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名頭卻響亮,完全夠他扯起一麵大旗。


    嗯,他求娶的對象並不是其他人,正是那位清河第一美人,也就是洛央的親妹妹,洛嫣。


    一開始得知這位傳聞中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識,兇神惡煞的閻大將軍,想要娶她,自幼錦衣玉食,立誌想要尋位如意郎君的清河第一美人自然各種不願。可如今天下大亂,洛氏再不尋個勢力庇護,遲早碾碎各方勢力的傾軋下。偏偏家中長姐,便是原主,自幼體弱,平日稍稍見了點風,都會病倒在床,又如何嫁人為妻,最終隻能委屈洛嫣。更何況閻起要娶之人,也是洛嫣。


    殊不知聽了爹娘苦口婆心的勸誡之後,洛嫣立刻崩潰控訴。姐姐,姐姐,因著姐姐病弱,自幼爹娘就對她多有偏愛,現如今長姐未嫁,卻要將她這個妹妹嫁給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泥腿子,要她為整個洛家犧牲,叫她如何甘願。


    經過那樣一番哭訴後,洛嫣與家人,尤其是洛央的關係一下子僵化起來。就在洛使君因為心疼小女兒心中猶豫要不要拒了閻起的求親時,洛嫣意外從外頭撿迴了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迴來。為了將奄奄一息的書生救活,洛嫣竟答應了爹娘,表示自己願意為了洛家嫁於閻起為妻,隻要洛使君願意從家中庫房裏取出那棵千年人參出來,救這位楚姓的書生一命。


    洛使君夫妻又如何看不出小女兒對這位楚書生有意,表示不用她嫁人,也願意救人。可惜洛嫣與爹娘心有嫌隙,擔心他們救人之心不誠,依舊堅定地表示自己是心甘情願嫁人的,也算是為了家族。


    對此,洛使君隻能應允了女兒的要求,同時也去信應下了閻起的求娶。


    可洛使君怎麽也沒想到,他自幼如珠似寶養大的女兒,竟在閻軍快要行至清河郡的前幾日,與那位楚姓書生連夜私奔逃婚了,將整個洛家直接置於了不義之境地。為了應對那位傳聞中殺人如麻的閻大將軍,洛使君無法,隻能好意和原主商量,讓她替親妹嫁過去。


    誰知原主自幼養在深閨,生性膽小怯弱,被身旁的侍女一嚇,便開始臥床不起了,等到閻起上門求娶之時,她仍高熱不退,眼看就要一命嗚唿了。


    無奈之下,洛使君隻能硬著頭皮獨自去見了那位閻大將軍請罪。


    早已得知頭領未婚妻子與人夜奔的閻軍將領,盛怒之下,就想拔刀砍了這個洛使君。卻被閻起抬手製止了,之後便取迴了自己的聘禮,領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清河。


    就在洛家人慶幸他們逃過一劫時,清河郡附近一窩名為白虎軍的山匪忽然闖入了郡中,打著起義的名號,衝進了洛家,除了外出治病的原主,洛家上上下下五十三口無一幸免,甚至洛使君的腦袋還被那夥子山匪懸掛在城門上示眾一月。


    得知此等禍事的原主當即就吐了口鮮血,半隻腳都快踏進鬼門關了,卻硬生生叫她挺了過來。


    一個先天不足的嬌弱貴女,往後的好幾年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終於將洛家滅門一事查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當年被她親妹妹洛嫣救迴家中的書生楚毅,根本就是洛使君的仇人之子,他不懷好意地接近洛嫣,使得對方對她傾心。再假裝重病設計洛嫣將他帶迴洛家,並求取千年人參救他性命,為了他應下閻起的婚約。又巧言令色攜帶洛嫣私奔,期冀讓有殺神惡名的閻起,屠盡洛家人。


    誰料閻起根本沒有按他計劃殺人屠族,為此他隻能啟用第二套方案,以謀士的身份攛掇白虎軍占下清河郡,並殺了洛使君,懸他的頭顱於城牆之上,警示揚威。


    洛家如他所原滅門了,麵對這個一心一意待他的清河第一美人,楚毅卻犯了難。


    盡管對方是仇人之女,楚毅卻還是對洛嫣動了心,但他又不願承認,最後隻能一邊虐著對方一邊不可自拔地繼續愛著她。


    具體表現為明明在與洛嫣拜過天地的情況下,貶妻為妾,取了別的女子為妻,冷落對方,任由洛嫣被自己的妻妾欺辱,告訴對方是他使計害死了洛家人,打去她的腹中胎兒等等。


    但就是這樣,在原主處心積慮來到楚毅身邊,想要一刀結果了他時。洛嫣還是為他擋了一刀,美名其曰,從此碧落黃泉,兩不相欠。


    最後洛嫣沒有死成,原主卻因為抱著必死的決心,早就服過劇毒,怒氣攻心,毒發身亡了。


    原主死後,洛嫣才像是終於清醒過來似的,也日日叫囂著要殺了楚毅報仇。


    而楚毅也在這時查出了當年兩家的仇怨原來隻是源自於他父親的自私作祟,是他一手誤導了楚毅,也是他在楚毅的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但實際上,洛使君從頭至尾都沒對不起楚父,更沒有對不起楚毅。


    當年害得楚父下獄,刺字流放的那一樁科舉舞弊案,是楚父自己為了攀附權勢主動卷入的。可他對楚毅說的卻是洛使君故意栽贓陷害,害得他錯失青雲路。沒了他這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洛使君最終一舉拿下當年的頭名狀元,坐上使君之位。歸鄉後還娶了楚父的未婚妻子,夫妻二人琴瑟和鳴,他卻在邊疆掙紮求生。


    此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楚父臨死之前,也一直緊抓著楚毅的手,讓他定要洛家上下雞犬不留,否則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可楚毅哪裏知道,他爹臨死前的一番肺腑之言,全是謊話連篇。


    他費盡心思害死了洛家所有人,害得自己最愛的女子與他反目成仇,最後卻告訴他,對方跟他從來無仇無怨。


    楚毅崩潰了,為了挽迴洛嫣的心,他做了無數的事,甚至為了給她求藥,三跪九叩都願意。還為了洛嫣遣散後院,最後因為不顧安危地親身上陣為洛嫣試毒,才終於挽迴了她的心,兩人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和好如初。


    彼時的楚毅,帶著天之驕子的光環,打敗了這片土地上的最後一名對手,同時也是洛嫣曾經的未婚夫,閻起。一統天下,登基為帝,並封了洛嫣為……貴妃。


    是的,就是貴妃。


    因著天下初定,為了穩定自己的位置,楚毅不得不封世家大族琅琊秦氏女為後,而委屈洛嫣為妃。


    大約過了十八年,把秦氏女熬死之後,楚毅才終於名正言順地封了洛嫣為後,並追封了洛使君為國公。


    兩人幸福美滿地過完了下半輩子。


    了解完這個故事的洛央,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快被這個荒誕無稽的故事給汙染了,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洛嫣又是個什麽東西?


    不,不對,她根本就不算個東西。


    爹娘逼她為了家族嫁人,她能記仇記到聽到他們的死訊傳來,才釋懷。男人欺她辱她,打她罵她,害死了她全家打掉了她的孩子,因為幫她試個毒,就與他冰釋前嫌了,後來還體諒他這個皇帝當得心力交瘁,主動將皇後之位讓了出來。


    洛央:“???”


    這樣的傻杯她真的很想了解一下,她的大腦是由什麽構成的?屎嗎?


    但現在不是研究某個蠢貨的腦子的時候,洛嫣已經逃婚,閻起大軍即日將要到達清河郡,在發現洛嫣逃婚後,他極有可能直接領兵離開清河郡。一旦他們離開,一計不成的楚毅便會立刻攛掇白虎軍殺進清河郡,殺進洛家,避無可避。


    為今之計……


    “女郎你終於醒了,身子可有何處不適?稍待片刻,雲珠馬上派人通秉使君與夫人……”聽見裏屋動靜,端著青釉蓮瓣燭台,繞過屏風走進來的侍女,語速極快地說道。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一對相貌十分登對的夫妻便匆匆趕來,身著寶藍色曲裾長裙的清麗女子一瞧見洛央坐在拔步床上,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眸望著她。便趕緊來到她身旁坐下,抬起手背試了下洛央額上的熱度,女子深深地吐了口氣,“謝天謝地,燒熱總算退了下去,府醫正在趕來,央兒你身上可有不適?”


    聞言,洛央輕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女人身後,相貌英俊、神情關切的男子身上,可能是愁緒太重,男子就連此時,眉頭也是不自覺地蹙著。


    見洛央朝他看來,趕緊喚了聲,“央兒……”


    “爹,娘。”洛央眼睫低垂,輕聲說道,“妹妹阿嫣是不是,不會再迴來了?”


    聽她這麽說,早就商量好的洛使君夫妻趕緊和她保證,“央兒放心,即使阿嫣不迴來,爹和娘也絕不會逼你嫁於那閻起為妻……”


    已經沒了一個女兒,央兒體弱,他們委實不願再逼她了。


    大不了他去和那位閻大將軍下跪請罪,洛使君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可就在這時,他們忽然看見洛央抬起雙眸。燭光下,大病初愈的少女,膚色白的好像天上雪,一雙眸子,更仿若浸透了清淩淩的月光,美得觸目驚心。


    “不。”


    他們見她朱唇輕啟。


    “我願意代替妹妹,嫁於閻起為妻,還請爹娘成全。”


    作者有話說:


    紅包哈~~~


    第80章 亂世基建為王(二)


    ◎她不是撒嬌。◎


    清晨, 窗外雨打芭蕉,聲音清脆。


    臨窗的軟塌上,身著薄紫紗裙的洛央神情懶散地倚在上頭。因為體弱畏寒, 肩上還披了件米黃撒花披風,手裏也捧了盞銀絲炭爐。


    她實在是在床上躺煩了,聽到外頭下雨了,才趿著鞋來到了榻上。光是聽, 洛央仍嫌不過癮, 抬手便將木窗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霎時間一股雨後泥土的清新氣息一擁而入, 洛央不由得輕吸了口氣, 隻餘下滿腔的暢快。


    端著藥進來的侍女雲珠剛喚了聲女郎,下一瞬就差點被洛央的肆無忌憚,嚇得差點將托盤丟了出去。


    “女郎,我的女郎啊,你如何能把窗戶打開?府醫的叮囑您全給忘了嗎?要是再病倒了, 奴實在擔待不起了……”女子急忙上前將窗戶關了個嚴絲合縫,一臉不讚同地朝洛央看來。


    瞧見她這麽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洛央沒忍住就笑出聲來。


    “女郎還笑,你怕是不知道, 先前你高熱不退的時候,奴心裏有多害怕?”雲珠嗔怒道。


    “好雲珠, 是我的不是, 讓你擔憂了。”洛央笑吟吟地討饒道。


    聞言,雲珠頓時露出一副這還差不多的小表情來。


    便是這時, 一道豔羨的聲音在兩人身側響起, “女郎待雲珠姐姐真好……”


    洛央循聲看去, 便見雲珠的身後站著個身著雪青色衣裙,亭亭玉立的俏侍女。不比雲珠的杏眼桃腮,這個名叫雲錦的侍女長相要討喜多了,小臉圓圓,一雙笑眼。


    聽見雲錦的話,雲珠立刻打趣道:“女郎待我好,待小錦兒你就不好嗎?先前你生辰,女郎可是單單隻送了珊瑚手釧給你,我們都沒有呢。行了,別說笑了,快上前來給女郎梳頭吧。”


    雲珠招唿對方,雲錦聽話上前,動作輕柔地給洛央梳起發來。


    梳著梳著,她忽然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女郎,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給那位閻大將軍?”


    “雲錦!”雲珠急忙開口製止。


    “雲珠姐姐,女郎真的不能嫁給那位閻將軍,你不是也聽到過他的傳聞嗎?殺人不眨眼,長得青麵獠牙也便罷了,我聽說……聽說他還吃人呢……”雲錦神情恐懼。


    叫她這麽一說,雲珠立刻打了個寒噤,望向洛央的眼神滿是愁緒,“怎麽這麽可怕啊?女郎,不若我們不嫁了吧?反正使君與夫人也應允過,隻要女郎不願,便絕不會逼你嫁人。”


    聞言,洛央迴頭,恰好與雲珠憂心忡忡的雙眼對視到了一起。


    “藥涼了嗎?”她問。


    “啊?應是涼了……”雲珠急忙轉身去端藥,手指貼著瓷碗外壁,覺得涼熱恰好,便趕緊將其呈到了洛央跟前。


    還未喝,洛央就已經嗅到湯藥傳來的那股又苦又澀又辛的氣味,眉尖輕蹙,洛央舉起藥碗一飲而盡。


    雲珠迅速取出一枚蜜餞遞至洛央麵前,讓她甜甜嘴,女郎自幼怕苦。


    洛央搖頭,她學過醫,蜜餞有時也會影響藥性。如果可以,喝完湯藥後,最好不吃。


    “倒杯水過來即可。”洛央吩咐道。


    聞言,雲珠雖然心中訝異,還是將蜜餞放了迴去,又給洛央倒了碗溫水過來。


    喝了水,洛央仍覺得舌根苦得發麻,但總算比之前好多了。


    “女郎……”見洛央的表情恢複正常,雲珠正欲再勸。


    洛央隨手拿起了一卷書,語氣淡淡,“不必再勸,我已決意嫁於閻起為妻。”


    對此,雲珠與雲錦對視了一眼後,隻能無奈退下。


    行在使君府中的抄手走廊上,雲錦忽然開口詢問起一旁的雲珠,“雲珠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女郎此次大病初愈後,性子像是變了些。”


    “是有些,不過我娘說過,女兒家嫁人之前都會有變化,女郎嫁的又是那樣……難免會受到些影響。”雲珠隨口解釋道。


    聽了她的話,雲錦微微垂眼,行至拐角處,她隨意尋了個借口就與雲珠分了開來,自己則鬼鬼祟祟地來到了一個後巷,剛要將袖中的密信塞在一塊鬆動的青石磚下,就被人抓了個現行。


    “果然如央兒所料,那個雲錦包藏禍心,竟將央兒你自願替妹出嫁的事情寫於紙上,與她接頭之人卻是個啞巴乞兒,連話都說不明白。為父實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打探洛家消息?”洛使君看模樣氣得不行。


    “雲錦沒有招供?”洛央問道。


    “她嘴巴緊得很,隻說不知。”洛夫人也站了出來。


    “不若拿楚毅二字試她一試。”洛央雲淡風輕地丟出一道驚雷。


    洛使君夫妻難以置信地朝她看來,“央兒,你這是何意?楚毅不是與阿嫣……”


    洛夫人的話還沒說話,洛使君臉上早已晦暗一片,咬牙道:“我現在便命人去試。”


    聞言,洛夫人隻能按捺下滿心的忐忑,陪在女兒身旁等待起試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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