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警隊的路上,羅川沒有再多說什麽,隻專心的開車。那神情,較之之前的緊張嚴肅,顯得輕鬆多了。


    劉祥幾次想問問羅川案情進展,羅川都笑著說:“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


    羅川的那個笑容,說好聽點兒也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劉祥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太多問。


    幾名警員在羅川之前到的警隊,剛一迴來,就全部跑到了關山的麵前,一個個震驚不已的問關山:“關教授,你猜猜羅隊把誰帶迴來了?我跟您說,您一定想不到!打死都想不到!”


    關山優雅的笑著合上手裏的文件,抬眼看了看那幾張震驚的臉,笑道:“不用打死我,是那個蛋糕店的證人吧?劉祥。”


    幾名警員原本想要獻寶似的笑容凝在了臉上,他們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不可思議的問關山:“羅隊告訴您了?您怎麽知道的啊??他沒有去抓罪犯,反而是神秘兮兮的把那個證人帶迴來了!跟您說啊,我們感覺都火燒眉毛了,可他還挺高興的。”


    關山聳聳肩,理所當然的說:“保住了一個女孩的生命,他應該高興的。至於我為什麽知道他帶誰迴來……這我還真沒法迴答你。”


    幾個人正聊著,羅川也推門進來了。隨手招了人,準備訊問室。他身後的劉祥表情有些不自然,弱弱的抗議了一句:“羅隊,我雖然有義務配合人民警察辦案,可我是證人,不是罪犯啊。”


    羅川一迴頭,不以為然的反問了句:“你聽說過警隊裏有證人室的嗎?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建設,那你出資申報一下,或許有成功的可能。”


    “……”劉祥被噎的難受,沒有再說話。


    關山站起來,打量了一番劉祥,很隨和的問道:“看你臉色不太好,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你沒事吧?”


    “……沒有,我就是最近有點兒累了。”劉祥笑著迴答。


    關山點點頭,指了指他的右肩說:“你的右肩明顯比左肩僵硬,站立時略比左肩低,剛才看你走進來,擺臂走路的時候,右臂有些不自然,保持一個姿勢久了的話,還會發抖吧?”關山忽然湊近了劉祥,沒有表情的問了句:“疼嗎?”


    劉祥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和關山拉開了距離,然後幹笑了兩聲:“嗬嗬……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工作不輕鬆,一天一天的右手用力,可能落下了點兒病根,不過不要緊,已經習慣了。”


    “哦,這樣啊。”關山又掛上了那優雅知性的微笑。


    羅川這時對關山說:“累了嗎?還能堅持的話,走啊,一起。訊問室準備好了。”


    “哈哈,已經到這一步了,應該不需要我了吧?”


    “你不是也很想聽聽嗎?來吧!有你在旁邊,速度能更快點兒啊。”


    “那好吧……早點兒結束,早點兒迴去休息哈。”


    羅川和關山就這樣一人一句,笑著在劉祥麵前聊著天。完全被無視了的劉祥最後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們笑容滿麵的交談。


    “等等!兩位警官同誌,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你們這……到底是哪一出啊?你們把我叫來,到底想幹什麽?”劉祥有些不太高興了。


    羅川仍然保持笑容,故意放低聲音,神秘的對劉祥說:“把你叫來講故事啊,白雪公主和小美人魚的生日宴會……”


    不等劉祥有什麽反應,關山就一把拽過羅川說:“好了好了,我都聽不下去了,你說的那兩個人,壓根兒不可能遇到一起。走吧,錄口供的姑娘都等半天了。”說著,就拉著羅川往外走,身後的警員非常有眼力的帶著劉祥跟上了羅川。


    走到走廊裏,劉祥還能聽見前麵羅川對關山說:“那迴頭你給我講啊!”


    “好。”


    兩個人言語輕鬆,談笑風生,根本就不像是正經破案的樣子。劉祥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這些警察了。今天的羅川,和第一次見麵時的羅川,簡直是天壤之別。


    等坐到訊問室裏,所有人都準備就緒的時候,劉祥看著對麵的羅川和關山,竟然還有說有笑的在討論童話故事的問題。他深深的運了口氣,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兒容忍力,馬上就要煙消雲散。


    就在劉祥臉色越來越黑,唿吸越來越重,額頭都要暴青筋的時候,羅川忽然轉過臉,全然不覺的問了句:“誒?你喜歡童話故事嗎?”


    劉祥黑著臉看向一旁,語氣冰冷的迴道:“我不覺得您應該浪費守法公民的私人時間來聽你們倆說說笑笑。”


    “哦。”羅川調整了一下坐姿,表情一本正經的看著劉祥,可一開口,卻差點兒沒把劉祥氣吐血。


    “你小時候有人給你講童話故事嗎?我跟你說啊,我就沒人給我講。我父母都在這一行,時間太少了……”


    “羅隊長!”劉祥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羅川一臉迷茫的看著他:“怎麽了?”


    劉祥氣憤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指著羅川說:“我不是為了聽你童年來的!也不想知道!你要是沒有正事,就趕緊讓我迴到我的工作崗位上去!”


    無論劉祥如何暴跳如雷,羅川依舊神態自若。他懶懶的向後靠了靠椅背說:“別急,你的工作太費體力,太累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關山恰逢時機的開口接道:“是啊,剛才你拍桌子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看見你皺了一下眉,像是在忍著某種不適。是右臂不適?還是右手有傷?”


    劉祥下意識的往迴收了收右手,然後冷靜下來了說:“我的工作經常需要切水果,手上有傷不奇怪。”


    “你慣用左手嗎?”關山問。


    “不是啊!”劉祥已經被氣的完全混亂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要問什麽。


    關山不解的看著他:“既然不是慣用左手,那你切水果也是右手拿刀,傷也應該傷了左手才是吧?”


    劉祥咬牙切齒的看著關山:“我傷了哪隻手,切到了哪隻手,和你們警察有關係嗎?和你們要辦的案子有關係嗎?”


    羅川馬上接話:“你還別說,還真有。”


    “你什麽意思?”劉祥的眼神警惕了起來。


    “你不是一直很想了解案情進展嗎?今天我就和你好好說說。”羅川拿著死者身份信息走到了劉祥的麵前,一一攤開在劉祥麵前的桌麵上。最後,以食指點了點孟雲的照片說:“這是你認識的小雲吧?”


    劉祥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照片,沒有說話。


    羅川似乎也不介意,他在劉祥麵前踱著步子說:“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兇手是怎麽鎖定被害人的。後來盡管我們知道了他是憑生日來確定被害人,也還是沒辦法將他和被害人聯係起來。直到我和關山那天一起去買早餐,才忽然想到了。兇手和被害人之間,既不是陌生人,也不算熟人,還能是一種什麽關係呢?嗯……可以是常見的人。比如,我和警隊附近的早餐小販,比如我常去吃飯的餐廳老板,比如……被害人常賣蛋糕的蛋糕店。”羅川的語速越來越慢,最後目光落在了劉祥的身上。


    關山這時也笑了下說:“是啊,一開始警方把能得到被害人個人信息的工作範圍想的很大。比如辦理身份證,駕駛證,保險公司之類的地方。現在想想,最方便了解生日信息的地方,當然是賣生日蛋糕的地方。小雲,不就是提前在你那裏定了蛋糕嗎?而且她常去你那裏買蛋糕吃,就算談不上太過熟悉了解,你們之間也總算不陌生吧。這,就是兇手能夠接近被害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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