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西廂一處小院。


    夜深人靜之時,忽然有一道黑影從上方飄過,速度之快,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甚至連一點破空聲都沒有。


    即便如此,卻仍舊瞬間被發現。


    一名身材高大的改造人憑空出現,冷漠的一記迴旋踢,將那道黑影直接又踢了迴去。


    就聽見哎喲一聲身影砸在院子中,半天沒爬起來。


    “且慢動手,誤會,都是誤會!”


    一個矮小的男子忽然從房間中跑了出來,一麵陪笑,一麵使勁的擺著手。


    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黑影身旁,用力將他扶了起來。


    見改造人守衛那張冷漠的臉逐漸隱藏在夜色之中,矮個男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的哥哥誒,這都幾次了,你怎麽就是不信我的話呢?


    景陽岡不比別的地方,這裏的家丁護院個頂個都是高手,想按照往常的方法逃出去,幾乎沒可能。


    哥哥還是聽我一句勸,耐心等著。咱們安安分分的還有酒喝,有肉吃,何必尋由頭挨揍呢?”


    “閉嘴,我不用你來裝好心。”那黑影站起身來,掙脫矮個男子的攙扶,恨聲道:“你也不要叫我哥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矮個男子苦著臉兒就屈:“楊雄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您就算罵我幾句,打我兩拳,甚至砍我兩刀都行,可千萬不能不認我這個弟兄!”


    “還弟兄呢,有你這麽坑自己人的弟兄?”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別看表麵上隻有我一人,可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呢,稍有一步行錯踏錯,那不單單是兄弟我自己的人頭,兩位哥哥也要受我牽連。


    這已經是兄弟我思來想去後找到的最好辦法了!”


    矮個男子苦著臉搖頭,那人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大步走進房內。


    房間其實不錯,裝飾比較溫馨,各色的家具和床毯都一應俱全,甚至餐桌上還擺了一桌酒席。


    其實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桌邊還坐了一個人,一身學士裝扮,體態均勻,麵白無須。


    見那人一瘸一拐的走迴來,學士忍不住笑了:“怎麽樣?還是沒成功吧,哥哥就是不死心!”


    那人沒說話,黑著臉坐到桌邊,端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矮個男子陪笑著走進來,將房門關好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桌子旁。


    學士笑道:“時遷兄弟也不必如此,咱們都是弟兄,彼此之間了解甚深,我知你人品本性若非必須如此,你絕不會誆騙我二人!”


    “哎喲喂,石秀哥哥兄弟給您作揖了!這麽長時間可算是聽到了一句暖心話!”


    矮個男子竟然是鼓上蚤時遷。


    麵前這一黑一白二人,正是高寧讓他去找的拚命三郎石秀和病關索楊雄。


    他二人是結拜兄弟,經常在一起廝混。


    這次去找楊雄的時候,二人正好在一起,時遷沒奈何,隻能把兩人一起弄了。


    那時楊雄已然殺妻正走投無路之際,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達成的。


    到了景陽岡,安頓下來之後,兩人這才知道事情真相。


    隨後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


    楊雄自以為英雄漢,先有妻不賢,後有兄弟不義,自然怒火中燒。


    一連好些天都掙紮著想逃走,可惜小院兒好進不好出,外圍雖隻有一個家丁護衛還經常換班。


    可石秀和楊雄兩人綁在一塊兒,也不是家丁一合之將,就算把鬼頭大刀輪得咧咧作響,也改變不了結果。


    反而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狽。


    一連折騰了好些天,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除了不讓出去之外,倒是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著。


    石秀知道無法掙脫,最近依然放棄,隻剩下楊雄有些憤憤,每日仍要嚐試幾次才肯罷休。


    咕咚咕咚灌了一壺酒,楊雄心裏的火沒被澆滅,反而越發的高漲。


    他猛地將酒壇子摔得粉碎,吼道:“到底什麽意思?將人請來,見又不見,談又不談,放又不放,是何道理?”


    時遷眉心鬱結。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就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高寧帶著朽木白哉緩步走了進來。


    “聽起來怨氣甚深呀,對哪裏不滿說來聽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鼓上蚤時遷嚇得一激靈,差點沒跳起來。


    一扭頭看到高寧似笑非笑的表情,嘴皮子就禿嚕了:“爺……爺爺?”


    楊雄二人愣了一下。


    石秀先反映了過來:“時遷兄弟就是這個人,讓你把我二人框騙過來的?”。


    時遷呐呐不語。


    他怎麽敢說實話?


    這位爺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上迴見麵還沒說上兩句話,就先把自己變成了一隻老鼠,隨後又變成了一顆蛋,若不是老子見風使舵,見招拆招,這時候早不知道進哪個畜生的嘴裏了。


    而且下山去找你的時候,身後可一直跟著位不得了的小姐。


    沒出手也就罷了,若是驚動了這小姐,您二位能不能留具全屍都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話當著楊雄和石秀的麵,時遷也說不出來,隻能苦著一張臉,將滿腹的話往肚子裏咽。


    一看他這個表情,石秀就明白了。


    “這位爺,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您就算想請人幫忙,也找個中人說和說和,不說百足求人的姿態,也不能這樣直接將人攝來吧。”


    高寧輕笑一聲,並未理會石秀的事態,而是打量了一下楊雄。


    這家夥雖然穿了一身夜行衣,臉上卻沒遮黑布,頭上帶著一頂方方正正的衙役官帽,配上四方大臉,兩鬢胡須,倒是自有一股正氣。


    袖口寬大,能看到手背之上有一巴掌寬的毛,看起來十分粗獷。


    高寧打量他,楊雄也瞪圓了眼睛。


    “你就是病關索楊雄?”


    “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何人?把我抓來所為何事?”


    見到正主了,楊雄反而有了幾分冷靜。


    表麵上看依舊擰眉瞪眼,眼神中卻帶著警惕。


    “這裏是景陽岡,你可以叫我高老爺!”


    高寧隨意坐下,朽木白哉自然的站在生活,冷漠的注視著二人。


    “請你們來說有一事相詢,關於陰陽界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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