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夕有些頭痛,“齊彥和你嫂子肯定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顧貝兒歎口氣,“他們肯定是想要把假杜江的真麵目揭露出來,不過,現在看來有些難。”


    “難是難了點。不過事在人為。”君南夕摟著顧貝兒。雖然現在想要揭穿假杜江的真麵目,證據很少,而且上麵的人就算是知道了假杜江的事情,為了軍區的聲譽要,也會選擇隱瞞下來的。畢竟,軍區領導誰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毒販子蒙蔽玩弄於鼓掌?


    “我覺得等一切都真想大白的時候,就算不想公開也不成。軍區不是還有更高的領導犯錯誤嗎?到時候,想要滿也瞞不住。不過,如果讓更高更高的領導知道,會不會更容易些。我最近看新聞,很多打老虎都是上麵派人打下來的。”


    “是啊。不過,要證據。沒有證據,誰來都沒用。”君南夕看著顧貝兒認真而糾結的小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杜家的老宅最近不是在重新裝修嗎?那個汙水池可是一個重要的現場證物。”


    “嫂子都已經布置好了。隻要等施工人員下到地下室清理汙水池,發現裏麵有人骨,然後報警,讓警察介入調查。”顧貝兒靠在君南夕身上,“不過,很不爽耶。嫂子不是真的懷孕。當初,我還以為是真的。誰想到,隻是哥哥欺騙杜江和杜太太而編出來的借口。哎,我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當姑姑。”


    顧貝兒扁起嘴,“真討厭。”


    君南夕在顧貝兒的小臉上親一口,“好了。讓你哥加把勁,你應該很快就可以當姑姑了。陪我睡一會吧。”


    “好。”顧貝兒雙手摟著君南夕的腰。


    君南夕聽著顧貝兒安穩而緩慢的唿吸聲,睜開銳利的雙眼。雖然他很累,不過卻睡不著,因為莫桑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著。他還要去一趟君家老宅,他要親口的問問老爺子,這是怎麽一迴事?


    他的媽媽是否還活著?


    輕輕的拿開顧貝兒摟在身上的小手,然後隨手的拿過一個抱枕塞在顧貝兒的手裏,低頭在顧貝兒的小臉上親一口,看著顧貝兒伸出手在被親吻的地方撓撓,然後抱著枕頭翻個身繼續睡。


    君南寵溺的笑了笑,然後輕手輕腳的下床。


    君南夕來到君家老宅的時候,君老爺子正抱著劉琪生的兒子君南揚在花園裏釣魚,劉琪在一旁給老爺子泡茶,陪著他說話。


    君南夕在心裏諷刺的笑了笑,他的人一直都在盯著劉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能隱忍的女人。


    君老爺子看到君南夕明顯的有些意外,“南夕,你怎麽來了?南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已經完成任務。”君南夕站在君老爺旁邊,麵無表情的迴答。


    “最近不是忙著軍演嗎?怎麽有時間過來?”


    “有事。”


    “哦?”君老爺子疑惑的看向君南夕,不過眼底同時的也閃過一絲絲的失望,還以為他是專程來看自己的呢。自從上次知道因為顧貝兒不能懷孕,他親自找上顧貝兒後,這個孫子對自己就一直都不冷不熱的。


    再後來後,顧貝兒生孩子,而他卻在無意中把手術的準確時間給泄露給了劉琪,並且引起了軒然大波,被這個孫子給質問後,他對自己就更冷了。


    君老爺子知道,君南夕的冷漠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保下了劉琪。


    但是……


    君老爺子在心裏默默的歎口氣,劉琪畢竟是明輝的妻子,是君家的人,還懷著孩子。他總要偏心一些的。


    曾經,他也想過,為了劉琪而得罪孫子值不值得?


    不過,後來,在抱到君南揚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滿足了。


    看了一眼懷抱裏的君南揚,應該是值得的吧。


    “軍演準備得怎麽樣了?”君老爺子歎口氣,罷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兩個孫子之間……


    “保密。”君南夕依然的麵無表情。


    君老爺子被噎了一下,麵色有些黑,也不再和君南夕囉嗦的想要聯絡感情了,直接的有些冷硬的發問,“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爺爺,我們最好還是迴書房去說。有些事情,不適宜某些人知道。”君南夕看了一眼正在給老爺子準備茶的劉琪,從鼻孔裏冷冷的‘哼’一聲。


    正在泡茶的劉琪聽到君南夕的冷哼,手一頓,滾燙的茶水潑在手上,手背頓時就紅了一片。不過,卻也隻是皺皺眉頭而已。


    君老爺子看了看君南夕,再看了看劉琪,也知道君南夕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於是便把君南揚遞給了劉琪,然後和君南夕一起的迴書房去了。


    雖然,他在君南夕麵前保下了劉琪,不過也是不信任劉琪的。這個女人隻是自己孫子的母親。君家的事情,她還沒有資格知道。


    劉琪抱著兒子,看著君南夕和君老爺子遠去的背影,眼睛裏閃過莫名的光。看君南夕那死了老爸一樣的麵色,好像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君老爺子和君南夕迴到書房後,君老爺子坐下來,“有什麽事,說吧。”


    君南夕深深的唿吸一下,歎口氣,雙眼銳利的盯著君老爺子,“爺爺,我媽媽還活著,對嗎?”


    君老爺子明顯的一愣,麵色黑沉沉的,雖然麵上還是一片平靜,不過心裏卻已經像沸水一樣的翻滾著。滾燙滾燙的。


    “爺爺,莫桑已經告訴我了,當年車禍裏的那個女人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被君明輝給賣掉了,而你卻是幫著君明輝掩蓋這一真相的人。我想要知道為什麽?爺爺應該會告訴我的吧?”


    君老爺子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莫桑怎麽會知道個秘密?


    君南夕好像知道君老爺子想什麽一般,“是君明輝在喝醉酒的時候告訴莫桑的……爺爺,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就算你不說,我也一樣可以查出來。不過,我想要聽爺爺你親口說。畢竟,這件事,你也是參與者。爺爺,不要讓我恨你。”


    君南夕有些咄咄逼人,冷著一張臉。


    任誰聽到自己的親生媽媽被自己的親生爸爸給賣掉,都會生氣。更何況是一向兇狠的君南夕?


    君老爺子聽了君南夕的話後,心裏一震,然後就是無奈的歎口氣,閉了閉眼睛,“是。當年死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你媽媽,而是一個患有絕症的快要死的女人。我們給了她家裏一筆錢,讓她坐你媽媽的專車,然後車禍而亡。造成你媽媽車禍身亡的假象。”


    君南夕的雙拳緊緊的握著,就怕自己會氣憤得想要打人。


    君南夕咬著牙,“那麽說,我媽媽真的是被君明輝給賣掉的了?”渣男。卑鄙無恥的渣男。


    君老爺子無奈的看著君南夕,好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想要保守一輩子的秘密,最終還是被揭穿了出來。


    君老爺子難過的點點頭,“是。在我知道的時候,派人出去追查,就是想要把你媽媽給追迴來。不過,你媽媽卻已經被賣出了國,而且轉轉被賣了好幾手,追不迴來了。沒有辦法,我隻能想個辦法掩蓋這個真相。當初,我讓人滅掉南郊碼頭的那個人販子集團,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不希望,這件事被人知道。不希望,這成為一個別人攻擊君家的導火索。”


    他不想君家的一切都被毀在君明輝的手裏。


    所以,他逼不得已的策劃了那一場車禍。


    所以,有了那場讓人津津樂道的打擊人蛇專項任務。


    所以,他加倍的對君南夕好。


    所以,他用力畢生的心血來培養君南夕,就是希望他不要像他那爛泥父親一般。希望以此來補償他。


    他很欣慰,君南夕和君明輝是不一樣的。


    但是……


    那個秘密,卻還是被揭穿了。


    “是我們君家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君老爺子長長的歎口氣。


    君南夕在努力的壓下自己心中的火氣,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氣憤得想要殺人,想要毀掉一切。


    君南夕突然的站起來,走去一把的拉開書房的門,劉琪端著茶的站在書房門口,一臉的尷尬。


    “爺爺,南夕,我給你們泡了茶。”劉琪笑得一臉的不自然,想要邁腿走進書房,卻被君南夕給攔在門口。


    君南夕的臉冰冷的板起來,好像一塊萬年寒冰,“滾。”


    劉琪抿抿嘴,“我……”


    君南夕手一抬,就把劉琪手裏的茶托子給打翻,裏麵的茶壺還有茶杯全被打碎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茶水和茶葉,“不要再讓我說一遍。滾……還有,記住,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


    劉琪訕訕的笑了笑,帶著一些委屈,“我就想送個茶。”


    君南夕冷笑的看著劉琪,然後撇了一眼被茶葉掩蓋著的竊聽器,“你最好不要做什麽自掘墳墓的事情,否則,就算爺爺保你,我也一樣的可以弄死你。不要以為你生了兒子,就可以真的為所欲為。信不信,我連你的兒子和你一起的給扔出君家去?”


    劉琪縮了縮,然後趕緊的彎下腰收拾地上碎了的瓷片還有茶葉。君南夕是什麽樣的人,她還是知道一些的。在b市,從十年前起,就已經開始流傳著君南夕的傳說,兇殘,心狠手辣,殘忍嗜血……


    每一樣都讓人心生恐懼。


    “哼。給臉不要臉。最好,不要在我麵前耍什麽小心思,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君南夕‘嘭’的一聲把門關上。把所有的火氣發作出來,心裏終於好受多了。


    劉琪看著關上的書房門,一臉的陰鬱。她在君家已經有些日子了,連個響點的屁都沒有探聽出來。


    君南夕重新的坐迴沙發上,看了君老爺子一眼,“我媽媽和君明輝還有君明日是怎麽迴事?”既然問了,那就要問過清楚明白。


    君老爺子驚驚的看向君南夕,然後自嘲的笑了笑,“你連這個都知道了?”


    “是。”


    君老爺子閉上眼睛,明顯的不願意迴憶起曾經的那段往事。


    “你媽媽和明日是男女朋友。在他們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一起迴君家來吃飯。可是,你爸爸卻對你媽媽一見鍾情。為了得到你媽媽,他設計,設計強了你媽媽。發生這樣的時候,你媽媽當然不可能再嫁給明日……那天,明日把君家給砸了,還差點殺了你爸爸。本來,你媽媽就算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也是不願意嫁給你爸爸的,可是偏偏她懷孕了。所以,她嫁給了你爸爸,而明日也離開了君家,離開了b市,從此下落不明。”


    君老爺子說起這一段被塵封的往事,心裏百感交集。說起來,都是自己的兒子,君明輝算是傷透了他的心,可有什麽辦法?他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


    “你媽媽嫁給你爸爸後,一直都鬱鬱寡歡,不管你爸爸做什麽,她都不吵不鬧,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的生活在君家。對你爸爸也是不聞不問,從不搭理。在一次,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他們卻突然的吵了起來。你爸爸一氣之下,在她的水裏下了安眠藥,然後……帶出去,給賣了。”


    君老爺子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眶紅紅,裏麵有淚光閃過。他生的孽子,生生的毀了一個好姑娘。


    君南夕咬緊著牙齦,就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的跑去找君明輝算賬。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媽媽,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君老爺子歎口氣,作孽啊。


    “她最後一個出現的地方是哪裏?那些人把她轉賣到哪裏?”君南夕眼神冰冷,他要自己去找,把媽媽給找迴來。


    君老爺子有些難以啟齒,有些為難。怕自己說出來後,君南夕會殺人。


    “爺爺,你還是說吧。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隻要想查,我就一定能查到。”君南夕的聲音冰冷,好像冰塊掉進鐵碗裏一樣的清脆,卻讓人忍不住的心驚。


    “在泰國的一個地下賭場。”君老爺子知道君南夕的能力,抿抿嘴,還是說了出來。


    “嘭。”君南夕生生的把麵前的茶幾給捶破了。


    看著手掌上的鮮血,君南夕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因為心更痛。


    可惡。


    居然把他媽媽給賣到地下賭場去。


    君老爺看了一眼君南夕那還在滴著血的手,還有君南夕繃緊的臉,再一次的歎氣,再一次的閉上眼睛。


    他當初追查到那裏的時候,也恨不得立刻的就打死君明輝那個孽障。


    “你媽媽就是在哪裏失去了消息,聽說是被人給買走了。至於買主,我卻查不出來。”


    君南夕像一頭被困的獅子,好像隨時的想要破籠而出來攻擊人。


    君老爺子有些無能為力的靠在椅背上。


    過了好一會兒,君南夕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叔叔叫君明日?”


    “他,是一個意外。雖然他的身份是我的養子,不過卻是我的親生兒子。而且,也是我對不起他和他媽媽。”君老爺苦笑一下,“我和你奶奶也算是恩愛夫妻,從貧窮一起走過來的。我們的感情很好。可是……在一次清掃黑幫的任務中,我去一個黑幫當臥底。我的任務就是配合部隊裏應外合徹底的搗毀當時b市最大的黑幫集團。我為了取得黑幫老大的信任,欺騙了黑幫老大女兒的感情……最後黑幫成功被摧毀,她本來是想要帶著黑幫的贓款和我一起遠走高飛的……而我卻在法庭上指證她,讓她被判刑……她在監獄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後來,她在監獄裏生下了孩子。我把孩子接出來,養在君家,別人都以為那是我的養子……而那個女人,她在監獄裏自殺了……”


    君老爺子的眼淚從眼角裏流出來,帶著濃濃的愧疚和自責,他這輩子虧欠了很多人,給很多人造成了不能彌補的傷害。


    想起當初在法庭上,那女人知道自己是毀了她家,並且欺騙她感情的罪魁禍首後,那絕望而諷刺的笑聲,多少次在午夜夢裏的時候響在耳邊?


    君南夕也默默的歎口氣,作為一個臥底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便利和條件,這無可厚非,但是……作為一個已婚而且有兒子的男人卻讓別的女人懷孕生子……


    君南夕有些不敢苟同。


    君南夕第一次對自己的爺爺失望。即使上次,爺爺說要保住劉琪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失望。畢竟,當時的劉琪懷有君家的孩子,爺爺保住她,是情有可原。


    但是,今天……


    君南夕卻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爺爺。


    君南夕突然的感覺到很無力,甚至有些悲哀。為君家悲哀,為自己身上流著這樣的血而感覺悲涼。


    在這一刻,君南夕特別的想要抱抱自己的兒子。


    君老爺子看著君南夕的麵色,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過卻清楚的看到君南夕臉上的失望和悲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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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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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想死還是想活著?”男人一臉鐵青,麵色猙獰的問。


    “自是活著!”容顏縮著脖子小心的迴。


    “那就負責吧!”男人臉色稍緩,慢悠悠的道。


    “我……我是不會以色侍人的!”容顏舉手小聲的發表聲明。


    “爺以色侍你行不行?”男人怒,大吼。


    “將……將就吧!”誰讓他位高權重呢!容顏妥協的道。沒看見對方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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