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北踹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衝著赫連山就吼了起來。


    “你,你這不知死活的兔崽子!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赫連山大叫著就要上去打人,府上的人見狀急忙去通知赫連夫人。


    赫連夫人跑的比兔子還快,一見赫連山在打赫連城,就叫囂著,不活了,死了算了之類的話酢。


    氣得赫連山,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慈母多敗兒,這小子從小就是被你寵壞的!讓他跟著琅王,是對他好。你竟然,竟然……”


    “你把我兒子送去給人打,給人當牛做馬,就是對他好?你這是要我命啊。”


    赫連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一轉身就是要去自盡的意思。


    赫連城見有靠山,對著他爹就翻了個白眼,要他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琅王府,他是絕對不會去的。


    “好!好!你們不去是嗎?你們不去,我去!”


    赫連山說著,就衝著那個過來找赫連城,被這一幕嚇得連句話都不敢說的丫鬟說道,“你,隨老夫走!”


    那丫鬟看了赫連城一眼,不敢忤逆赫連山的話。


    其實,她隻是來找赫連公子,讓他迴去接走宋姑娘的,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赫連城一見,自己的老爹居然要去琅王府,即便再不願去,也還是跑上去,追上了他爹。


    “爹,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您過去,不是成心讓兒子難受嗎?”


    他赫連城是有很多公子哥的毛病,但他至少是個孝順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去琅王府,一跟蕭琅就是好幾年。


    “難受?你還知道難受?以前的你隻會作奸犯科,不是調戲良家婦女,就是和人打架鬥毆。這幾年,是跟了琅王,才把你這不成器的性子改過來的!”


    “爹知道你瞧不起琅王,但你爹以前比他更不如!”


    “他是主,你是仆,他打你怎麽了?他就是殺了你,那都是你活該!”


    “爹!”


    赫連城還是被赫連山連罵帶踹的趕到了琅王府。


    那丫鬟沒見過赫連山這麽兇的大塊頭,一到琅王府急忙敲了門,將兩人帶了進去。


    王爺隻是讓她去將赫連公子找迴來,帶宋姑娘走。


    可如今,她把赫連將軍都給帶來了,若是王爺因此動怒,那她真是小命都難保了。


    還是快些,將他們帶到宋姑娘那兒,為好。


    “喂,我說,這不是往爺的院落的方向吧。”


    赫連城是稱唿蕭琅為爺,稱唿習慣了,見這路線不對,衝著那丫鬟就叫道。


    那丫鬟渾身哆嗦了下,才瑟瑟發抖道,“赫連公子,王爺是讓奴婢去請您將宋姑娘接走的。”


    赫連城,“……”


    “什麽姑娘?”


    赫連山沒聽懂,朝著那丫鬟又問了一遍。


    “迴將軍的話,是宋姑娘。”


    “兔崽子,這是怎麽迴事兒?”赫連山怒道,“琅王為何好好的讓你去將那什麽姑娘接走?”


    “說,是不是你小子,又做了什麽罪不可赦的事,琅王才傷你,才趕你走的?”


    “爹,兒子在您心裏,就那麽差勁嗎?”


    赫連將軍越罵,赫連城心裏對蕭琅的怨念就越大。


    他做錯何事了?


    明明是唐芸搶走他送給宋姑娘的小狐狸!


    他不過是言語激烈了點,他們就對他大打出手,他有何錯?


    若打他的是皇上,他定然不會有怨念。


    但那是蕭琅,是個半路被找迴來,名不正言不順的王爺;另一個是唐芸,是他從小就討厭的唐戰的妹妹!


    “無論如何,你今日必須去向琅王道歉!”


    赫連山看到赫連城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何事,一腳就朝他屁股踹了過去。


    “你,現在就帶我們去王爺那兒!”赫連山掃了赫連城一眼,“至於那個什麽姑娘的


    ,本將軍去和王爺說去。”


    “是,將軍。”


    清琅院。


    蕭琅正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那幾件衣物,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走出門,就瞧見赫連山踹著赫連城走了過來。


    “卑職赫連山見過王爺。”赫連山一瞧見蕭琅,朝著赫連城又是一腳,“卑職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兔崽子帶來,向王爺您賠禮來了。”


    赫連城被踹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沒瞧見蕭琅的時候,他是敢罵蕭琅,但一瞧見蕭琅,他的那點兒膽子就被嚇得沒了蹤影,下意識的就朝著蕭琅喊了聲,“爺。”


    “赫連將軍。”


    蕭琅沒有瞧赫連城,而是和赫連山打了聲招唿。


    “王爺,都是卑職教子無方,還望王爺恕罪。”


    赫連山說著就將赫連城踹倒在了地上,“兔崽子,還不快向王爺請罪,請求王爺的饒恕?”


    赫連城被踹的跪倒在了地上,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蕭琅隻是瞧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開口道,“赫連將軍嚴重了,是本王擔不起。”


    “王爺……”


    “赫連將軍,你來了正好。本王王府內有名女子是令郎當初救下的,正好,你們將其帶迴去。”


    “什麽?爺,您要趕宋姑娘走?”


    赫連一聽到這話,霎時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蕭琅。


    “若無他事,兩位請帶人迴府吧。本王還有事。”


    蕭琅說完,不再多言,轉身就欲迴房。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響,蕭琅迴頭,就瞧見赫連山跪倒在了地上。


    “赫連將軍,你這是作何?”


    蕭琅蹙眉盯著跪在地上的人。


    就聽赫連山道,“王爺,卑職知道這兔崽子不成器。卑職也不知他是做了何事,惹怒了您,但請您看在卑職的份上,讓他留在這裏吧。以後,是打是罵,您盡管動手,打死了,卑職都不會有一句話。”


    “爹!”


    赫連城見狀,急忙去扶赫連山,卻怎麽也扶不起來。


    “王爺,求您原諒這小子一次!”


    赫連山在朝廷是出了名的硬漢,蕭琅在戰場上曾與其合作過,見他如此,確有些不忍。


    “赫連,本王曾讓你想清楚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如今,你可曾想明白?”


    蕭琅這話,已經算是在讓步。


    其他人的麵子,他可以不給,但赫連山,曾經是他的部下。


    赫連城見自己的爹都給蕭琅跪下了,清楚自己若還不賠禮道歉,就他爹的脾氣,很可能跪死在這裏。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願,還是朝著蕭琅跪了下去。


    “屬下知錯,求爺原諒。”


    “赫連,你跟隨本王的日子也不短了。你可知,你此次錯在何處?”


    蕭琅冷淡的聲音在赫連城的頭頂響起,並非他得理不饒人,而是赫連若再像以往那般,留下他,隻是個禍害。


    赫連低著頭不說話,明顯還在掙紮。


    “你若當真覺得跟著本王,是在委屈自己,本王不會強留於你。”


    “兔崽子,還不快說話?”


    赫連將軍見赫連還是這模樣,一拳就砸到了他的背上。


    赫連被砸的背上猶如千斤壓頂,咬牙道,“屬下不該以下犯上對王妃不敬,不該私下對王妃和其兄長心生怨念!不該……”


    “不該對爺有所不滿……”


    赫連的心思,蕭琅都明白,畢竟是一起相處了好幾年的人。


    赫連除了嘴巴損了點,有時候做事衝動了點,真正的壞心思,還是沒有的。


    更何況,他至少是個孝順的人。


    否則,蕭琅也不會將他留在身邊,這麽多年。


    “既已知錯,那便起來吧。擇日,你親自去王妃那兒,向她道歉,她若原諒你,你便留下。若不原諒,那你就走吧。”


    蕭琅說完這些,轉身望向了赫連山,“赫連將軍,你看本王如此安排,可好?”


    赫連山聽到蕭琅的這番話,立刻明白了赫連城被趕出去的原因。


    他和唐芸的爹--唐淵在朝廷上對外作戰上,確實意見不和。


    他是個大老粗,覺得打仗就是靠拳頭硬說話,可唐淵更偏向於文人的懷柔政策。


    一來二去,自然是水火不容。


    隻是沒想到,會影響到自己的兒子,還讓他產生不該有的心思。


    “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赫連山也聽說過唐芸的品性,如今隻當是對這赫連城兔崽子的一個磨礪吧。


    “赫連將軍,你起身吧。另,赫連前些時日救迴的宋姑娘,本王此地多有不便,還請赫連將軍,你看著處理。”


    赫連,可以留下。


    但宋欣宜,他是必須送走的。


    “是,王爺,卑職一定辦好此事。”


    赫連山說完就向蕭琅請辭,離開了此地,以至於赫連城連句囑咐的話都來不及和他爹說。


    就在他焦急萬分,神色不安,怕他爹將宋欣宜如何的時候,蕭琅的聲音傳了過來。


    “本王知曉你的心思,如今她隨你爹離開,對你對她都好。她若真值得你迎娶,你爹定然不會阻止。”


    有些事,蕭琅不說,不代表他不懂。


    “爺,您……”


    赫連有些震驚,他一直以為蕭琅不知道的。


    畢竟,在他眼裏,蕭琅就是個一根筋的粗人。


    卻從不曾想過,蕭琅若真是如此的一個人,又如何能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讓敵人聞風喪膽。


    “起來吧。”蕭琅看了眼還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朝紫芸閣的方向望了過去,“芸兒是不講理,但上次也確實是你惹了她。等宮宴結束,你去同她道歉,她若不計較,你便迴來吧。”


    “還有。”蕭琅突然迴頭,冷下了臉,盯著赫連警告道,“本王再說一次,以後不要再產生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否則,本王下次就不是趕你離開,而是直接要了你的命!”


    “是,屬下明白。”


    他爹剛已經一而再的說將他的命交給蕭琅,而他作為一個跟隨蕭琅這麽多年的人,絕對不會懷疑蕭琅這句話的真實度。


    他見過戰場上的蕭琅,那完全是死神般的存在。


    紫芸閣。


    “王妃,王妃,好消息。”


    唐芸在屋子裏整理銀票。


    看到置辦完衣物的銀子隻餘一百兩銀票,她正打算明日宮宴,想法子從宮裏要些賞賜,好給蕭琅添置些生活必需品,就見小西,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小西見唐芸抬頭望向自己,等不及唐芸開口問,就將事情都一溜煙的吐了出來。


    “宋賤人被王爺趕走了!”


    “奴婢剛才親眼看到的。王妃,您是不知她哭得有多難看,她一直不願走,最後還是被赫連將軍找人扛走的。”


    唐芸,“……”


    “王妃,您怎麽了?可是太高興了?”


    小西說完,見唐芸半天不說話,不由得疑惑道。


    “沒事。”


    唐芸臉上毫無表情,可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蕭琅,你何必呢?


    一個對她如此好的男人,真的很容易就讓她想忘記過去,和他好好的過一輩子。


    “王妃……”


    小西張了張嘴,不明白唐芸為何如此反應。


    正想說幾句體己的話,就見唐芸將唯一的一百兩銀子交給了她,“你現在馬上易容,拿著這些銀子出去買些頂級傷藥,多貴都沒關係。還有,別讓人發現。”


    小西聞言,有些微詫,但依舊服


    從命令,退了下去。


    頂級傷藥價值不菲,即便小西會還價,一百兩銀子依舊隻買到了一小瓶。


    小西有些肉疼的帶著傷藥迴到紫芸閣,就見唐芸已經等在院落前,接過她手中的傷藥,吩咐她在這兒看院子,就慢慢移動著崴了的腳,朝清琅院的方向走去。


    莫非,王妃買如此貴的藥物,是為了王爺?


    小西想到這兒,原本花了銀子的心疼,頓時煙消雲散,甚至期望她家王妃今晚別迴來了。


    清琅院。


    唐芸再次敲門時,蕭琅還有些詫異,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走到門前,瞧著那個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女人,冷著臉,語調苛責道,“你怎麽又來了?你知不知道,你腳上的傷需要休息!”


    “我是來給你送藥的。到時辰了,你該換藥了。”


    唐芸完全無視蕭琅的責備,拿出手上的藥瓶,就朝屋裏走。


    蕭琅看到唐芸走路的模樣,眉宇一蹙。


    直接上前,攔腰將其抱起,走到床前,才將人放下。


    知她不達到目的,定然還會這般拿自己的腳開玩笑,自覺的脫下身上的衣物,準備好換藥的東西,坐到了唐芸的身側。


    唐芸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這男人行雲流水的動作,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赤.裸.上半身坐在了她的側麵。


    “上藥吧,上完,本王送你迴去歇著。”


    蕭琅冷著一張臉道。


    幾個時辰前,唐芸替蕭琅換藥,隻是讓蕭琅將受傷的胸膛露出來,而如今,他是脫得精光的坐在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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