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不耐的問:“又怎麽了?”


    從這個案子一開始,羅川聽到最多的話似乎就是“羅隊羅隊不好了”,這讓他就快對這句話過敏了。


    不過這一次,柯雪所傳達的不好消息,是真的不太好。


    柯雪盡量穩住了情緒,語速還是有點兒快:“是這樣的羅隊,咱們加緊調查的化驗結果大部分都出來了……白姍家的男性死者確實是徐浩,法醫驗檢部門已經證實身份了。可是案發現場地麵上的血液,除了徐浩的……還有白姍的。”


    二隊長在一旁跟著聽,這時候忍不住插話道:“白姍的?難道那個女人真是無辜的?還是殺人的時候因為對方反抗弄傷了自己??”


    電話那頭的柯雪似乎是困難的吞咽了一下來緩解緊張,繼續說道:“羅隊……徐浩工作室外那片花田也已經調查過了……最後一次修剪和種花的人,都是徐浩的未婚妻……孟羽凡。她……”


    “壞了!!”羅川再也聽不進一句話,直接掛了電話,飛奔下樓。


    二隊長還沒反應過來呢,就一路追著羅川上了車。看羅川的速度,二隊長但凡慢一點兒,都會被甩在這裏,連車影子都看不見了。


    上了車,羅川就開始一遍一遍給關山打電話,可是卻沒有人接。他懊惱焦急的情緒濫於言表,情不自禁之下甚至動手砸了一下方向盤。


    疾馳的車速和羅川讓人害怕的情緒令二隊長十分不安,他兩隻手抓緊安全帶,怒瞪著羅川說:“你這是犯什麽病了!有話說清楚行不行?我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我就算是死,也得是光榮的犧牲在和罪犯的決鬥中,不能死在車禍上!你給我穩住了!”


    麵對二隊長毫不知情的咆哮,羅川隻有些慌亂的解釋道:“兇手根本就不是白姍,是徐浩的未婚妻孟羽凡!關山從一開始就對這個案子有疑慮,但是種種證據都指向下一個嫌疑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驗證他的猜測。從一開始,以浪漫為罪名的人,就不是什麽花花公子,而是他的未婚妻。最恨他如此濫情浪漫的人……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羅川說著,又懊惱的錘了一下方向盤。


    二隊長聽完之後,想了一分半鍾,大概是明白羅川的意思了。可是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跟著證據一路追查下來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徐浩,在發現徐浩之後又找到了白姍,在白姍家中又發現了徐浩的屍體,這理所當然的就要將白姍定為第一嫌疑人。


    當然,這樣一說,二隊長也明白了羅川為什麽這麽著急。因為關山是一個人去的,並且對孟羽凡沒有什麽防備。


    不過仔細想想之後,二隊長又勸羅川:“誒,你也別那麽著急,事情不一定就像你想的那樣糟糕。更何況,你還怕關山製服不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嗎?”


    “那不一樣!女人,和喪心病狂的女人,完全是兩碼事。而且,我勸你以後在辦案的時候不要以性別來判斷罪犯的危險性。我曾經辦過一個案子,一個女人,在無槍支的情況殺了七個男人。知道為什麽嗎?就是因為他們都像你一樣盲目自信。”羅川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二隊長。


    二隊長啞口無言,愣了片刻說:“好好好,就算是這樣,那關山最了解精神病了,他肯定有辦法讓對方安靜下來。”


    “問題孟羽凡不是精神病啊,她有很多機會可以讓關山無防備的近身,通過偽裝來達到目的。你不覺得,這案子從一開始,就是冷靜的瘋狂嗎?一邊切下被害者的頭插滿玫瑰,一邊冷靜的偽造現場,沒留下任何線索。如果不是徐浩死了,到現在我們仍然還會在徐浩的身上浪費時間。”羅川雖然心急如焚,但是分析的依然條理清晰。


    在一路疾馳的情況下,羅川和二隊長終於來到了那個徐浩預定舉行婚禮的地方。這裏有一個小教堂,不大,門口有一大片草坪和鮮花,但是卻一個人也沒看見。


    沿著草坪小路走向小教堂門口,大門緊閉,卻在台階上看見了一行血跡。顯然,是有人負傷進了教堂。


    二隊長急匆匆的走上前,扒在門縫往裏看。羅川就在他身後跟著,這會兒反倒是十分的冷靜。


    二隊長焦急的壓低聲音說:“我好像看見裏麵有人了,但是什麽情況又看不清楚,有那些花柱擋著,實在看不明白。”


    “……”


    羅川沒有迴應,二隊長也沒有迴頭,繼續在門縫處緊張的說:“壞了壞了,我看到門口近處全是血,這瘋婆子不會真的把關山傷了吧?如果是關山沒事,那現在他應該站在外麵才對啊!哎呀!羅川你怎麽迴事,剛才急的像熱鍋螞蟻,這會兒又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話了!!”二隊長十分緊張的觀察著裏麵的一舉一動,直接將此刻的情況定位在解救人質的緊急狀況了。


    可是,他背後卻傳來了羅川沒有任何語氣的一句:“冷靜,別慌。”


    “別慌?!再不想辦法,你哥們兒那個好看的人頭沒準兒也下來了!!怎麽能不急呢!萬一……”二隊長忍無可忍的迴過頭,看到身後的羅川後,卻立刻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巴,低吼道:“喂!你掏槍幹什麽!該冷靜的人是你吧??!現在還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你別衝……”


    本想勸羅川別衝動,可羅川壓根兒沒給他機會說完,一腳踹開大門,舉著槍就快步走了進去,並在第一時間掌握四周的情勢。


    教堂最裏麵有三個人——穿著婚紗的孟羽凡,一身是血的關山,還有被孟羽凡控製著全身癱軟,不知是死是活的白姍。孟羽凡的刀就在白姍的脖子上,腳下是一大堆玫瑰花,血染紅了白姍的衣服,看不出來他們幾個人的傷勢到底是怎樣的。在大門打開那一刻,孟羽凡大概就進入了極度戒備的狀態,一雙眼睛像是染血一樣,惡狠狠的瞪著闖進來的羅川。


    “關山!你沒事吧!”羅川第一件事就是衝關山喊出了這句話。


    關山看了看自己雙手的血,對羅川說道:“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聽了這句話,羅川這才放下心。不用問也知道,所有的血都是白姍的,她一定受了重傷,現在才昏昏沉沉的半昏迷。


    羅川將槍口對準了孟羽凡,冷聲說道:“放開她。”


    “我不!!”孟羽凡不但不聽,反而還仰起頭,挑釁似的將刀子貼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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