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守戒律的邪師,裝神弄鬼的騙財騙色,我才不相信。


    出於禮貌,我合什道謝的退下閣樓,返迴村裏的高腳屋。


    村莊四周靜悄悄,寺廟裏傳來朗朗的唱經聲。


    一個人坐在燈光暗淡的客廳看書,許久不見巴提的身影,疲憊的睡過去。


    半夜三更,我獨自在房間裏沉睡,見到被人闖進來,驚得我爬起來拉亮電燈時,見到有幾個男人強行推門進來,直接我把我拉扯出去。


    猜信老爺坐在客廳的高椅上,喝著茶水透出一股冷漠。兒子巴提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伎女,不惜遠赴國外工作,甚至還要逆忤的違抗命令。


    烏瑪在廟裏接到電話後匆忙趕過來,慌裏慌張的爬上樓梯,惶惑的跪在老爺麵前。


    我扒坐在木板上,驚悸猜信老爺怎麽懲罰時,見到他充滿仇恨的揮手,五個長相粗野的男人寬衣解帶,一衣不遮的圍攏著我,像似要非禮強汙。


    我心髒怦怦直跳,雙手抱著身體打牙顫時,看到烏瑪在猜信老爺麵前惶恐得頻頻跪拜。


    烏瑪哆嗦的解釋:“小姐,老爺讓你明天離開旺沙瓦府,否則會叫五個男人來非禮你。”


    人家都采用這種手段,我能有什麽辦法。


    如果是放在國內,我才不會心生害怕。隻是人家的地盤,整個村莊的惡霸,我哪敢逞強好鬥。可是一旦被他驅逐,就沒有臉麵進來。


    我試圖克製恐懼的內心,抹拭著額臉上的汗水:“烏瑪,你跟老爺說,我是他兒子的女朋友。”


    猜信老爺聽著烏瑪的翻譯,憤怒的拍著桌子:“你一個身份卑微的人,敢來威脅我。”


    我克製恐懼爬起來,態度堅決:“如果巴提不喜歡,我會直接離開。”


    我的態度惹惱猜信老爺,就叫男人把我的睡衣撕毀掉,赤身果體的按壓在地板上,狠狠的朝我身上吐口水的威脅。


    “假如你明天不離開,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猜信老爺橫眉豎眼的扔下話,揮手帶人離去。


    天灰蒙蒙亮時,我收拾東西,在烏瑪的護送下去羅勇車站,搭上開往芭提雅的班車。


    一路上,我的心情懊悔淒慘,仿佛不該衝動的前來泰國。


    我依然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留在芭提雅,遲遲等不到巴提給我打電話,讓我更加沮喪低沉的離開。


    以為巴提會真心愛我,希望不要錯過機會。可是我該做的都做了,結局卻這樣傷感。


    這不是誰的錯,就是沒有緣份罷了。


    我迴到天河市家裏的第六天,見到烏瑪帶著巴提的妹妹查妮上來了。


    巴提在我被趕走的當天晚上,一時想不開的服毒自殺。送去羅勇醫院急救後,執意要出家替死去的母親祈福。


    巴提叫妹妹上來向我道歉,希望原諒他的辜負。


    哎,我辛酸得哭幹淚水,或許這是報應。


    出家就出家吧,遠離塵世間一切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願巴提安樂自在無憂無慮!


    憂傷一個多月,我才恢複振作的走出家門,打算重新找工作。


    我想去康寧小區做售樓員,剛發動倒車時,手機接到陌生的來電。


    “安琳,我是江子浩,你在哪裏?”


    “我在家裏。”我感到驚訝,“你迴天河市了?”


    “昨天剛帶著孩子上來,住在招待所裏。現在沒錢了,能借我幾千塊錢去租房子嗎?”


    住招待所,借錢租房子?


    我一時轉不過彎來,江子浩的爸媽不是居住天河市,怎麽不迴家卻住招待所。


    “你跟誰在一起?”


    “我和周盈盈離婚了,帶著兩個孩子迴來。”


    詢問招待所地址,我上樓拿過銀行卡就開車過去。


    雖然沒有登記結婚,卻是隆重的舉行過婚禮的前夫,就像人生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讓我難於忘懷。哪怕沒有感情,可是想起良善的婆婆周玉珠,還有朋友情誼的江大偉,我總不能視而不見。


    江子浩人影消瘦營養不良的樣子,胡子也不刮頭發亂逢逢的糟遢樣,似乎蒼老許多,不像二十六歲的男生。兩個孩子忐忑不安,眨著無辜的雙眼躲藏在江子浩的身後。


    他的左右手都拎著裝滿衣服的麻袋,活像打工返鄉的農民工。


    本來我想發脾氣的數落他幾聲,以泄我的心頭之恨。看到他失魂落迫的樣子,就像當初被爸媽收走他的財產,把他扔到街頭的模樣。


    “湘湘健健,快跟阿姨打招唿。”


    八歲的湘湘認得我,帶著弟弟乖巧的喊我阿姨。


    上車了,我帶他們來到洛山村的家裏。後媽已經準備好熱乎的飯菜等侯。安仁傑性格開朗,見到姐姐哥哥來作客,熱情招唿。


    我替江子浩提著衣服袋子上四樓,帶他進入新打掃的房間。


    江子浩目光迷離的放下行李,羞愧的摟抱住我,傷心的淚水籟籟的滑落。從他激動顫抖,略顯憔悴虛弱的身體中,看到他最近三年過得不盡人意。


    “子浩,不要傷心。”我替他擦拭淚水,“房子是你給的禮金興建的,也算是你的房子,安心住在這裏,別太傷心了。”


    “謝謝你,安琳。”


    除了一張假的結婚證,好歹舉行過隆重的婚禮。


    “咱們舉辦過酒席拍下婚紗照,算是夫妻一場。”看著他熱淚盈眶傷感自憐,我把早就準備的銀行卡遞到他衣袋裏,“這張銀行卡是你以前給我的禮金卡,密碼就是你的生日。我存進去十萬塊錢,給你們三人的生活費。掙錢不容易,你要省著花。”


    江子浩像一個孩子嗚咽不止的落淚,讓我糾心難過。


    早在他們夫妻去國外度假迴來,手頭隻剩下六萬塊錢,又被我趁機拿走。等到被江大偉周玉珠驅逐出家門,什麽錢財都沒有了,甚至周盈盈請律師上訴,都是跟親戚借錢。


    他們逃避到西海市的時侯,已經是身無分文,租住的房子都是姑媽給錢的。江大偉和周玉珠分別打電話過去訴說原由,姑媽怨恨周盈盈貪婪無恥,也不願提供幫助。


    江子浩高中畢業後,江大偉想斷絕他跟周盈盈的關係,強行送到加拿大去留學。可惜江子浩沒有心情讀書,對國外的生活習慣格格不入,經常逃學的跟著周盈盈四處周遊,被開除學校後就去一所語言學校就讀,三年的重金留學就是購買一張假文憑來欺騙家人。


    江子浩去西海市後,隻能去一家網吧裏當月薪兩千塊錢的網管。周盈盈習慣每個星期外出洗頭保養三次,連衣服都拿去幹洗,這些工資根本不夠花。


    當初周盈盈喜歡上江子浩,就是貪圖江家的富貴錢財,先是勾-引姐夫不成,才把目光放在年少衝動的江子浩身上。


    在遭受姐夫姐姐的拋棄後,什麽都沒有了,顯露出她好吃懶做,喜怒無常的奸詐個性,時常侮辱嘲諷江子浩,說他是一個窩囊沒種的男人,導致兩夫妻時常打架。


    真是誠知此恨人人有,貧濺夫妻百日哀,


    前年春節,周盈盈去打麻將時,認識從台灣來的王老板,紅杏出牆的跟他同居,甚至一起去香港遊玩。去年十一月份就跟江子浩辦理離婚手續,自願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跟著王老板去台灣結婚。


    我本來就不看好他們,沒想到還能維係兩年多後才離婚。


    江子浩去洗澡更衣,才一起下二樓的餐廳吃過飯。江子浩看到我爸是一個安裝假肢的瘸子,內疚的道歉,說是當初不該欺騙侮辱我。


    我爸是過來人,知道他娶了小姨子受人非議,熱情的倒上一杯酒:“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談起。來,我敬你一杯酒。”


    “謝謝伯父。”


    我爸安慰道:“你就安心住在這裏,不要胡思亂想。你才二十六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


    “好的,伯父。”


    我吃過午飯,陪他外出去村裏的理發店把頭發剪了,把胡子清理幹淨,才讓他上樓去洗澡休息。


    我把睡鋪整理幹淨,出去時他一把拉扯住我的手,衝動的攬在懷裏:“安琳,我對不起你。”


    “別這樣了,子浩。”我推開他雙手的擁抱,“咱們的關係已經過去,不能重來。”


    “你不肯願諒我?”


    “我不是好女人,咱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


    過幾天,我覺得該去告訴江大偉和周玉珠。當初他們怨恨周盈盈,才恨下心腸的驅逐江子浩。現在他們離婚了,應該原諒他。


    而且也怪江子浩,脾氣又倔不肯主動打電話的溝通和解,也不願當麵向父母道歉。如今住在我家裏,情緒消沉陷入極度的自卑中。


    我開車去人民醫院的住宅小區,直接找到婆婆周玉珠的家裏,敲響許久都不見開門。


    她不是內退了,怎麽不見人影?三年來,我沒有見過周玉珠,她的手機已經換了號碼無法聯係。


    我打電話給江大偉,剛說江子浩迴到天河市,他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聲音。


    江大偉淡漠的口氣:“我不認得他,無關緊要的人不要跟我說。”


    沒聽我的解釋,江大偉憤怒的掛掉電話。


    怪不得江子浩迴到天河市,無家可去無人可尋,內心的慘境可想而知。


    自從去年海東新區的人氣提升,樓市售樓火爆後,康寧小區賣出三分之二的房子,順利的讓江大偉償還銀行的貸款,並且獲取巨額的利潤,重新把長灘別墅贖迴來。


    江大偉在舊房新入時,我和趙姐一起過去喝酒慶祝。


    假如康寧小區的房子全賣掉,江大偉至少擁有上億的資金。以前我就是在他的康寧小區做售樓員,直到勾-引靠近秦連城,去科宇集團擔任總裁助理,才斷絕工作關係。


    我開車去長灘別墅找人,見到熟悉的梁阿姨依舊負責打掃別墅。我進入喝茶等侯,順便詢問江大偉是否結婚。


    梁阿姨嬌笑的紅著臉:“江總的私事,我一個打工阿姨不好多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江大偉有女朋友也有男朋友。”我喝著茶水說,“他最近跟什麽人來往?”


    “一位潘小姐,還有一個男朋友。”


    我見過潘小姐,離婚有一個女兒的大姐:“男的叫什麽名字,長得帥嗎?”


    梁阿姨笑著遞過茶水:“還是你介紹,就是瞞著你不知道。”


    我摸不著頭腦時,梁阿姨說他叫陸波,就是我介紹到康寧小區做保安的帥哥。


    陸波是李雄的朋友,早在我擔任高勝公司的銷售副經理時,每個月三千五的工資請來做保安看銷售部。隨著秦少華把承包銷售權交迴公司,秦連城主政管理後,就把鬧事的保安全都開除了。


    李雄叫我幫介紹工作,看他三十多歲就推薦去康寧小區做保安,隨後不知怎麽的當上物業公司的主任,連做管理員的趙姐都不知道什麽背景,原來是做了江大偉的男朋友被提拔上去。


    我坐等到中午,才見到江大偉和陸波迴來。


    江大偉已經償還銀行的貸款,又新交男朋友果真是雙喜臨門,往日的愁憂沒了,顯得更加年輕活力,穿著一件英格蘭風情的襯衫,顯得神采奕奕魅力依舊。


    怪不得江大偉跟前妻離婚,連我投懷送抱都不願娶,甚至離婚多年了,又有上億資產的英俊男人,竟然沒有結婚。


    假如不是秦少華親口指證,還有他的兒子江子浩隱約透露,打死我都不相信眼前成熟帥氣的男人,竟然是男女通吃的雙愛戀。江大偉不願結婚,估計是喜歡漢子多一點點。


    我是壞壞腐女,笑嘻嘻的看著他和陸波並肩進來:“江總,你男朋友真帥,看起來有夫妻相。”


    江大偉尷尬的紅著臉,生氣道:“少來多管閑事,沒請你來喝茶怎麽厚著臉皮鑽進來。”


    “我來跟你找工作,想去做售樓員。”


    他坐下來的端過茶水杯,揚起彎粗的眉毛,疑惑的審視:“你是當過銷售經理,月薪拿過兩百多萬,怎麽舍得低聲下氣去做售樓員。有什麽話就說,不用跟我拐彎抹角。”


    我看著長相清秀略顯拘束,大概被我知道他是那一類人感到尷尬。


    我抿了嘴唇,鼓起勇氣說:“江子浩跟周盈盈離婚了。”


    “不要跟我談論不認識的人,我也沒有心情理會無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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