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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給白府中各人準備的一些小禮物,和一些簡單的隨身行李, 靜姝並不打算將自己此次帶入京中的東西拿進白府,而是直接就安排放置在了這莊中。


    帶入白府的東西,最後能否拿出來, 靜姝都十分表示懷疑。反正靜姝現在十分不喜歡別人旁敲側擊左刺探右刺探自己都從蜀中帶了些什麽迴京,更何況她在白府肯定是要和幾個堂姐妹共用一個院子。


    送走了過來看望自己可安排妥當的二舅母林氏和表妹幼惠,又安頓好了原苓住下,靜姝總算是在自己房中歇了下來。


    她打開了房中窗戶,看著窗外片片的梅林,雖然此時花期已過, 但靜姝依然可以想象此處冬日梅花盛開的景象, 因著入京而忐忑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碧萱端了一杯梅花茶上來, 靜姝接過, 看水中一朵一朵的梅花浮在水麵, 散發出陣陣清香, 便猜出這大概就是這個冬日采下來的新鮮梅花所製, 碧萱向來仔細又喜歡擺弄這些。


    碧萱看著自家小姐端了茶杯, 慵懶得坐在扶手椅上, 聞著茶香,膚如凝脂淺笑盈盈的模樣, 腦子裏竟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張臉,心頭忍不住就是一個緊縮。


    她年初時到了這莊子上,為了熟悉周圍的環境, 好待自家小姐到了時,自已好能跟小姐好好介紹,曾專門請了莊頭媳婦帶著自己到這莊子周圍走走。


    這長梅山半腰處有一座千葉寺,據說也算得上是京中有名的寺廟,香火很是不錯。、


    碧萱便特地在初一十五都上了千葉寺上了香,求佛祖保佑自家小姐上京路上一路安穩,身體康健,更求自家夫人能給小姐添個弟弟,讓自家小姐將來能有個依靠。


    這個月初的時候她從千葉寺上完香拜完佛出來,卻在寺廟門口正好見到一家小姐從轎中出來,她不過是無意識的掃了一眼,那一眼卻頓時讓她不可置信的僵住。


    因那白衣女子雖戴了麵紗,但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眸分明就像極了自家小姐!還有那麵部輪廓,側影,若是讓不熟悉的人看,一定會把兩個人認錯!


    雖然碧萱覺得自家小姐的眼眸清澈透亮,而這女子氣質卻似無形中帶了股說不出的陰沉之色,碧萱刹那間震驚之後,立即便察覺出了不同。


    那女子似乎也感覺到有人正在看她,轉眼看向了碧萱的方向,最令碧萱詫異的是,那女子見到碧萱似乎一愣,而且那眼神分明似認識自己,且奇怪自己為何出現在此地?!


    雖然那女子很快便調整了眼神,裝作不認識般一掃而過,但碧萱心細,且因著那雙眼睛太像自家小姐,就十分注意那眼神,所以她絕對不會看錯!


    後來憶起那女子,碧萱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所以此時見自家小姐笑得清澈無邪的樣子,那隱隱約約的憂心和不安便又升了上來。


    而且自家小姐的眼睛形狀其實遺傳自自家老爺,自家老爺和白家人生得並不像,尤其是白家人都是細長眼,但自家老爺卻生了一對非常漂亮的鳳眼,而靜姝兄妹三人,也唯有靜姝遺傳了這麽一雙眼睛。


    而靜姝兄姐可能更像了其母文氏,倒是偏向於白家人的長相。


    這令碧萱不得不想歪了去,產生另一種不安。


    靜姝察覺到了碧萱的異樣,她放下了茶杯,仔細看了碧萱一眼,然後溫聲問她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碧萱一愣,她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家小姐。


    靜姝笑,道:“碧萱,你剛剛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是這邊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事情嗎?難道,是白府的人找上門來了?”


    雖然覺得不可能,這映梅山莊母親根本從未對父親和白府的人說過,白府根本不知道,就是這附近人家大家也隻聽說這是陳家的莊子,白府沒理由能找來。


    不過靜姝也想不出碧萱剛來不久,還能有什麽事讓她這般憂心忡忡失神的模樣?


    “還是你家裏有什麽事?”靜姝想到另一種可能,便柔聲問道。


    碧萱連忙搖頭,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可是想到即使此事將來跟小姐沒什麽關係,和自家小姐說了也不會有什麽壞處,而倘若那女子有什麽來頭,將來和自家小姐有什麽交集,自家小姐現在知道了,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思及此,碧萱便穩了穩神,道:“小姐,的確是有一事。奴婢這個月初,在這長梅山上那千葉寺,見到了一位姑娘,和小姐生得很有點像,雖然奴婢很快看出分別,但倘若外人見了,必會混淆。”


    靜姝原先的笑容瞬間僵住,全身的血液刹那間都像被抽了似的,麵上一片雪白。


    隻是靜姝的膚質原本就白,在這夜色燭光下,碧萱並沒察覺到自家小姐的異樣,還隻當她隻是被自己的話給驚愕住了。


    因此碧萱還一邊思索一邊繼續道:“原本生得像已經夠奇怪,更奇怪的是那個女子察覺到奴婢正在看她,迴頭看了奴婢一眼,那一眼,真的很奇怪,奴婢覺著她分明像是認識奴婢……”


    碧萱的話音未落,靜姝的腦袋已經“嗡”一聲,手猛地抓住了雕花木椅的扶手,因用力,那刻花深深紮進掌心,肌膚,靜姝也無絲毫感覺。


    她腦子裏隻來來迴迴迴想著碧萱那句……“她分明像是認識奴婢”……


    她不會存在任何僥幸或意外心理,所有有關那個女人和淩國公府的事情,她不吝於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原來,那個女人這麽早就已經在京城,比自己迴京城還早。


    那個女人還可能很早以前就認識碧萱,為何認識碧萱?自然是因為認識自己!認識到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一個一個很熟悉!說不定連每個人的喜好都很清楚,所有上一世才能輕易收服她們,亦或者,她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已經收服了自己身邊丫鬟的!


    她又為何會認識自己?


    自己可是一直都在蜀中。她記得淩家那偽善的老妖婆說她一直被養在渭地,渭地和蜀地,那可是隔了十萬八千裏。


    那就是那個女人可能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就是她們可能根本一早就和白府的人認識有瓜葛!


    白家,白家,眾人都知白家祖上曾是前朝江南望族,深受前朝皇恩,聽說再往前還有白家女子入前朝後宮為妃的,他們和前朝有瓜葛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自己根本可能就是他們掌下隨時被替換的一個身份工具而已!


    那個取代自己的陰謀可能根本不是在淩修安偶然見到自己發現和他的“真愛”相像之時才開始謀劃,或者在更早之前,便已經在醞釀。


    淩修安和自己的相遇,說不定都是個策劃。


    那個策劃,白府的人說不定也曾參與其中。


    還有,為何自己失蹤一年多,那個女人取代自己一年多外麵仍是風平浪靜,白府仍是風平浪靜?別人可能分不清,難道父親也不認識自己?連碧萱都一眼看出她們的區別,父親會看不出?


    她記得她千辛萬苦迴到京中,打聽白府消息,卻打聽不到什麽異樣的事情,隻據說母親病了,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來,可是父親還在穩穩的做他的官……


    母親病了……


    一點一點往前推,靜姝隻覺血液冰冷,冷到自己打冷顫。


    “小姐,小姐。”


    終於發現自家小姐有些不對勁,碧萱忙喚靜姝道。


    靜姝勉強伸了伸手,擺了擺,忍著有些打發冷的牙齒,道:“我知道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碧萱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家小姐,想問她要不要服侍她上床歇息,可是小姐的樣子分明是想讓自己出去,這讓碧萱心中很是不安。


    碧萱慢慢走到門口,又迴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卻聽得她突然幽幽的道:“喚冬影進來吧,我有些事要問她。”


    “是,小姐”。


    有個人服侍總好過讓小姐一個人,碧萱略鬆了口氣,小心的掀了門簾,掩了門,便急急的去喚了冬影進來。


    冬影進入房間的時候,靜姝已經冷靜下來,她幽幽的看著窗外,月色下,地上梅影枝條橫映,原先的寧靜美景,竟生生被靜姝看出幾分猙獰出來。


    冬影原本是個影衛,在主子出聲前,她可以一直站立在一側,隱匿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像其他的丫鬟,被召喚來,若是小姐遲遲不出聲,便會忐忑的喚“小姐”詢問小姐喚自己過來何事。


    兩人竟是就如此沉默了半柱香的時間。


    靜姝自然一早就察覺到冬影進來,隻是她有些心累,並不想出聲,隻是她也沒想到冬影也會這麽安靜罷了。、


    不過,她其實一早就知道她不一樣了,不是嗎?


    她終於迴頭看冬影,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問道:“冬影,你的功夫很好吧?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冬影這迴不過沉默了片刻,就毫不猶豫的答道:“是。”


    她是自出生起就經過特殊訓練的影衛,這些時日靜姝的試探和剛剛的異樣她自然看在眼裏,隻是稍一權衡,她便沒再猶豫。很多事情,本就是她自己沒有太過掩飾,才讓靜姝看出端倪。


    靜姝略帶慘然的一笑,她早就不是前世那個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白靜姝了。


    她伸了胳膊,將靜姝摟入懷中,撫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姝兒,你可是真不喜那溫家公子?”


    靜姝在母親的懷中悶悶地“嗯”了聲,


    陳氏摟著女兒,沉吟半晌,她心中早就不甚喜那溫家,此時知道女兒的心意,更是暗暗下了決斷,她隻得一女,斷不舍得她受半點委屈。


    既已決定,自然要越早退親越好,一來不願女兒名聲受損,二來女兒也已不小,這門親事不妥,早點退親,也好替女兒另謀親事,否則到了白府,很多事情怕是更難以掌控。


    陳氏想了想,便安撫靜姝道:“既如此,你放心,母親自會想了法子退了這門親事,隻是再不許你自作主張去行類似今日之事,免得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可知道?”


    靜姝聽了母親的話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歡喜,她知母親疼她,卻也沒想到這樣大的事情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服母親站在自己這邊,可見母親在乎自己完全蓋過世人所定的條條框框,她鼻子發酸,悶聲道:“母親,隻是父親……”


    陳氏撫了撫她的頭發,道,“你放心,你父親那裏,我自有說法。”


    靜姝心滿意足的靠在母親懷裏隻覺這世沒有白白重新來過,能夠和母親愈加親密,以後在白家也能為母親分憂,這樣便覺得已是足夠。


    靜姝在母親懷裏窩了一會兒,便又想起了一事,道:“母親,父親年底就任滿了,屆時怕是要迴京述職的,更說不定再不迴蜀地了。”


    “我的幾個丫鬟都是蜀地人,兩個大丫鬟碧萱碧蔓年紀又都大了,碧萱更是已有婚約,兩個小丫鬟家人都在這邊,屆時怕是沒幾個能跟著去京中的,若是不顧意願強行帶去也是不美,不若現在就慢慢買上幾個無牽無掛的,也好讓碧萱她們帶帶,到時也好得用。”


    頓了頓,又道,“就是母親這邊,也是早早準備的好。”


    當年她隻帶了藍嬤嬤,碧蔓和兩個剛買的小丫頭入京,後麵都是入了白府府中給安排的,現在想起,藍嬤嬤本就是祖母的人,碧蔓心思不純,不怪得自己不論是在白府還是在淩國公府都是處處被動,處處被蒙蔽而絲毫不覺。


    陳氏點頭,深為女兒的細心體貼感到熨帖和驕傲,這事雖然她也有想過,卻因著近來事多而忽略了,但仔細想來,卻是馬虎不得的。


    靜姝見母親答應,想到京中白府,不禁臨時又起了個主意,撒嬌道,“女兒聽藍嬤嬤說,京中白府規矩大,祖母頗為嚴厲,可是府邸卻很小,屆時女兒肯定是住不慣的。母親京中不是也有莊子嗎?就是有點遠。不若母親早點安排,讓人在京裏以舅舅的名義再置個宅子,早點安排人手過去,到時就說是舅舅送給我們的,我們找個機會搬過去住可好?”


    陳氏微愣,這個她當真沒有考慮過,不過她婚後也不是沒去過京中白府,那地兒住著的確氣悶得很,尤其是小一輩的孩子紛紛成親生子,房子早已不夠住,一大家子都要擠在一個小院子,女兒這提議雖然未必可行,白府那邊和自家夫君都未必能同意,但早有準備總是好的,就是偶爾去小住一下也是不錯。


    或者就在白府旁邊置上一小宅子,如此既能說不擾了老人家和大哥大嫂,又圓了不孝順父母之說,再在細節上謀劃一下,也未必不可行。


    靜姝見母親動心,心中暗喜,她母親是有錢,可前世迴了那京城白府,因著人生地不熟,父親愚孝,不僅處處受製,嫁妝也是一再補貼白府“清高的大窟窿”,卻隻因出身商戶又未能生子,還要被祖父母不喜,處境艱難。


    這世定要好好謀劃,不至於任人拿捏。


    *******


    中秋節轉眼即至。


    溫夫人和昌州城知府大人的繼妻何夫人是姨表姐妹,原本早沒了什麽來往,但自溫習元鄉試得中蜀地第三,兩家便又走動了起來。


    溫習元和靜姝定親之前,何知府還有心將庶女許於溫習元,隻是尚未提出,溫家便和白家先就定了親,此事便也作罷。


    何夫人還有一子,和溫玉菡也是年紀相當,雖才過了秀才試,未有舉人功名,可少年舉人能有多少個?溫夫人也曾衡量了半天有心想將女兒許給何家,奈何其表妹何夫人卻是一直打著太極,並不應承。


    這日中秋,何夫人卻是意外受了自己夫君何知府的指令,雖心中詫異又有些不情願,但仍是熱情的接待了過來走禮的溫夫人。


    何夫人聽說了自家表姐打算舉家去京城陪溫習元參加春闈,心中有點酸又有點不屑,不過麵上卻是道:“也就是表姐了,這般有心,如此才能養出這般優秀的兒子來。前些日子,我聽我家老爺說,他表兄吏部侍郎劉大人讀了習元的文章都讚好呢,再聽了我家老爺讚習元一表人才,真恨不得把自家女兒許給習元才好。”


    溫夫人就算不熟知大周官製,也知吏部侍郎是個什麽職位,且她聽自家表妹說過,這位吏部侍郎出身京中官宦世家,哪是白家一自詡書香世家實際卻早已沒落無絲毫權勢的人家可比。


    溫夫人心中很是一動,麵上卻也不露,隻道表妹過獎,兒子還全賴妹夫提拔一類的。


    何夫人就是一笑,微微歎道:“表姐也知道,我家老爺從不出虛言。我在表姐麵前也不說虛話,我家老爺當初還曾動過念頭,想把惜姐兒說過習元,隻是想著以習元的資質,怕是惜姐兒也委屈了他,卻萬萬想不到習元竟會匆匆就定了親,真真是可惜了。我可聽說京中權貴人家素來有榜下捉婿的習慣,但凡少年進士都可娶得高門貴女……”


    惜姐兒便是何知府家的庶女。


    何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看溫夫人麵色轉換,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就收了話頭,不再說下去,反是讚起一旁的溫玉菡來。


    溫玉菡剛剛聽了表姨母何夫人的話,心也是砰砰跳,她自是知道,若是哥哥能娶個京中的高門嫂子,對自己的親事將會是很大的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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