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著海上的夜景,海的那一頭是島嶼,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一片漆黑,海麵上被月光照的如零星一般閃耀。


    古悅迴頭,撞上一堵人牆,接著昏暗的黃色光芒,古悅看出他眼底的倦色,先前她一直都沒有注意,隻以為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忙碌的生活,卻忽略了,其實他再全能,也是個人。


    “你在這裏多久了?”先前古悅準備收拾盤子,被韓政阻止了,那家夥說什麽他是主任人,哪有讓她動手的道理。


    她也懶得去跟他爭這些,索性就站在窗邊看海景。


    “有一會兒了,你看的太投入,都沒有發現我靠近。”韓政順勢攬過她由於慣性向後退的身子。


    冬天的衣服穿的比較多,可是室內的暖氣打的比較大,兩人早就脫了外套,隔著修身柔軟的毛衣,觸碰到她柔軟的身子,有種溫暖柔和的感覺。


    “想不想出去看看?就是外麵有點冷!”韓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好啊!”古悅高興的說道。


    這樣的景觀,在外麵看自然比在這裏要好得多,雖然外麵很冷,可是為了親身去體驗大自然,冷也值得。


    韓政拉著她走出來船屋,又上了一搜遊輪,繞過船艙,去了後麵的甲板上。


    這裏看著海麵,沒有任何阻隔,沒有燈光,可海麵上卻很亮。


    今晚的風對於別處而言比較大,可是在海邊,這樣力度的風卻是比較柔和的,吹在臉上沒有刺骨的疼痛感。


    古悅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韓政見她這舉動,知道她是冷,把她擁入懷中,卻給她足夠的視線去看這海上的景觀:“冷嗎?”


    “還好!”古悅衝他柔柔的一笑,轉眼抬頭看向天空:“如果今晚有雪就好了,你聽過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嗎?”


    韓政搖了搖頭:“對於我來說,小時候看故事書是奢侈的,當別人看著動畫片,每晚聽媽媽講睡前故事的時候,我都在書房裏徹夜學習經濟學管理。”


    他說的很平靜,仿佛隻是在闡述別人的故事,他沒有說的是,跟早時期,他就被丟到一座島嶼,接受嚴格的體能訓練,當時他就知道,從那座島上出去的人,都已經被訓練成殺手。


    也正是在島上那一個月,磨練了他的意誌,讓他之後在韓家,無論遇到屈辱的困難,都能忍受。


    聽在古悅的耳中,卻如針刺一般插進心中,他很小的時候就過著這麽枯燥的生活麽?可想而知,他的父親對他有多嚴厲,要一個上幼兒園和小學的孩子,卻學習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碰觸的經濟學管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父親,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嚴苛?那他的母親呢?難道都不管嗎?


    “怎麽了?”韓政看著她眼中的晶瑩,已經通紅的眼眶,他知道她在想什麽:“心疼我?”


    拇指婆娑著她的唇瓣,低頭輕吻著她的唇,她一直是一個隱忍的女孩,可似乎每一次讓她眼眶通紅的都是他。


    “不用心疼我,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擁有所有人都羨慕的權勢,再沒有人能比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而造就這一切的,正是我的過去,你不是說懷念過去,才能知道現在的好嗎?想起過去,我現在過得很好!”韓政柔聲安慰著,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溫柔。


    古悅愣怔的看了他片刻,吞了口口水,沙啞的開口:“那你現在,真的快樂嗎?”


    “不全是快樂,你知道的,人生不管過去是苦是甜,都將來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甜苦的滋味是伴隨人一生的,我隻知道,我這一刻是快樂的!”說著,他唇角微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古悅伸手握住臉上那隻厚實的手掌:“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今晚會帶我來這裏?你的女人很多,為什麽偏偏是現在還不屬於你女人的我?”


    “我說過,這一刻我是快樂的,你能讓我開心,這一點別人做不到。”韓政淡淡的說道,語氣帶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感情,卻隻有他自己能分辨這到底是不是感情。


    “隻是……能讓你開心麽?”古悅認真的文,眼底滿是期待,迫切的希望他說出答案,連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幾拍。


    韓政麵無表情,那雙鷹眸直直的盯著她的雙眼,像是要看穿她的內心,又像是在思考。


    他看的出古悅的期待和著急,這個問題……如果說“是”,那麽他今晚的快樂一定不會繼續延續下去,甚至今後這丫頭都不會再見她,如果說“不是”,那麽他就承認了自己的感情,這對他來說,是尊嚴的挑戰。


    思索了片刻,他選擇了避重就輕:“不止,更能讓我感受到難得的安靜。”


    古悅垂眸,他的心思依然是那麽深不可測,他逼她說出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可自己的想法卻從未讓她猜到一絲。


    視線瞥見韓政手中的黑色絲絨盒子,從外觀看來,應該是珠寶,隻是不知道裏麵裝的會是什麽類型的珠寶:“這是什麽?”


    韓政將盒子打開,裏麵扣著一條鉑金鑲鑽手鏈,手鏈的尾端掛著一個變形的“l”形字母,她不懂珠寶,並不知道這條手鏈的設計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送你名貴的東西,認為這是對你尊嚴的踐踏,可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種意思,這隻是我想送給朋友的一件禮物,不管是對你先前在醫院陪理我兩個月的感謝也好,還是對我上一次言語上冒犯你的道歉,這條手鏈是我親手為你設計的,你一定要收下。”韓政認真的看著她,那目光,不容她拒絕。


    提到上次的事,古悅就一陣臉紅,她也知道那次自己也衝動了,後來想想,那或許就隻是韓政跟她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沒有任何輕視她的意思。


    後來在山水度假村再相遇,她就有些後悔先前的莽撞了,其實根本就不用他特地來向她道歉,因為錯的本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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