻起見勢不妙,手快接住了她。


    可下一瞬,他便感覺自己肩上微疼。


    洛央將自己所有的怒氣全都匯聚在了自己的齒尖,衝著閻起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然後……


    硌到牙了。


    洛央:“……”


    偏偏眼前之人還氣死人不償命地,主動將手腕抬至洛央麵前,語氣認真地對她說道:“肩膀不疼,咬這裏會疼。”


    聞言,洛央抬起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雙眸因為疲憊而沾染了點點晶瑩,一臉無語地朝他看來。


    但她這副姿容豔麗的模樣,落在閻起的眼中,卻叫他的心不自覺地劇烈跳動了起來,比那天他拎著的那隻兔子跳得還要厲害。


    閻起的視線從洛央的眼落到她薄粉色的唇上,加之洛央整個人還窩在他的懷中,身上軟的就像是沒長骨頭似的,特別是健體出汗後,她身上好聞的蘭香味就更濃鬱了。


    從未與女子相處過的閻起,一個沒注意,就……


    感受到身體的蠢蠢欲動,閻起抱著洛央,便從地上一躍而起,顧不上留下隻言片語,男人頭也不迴地跑了出去。


    徒留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洛央:“……”


    半響後,反應過來的洛央,嘴角微微翹起,讓他折騰她,該!


    因為這具身體從未經受過這樣高強度的訓練,當天晚上,洛央渾身上下都開始疼了起來,用洛氏針法行了一遍針,才總算舒緩了不少。


    可沒想到他前腳剛行完針,後腳不見了一整個下午的閻起,便拿著行氣活絡的藥膏敲響了她的房門。


    聽完了對方的來意,洛央一臉純真地朝他看來,“我力氣小,夫君你幫我擦……”


    後麵的話,洛央都沒說完,閻起就嗖的一下沒了蹤影。


    洛央:“……”


    屬閃電的嗎?閃那麽快?


    一口氣跑到自己房間的閻起,砰的一聲合上房門,心髒仍然沒完沒了地跳個不停,於漆黑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但閻起的腦中一直不停迴想的卻是,軍醫對他的耳提麵命,那便是洛央的身子太差,除非調養半年左右,否則夫妻決不能同房,以免她有性命之尤。


    閻起一直將這件事牢牢記在心中。


    為今之計,隻能好好讓娘子習武健體了。


    閻起下定了決心。


    之後,洛央便發現,習武限定款閻老師的對她更嚴格了,似是不把她訓練成為一個金剛芭比就不罷休似的。


    洛央:“……”真看不出來,有些人不喜歡嬌軟美人,竟然偏好魯智深。


    心裏各種吐槽,練起武來,洛央卻比誰都認真。


    隨著日子一日日過去,洛央的身子也越發強健。


    而她的化學實驗也大部分做成功了,那麽接下來就需要招人了。


    古代社會,沒有法律支持,保密工作很難,以後洛央的工坊保不齊就會混入其他勢力的探子。


    為此,洛央隻能從源頭上杜絕這一可能。


    將香皂與香水的生產流程拆分成幾步,工人們隻負責他們自己那一步,最核心的法子則掌握在閻起的心腹之軍手中。


    招工啟事張貼出去的那一天,頓時吸引了一大批人的注意。隻因洛央開的月錢雖然很普通,可工坊節假日有假休,休假的時候也有工錢拿不說,還有月餅、粽子、青團、肥皂等節禮相送。


    盡管並不知道肥皂是何物,這樣絕佳美差還是引起了一大幫人的蜂擁而至。


    但很快便有人對招工貼示上的男女不限四個字提出了異議,這女子如何能出來做活呢?這樣拋頭露麵的差事就應當由男子來做才是。


    提出這一觀點的是一酸儒。


    聽了他的話,洛央笑了,“女子怎麽了?女子是比你多一隻眼,還是少一隻腳?如今身處亂世,好兒郎無不投身軍隊,保護妻女,家裏無勞力,一些婦孺就不需要吃喝了嗎?憑什麽不能做工?閻軍的工坊不分男女老少,隻要你是誠心誠意想幹活的人,我們都需要。當然了……”


    “如你這般,還未進工坊,就先鄙夷未來工友的人,我們是萬萬不敢要的。”


    此話一出,酸儒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掩麵逃了。


    便是這時,人群中似是有人被洛央的這番話鼓舞到了似的,緩步行至洛央跟前,期期艾艾地問道,工坊收不收他這樣的人?


    聞言,洛央定睛看去,見下方竟站著個斷了一截小腿的中年男子。


    聽了四周眾人的議論,洛央才知這人竟曾經是大越的兵,還與楊讚楊將軍一起阻擋過邊防匈奴的侵擾,也是在那場殘酷的戰役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小腿。從軍隊裏迴來後,身有殘疾娶不到媳婦的男子,隻能靠兩畝薄田勉強過活,先前的旱災、蟲災,若不是村裏人的接濟,他早就已經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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