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坐在草地上,看著球場上空一堆人影飛舞著,格蘭芬多的球員們把鬼飛球和有遊走球打來打去,斯萊特林們在場地邊上又是跺腳又是嘲笑。


    斯萊特林看起來比格蘭芬多更加地開心,因為他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有一個球員被遊走球打破了鼻子,這令格蘭芬多隊的球員心情都不大好,他們臉上的表情簡直像是剛剛吃了一大盆的果凍蛞蝓。


    “看樣子羅恩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啊。”赫拉定睛望著天空,他可以很輕易地看出是羅恩誤傷了隊友,不止如此,他還沒接住隊友傳給他的鬼飛球,這讓天空中飛行的魁地奇球員們都苦著臉。


    沒多久,訓練就結束了,哈利也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他現在十分後悔,就不該邀請赫拉來旁觀他們的訓練,這簡直太令人喪氣了。


    他們出了醜。


    赫拉看著他們降落到地上,連忙站起身,朝著哈利和羅恩的方向走過去。


    “嘿,哈利,羅恩,你們訓練的可真不錯。”赫拉拍了拍羅恩的肩頭,他十分清楚就是羅恩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但他認為自己有必要給羅恩些信心。畢竟誰也不是一出生就會飛行的。


    羅恩雙目失神地望著城堡,聲音空洞地說:“完全搞糟了。”


    “也沒有特別糟糕,起碼你們沒有摔斷鼻子。”赫拉輕聲安慰道,“如果有人的鼻子變得和鄧布利多一樣,那才是出大事了。”


    “謝謝你的安慰。”羅恩幹巴巴地說道,“但我不是個傻瓜。”


    赫拉聽見這話無奈地瞅瞅哈利,他們二人齊齊歎了一口氣。


    “好了,孩子,別想那麽多,早些迴到城堡裏去吧,我向你們一定累壞了。”赫拉在哈利後背上拍了拍,“還記得我昨天說的話嗎?”


    哈利點點頭,跟著羅恩朝著城堡走去,他們再迴到公共休息室之前要先到掃帚存放間去把掃帚放好。


    赫拉站在球場上,看著哈利的背影沉思著。


    “哈利看起來好像還挺正常的......”但他很快改口道,“不對,我如何確定魂器是何時頂替了哈利的身份呢?”


    事情好像真得如同鄧布利多說的一樣,哈利是不是哈利都無關緊要,他隻需要在合適的時間犧牲掉就足夠了。


    周六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過去了,赫拉幾乎什麽也沒做成,他在霍格沃茨裏簡直就像是多餘的一樣,盡管鄧布利多強烈要求讓他留在這裏,甚至從馬克西姆夫人手中奪迴了他。


    第二天早晨,赫拉還在禮堂裏用餐的時候,學生間突然響起一陣的驚訝聲,他們好像在報紙上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這讓沒有訂購《預言家日報》的赫拉很是好奇。


    所以,他拿過了弗立維教授桌上的報紙,弗立維一向都有訂購報紙的習慣,哪怕是那上麵都是些胡編亂造的新聞。


    赫拉展開報紙,他瞬間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報紙首頁的頭版就是一張碩大的多洛雷斯·烏姆裏奇的大照片,她滿臉笑容,朝赫拉一下一下地眨著眼睛。就像她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那樣令人作嘔。


    在照片的上方,就是大字的標題:魔法部尋求教育改革。


    多洛雷斯·烏姆裏奇被任命為第一任高級調查官。


    “這是什麽意思?”赫拉沿著標題繼續往下閱讀。


    “一段時間以來,部長對霍格沃茨的現狀日益感到不安。”部長助理瑞馳法·海利格先生說,“他是聽了家長們的擔憂之後采取的行動,憂心忡忡的家長們覺得學校似乎正朝著一個他們很不讚成的方向發展。”


    “瑞馳法·海利格?”赫拉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去年那個倒黴蛋兒嗎?


    魔法部找到他了?


    這相比不是什麽難事,隻要魔法部用心找,肯定還是會找到的。赫拉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他的遺忘咒發揮得相當不錯,否則自己怎麽可能還安然無恙地坐在霍格沃茨吃早餐呢?


    但瑞馳法·海利格又是如何成為了部長助理?


    赫拉想不明白這一點,但這並不影響他的閱讀,整篇文章並不算長,赫拉大概看了十分鍾左右就閱讀完了。


    很顯然,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而且之前從未和鄧布利多商討過,鄧布利多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麽過分的請求的。


    但福吉玩了個把戲,他先一步在報紙上公開了魔法部的這一舉措,鄧布利多根本沒辦法以一己之力對抗群眾的唿聲——盡管他們是被蒙蔽的。


    瞧瞧這上麵是怎麽說的:那些古怪決策,無疑包括任用有爭議的教職工,對此本報已有過評述,包括雇傭狼人萊姆斯·盧平,二分之一混血巨人魯伯·海格,以及臭名昭著的赫拉·萊斯特蘭奇。


    這讓赫拉氣得直敲桌子,他做了什麽就臭名昭著了?


    赫拉起碼沒有像是貝拉特裏克斯和羅道夫斯一樣折磨麻瓜和隆巴頓一家吧?


    頂多就是在希臘偷渡圈的口碑差了點,誰讓赫拉最後卷走了一大堆的會員費。


    “冷靜些,赫拉。”弗立維教授輕聲說,“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報紙上寫的那樣。”


    “菲利烏斯,你什麽時候來的?”赫拉詫異地望著小個子的弗立維教授,“我怎麽沒有看到你。”


    “大概在你對瑞馳法·海利格先生產生疑惑的時候吧。”弗立維教授拿起刀叉吃著餐盤裏的牛排,“我們去年找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而且他竟然不聲不響成了部長助理。”


    “是啊,真是令人費解。”赫拉歎了口氣,拿起刀叉繼續享用自己的早餐。


    弗立維一邊小口吃著牛排,一邊散漫地打量著報紙末端的內容。突然,他大叫一聲,“什麽!”


    “怎麽了,菲利烏斯?”赫拉探過頭來,看著弗立維手指緊緊扣著的那行文字。


    “調查官將有權審查她的教員同事,確保他們都能達到標準。”


    赫拉同情地瞥了弗立維一眼,“菲利烏斯,相信我,哪怕她一言不發地站在教室最後一排,這也足夠令人倒胃口的。”


    “問題是她哪裏有這種能力,魔法部憑什麽認為她足以評價我們的教學水平?”弗立維教授氣憤地說,他當然對自己的授課很有自信,但這並不代表他要接受一個跳梁小醜的審查。


    “這是一種侮辱。”


    “如果魔法部的目的是氣走霍格沃茨的所有人,我想他的目的達到了。”赫拉聳聳肩膀,無奈地說。“好在這一學年我不負責任何的課程,否則我一定要被癩蛤蟆女士氣死的。”


    “嗬嗬。”弗立維教授冷笑一聲,這很難令人想象,因為他一向都是一個笑嗬嗬的小矮人形象,幾乎沒有人看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如果她敢在我的課堂上發表任何愚蠢的言論,我毫不介意把她趕出我的教室。”


    “冷靜些,菲利烏斯。”赫拉擠兌著弗立維教授,把幾分鍾之前他的話與像模像樣地還給他。


    弗立維教授這下也體會到了剛剛赫拉的心情。


    早餐很快結束了,教工席上不少教授都冷著臉,他們顯然或是看到或是聽說,反正都是知曉了魔法部的最新法令。


    鄧布利多沒有出現在禮堂,估計他正在和魔法部的人爭論這件事情,魔法部對霍格沃茨的控製簡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這絕對不是鄧布利多能夠接受的事情。


    離開禮堂後,赫拉跟在烏姆裏奇的身後,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把所謂的‘審查’全都攪黃,這不僅僅是為了霍格沃茨,也是為了他自己,赫拉可還記得前段日子《預言家日報》上關於他自己經曆的報道。


    “萊斯特蘭奇先生,你一定要跟著我嗎?”烏姆裏奇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


    赫拉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我想這個走廊並不是姓烏姆裏奇的。”


    “當然。”烏姆裏奇的表情變得很煩躁,她的嘴巴緊緊地糾結在一起,轉過身去,繼續朝著她的目的地走去。


    赫拉大步流星地跟在她身後,全然沒有隱藏自己的打算,他就是要惡心烏姆裏奇!


    隻要讓他抓到烏姆裏奇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他毫不介意替魔法部清理‘害蟲’。


    烏姆裏奇走進一間教室,赫拉抬頭望了眼門牌,是魔咒課的教室,這是弗立維教授的科目。


    烏姆裏奇一進到教室裏,就縮在牆角,這和大大咧咧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赫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明眼人都清楚誰更光明正大。


    “赫拉,很高興你能過來旁聽,我毫不介意你為我提供些建議。”弗立維教授站在講台上落落大方地說道,但所有學生都留意到了一點——弗立維教授全然無視了縮在牆角的烏姆裏奇。


    “我不認為我有這個資格,我不是某些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赫拉站起身,咬字異常清晰。


    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是誰。


    “總之,很歡迎你的到來。”弗立維教授笑了笑,沒有接過赫拉的話頭,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起來了。“讓我們上課吧,孩子們。”


    這節課上,烏姆裏奇很老實地縮在牆角,在寫字板上不停地做筆記。弗立維也樂得如此,他完全地把烏姆裏奇當成一個客人,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烏姆裏奇也沒說多少話,隻是朝著她臨近位置的女生低聲詢問了幾個問題。


    赫拉豎起耳朵偷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卻令他大失所望,烏姆裏奇隻是詢問了些平常上課是什麽樣子的,看上去好像真得在盡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的職責。


    這令赫拉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誤會了烏姆裏奇,也許他們隻是單純的理念不合。但很快,赫拉就知道他的這種想法有多麽的可笑。


    魔咒課結束後,烏姆裏奇下午前往了占卜課的教室,它位於霍格沃茨的北塔樓,教室的入口就是一個圓形的活板門,赫拉並不是很喜歡這裏,他此前從未來過占卜課的教室。


    但當赫拉進入教室後,他發現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這看上去根本不像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物,裏麵至少擠放著二十張小圓桌,桌子周圍放著印花布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蒲團。


    房間裏的一切都被一種朦朦朧朧的紅光照著,窗簾拉得緊緊的,許多盞燈上都蒙著深紅色的大圍巾。這裏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在擺放得滿滿當當的壁爐台下麵,火熊熊地燒著,上麵放著一把很大的銅茶壺,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讓人惡心的香味兒。


    圓形牆壁上一溜擺著許多架子,上麵擠滿了髒兮兮的羽毛筆、蠟燭頭、許多破破爛爛的撲克牌、數不清的銀光閃閃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杯。


    這裏絕對不比費爾奇的辦公室要好上多少,起碼赫拉在進入教室的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在赫拉和烏姆裏奇進入教室的一瞬間,原本正在說說笑笑的同學們頓時沉默了,走來走去的特裏勞妮聽見教室裏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便迴過頭來。


    “赫拉,下午好。”她先是和赫拉打了聲招唿,“還有......烏姆裏奇教授?”


    赫拉點點頭,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和特裏勞妮教授並不熟悉,隻是有過幾麵之緣罷了,說實話,他一向不大相信占卜,研究玩意兒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可這並不代表著赫拉希望他看到烏姆裏奇可以行使她的特權。


    “下午好,特裏勞妮教授。”烏姆裏奇又是那種滿臉堆笑的樣子。


    赫拉在教室裏竟然看到了哈利和羅恩的身影,他們竟然在五年級選修了占卜學,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是很有勇氣。


    “我相信你一定收到我的通知了?上麵寫著檢查你上課的時間和日期。”烏姆裏奇用著嬌滴滴的聲音說道,但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認為這聲音稱得上好聽,甚至可以說刺耳極了。


    特裏勞妮教授板著臉點點頭,顯得很不高興,她朝著赫拉昂昂頭,輕聲道:“赫拉,我很高興再在課堂上見到你的身影,自從你放棄了占卜學後,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在這裏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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