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有些疑惑,唐芸為何突然問出這種問題。


    但還是一五一十的答道,“自本王記事以來,就是在深山之中。”


    唐芸想想也不覺得奇怪。


    她了解蕭琅的脾氣,並不想在蕭琅的麵前提起冷冽踝。


    因此,沒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蕭琅見唐芸沉默的沒有再問下去。


    即便心裏有疑惑,也沒再追究到底。


    而是,將唐芸落在臉頰旁的頭發別到了她的耳後,開口道,“芸兒,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唐芸聞言,抬起頭。


    就見蕭琅揮手,讓身旁的小廝,下去備馬車。


    蕭琅很少有主動帶她去哪兒的時候,坐在馬車上,唐芸倒是有些好奇。


    一路上,他們換了好幾輛馬車。


    不但換馬車,蕭琅還帶著她一起換裝、易容。


    “芸兒,隨本王來。”


    唐芸最終從馬車上下來,瞧見的是一處樹林的入口。


    蕭琅牽著她,往樹林裏走了進去,邊走邊道,“王府裏有人在監視我們,說話、做事都不方便。本王gang已經將那些跟蹤我們的人都甩了。”


    “沒人會知道我們現在的行蹤。”


    “蕭琅,你……”


    他以前做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


    明知有人在監視他,也從不避諱,不在意。


    如今,竟然學會聲東擊西了?


    蕭琅見唐芸詫異,冷冷的開口道,“芸兒,你說得對,本王的皇兄都靠不住,何況是那個頂替了本王皇兄的人。”


    被唐芸訓了幾次。


    他想了很多。


    想保護好芸兒。


    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信。


    唐芸見蕭琅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雖然覺得讓他這樣懷疑人不好,但總比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好。


    蕭琅望著唐芸,一字一句,眼神無比認真的道,“芸兒,你放心。你的東西,本王會幫你拿迴來的。”


    這段時間。


    唐芸都沒有在他麵前提到過鳳凰街的事。


    但他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裏。


    那是她忙碌了很久的心血。


    他不會讓別人就這麽毀了的。


    “蕭琅,你想做什麽?”


    蕭琅學會考慮事情,讓唐芸很欣慰。


    但聽到他這話,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跟本王來。”


    蕭琅沒有迴答,隻是護著唐芸繼續往裏麵走。


    唐芸見蕭琅不說,隻是牽著她往前走。


    往前望去隻能瞧見一片茂密的樹林,雜草都長到了半人高。


    她握緊了蕭琅的手。


    既然他想幫她,那她就相信他不會亂來。


    兩人走了大概兩炷香的時間。


    走到後麵,蕭琅幹脆抱著唐芸往前走,終於走出樹林。


    展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美得猶如畫中的風景般,世外桃源似的村落。


    村落前,密密麻麻的站著上百人,有老有小。


    這些人的打扮奇形怪狀,還有些缺胳膊少腿的,看起來並不全是南蕭國人的裝扮。


    “見過王爺。”為首的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向兩人行禮道,“想必這位就是王妃吧?”


    唐芸不知這是何人。


    但猜著,他應該是蕭琅的人,朝著這人就迴了一禮。


    中年男人見狀,急忙道,“不敢,不敢。王妃果然巾幗不讓須眉,王爺好福氣。”


    蕭琅聽人表揚唐芸,心裏也有些高興,一向冷峻的臉都在陽光下染上了暖意


    。


    “芸兒,這位是魏將軍。四年前辭的官。辭官後,魏將軍在青城開了一家武館。現在,南蕭國五大城池都有他武館的分局,手下有幾萬名弟子。”


    “王爺,您這聲將軍,可是折煞老夫了。”


    “當年要不是王爺相救,哪兒還有老夫的今日?”


    說完,其他人也都走上前,各種應和了起來。


    唐芸從這些人的話中得知。


    這些人都是蕭琅以前的手下。


    除了少數人還留在京城,其他人都各自退伍迴了家,做起了買賣或是其他事。


    如今,他們是收到蕭琅畫的信,聚集到此地的。


    “芸兒,你要是缺人,他們都可以幫忙的。你要是想開店,他們也可以幫忙。”


    “是啊,王妃,您有事盡管吩咐。”


    “我們的命都是王爺的,隻要您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萬死不辭!”


    “王妃,隻要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一時間,在場人的都應和了起來。


    唐芸望著眼前的這群人,再看蕭琅。


    突然覺得,其實,她對他還是不了解的。


    她將蕭琅拉到了一邊,低聲在他耳邊道,“這些人都可靠嗎?不會把你賣了吧?”


    蕭琅聞言,點頭道,“芸兒,你放心。這些人都是經過本王挑選的,和本王出生入死的。不可信的,本王沒有將他們召集迴來。”


    “芸兒,你現在要是想開店。本王這兒有銀子,你要人手,本王這裏也有。”


    “鳳凰街,本王以後幫你拿迴來,現在新皇登基,和他鬧翻,不安全。”


    “你先到其他城池開幾間店。等本王可以保住你的店鋪了,你再開迴來。”


    這是蕭琅沉思了好幾日,才想到的辦法。


    鳳凰街被封,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可能是因為目標太大,被人發現了。


    其實,對於現在的唐芸來說,賺銀子,開店,都不是最重要的。


    但蕭琅的這份心意,還是讓她動容了。


    她一直以為他還是像以前那樣遲鈍,不懂事,隻會讓她擔心。


    可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學會了思考。


    “蕭琅,你也說了,現在和他鬧翻不安全。要是被他抓到了我們在私底下搞小動作,更不安全。所以,我們暫時什麽都不要做,等等看,他是真的隻是玩,還是另有所圖。”


    蕭琅見唐芸這麽說,看了眼身後的人道,“那本王就讓他們迴去嗎?”


    “不,你讓他們幫我們找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但在做生意上有天賦,又被打壓的人。”


    “想辦法讓他簽下賣身契,我們就從青城開始幹。”


    唐芸大概明白,鳳凰街被封,肯定是蕭棄查到了,那是她的產業,不想讓她做大。


    那她就利用這種方式,從其他城池開始慢慢發家致富。


    “蕭琅,暫時讓他們迴去吧。”


    “等他們找到了那個合適的人,再讓他們聯係我們。”


    唐芸是個沒什麽安全感的人。


    在她看來,無論是蕭陵當皇帝,還是蕭棄當皇帝。


    他們要是想要蕭琅的命,不過是一道聖旨的問題。


    但無疑,現在蕭棄剛登上皇位。


    他要想鞏固江山,肯定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蕭琅動手。


    鳳凰街是沒了。


    但是,她積累下來的一些人脈卻沒有消失。


    簡而言之,她開設鳳凰街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好。”


    蕭琅將唐芸的話傳了下去。


    眾人表明心意,各自離開。


    唐芸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望向蕭琅道,“蕭棄登基


    好些時日了,你是否還未進過宮?”


    蕭琅聞言,沉默了下來。


    蕭陵好歹是他同胞的兄弟,而對這個剛登基為帝的蕭棄,他一點兒交流都沒有。


    太後和蕭陵都還活著,他其實是不想去管,誰坐了那個位置的。


    “你好歹是王爺,他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之前,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蕭琅聽到唐芸想要他進宮。


    雖然心裏還是不太願意,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本王迴去了,就去。”


    “正好,我們迴去吧。到時,你進宮,我再和小西出去找找,送玄月哥哥的禮物。”


    兩人說定,就迴了琅王府。


    蕭琅將唐芸送迴去之後,就備馬進了皇宮。


    而唐芸和小西剛出門,到處逛的時候。


    就聽到有人在外麵說。


    安玄月要娶的女子是蕭棄不久前親封的郡主。


    唐芸從未聽說過蕭棄還封了一位郡主。


    對於安玄月將來的妻子。


    唐芸還是很關心的。


    唐芸又是尋了好幾個時辰,也沒有找到合心意的。


    無奈,隻能迴府。


    剛迴到琅王府,就見小培迎了上來,對著唐芸道,“小姐,若陽公主來了。”


    唐芸有好些時日沒有見到若陽了。


    她還擔心,由於蕭琅將蕭陵打成重傷,還導致蕭棄登上皇位,會讓若陽和她疏遠呢。


    “快帶我過去。”


    若陽正在大堂內等著唐芸。


    她聽說唐芸的搬迴了琅王府,就趕過來看唐芸了。


    “五嫂……”若陽看到唐芸走來,下意識的開口叫道。


    同時也詫異唐芸隆起的肚子。


    可她剛叫出口,又意識到不對,換了個稱唿道,“唐姐姐。”


    “若陽,你最近還好嗎?皇宮的事……”


    “唐姐姐,我很好。皇兄現在隻是昏迷不醒,並沒有生命危險,母後也沒有大礙,就連我這個公主都還是和以前一樣。”


    若陽沒有見過蕭棄。


    但多少知道,蕭棄是她大皇兄和二皇兄之間的一個皇子。


    父皇不喜他,才將他拋棄了。


    不過,這皇兄好像並不記仇,還對她很好,還派人給她送過好些珠寶首飾。


    “那就好。”


    唐芸聽到這話,疑惑更甚,這個蕭棄也真是奇怪。


    若陽在聽唐芸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落在唐芸的肚子上。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唐姐姐,您肚子裏的孩子是五哥的?您和我五哥,到底……”


    若陽聽說唐芸迴到琅王府,還以為很快就能重新喝到喜酒了。


    沒想到,卻一直沒有動靜。


    而如今過來,更是看到唐芸有了身孕。


    看起來,都好幾個月了。


    唐芸聽到若陽都在問,笑了笑道,“你覺得呢?我和你五哥就這樣了。我是被他的反複無常給整怕了。等他成熟點兒,我會考慮再嫁給他的。”


    若陽想了想,沒再接話。


    而是說道,“五哥從小就被偷走了,很可憐的,您就不要和他計較了。您要還生氣,我替你打他一頓啊。”


    “他是被偷走的?”


    唐芸從若陽的話裏捕捉到了這點,有些疑惑的問道。


    若陽點了點頭道,“是啊,母後說,五哥剛出世,不到兩個月就被一個宮女給偷走了。後來,一直沒找到。”


    “那偷人的宮女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怎麽知道,他就是你五哥,而不是別人呢?”


    “唐姐


    姐,你好奇怪啊,難道你懷疑,母後和皇兄找錯人了?”若陽笑著道,“五哥長得和父皇很像呢,我見過父皇的畫像,和五哥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若陽,你確定你母後當年生的是一個,而不是兩個嗎?”


    若陽聽到這話,更不解了,“唐姐姐,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越問越奇怪?”


    “額,沒什麽。”


    唐芸被若陽問的有些尷尬。


    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見過當今皇上新封的郡主嗎?我聽說,她會嫁給玄月哥哥。”


    若陽聞言,搖了搖頭,突然靈光一閃道,“唐姐姐,我知道郡主府在哪兒。要不,我們偷偷去看看啊?”


    距離安玄月成婚的日子還有四、五日時間。


    唐芸沒找到合適的禮物。


    但對這個未來的嫂子,還是充滿好奇的。


    聽到若陽這般說。


    她是有些心動,想偷偷去看看的。


    但她現在懷著身孕。


    若是跑出去,出點兒什麽意外。


    “還是算了吧。”


    “好吧。”


    若陽聽唐芸不去,有些失望的迴了句。


    “別失望了,等玄月哥哥成親以後,我們還是有很多機會可以見到未來的嫂子的。”


    兩人正說著,就見蕭琅從外麵走了迴來。


    唐芸見狀,就迎了上去,“怎麽樣?見到人了嗎?”


    “見到了。”蕭琅看上去,心情有些沉重。


    “發生何事了嗎?”


    唐芸見他這副模樣,蹙眉詢問道。


    “芸兒……”


    蕭琅張了張嘴。


    看到若陽還在他的旁邊,又閉上了嘴。


    若陽正好奇的望著兩人,見蕭琅欲言又止的。


    大概明白蕭琅是有悄悄話要和唐芸說,介於她在這裏不方便。


    她眼珠子一轉道,“五哥,我還有事,我就先走啦。你們不用送了。”


    見若陽走了,蕭琅才望向了唐芸。


    “蕭琅,到底怎麽了?”


    蕭琅聽到唐芸關心的問話,伸手抱住了唐芸。


    “芸兒,他說皇兄不是本王的親皇兄,他才是本王的親皇兄。”


    “他還說,他不會向皇兄那樣逼本王做不喜歡做的事的。”


    “隻要本王想要的,他都會給本王。”


    唐芸被蕭琅的話繞的有點兒暈。


    理順了才詫異的發現,她剛聽到的是什麽。


    “你的意思是,他說他是太後親生的,是你的同胞兄弟,而蕭陵不是?”


    蕭琅點了點頭,腦子有些亂的道,“他是這麽說的,他還讓本王和你說,讓你放心,他不會做對本王不利的事。”


    “他還說,鳳凰街,他隻是幫我們將渾水摸魚的人清理下。”


    “清理幹淨了,就會還給我們。”


    “芸兒,他還給了本王十萬兩黃金。”


    “說不夠,再去問他拿。他好像比皇兄好……”


    唐芸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現在看起來。


    蕭棄是比蕭陵好。


    可她總覺得,蕭棄沒有那麽簡單。


    可看蕭琅這模樣。


    想必還是在意他的那些親人的。


    “你覺得他好,就好吧。”


    他要真好,當初就不會派人到琅王府來,差點兒要了她的命了。


    突然!


    唐芸想了起來。


    她最後一次見宋欣宜。


    不是宋欣宜被送到赫


    連將軍府的時候。


    而是宋欣宜派人來琅王府要她的命。


    而宋欣宜,最後是被蕭棄救走的。


    蕭棄和宋欣宜……


    唐芸突然抓住了蕭琅的肩膀。


    她望著他道,“蕭琅,你聽著,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他對你再好,你也要防著點兒。別那麽輕易的相信他的話,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


    蕭琅有些不解,但是聽到唐芸說,還是是他的。


    他還是很高興的。


    “好。”


    轉眼,就到了安玄月大婚的日子。


    唐芸終於在最後一天,決定好了要給安玄月送何種新婚禮物。


    這日的安慶侯府,很熱鬧。


    府上的人都忙碌開了,東奔西走的忙著招唿客人。


    唐芸和蕭琅是一起去的。


    這次總算是沒有人再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進去了。


    而在場的賓客,看到兩人一起出現。


    唐芸還挺著個肚子,都交頭接耳了起來。


    唐芸隻當這些人不存在。


    今日是安玄月的大喜日子。


    她不想被這些人壞了興致。


    蕭琅見這些人。


    偷偷的盯著唐芸看,還在背地裏指指點點,心裏就惱火。


    朝著他們,就挨個瞪了過去。


    這些人被蕭琅瞪的都縮了迴去。


    有些是迫於蕭琅本身的氣勢。


    而有些則是認識蕭琅。


    這個改朝換代了,不但沒被誅殺,還越發受寵的王爺。


    在他們看來,就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兩人剛走到賓客席內,就瞧見不遠處,有人在朝他們揮手。


    唐芸抬頭望去,就瞧見了對她異常熱情的唐玥。


    “姐姐,我們在這兒。”


    經過這幾日對蕭琅的調查。


    唐玥已經知道兩人和離的事了。


    看到唐芸都和蕭琅和離了。


    結果,唐芸還不要臉的纏著蕭琅。


    她心裏就惱火。


    這幾日,她一直都想找機會羞辱唐芸。


    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如今,好不容易在這裏瞧見唐芸。


    她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唐芸想對此視而不見。


    可,唐玥那邊已經喊了起來,“姐姐,爹娘都在這兒呢。這麽久不見了,你做女兒的就是這麽對待他們的嗎?”


    這話一出,許多沒有看唐芸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唐芸的身上。


    這要是以前的唐芸,肯定就火了。


    當場都會和唐玥鬧起來。


    可今日,且不說唐芸沒有原主的衝動。


    就是看在今日是安玄月的主場。


    她都不會去鬧。


    唐玥見唐芸還不過來,還想繼續叫囂。


    就被旁邊的唐禦拉了一把。


    唐玥見唐禦又幫著唐芸,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會兒,她更是衝著唐芸不依不饒,火上澆油道,“姐姐,你不就是被休了嗎?難道被休的,連和我們說句話都不敢了嗎?”


    這兒有些人是知道唐芸和蕭琅的事的。


    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更不認識唐芸和蕭琅。


    聽到這話,他們再看唐芸和蕭琅的眼神,那可就變了。


    站在一旁的唐將軍,看到唐玥如此羞辱唐芸。


    都隻是默不作聲的站在那兒。


    絲毫沒有要站出來替唐芸說話的意思。


    甚至,他掃在唐芸身上的眼神,都是冷的。


    蕭琅要是衝動起來。


    那是會跑上前去將這群人打一頓的。


    但他近來,越來越會在外人麵前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除了唐芸,沒人知道。


    他牽著她的手有多用力。


    他在生氣。


    “芸兒,不要理他們。等他們離開這裏,本王幫你報仇!”


    蕭琅掃了唐將軍那兒一眼,摟著唐芸,聲音冷冷的在她的耳畔響了起來。


    唐芸聞言,有些好笑的抬起了頭。


    他是學會了壓製自己的情緒,可還是這麽孩子氣。


    “都過去了,我不在意的。”


    另一旁的唐玥,見自己如此刺激唐芸。


    唐芸都沒有在蕭琅的麵前暴露本性。


    免不得有些氣憤。


    她就是故意激怒唐芸,想看唐芸丟臉的。


    這樣,她才能在蕭琅的麵前樹立起她的溫柔大方的印象。


    “二妹,你鬧夠了。”


    唐禦不知唐玥又想如何。


    他抓著她的手就嗬斥道,“你能不能懂事點兒?你再不喜歡大姐,她也是你的姐姐!”


    “爹,娘。你看哥,他又為了那個女人兇我!”


    唐玥朝著唐將軍、唐夫人就撒嬌道。


    唐夫人見狀,瞧了唐禦一眼道,“你們當她是你們的姐姐,她可沒當你們是她的弟弟妹妹。”


    “就是啊,娘說得對。”


    唐將軍聽到母女二人這般詆毀唐芸,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看唐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極為厭惡的人。


    而不像是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


    唐禦見自己的娘和妹妹這般,也無可奈何。


    他和唐芸的年紀相差隻有兩個月。


    小時候,唐戰對他和唐芸都挺好的。


    是後來他的嫡母去世後,才變得不一樣的。


    蕭琅帶著唐芸找了個較為僻靜的位置,扶著她坐了下來。


    迎親的隊伍沒多久就迴來了。


    安玄月的身體不好。


    因此,迎親的都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一位堂弟。


    拜堂的時候,安玄月倒是出來了。


    他的身體又消瘦了一大圈。


    偌大的喜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唐芸看了既詫異又心疼。


    她想和他打招唿。


    他卻就已經拜完堂,被人扶了進去。


    安玄月被扶進去後。


    唐芸一直都不放心。


    蕭琅見她沒有心思,望著她就道,“芸兒,本王帶你到內院去看看吧。”


    他知道,唐芸不看到安玄月,不和他說幾句話,是不會安心的。


    唐芸點了點頭,跟著蕭琅站了起來。


    一直觀察著唐芸和蕭琅的唐玥,見兩人起了身。


    她也跟著離席,跟著他們走了過去。


    蕭琅帶著唐芸就到了安玄月的新房外。


    現在還是白天,新房裏靜悄悄的。


    也不知安玄月在不在裏麵。


    就在唐芸考慮著,如何進去見安玄月一麵的時候,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小廝剛跑進來,蕭琅就帶著唐芸藏了起來。


    這小廝也不知從何而知蕭琅和唐芸會在這兒。


    一進來,就低聲叫道,“唐姑娘,小侯爺要奴才


    帶您去見他。”


    唐芸聽到這話,讓蕭琅帶著她走了出來。


    那小廝見到唐芸,對著唐芸點了點頭道,“唐姑娘,琅王,這邊請。”


    唐芸跟著走了過去。


    在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唐芸終於再次見到了安玄月。


    走進了看,唐芸才發現,安玄月瘦的就剩下皮包骨頭了。


    她還沒說話,就聽到他一直在咳嗽。


    “玄月哥哥,這是怎麽迴事兒?你的病,怎麽變得這麽嚴重了?”


    “芸兒,你……你來了……”


    安玄月說著,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小廝,急忙上前拍著他的背。


    “藥呢?你沒有按時吃藥嗎?容涼留下來的藥,你吃了嗎?”


    “你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


    “咳咳。”


    安玄月搖了搖頭,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唐芸看到他這樣子,眼眶模糊成了一片,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蕭琅上前,將唐芸抱到了懷裏。


    他轉身望著躺在床上穿著喜袍、骨瘦如柴的安玄月。


    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


    玉佩潔白如月,中間刻著一個醒目的“月”字。


    安玄月看到玉佩,瞳孔微縮。


    伸手就去抓住了那塊玉佩。


    看清楚上麵的字後,猛地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好好的一塊玉,就這般被染成了血紅色。


    “玄月哥哥!”


    唐芸見安玄月居然吐了血,衝著身側的小廝就叫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叫大夫?”


    “本王沒有找迴他的屍體,隻找到了這塊玉佩。本王從未見過他將玉佩取下來過,有次在戰場上,玉佩掉了,他不要命的都去撿了迴來。他說過,玉在人在。”


    “玉在人在……”


    安玄月的眼底突然燃起了一道亮光,抓著蕭琅就道,“你是說,他還活著,是嗎?”


    “玄月哥哥……”


    唐芸看著眼前的一幕,再看蕭琅。


    “本王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蕭琅一直不明白。


    唐戰的身上為何一直帶著這塊刻著“月”字的玉佩。


    可直到今天。


    他看到安玄月的模樣和反應。


    他似乎是明白了。


    “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蕭琅怕唐芸因為這件事受刺激。


    在唐芸還沒有說話前,就帶著唐芸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過了好久,她才開口道,“蕭琅,玄月哥哥是因為大哥,才不想活的,是嗎?”


    “芸兒,本王以為,你知道的。”


    “選擇性失憶了。”


    她不想記得的,全都選擇性遺忘了。


    唐芸突然有些明白原主的無理取鬧了。


    原主遺忘了很多事。


    她記憶中的,都隻有開心的事。


    若是那些遺忘的事,都是她不願記起的。


    那她到底是經曆過多少事?


    以至於,在嫁給蕭琅之後,還那麽折騰。


    直到,賠上自己的性命……


    “唐家有那麽多人,大哥本來可以不去最前線打仗的。”


    “而我是在大哥上戰場以後,才沒有再和玄月哥哥聯係過的。”


    她遺忘的其中一段。


    應該就是唐戰上戰場前,發生的事。


    那時候,她剛嫁給蕭琅。


    “芸兒……”


    蕭琅不知唐芸的情緒為何突然低落下來。


    更不明白她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隻是,他感覺到了她心裏的沉重。


    “你說,大哥真的還活著嗎?他如果還活著,三年了吧,他為何不迴來?”


    蕭琅無言以對。


    “姐姐,琅王,你們在這兒啊。讓妹妹一陣好找。”


    蕭琅正望著唐芸。


    不知該如何勸說唐芸的時候,身後就傳了唐玥的聲音。


    唐芸剛跟著兩人出來。


    結果跟到一半,就沒瞧見人了。


    這會兒,才看到兩人。


    她看到兩人那含情脈脈的模樣,她就不爽了。


    唐芸的視線透過蕭琅,落到了唐玥的身上。


    那種涼涼的眼神,沒有一絲焦距,比起以往瞪她,或是冷眼看她,都還要讓唐玥心裏發涼。


    但很快,她就調節了過來。


    還一臉擔憂的望著唐芸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那擔憂的樣子,就好像不久前到處敗壞唐芸名聲的人,不是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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