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爍並沒有和君南夕多說，就離開了。他還要去顧家一趟，妹妹生了一對雙生子，這麽高興的事情，當讓要讓顧正雄也‘高興，高興’了。
顧爍到顧家的時候，吳雅正在一邊用手掐著顧正雄，一邊給他喂粥。吳雅不是傻子，她知道，她能活著的前提是顧正雄活著。不管生活有過艱難，她都要活下去，她還要給自己女兒，也給自己報仇。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的輸給顧爍和顧貝兒兩兄妹的。
刁難算什麽？她也曾經刁難過顧爍和顧貝兒兄妹。
生不如死算什麽？隻要能生，那就還有機會。曾經，她也讓顧爍和顧貝兒兄妹生不如死。現在她們逆襲了，她倒黴。不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現在的吳雅比以前老了不下十歲，像一個老奶奶。每天都要打掃衛生，整個顧宅都是她的在打掃，以前，千方百計想要住進來的大宅，現在卻每天詛咒千萬遍，為什麽會這麽大？
除了打掃衛生，還要照顧顧正雄。因為顧正雄已經癱了，吃喝拉撒都要她幫忙。有時候，累了，吳雅幹脆的就讓他失禁，然後看著他，輕蔑諷刺的對著笑。
這個曾經用盡心機搶來的男人，現在她眼裏還不如外麵任何一個老頭，就是廢物一個。
吳雅越來越蒼老，心卻越來越狠，眼神越來越銳利。在顧宅多一天，她就恨顧正雄多一分，恨顧爍和顧貝兒多一分。都是這些姓顧的，害得她如此的淒慘。
吳雅把這些恨意發泄在顧正雄身上。
顧爍從來不會過問，說不定還高興她虐待顧正雄呢。
顧爍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顧正雄，這個時候顧正雄正陰狠著眼睛看向顧爍。雖然，他曾經對不起顧爍，當，仍然無法原諒顧爍所做的事情。每次，看見顧爍，他就想起自己有多麽的失敗。
他很顧爍，但有時候更恨自己。
“顧總裁，你過來了。”其中一個保鏢笑嘻嘻的趕緊給顧爍整理了一下沙發，還鋪上一張一次性坐墊。
“你們兩個這個月的獎金加倍。”
“謝謝顧總裁。”兩個保鏢鞠躬道謝。
吳雅暗中看了顧爍一眼，猜想顧爍有什麽喜事？這段時間，顧爍生氣的時候會過來，過來揍顧正雄一頓，或者踢他幾腳，高興的時候也過來，過來諷刺顧正雄，諷刺他的有眼無珠。
“不用謝，恭喜我就好。”顧爍嘴角含笑的看著顧正雄。
吳雅就跪坐在顧正雄的輪椅旁邊，手裏還端著粥。吳雅的心裏轉了轉，難道顧爍要結婚了？
顧爍翹起二郎腿，“我當舅舅了。”
“恭喜顧總裁。”
“恭喜。”
吳雅的手抖了一下，想到比自己女兒沒有大多少的顧貝兒居然當媽媽了。
顧正雄的眼神也閃了閃。
顧爍嘴角冷笑，“如果不是你自己作孽，你現在已經當外公了。不過，現在，你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咿咿呀呀。嗚嗚，唔唔。”顧正雄張開嘴巴在說著什麽，不過沒有人能聽懂，它到底要說什麽。顧爍也不在意他說什麽，看著顧正雄痛苦的樣子，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小貝兒生了一對兒子。”顧爍的心情很好，“是不是很後悔？後悔曾經那樣對我們？嗬嗬，就算你再怎麽後悔，我們也不會原諒你的。”
顧爍的聲音突然變冷，“你害死了我媽媽。”
“咿咿，呀呀，唔唔。”顧正雄雙手不停的搖擺著，嘴巴在動著，舌頭在打卷，嘴角有口水流出來，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顧爍撇了吳雅一眼，然後看向顧正雄，“你就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傷害了媽媽，把我們趕出家門，後悔了嗎？”
想到當年冬天的那一場爭吵，那一場決絕，顧爍到現在還恨，滿心的恨。
顧正雄的眼睛突然的紅了起來，他現在除了腦子正常，其他的全不正常。在平靜下來的時候，他也會後悔，會痛苦，會想起那個溫柔的女人。但是，在看到顧爍的時候，他又會恨，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因為顧爍。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懺悔，還是應該恨。
顧正雄看向吳雅，他當初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惡毒的賤女人，把那個溫柔堅韌的女人給趕出家門，甚至連自己的兒女一起。現在小貝兒已經要當媽媽了，而她當初在離開的時候才幾歲，還是一個小小的會撒嬌的孩子。
顧正雄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嗚嗚，唔唔，咿咿，呀呀，呀呀。”
顧爍看著顧正雄的眼淚，諷刺的笑了起來，“我和妹妹都會很幸福的，而你，下半輩子就這樣過吧。這是你欠我媽的。當然了，如果你能讓我媽活過來，我也會讓你迴複正常的。”
顧正雄繼續的在焦急的比劃著，說著什麽。
顧爍卻沒有理會，而是站了起來，“看著你不好，我心情就更好了。”
“咿咿，呀呀，唔唔。”顧正雄看向顧爍，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麽。
顧爍迴過頭來，“你是想要祝福嗎？沒有你的祝福，我和小貝兒會過得更好。不過，像你這樣黑心的人，應該也不會祝福的。”
顧爍轉身離開。
吳雅看著顧爍離開的背影，眼神陰暗莫名，然後瞪向顧正雄，“看看，這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就是這樣對你的。”
顧正雄也瞪向吳雅，都是這個賤女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堂堂的顧氏總裁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要死不活的樣子？
都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家庭，毀了他的一生。
顧正雄恨別人，認為是吳雅，是顧爍讓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卻不會從自身檢討，如果不是他花心風流，怎麽會被吳雅利用？如果不是他太過薄情冷漠，當初怎麽會那樣的對妻兒？如果不是他冷血無情，怎麽會在生意場上，一次次的打擊艱難創業的顧爍？如果不是他無情無義，怎麽會讓顧若，一次次的欺負小貝兒？
其實，一切都是他的錯，不過他不願意承認。
他更願意把這一切歸咎都別人身上，是別人的錯。
吳雅的手在顧正雄的手臂上用力的掐著，用力的狠狠掐，“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老不死。”
顧正雄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隻能看著吳雅，眼神陰霾得像是想要殺人。
“瞪什麽瞪？你現在除了瞪人還能做什麽？嗬嗬，你現在就是廢物一個。廢物。”吳雅把碗裏的粥直接的倒在顧正雄的下身上，“都是你拖累了我。如果我嫁的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別人家的少奶奶。哼。沒用鬼。廢物，渣男。”
顧正雄用力的瞪著，銳利的眼神好像一把把的小刀，嗖嗖射向吳雅。如果不是這個賤女人勾引他，還找來一個假兒子說是他的，他怎麽會拋妻棄子？
都是她的錯。這個賤女人，賤女人。
嗬嗬，現在居然還後悔嫁給他？如果不是他有眼無珠，她還不知道在那個夜總會做著皮/肉生意呢。
顧正雄在心裏咒罵著，恨不得甩吳雅兩巴掌，踹她兩腳，卻也隻能瞪著眼，因為他的手腳都已經失調。
“怎麽樣？想打我？也不看看，你還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吳雅用力的在顧正雄的臉上甩一巴掌，“你知道顧爍為什麽要留你一條命嗎？就是為了讓我折磨你。你生的好兒子啊。”
吳雅站起來嘴角冷笑，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異常的詭異恐怖，“不過，這也是你自找的。當初離婚，億萬身家，居然一分錢都不肯給自己的老婆，甚至連衣服都不許她帶走。嗬嗬，顧正雄，你可真夠狠心的。怎麽樣？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在他們最落魄的時候弄死他們？”
吳雅圍著顧正雄轉兩圈，“我倒是想要弄死他們，可惜啊。一次次都被他們給逃過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好像把那些事都記在你的頭上了呢。”
顧正雄陰冷的看著吳雅，“咿咿，呀呀。咿咿，呀呀。”賤女人。賤女人。去死。
“想罵我？嗬嗬，你也隻能這樣了？你知道你口水鼻涕一起下的鬼樣子，有多髒嗎？你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吧？哈哈哈。”
吳雅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哭，像個傻子一樣的坐在地上打滾。
大聲痛哭著。
她受夠了。她在顧家養尊處優了幾十年，現在卻要想個老媽子一樣的照顧顧正雄，吃喝拉撒全都要她親力親為，還要搞衛生，她整天馬不停蹄的幹活，還要給自己和顧正雄弄吃的……
有時候，顧正雄好像是故意的，他拉尿拉屎什麽的，不提前告訴她，然後她要清理，她要忍著惡心給他擦洗幹淨，換上新的衣服。
她已經從一開始看見那些屎尿就惡心到想吐到現在已經慢慢的習慣，有時候她也會故意不理會他，由著他臭一整天。讓他自己在屎尿堆裏打滾。
吳雅哭得淚水鼻涕一起下，她是真的累了，如果不是要報仇這個意識一直支撐著她，她一早就已經崩潰了。她不止一次的想過，殺了顧正雄後再自殺。
但是，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就會出現曾經的幸福日子，還有她的女兒，甚至連顧閃，她都想過。雖然她把顧閃給偷了迴來，但也沒有虧待他，讓他過了二十多年顧家大少爺的好日子，他怎麽也要報答自己不是？
吳雅在等，等自己報仇翻身的一天，所以，她必須要堅持下去。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著顧爍和顧貝兒兩姐妹一起。她絕對不會便宜那對兄妹的。
吳雅擦幹臉上的眼淚，笑看著顧正雄，“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活著的。”
顧正雄瞪大著眼睛，他真的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眼瞎了？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吳雅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碗，然後把那些倒在顧正雄身上的粥，一點點的刮起來，裝在碗裏，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喂顧正雄吃。顧正雄閉著嘴，不願意吃。
吳雅拿著勺子用力的撬開顧正雄的嘴，把粥塞進去，“吃，給我吃。”
顧正雄晃著頭，扭著頭，就是不願意吃，可惜卻敵不過吳雅。
吳雅冷笑著。
顧正雄狠狠的瞪向吳雅，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用眼神來殺人。顧正雄滿心的悲憤，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恨誰，恨吳雅，恨顧爍，恨所有的人。
他知道顧爍讓吳雅來照顧他，就是要讓他天天悔恨，讓他看看自己當初是為了怎樣的一個女人弄得妻離子散，讓他看看自己是怎樣的有眼無珠。
顧正雄眼眶裏淚花閃閃，顧爍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天天麵對著吳雅這個害得他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
“很難受？”吳雅歎口氣，“我也很難受。我也不想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吳雅眼睛卻看向遠方，手裏拿著勺子，不停的把粥往著顧正雄麵前送，嘴巴，鼻子，眼睛等上麵全是粥，她壓根就不管顧正雄是否能吃到。
那粥從顧正雄的臉上掉下來，落在衣領上，脖子上，吳雅也全不管。
“憑什麽？你告訴我，憑什麽？顧貝兒那個小賤人竟然給君南夕生了雙胞胎，她怎麽就那麽好命？”吳雅把手中的碗和勺子扔在顧正雄身上，大喊一聲，“憑什麽？為什麽她就是不死？”
顧正雄看向吳雅，突然的裂開嘴笑了起來，含在嘴巴裏的粥，還有口水等一起的流出來。
“啪。”吳雅甩手就給了顧雄一巴掌，“廢物。”
顧正雄沒有理會，繼續的傻笑，傻笑著，眼淚卻唰唰的流。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癱瘓的傻子，或許，會舒服很多，但是，他的腦子卻異常的清醒，甚至連曾經一度忘記過的事情，都已經記了起來。
像顧爍小時候的一些小事，聰明可愛的兒子，美麗溫柔的妻子……
曾經他很幸福，但是，什麽時候開始變了？
然後，怎麽的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顧正雄知道這一切都是顧爍對他的懲罰。
這也是他自找的。
旁邊的兩個保鏢在一起玩遊戲，壓根就當沒有看到，反正顧總裁說了，隻要這兩個人不死就行。雖然顧正雄是顧總裁的親生父親，不過他做的事情，相信b市就沒有誰不知道的。
夫妻感情不和，離婚是正常的事情；有了小三，要離婚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這樣做的人不少。但是，你離婚居然一分錢不給前妻，不給兒子女兒這也太狠了吧。而且，他們還聽說，顧總裁小時候帶著媽媽和妹妹離開顧家的時候，還是大冬天呢。身上什麽都沒有帶走，名副其實的淨身出戶啊。
所以說啊，天理循環報應。
顧正雄怎麽也想不到當初的兩個小屁孩，一個成了大總裁，一個嫁給了君南夕吧？
這個世界上，什麽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
杜若男很無力的看著竭嘶底裏的妹妹還有媽媽，不對，也不是她的妹妹和媽媽。但是，她是真的把杜小小當親生妹妹一樣來疼愛的。
杜若男歎口氣，深深的唿吸一下，“媽。”
這樣的一聲‘媽’，要多艱難才能叫出來？隻有她自己知道。
“小小現在一定要去戒毒所。否則，會毀了她的。”杜若男無可奈何，如果一開始發現杜小小吸/毒就立刻的製止，並去送去戒/毒所，現在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毒/癮這麽深。
“不行。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小小還怎麽結婚？你爸爸也會被別人取笑的。”杜媽媽扶著躲在地上的杜小小，“不管怎麽說，總之就是不行。”
“媽……小小，你自己說，你想要一輩子都這樣嗎？你想要一輩子都被那東西控製嗎？你有想過以後嗎？”杜若男彎下腰來，看向杜小小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你的下半輩子就要這樣的毀掉嗎？”
“哇，哇……姐，姐……我難受。好難受。”杜小小大哭起來。
“小小，你怎麽樣？怎麽樣？”杜媽媽驚慌的叫起來，雙手抱著杜小小，“沒事的，媽媽在，媽媽在。別怕。”
杜若男有些不忍心的搖搖頭。
“媽媽，哇哇。”杜小小撲在杜媽媽的懷裏痛哭起來，“我難受，我不想這樣。我不想……”
杜若男蹲下來，雙手扶著杜小小的肩膀，“小小，你一定要把它戒掉。一定要。”
“姐。不行，我試過了，不行。”杜小小哭的一把淚水一把鼻涕的。因為吸/毒，杜小小麵色變得蠟黃，起色不好，眼神鬆散，還瘦得可憐。
“小小，你一定可以的。你要堅強。你不能在碰那東西了，明白嗎？”杜若男抓著杜小小的雙肩，“去戒/毒所，好不好？”
“在家裏也可以。”杜媽媽還是不希望杜小小去戒/毒所，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她不能冒險。進過戒/毒所的女兒，誰敢娶？還有就是，別人會怎麽想杜江？會不會懷疑杜小小的毒/品是從哪裏來的？還有，她也有些心虛，她怕心裏的秘密被揭露出來。她不能接受有那樣的一天……
杜若男歎口氣，“媽，你看著小小痛苦的樣子，能忍住不給？能狠下心來？如果你能，小小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杜若男的話，說得有些重。不過，杜媽媽也知道她是為了小小好。如果一開始看見小小吸/毒，她能忍下心來，幫助她戒掉，小小就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她不是一個好媽媽，她不僅沒有幫助小小戒掉，還幫著隱瞞，甚至還給錢她去買毒/品，隻是為了讓女人不那麽痛苦。
“媽。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小小送去戒/毒所。”
“那也要等你爸爸迴來，再做決定。”
“媽，爸爸還要一個月才能迴來。小小，就是被你耽誤的。如果從一開始，你就把她送去戒毒所，或者堅決不讓她碰，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杜若男疾言厲色。
“我……”杜媽媽突然的哭起來，她也不想的。沒有人知道，她剛發現女兒吸/毒的時候，有多麽的痛心和震驚。她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女兒，竟然吸/毒。
這不是在要她的命嗎？
她也想過讓女兒戒掉，但是在看到女人像個瘋子一樣的在床上打滾，甚至用頭去撞牆的時候，她就心軟了。她寧願痛苦的是自己。
“姐。”杜小小趴在地上哭起來，“姐。”
“小小，沒事的。隻要戒掉就好了。”杜若男也有些心疼，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雖然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對小小這個妹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啊。難受，姐，我好難受。”
杜小小突然的叫起來，雙手抓著自己的手臂，用力的抓著，頓時手臂上就留下了兩條血痕來。
“小小。”杜若男抱著杜小小，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小小，忍一會，過去就好了。”
“姐，給我。我難受，好難受。”杜小小瘋狂的掙紮著，低頭就在杜若男的手臂上咬一口，“姐，我難受。”
“小小，我的女兒。”杜太太蹲在地上，看著這樣瘋狂的女兒，心如刀絞。
杜若男忍住痛，緊緊的抱著杜小小，“隻要忍過去就沒事了。”
“姐，我難受。姐，求求你了，給我吧。我受不了了。姐……我五髒六腑都是癢的，好像很多很多螞蟻在咬。姐，求求你了，我不要再忍了，我受不了了。”
杜小小用力的推開杜若男，然後想要跑出去，卻被杜若男從身後抱住，“小小，不要這樣。”
“姐……啊。難受。”杜小小雙手在胡亂的抓著，那雙腳用力的提在牆上，“放開我，快放開我。杜若男，放手……我恨你。哇哇，給我。我好難受。”
杜小小越鬧騰就越有力氣，越鬧騰就越瘋狂。杜若男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杜小小會有這樣強大的爆發力。
“小小。”杜媽媽滿臉淚水。
“姐。媽媽……我好難受。”杜小小掙脫杜若男的懷抱，用力的撞在牆上，“啊。”
“小小。”杜若男被杜小小甩在地上，剛好的捧在桌子的一角。
“小小，別這樣。”杜媽媽抱著杜小小，“別這樣。媽媽給你。”
“媽……不可以。你會害死她的。”杜若男不讚同的叫道，“絕對不行。忍過就沒事了。小小，忍一忍。”
“我，我怕小小還沒有忍過去，就把自己給撞死了。我……哇，天哪。報應啊。報應啊。”杜媽媽放開杜小小，趕緊的去杜小小的床頭櫃上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來。
杜小小看見後一把的搶了過來，甚至還把杜媽媽給推到在地上。
杜若男看見這樣的杜小小，閉閉眼睛。
很心疼。
上一輩人的恩怨，卻要杜小小來承受。
杜小小軟癱趴在地上，軟綿綿的，像一條毛毛蟲。
杜媽媽抱在女兒，在默默的流眼淚，“報應，老天啊。你為什麽不報應在我的身上？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的女兒，為什麽？為什麽？”
杜若男閉閉眼睛，掩飾自己眼底的情緒，她能猜到杜媽媽為什麽這樣說。
“媽，我們不能再讓小小這樣下去了。”杜若男看著呆然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的杜小小，“小小會被毀掉的。”
“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我……我可憐的女兒。”杜媽媽悲痛欲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媽。你怎麽了？”杜若男看著這樣的杜媽媽，心裏也不好受，其實杜媽媽對她也挺好的。雖然更寵杜小小一些，不過對她也是盡職盡責的。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的臉，眼神迷離，“你是誰？你是迴來找我報仇了嗎？哈哈，報應啊。”
“媽？”杜若男疑惑的皺起眉頭。
“迴來報仇了。我就知道你會迴來報仇的。”杜媽媽呆呆的說著，“我就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杜若男歎口氣，不再說話，而是把杜小小給扶起來，把她放在床上，“小小，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聽姐一句勸，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要把它給戒掉，你還年輕，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你……”
杜小小的臉上有淚水滑落，然後愣然的看著杜若男，“姐，我忍不了。我難受得想要死過去。我想要戒掉，可我真的很痛苦。”
“姐知道。都知道。我會幫你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堅強，要下定決心，不能再碰。”杜若男看著正在冒冷汗的杜小小，難過的搖搖頭，輕輕的把她頭上的汗擦掉，“有姐姐在。姐會陪著你的，你自己也要堅決一點。”
杜小小看著杜若男，“姐，我……”
杜小小搖搖頭，她試過了無數次，可惜都失敗了。她剛剛意識到自己染/毒的時候，還曾經把自己的手上綁在一起，在床上，地上打滾，當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我們慢慢來，一定可以的。”杜若男握著杜小小的手，“乖乖的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
杜若男哄著杜小小睡過去，然後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杜媽媽。
杜若男歎口氣，然後把杜媽媽給扶起來，“媽，你剛剛說什麽報應？”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立刻的就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趕緊的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應該是我在無意中做錯了什麽事，得罪了老天爺。否則，他就不會這樣懲罰我，讓我的女兒染尚那種東西了。”
杜媽媽苦笑，看著杜若男，有些話，有些事，一輩子都隻能爛在肚子裏。
杜媽媽看向窗外的天空，心裏默默的說道，‘老天啊，你就不能看在我全心全意的照顧杜若男的份上，原諒我嗎？就算要報應，也報應在我的身上吧。放過我的女兒。求求你了。’
杜媽媽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喃喃。”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的臉，這是一張和她和小小完全不一樣的臉，很像杜江，英氣勃勃，眉目間帶著一種以生俱來的驕傲。
“媽？你今天怎麽了？”
“沒事。就是累了。你迴去吧。好好跟顧爍過日子。顧爍是個好男人，你的脾氣也要收斂一點，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要互相包容，要互相扶持。顧爍要管理一個大公司，一定很忙，你要賢惠一點，不能再像在家裏的時候那樣，什麽家務都不幹……”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嘻嘻的嘮叨，叮囑。
杜若男忍住眼睛裏的淚，“我知道了。我會的。”
“好了。迴去吧。我會看著小小。至於送小小去戒/毒所的事情，等我問過你爸爸後，再做決定吧。”
杜若男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杜家。
在走出杜家門口的時候，杜若男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蹲在杜家的門口上痛哭起來。
顧爍到顧家的時候，吳雅正在一邊用手掐著顧正雄，一邊給他喂粥。吳雅不是傻子，她知道，她能活著的前提是顧正雄活著。不管生活有過艱難，她都要活下去，她還要給自己女兒，也給自己報仇。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的輸給顧爍和顧貝兒兩兄妹的。
刁難算什麽？她也曾經刁難過顧爍和顧貝兒兄妹。
生不如死算什麽？隻要能生，那就還有機會。曾經，她也讓顧爍和顧貝兒兄妹生不如死。現在她們逆襲了，她倒黴。不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現在的吳雅比以前老了不下十歲，像一個老奶奶。每天都要打掃衛生，整個顧宅都是她的在打掃，以前，千方百計想要住進來的大宅，現在卻每天詛咒千萬遍，為什麽會這麽大？
除了打掃衛生，還要照顧顧正雄。因為顧正雄已經癱了，吃喝拉撒都要她幫忙。有時候，累了，吳雅幹脆的就讓他失禁，然後看著他，輕蔑諷刺的對著笑。
這個曾經用盡心機搶來的男人，現在她眼裏還不如外麵任何一個老頭，就是廢物一個。
吳雅越來越蒼老，心卻越來越狠，眼神越來越銳利。在顧宅多一天，她就恨顧正雄多一分，恨顧爍和顧貝兒多一分。都是這些姓顧的，害得她如此的淒慘。
吳雅把這些恨意發泄在顧正雄身上。
顧爍從來不會過問，說不定還高興她虐待顧正雄呢。
顧爍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顧正雄，這個時候顧正雄正陰狠著眼睛看向顧爍。雖然，他曾經對不起顧爍，當，仍然無法原諒顧爍所做的事情。每次，看見顧爍，他就想起自己有多麽的失敗。
他很顧爍，但有時候更恨自己。
“顧總裁，你過來了。”其中一個保鏢笑嘻嘻的趕緊給顧爍整理了一下沙發，還鋪上一張一次性坐墊。
“你們兩個這個月的獎金加倍。”
“謝謝顧總裁。”兩個保鏢鞠躬道謝。
吳雅暗中看了顧爍一眼，猜想顧爍有什麽喜事？這段時間，顧爍生氣的時候會過來，過來揍顧正雄一頓，或者踢他幾腳，高興的時候也過來，過來諷刺顧正雄，諷刺他的有眼無珠。
“不用謝，恭喜我就好。”顧爍嘴角含笑的看著顧正雄。
吳雅就跪坐在顧正雄的輪椅旁邊，手裏還端著粥。吳雅的心裏轉了轉，難道顧爍要結婚了？
顧爍翹起二郎腿，“我當舅舅了。”
“恭喜顧總裁。”
“恭喜。”
吳雅的手抖了一下，想到比自己女兒沒有大多少的顧貝兒居然當媽媽了。
顧正雄的眼神也閃了閃。
顧爍嘴角冷笑，“如果不是你自己作孽，你現在已經當外公了。不過，現在，你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咿咿呀呀。嗚嗚，唔唔。”顧正雄張開嘴巴在說著什麽，不過沒有人能聽懂，它到底要說什麽。顧爍也不在意他說什麽，看著顧正雄痛苦的樣子，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小貝兒生了一對兒子。”顧爍的心情很好，“是不是很後悔？後悔曾經那樣對我們？嗬嗬，就算你再怎麽後悔，我們也不會原諒你的。”
顧爍的聲音突然變冷，“你害死了我媽媽。”
“咿咿，呀呀，唔唔。”顧正雄雙手不停的搖擺著，嘴巴在動著，舌頭在打卷，嘴角有口水流出來，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顧爍撇了吳雅一眼，然後看向顧正雄，“你就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傷害了媽媽，把我們趕出家門，後悔了嗎？”
想到當年冬天的那一場爭吵，那一場決絕，顧爍到現在還恨，滿心的恨。
顧正雄的眼睛突然的紅了起來，他現在除了腦子正常，其他的全不正常。在平靜下來的時候，他也會後悔，會痛苦，會想起那個溫柔的女人。但是，在看到顧爍的時候，他又會恨，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因為顧爍。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懺悔，還是應該恨。
顧正雄看向吳雅，他當初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惡毒的賤女人，把那個溫柔堅韌的女人給趕出家門，甚至連自己的兒女一起。現在小貝兒已經要當媽媽了，而她當初在離開的時候才幾歲，還是一個小小的會撒嬌的孩子。
顧正雄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嗚嗚，唔唔，咿咿，呀呀，呀呀。”
顧爍看著顧正雄的眼淚，諷刺的笑了起來，“我和妹妹都會很幸福的，而你，下半輩子就這樣過吧。這是你欠我媽的。當然了，如果你能讓我媽活過來，我也會讓你迴複正常的。”
顧正雄繼續的在焦急的比劃著，說著什麽。
顧爍卻沒有理會，而是站了起來，“看著你不好，我心情就更好了。”
“咿咿，呀呀，唔唔。”顧正雄看向顧爍，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麽。
顧爍迴過頭來，“你是想要祝福嗎？沒有你的祝福，我和小貝兒會過得更好。不過，像你這樣黑心的人，應該也不會祝福的。”
顧爍轉身離開。
吳雅看著顧爍離開的背影，眼神陰暗莫名，然後瞪向顧正雄，“看看，這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就是這樣對你的。”
顧正雄也瞪向吳雅，都是這個賤女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堂堂的顧氏總裁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要死不活的樣子？
都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家庭，毀了他的一生。
顧正雄恨別人，認為是吳雅，是顧爍讓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卻不會從自身檢討，如果不是他花心風流，怎麽會被吳雅利用？如果不是他太過薄情冷漠，當初怎麽會那樣的對妻兒？如果不是他冷血無情，怎麽會在生意場上，一次次的打擊艱難創業的顧爍？如果不是他無情無義，怎麽會讓顧若，一次次的欺負小貝兒？
其實，一切都是他的錯，不過他不願意承認。
他更願意把這一切歸咎都別人身上，是別人的錯。
吳雅的手在顧正雄的手臂上用力的掐著，用力的狠狠掐，“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老不死。”
顧正雄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隻能看著吳雅，眼神陰霾得像是想要殺人。
“瞪什麽瞪？你現在除了瞪人還能做什麽？嗬嗬，你現在就是廢物一個。廢物。”吳雅把碗裏的粥直接的倒在顧正雄的下身上，“都是你拖累了我。如果我嫁的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別人家的少奶奶。哼。沒用鬼。廢物，渣男。”
顧正雄用力的瞪著，銳利的眼神好像一把把的小刀，嗖嗖射向吳雅。如果不是這個賤女人勾引他，還找來一個假兒子說是他的，他怎麽會拋妻棄子？
都是她的錯。這個賤女人，賤女人。
嗬嗬，現在居然還後悔嫁給他？如果不是他有眼無珠，她還不知道在那個夜總會做著皮/肉生意呢。
顧正雄在心裏咒罵著，恨不得甩吳雅兩巴掌，踹她兩腳，卻也隻能瞪著眼，因為他的手腳都已經失調。
“怎麽樣？想打我？也不看看，你還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吳雅用力的在顧正雄的臉上甩一巴掌，“你知道顧爍為什麽要留你一條命嗎？就是為了讓我折磨你。你生的好兒子啊。”
吳雅站起來嘴角冷笑，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異常的詭異恐怖，“不過，這也是你自找的。當初離婚，億萬身家，居然一分錢都不肯給自己的老婆，甚至連衣服都不許她帶走。嗬嗬，顧正雄，你可真夠狠心的。怎麽樣？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在他們最落魄的時候弄死他們？”
吳雅圍著顧正雄轉兩圈，“我倒是想要弄死他們，可惜啊。一次次都被他們給逃過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好像把那些事都記在你的頭上了呢。”
顧正雄陰冷的看著吳雅，“咿咿，呀呀。咿咿，呀呀。”賤女人。賤女人。去死。
“想罵我？嗬嗬，你也隻能這樣了？你知道你口水鼻涕一起下的鬼樣子，有多髒嗎？你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吧？哈哈哈。”
吳雅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哭，像個傻子一樣的坐在地上打滾。
大聲痛哭著。
她受夠了。她在顧家養尊處優了幾十年，現在卻要想個老媽子一樣的照顧顧正雄，吃喝拉撒全都要她親力親為，還要搞衛生，她整天馬不停蹄的幹活，還要給自己和顧正雄弄吃的……
有時候，顧正雄好像是故意的，他拉尿拉屎什麽的，不提前告訴她，然後她要清理，她要忍著惡心給他擦洗幹淨，換上新的衣服。
她已經從一開始看見那些屎尿就惡心到想吐到現在已經慢慢的習慣，有時候她也會故意不理會他，由著他臭一整天。讓他自己在屎尿堆裏打滾。
吳雅哭得淚水鼻涕一起下，她是真的累了，如果不是要報仇這個意識一直支撐著她，她一早就已經崩潰了。她不止一次的想過，殺了顧正雄後再自殺。
但是，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就會出現曾經的幸福日子，還有她的女兒，甚至連顧閃，她都想過。雖然她把顧閃給偷了迴來，但也沒有虧待他，讓他過了二十多年顧家大少爺的好日子，他怎麽也要報答自己不是？
吳雅在等，等自己報仇翻身的一天，所以，她必須要堅持下去。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著顧爍和顧貝兒兩姐妹一起。她絕對不會便宜那對兄妹的。
吳雅擦幹臉上的眼淚，笑看著顧正雄，“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活著的。”
顧正雄瞪大著眼睛，他真的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眼瞎了？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吳雅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碗，然後把那些倒在顧正雄身上的粥，一點點的刮起來，裝在碗裏，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喂顧正雄吃。顧正雄閉著嘴，不願意吃。
吳雅拿著勺子用力的撬開顧正雄的嘴，把粥塞進去，“吃，給我吃。”
顧正雄晃著頭，扭著頭，就是不願意吃，可惜卻敵不過吳雅。
吳雅冷笑著。
顧正雄狠狠的瞪向吳雅，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用眼神來殺人。顧正雄滿心的悲憤，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恨誰，恨吳雅，恨顧爍，恨所有的人。
他知道顧爍讓吳雅來照顧他，就是要讓他天天悔恨，讓他看看自己當初是為了怎樣的一個女人弄得妻離子散，讓他看看自己是怎樣的有眼無珠。
顧正雄眼眶裏淚花閃閃，顧爍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天天麵對著吳雅這個害得他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
“很難受？”吳雅歎口氣，“我也很難受。我也不想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吳雅眼睛卻看向遠方，手裏拿著勺子，不停的把粥往著顧正雄麵前送，嘴巴，鼻子，眼睛等上麵全是粥，她壓根就不管顧正雄是否能吃到。
那粥從顧正雄的臉上掉下來，落在衣領上，脖子上，吳雅也全不管。
“憑什麽？你告訴我，憑什麽？顧貝兒那個小賤人竟然給君南夕生了雙胞胎，她怎麽就那麽好命？”吳雅把手中的碗和勺子扔在顧正雄身上，大喊一聲，“憑什麽？為什麽她就是不死？”
顧正雄看向吳雅，突然的裂開嘴笑了起來，含在嘴巴裏的粥，還有口水等一起的流出來。
“啪。”吳雅甩手就給了顧雄一巴掌，“廢物。”
顧正雄沒有理會，繼續的傻笑，傻笑著，眼淚卻唰唰的流。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癱瘓的傻子，或許，會舒服很多，但是，他的腦子卻異常的清醒，甚至連曾經一度忘記過的事情，都已經記了起來。
像顧爍小時候的一些小事，聰明可愛的兒子，美麗溫柔的妻子……
曾經他很幸福，但是，什麽時候開始變了？
然後，怎麽的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顧正雄知道這一切都是顧爍對他的懲罰。
這也是他自找的。
旁邊的兩個保鏢在一起玩遊戲，壓根就當沒有看到，反正顧總裁說了，隻要這兩個人不死就行。雖然顧正雄是顧總裁的親生父親，不過他做的事情，相信b市就沒有誰不知道的。
夫妻感情不和，離婚是正常的事情；有了小三，要離婚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這樣做的人不少。但是，你離婚居然一分錢不給前妻，不給兒子女兒這也太狠了吧。而且，他們還聽說，顧總裁小時候帶著媽媽和妹妹離開顧家的時候，還是大冬天呢。身上什麽都沒有帶走，名副其實的淨身出戶啊。
所以說啊，天理循環報應。
顧正雄怎麽也想不到當初的兩個小屁孩，一個成了大總裁，一個嫁給了君南夕吧？
這個世界上，什麽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
杜若男很無力的看著竭嘶底裏的妹妹還有媽媽，不對，也不是她的妹妹和媽媽。但是，她是真的把杜小小當親生妹妹一樣來疼愛的。
杜若男歎口氣，深深的唿吸一下，“媽。”
這樣的一聲‘媽’，要多艱難才能叫出來？隻有她自己知道。
“小小現在一定要去戒毒所。否則，會毀了她的。”杜若男無可奈何，如果一開始發現杜小小吸/毒就立刻的製止，並去送去戒/毒所，現在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毒/癮這麽深。
“不行。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小小還怎麽結婚？你爸爸也會被別人取笑的。”杜媽媽扶著躲在地上的杜小小，“不管怎麽說，總之就是不行。”
“媽……小小，你自己說，你想要一輩子都這樣嗎？你想要一輩子都被那東西控製嗎？你有想過以後嗎？”杜若男彎下腰來，看向杜小小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你的下半輩子就要這樣的毀掉嗎？”
“哇，哇……姐，姐……我難受。好難受。”杜小小大哭起來。
“小小，你怎麽樣？怎麽樣？”杜媽媽驚慌的叫起來，雙手抱著杜小小，“沒事的，媽媽在，媽媽在。別怕。”
杜若男有些不忍心的搖搖頭。
“媽媽，哇哇。”杜小小撲在杜媽媽的懷裏痛哭起來，“我難受，我不想這樣。我不想……”
杜若男蹲下來，雙手扶著杜小小的肩膀，“小小，你一定要把它戒掉。一定要。”
“姐。不行，我試過了，不行。”杜小小哭的一把淚水一把鼻涕的。因為吸/毒，杜小小麵色變得蠟黃，起色不好，眼神鬆散，還瘦得可憐。
“小小，你一定可以的。你要堅強。你不能在碰那東西了，明白嗎？”杜若男抓著杜小小的雙肩，“去戒/毒所，好不好？”
“在家裏也可以。”杜媽媽還是不希望杜小小去戒/毒所，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她不能冒險。進過戒/毒所的女兒，誰敢娶？還有就是，別人會怎麽想杜江？會不會懷疑杜小小的毒/品是從哪裏來的？還有，她也有些心虛，她怕心裏的秘密被揭露出來。她不能接受有那樣的一天……
杜若男歎口氣，“媽，你看著小小痛苦的樣子，能忍住不給？能狠下心來？如果你能，小小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杜若男的話，說得有些重。不過，杜媽媽也知道她是為了小小好。如果一開始看見小小吸/毒，她能忍下心來，幫助她戒掉，小小就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她不是一個好媽媽，她不僅沒有幫助小小戒掉，還幫著隱瞞，甚至還給錢她去買毒/品，隻是為了讓女人不那麽痛苦。
“媽。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小小送去戒/毒所。”
“那也要等你爸爸迴來，再做決定。”
“媽，爸爸還要一個月才能迴來。小小，就是被你耽誤的。如果從一開始，你就把她送去戒毒所，或者堅決不讓她碰，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杜若男疾言厲色。
“我……”杜媽媽突然的哭起來，她也不想的。沒有人知道，她剛發現女兒吸/毒的時候，有多麽的痛心和震驚。她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女兒，竟然吸/毒。
這不是在要她的命嗎？
她也想過讓女兒戒掉，但是在看到女人像個瘋子一樣的在床上打滾，甚至用頭去撞牆的時候，她就心軟了。她寧願痛苦的是自己。
“姐。”杜小小趴在地上哭起來，“姐。”
“小小，沒事的。隻要戒掉就好了。”杜若男也有些心疼，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雖然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對小小這個妹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啊。難受，姐，我好難受。”
杜小小突然的叫起來，雙手抓著自己的手臂，用力的抓著，頓時手臂上就留下了兩條血痕來。
“小小。”杜若男抱著杜小小，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小小，忍一會，過去就好了。”
“姐，給我。我難受，好難受。”杜小小瘋狂的掙紮著，低頭就在杜若男的手臂上咬一口，“姐，我難受。”
“小小，我的女兒。”杜太太蹲在地上，看著這樣瘋狂的女兒，心如刀絞。
杜若男忍住痛，緊緊的抱著杜小小，“隻要忍過去就沒事了。”
“姐，我難受。姐，求求你了，給我吧。我受不了了。姐……我五髒六腑都是癢的，好像很多很多螞蟻在咬。姐，求求你了，我不要再忍了，我受不了了。”
杜小小用力的推開杜若男，然後想要跑出去，卻被杜若男從身後抱住，“小小，不要這樣。”
“姐……啊。難受。”杜小小雙手在胡亂的抓著，那雙腳用力的提在牆上，“放開我，快放開我。杜若男，放手……我恨你。哇哇，給我。我好難受。”
杜小小越鬧騰就越有力氣，越鬧騰就越瘋狂。杜若男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杜小小會有這樣強大的爆發力。
“小小。”杜媽媽滿臉淚水。
“姐。媽媽……我好難受。”杜小小掙脫杜若男的懷抱，用力的撞在牆上，“啊。”
“小小。”杜若男被杜小小甩在地上，剛好的捧在桌子的一角。
“小小，別這樣。”杜媽媽抱著杜小小，“別這樣。媽媽給你。”
“媽……不可以。你會害死她的。”杜若男不讚同的叫道，“絕對不行。忍過就沒事了。小小，忍一忍。”
“我，我怕小小還沒有忍過去，就把自己給撞死了。我……哇，天哪。報應啊。報應啊。”杜媽媽放開杜小小，趕緊的去杜小小的床頭櫃上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來。
杜小小看見後一把的搶了過來，甚至還把杜媽媽給推到在地上。
杜若男看見這樣的杜小小，閉閉眼睛。
很心疼。
上一輩人的恩怨，卻要杜小小來承受。
杜小小軟癱趴在地上，軟綿綿的，像一條毛毛蟲。
杜媽媽抱在女兒，在默默的流眼淚，“報應，老天啊。你為什麽不報應在我的身上？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的女兒，為什麽？為什麽？”
杜若男閉閉眼睛，掩飾自己眼底的情緒，她能猜到杜媽媽為什麽這樣說。
“媽，我們不能再讓小小這樣下去了。”杜若男看著呆然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的杜小小，“小小會被毀掉的。”
“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我……我可憐的女兒。”杜媽媽悲痛欲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媽。你怎麽了？”杜若男看著這樣的杜媽媽，心裏也不好受，其實杜媽媽對她也挺好的。雖然更寵杜小小一些，不過對她也是盡職盡責的。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的臉，眼神迷離，“你是誰？你是迴來找我報仇了嗎？哈哈，報應啊。”
“媽？”杜若男疑惑的皺起眉頭。
“迴來報仇了。我就知道你會迴來報仇的。”杜媽媽呆呆的說著，“我就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杜若男歎口氣，不再說話，而是把杜小小給扶起來，把她放在床上，“小小，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聽姐一句勸，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要把它給戒掉，你還年輕，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你……”
杜小小的臉上有淚水滑落，然後愣然的看著杜若男，“姐，我忍不了。我難受得想要死過去。我想要戒掉，可我真的很痛苦。”
“姐知道。都知道。我會幫你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堅強，要下定決心，不能再碰。”杜若男看著正在冒冷汗的杜小小，難過的搖搖頭，輕輕的把她頭上的汗擦掉，“有姐姐在。姐會陪著你的，你自己也要堅決一點。”
杜小小看著杜若男，“姐，我……”
杜小小搖搖頭，她試過了無數次，可惜都失敗了。她剛剛意識到自己染/毒的時候，還曾經把自己的手上綁在一起，在床上，地上打滾，當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我們慢慢來，一定可以的。”杜若男握著杜小小的手，“乖乖的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
杜若男哄著杜小小睡過去，然後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杜媽媽。
杜若男歎口氣，然後把杜媽媽給扶起來，“媽，你剛剛說什麽報應？”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立刻的就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趕緊的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應該是我在無意中做錯了什麽事，得罪了老天爺。否則，他就不會這樣懲罰我，讓我的女兒染尚那種東西了。”
杜媽媽苦笑，看著杜若男，有些話，有些事，一輩子都隻能爛在肚子裏。
杜媽媽看向窗外的天空，心裏默默的說道，‘老天啊，你就不能看在我全心全意的照顧杜若男的份上，原諒我嗎？就算要報應，也報應在我的身上吧。放過我的女兒。求求你了。’
杜媽媽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喃喃。”杜媽媽看著杜若男的臉，這是一張和她和小小完全不一樣的臉，很像杜江，英氣勃勃，眉目間帶著一種以生俱來的驕傲。
“媽？你今天怎麽了？”
“沒事。就是累了。你迴去吧。好好跟顧爍過日子。顧爍是個好男人，你的脾氣也要收斂一點，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要互相包容，要互相扶持。顧爍要管理一個大公司，一定很忙，你要賢惠一點，不能再像在家裏的時候那樣，什麽家務都不幹……”
杜媽媽看著杜若男，嘻嘻的嘮叨，叮囑。
杜若男忍住眼睛裏的淚，“我知道了。我會的。”
“好了。迴去吧。我會看著小小。至於送小小去戒/毒所的事情，等我問過你爸爸後，再做決定吧。”
杜若男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杜家。
在走出杜家門口的時候，杜若男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蹲在杜家的門口上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