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兩銀子一出口,全場鴉雀無聲。


    都是走鏢的,對行情市價了若指掌。


    若是押運金銀財寶也就罷了,別說兩萬兩,就算十萬八萬的也不是沒有見過。


    但單單酬金就敢給兩萬兩的鏢,還真就沒見過。


    這不單單是走鏢的錢,還有賣你鏢局上下姓名的錢啊。


    就連鬧騰得最歡的花花大師,此時也沒了聲響,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珠滴溜溜轉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呂麟年輕氣盛,根本休想那麽多,一聽兩萬兩,眼睛都亮了。


    “我接我接,什麽鏢值兩萬兩啊?”


    “要命的鏢!”家丁笑嗬嗬的道:“最好別打聽,打聽清楚了,你們恐怕就不敢接了!”


    “嘿,這話吹得有點大了!”呂麟得意的指了指天下第一鏢的招牌,“招牌擺在這裏呢,哪個鏢能大得過天下第一?”


    “好!那就是你了!”


    家丁話音未落,一道紅色長方形包裹從馬車上飛射而出,宛如利箭般穿過人群,擋路的倒黴蛋統統被砸飛了出去。


    眼看紅色影子迎麵而來,呂麟身形向後一仰,抬腳踹出,利用一股巧勁將其彈射向上,鐵掌向上一抓,手拿把掐抓在手裏。


    “嘿嘿,你們家主人還真是好眼光,一下就找到了最好的鏢局!”


    呂麟將紅盒子在手裏麵掂了掂,拍胸脯打包票:“放心吧,這單生意我們龍虎鏢局要了,這是我繼任總鏢頭之後的第一單生意,我給你一個保障,一定安安全全的送到目的地,要是中間出了任何差池,不但將所有的標銀都退還,還兩倍賠償你貨物。”


    家丁麵色古怪,但也沒說什麽,直接帶著人轉身就走。


    周圍的其他鏢局的同行們,則是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跳出來搶生意,還是安安靜靜的看笑話,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兩萬兩銀子。


    為了爭一個天下第一鏢局的虛名,就將兩萬兩銀子視而不見,是不是有些太虧了?


    呂麟忙道:“別忙著走啊,告訴我這裏麵到底是什麽?”


    “天魔琴……”


    龐大的聲音在空中迴響,仿佛有人在四麵八方同時喊。


    一聽便是功力極深的前輩高人啊。


    但是這樣的前輩高人卻是一副青衣小帽的家庭打扮,那麽他的主人有多厲害,已經不言而喻了。


    而且在天魔琴三個字出來的時候,周圍人都大驚失色,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拚盡全力施展身法,最近一眨眼的功夫,便如鳥獸散。


    呂麟對這些人的反應還意外的有些滿意,點點頭扭頭對呂騰空說道:“爹,你也看到了吧,兒子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這剛剛把身份亮出來,就把這些軟蛋給嚇跑了!”


    說完不等裏頭空說話,呂麟對最遠去的馬車喊道。“東西我已經收到了,可是送到什麽地方你還沒說呢!”


    “送到蘇州親手交給韓遜!”


    一個女人聲音在空中迴蕩,保持著高速沒測的神秘感,迴答了這個問題。


    直到馬車離開呂騰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忙衝過去,大聲道:“不能接,這一趟鏢不能接呀!”


    “什麽不能做?”呂麟後知後覺。


    “皇帝的人頭都能接,天魔琴絕對不能接,否則,輕則人頭不保,總則滿門被滅啊!”呂騰空滿臉嚴肅。


    呂麟不以為意,“沒那麽嚴重吧!”


    看兒子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呂騰空氣急敗壞的道:“少在這裏無知無畏,天魔琴乃是江湖中的一大禁忌,從他出事那一天起,所有跟他有關的人和門派都已經煙消雲散。


    這東西是個大大的禍根呢,你趕緊給我把它扔出去,兩萬兩銀子也不要了!”


    這時,一到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好啊好啊,老子把天下第一鏢局的招牌交給你,你小子就是這麽給我經營的?


    既然這麽怕事兒,開什麽鏢局?混什麽江湖?給我滾到鄉下去種地吧!”


    兩人抬頭忽然間發現,院子當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個強壯無比的老頭。


    滿臉皺紋,須發皆白,可精氣神十足,雙眼之中射出銳利的光芒,配上那如同人熊般的強壯體魄,宛如一座大山壓在頭頂,令人喘不過氣來。


    呂麟滿臉警惕,呂騰空則表情愕然,嘴唇顫抖了幾下後,不可思議的吐出了一個字:“爹?”


    高寧冷笑:“爹?千萬別這麽叫,您老人家是天下第一鏢局龍虎鏢局的掌門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哪還把一個糟老頭子放在眼裏。


    我呂霸天縱橫半輩子赤手空拳打下龍虎鏢局,將它交給你發揚光大,你竟然就是這麽做的嗎?


    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軟蛋兒子!”


    呂騰空滿臉委屈道:“爹,你老人家早在幾十年前便已經退出江湖,根本不了解關於天魔琴的破事,這把琴真的很邪門的,所有的相關人員都死得幹幹淨淨。


    在此之前,已經銷聲匿跡十多年,現在卻突然間冒出來,大張旗鼓的托鏢,一看別人隻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就是拿我們龍虎鏢局做靶子。


    下單之人恐怕有不良的心思啊!”


    “你小子什麽時候改行做縣太爺去了?什麽感覺?什麽推測跟我們龍虎鏢局又有什麽關係?我們隻是接生意,負責押運而已。


    隻要把錢給足,別說運一把琴,就算運皇帝的兒子咱們也毫不猶豫的接。”


    目光看向呂麟,高寧上下打量著:“相比起來你就要好一點了,但也僅僅隻是一點毫無江湖經驗,憑著出生的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胡來,要不是有呂騰空這個小王八蛋護著你,你的墳頭草早就三尺高了。”


    呂麟不敢說話,隻是私底下捅了捅呂騰空小聲問:“爹,這老頭到底是什麽人?”


    “我爹,你得叫爺爺!”呂騰空小聲迴應。


    “就是一直在江州休養,今年已經九十八歲的爺爺,他不是已經病入膏肓,連走路都隻能顫顫巍巍的了麽?怎麽突然就……”


    高寧毫不客氣地拽的鎖鏈,就身後一名女子扯了出來:“你們兩個少給我在那裏嘀嘀咕咕的,快來把這女人接過去,你跟我來,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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