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孤雲,漸行漸遠,故人何處?

    寒窗夢醒,泣淚攜手江湖路。

    刀光劍影多無情,孤夜濕枕聽落雨。

    第一章:鷹皋雙飛篇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永無止盡,猶疑而又緩慢,墨黑夏夜,悶熱,窒息,暴雨如注,似乎要吞食盡周遭所有的生命毀滅一切。星月樓,修羅場最高一層佛道場,血腥四溢,四個少年卻在暗黑的雨夜中燃燒,那怎會是人類的眼神,那分明是野獸貪婪的眼神

    周圍布滿屍體,訴說著這裏,佛道場,殘酷嗜血慘絕人寰的廝殺,而現今隻剩下四個氣喘籲籲的黑衣少年。全是嗜殺的殘酷。

    然,其中兩個少年尤為特別:

    他們竟然相互攙扶著。

    在這個無人是友,處處為敵的殘酷環境,竟然有如此景象。

    在如此殘酷的修羅場,朋友,夥伴,本該是如此陌生。沒有朋友,沒有夥伴,寂寞本該是他們一生的命運。

    然,這對少年之間散發的信任,宛如沙漠裏盛開的一朵小野花,迎著狂風,抵住幹旱,卻是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雨水順著他們清瘦的臉龐滑下,濕透了的黑色勁裝滴著混著紅色的水柱。仔細看來,濃密的水氣中,一個豪放不羈,一個陰柔俊秀。

    “你們倆一組,你們倆一組,開始吧!”那是佛道場主興奮的聲音。宛如要親手拉開幕布,看一場精彩的演出。

    刀光劍影,似乎想要將這個墨黑的夜晚照亮。

    ……

    “嘣——”利器落地,鮮血四射,一個黑衣少年慢慢倒下,宛如一側一朵正在被暴雨打落的紫藤花。

    那是怎樣焦急的神情從這個叫明煇的少年眼中射出。

    不遠處,劍光相接,劍光如瀑布般飛瀉,一道道奪目的白光從兩個少年手中騰起,閃電般穿透暴雨,卷起萬點銀光,少年的眼光逐漸燃燒。

    明烘雙手握緊長劍,身形高高躍起,全力向對麵的黑衣少年砍去。

    黑衣少年,側身轉劍,劍光在空中旋轉開來,兩劍相接,激出滿天火花。

    劍尖突斜,銀光從明烘手腕中溢出,宛如灑下的一道銀河。

    似乎快分出勝負了。

    一道冰冷的劍光向明烘刺來,明烘飛身向後,然劍光更快,持劍少年那殘忍冷笑的麵孔,宛如所刺的不是同類而是一頭受驚的小鹿。

    一個黑色身影迅速飛來,暴雨將他未落下的血滴衝散在茫茫雨夜。那是明煇,他竟然拿身體擋在劍前。

    他欲拿自己的身體救下明烘。

    可惜他了解明烘,明烘卻也解他。

    明烘驟然突停,反身護著明煇,將自己整個後背毫無保護的留給刺來的冷劍。留給明煇一個不知是喜是悲的溫暖微笑,突然照亮了整個雨夜。

    “停——”

    突然一道雪白的劍光砍下,照亮了明煇、明烘和那持劍秀麗的青衣女子。

    “嘣——”劍影消逝。

    明煇、明烘,這兩個在修羅場裏經曆無數殘殺的少年竟然笑的如此燦爛,似乎除了劫後餘生的高興外,還帶著一絲震懾和喜悅。

    “你們三個跟我去見樓主!”青衣女子溫暖的笑容下,吐出堅定不容質疑的命令。

    每個人驚異的看著這個星月樓的第二把交椅,修羅場從來沒有一次可以走出三個少年,尤其是失敗者。

    星月樓,星月閣,燈火通明,在座的堂主臉色凝重。看到青衣女子和她身後的三個黑衣少年,驚疑之情全然躍出。

    明亮的燭光照著著兩個緊緊扶持的少年。

    明煇,黑色的眼珠雖小,但目光炯炯,躊躇滿誌。他一頭黑發狂放不羈得飄散著,那種毫無血色的慘白,它使這位年輕人的整個麵容顯得憔悴不堪,同時還透出一股興奮激動的激情,這與他傲氣淩人的眼神很不調和。

    明烘,一雙幽黑的大眼睛凝神專注,目光蘊藉,這年輕人的臉倒是討人喜歡的,清臒而又秀氣,皮色本來就不紅潤,這時更是白得發了青。一雙大眼睛略顯陰柔之氣。

    “樓主!”青衣女子冷冷看著星月樓樓主,帶著一絲堅定的神情。

    “明烘並未殺死對手!”白衣男子冷冷的說,眼中帶著看不透的笑意。

    “明煇、明烘將分入柳煙堂。”青衣女子不顧樓主冰冷的笑容,幾乎毫不猶豫的說著。

    ……冰冷的沉默。

    “一切照師妹說的辦,明煇、明烘,明天接受任務!”樓主冷笑,好像無奈又倦怠。

    青衣女子,似感激,似仇恨的神情讓清秀的麵孔有些掙紮。

    在座的堂主們和滅水,無奈苦笑看著著一對人中龍鳳,樓主這位無人可及的人中之人似乎永遠對這個青衣道袍女子無可奈何。

    碩大的星月閣裏隻剩下樓主和似乎永遠在他身邊的紅衣女子滅水,顯得各外空曠,清冷。

    那是永遠嫵媚的笑容,滅水柔柔問到:“樓主,明烘、明煇怎能勝任這樣的任務,八個殺手已經在鹹陽西血樓失蹤——”妖嬈的眼睛突然射出痛苦的表情,西血樓這個如惡夢般的地方出現在滅水麵前。

    “也許,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未必能勝任務,可是,明烘、明烘兩個人如此心靈相通,宛如一個人,你的梅落也未必能容易的打敗這樣兩隻雄鷹。也許,他們能夠——”樓主緩緩打斷滅水,輕輕把弄著白色流蘇,倦怠的眼神好像帶著一絲感傷的神情。:“我也不想讓師妹不開心。”

    又是師妹,嫵媚的神情瞬間冰冷,流露出的不知是嫉妒還是傷心。看著樓主的眼神不知是疑惑還是了解。隻怔怔看著這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白衣男子。

    接到任務的明煇和明烘不禁震驚。

    那竟然是五點任務,星月樓最高暗殺任務,剛從修羅場出來的殺手從未接收過。

    更為震驚的是。

    信筏背麵樓主磅礴的小楷:如若成功,你兩人既可離開星月樓。

    拆開血紅的信筏,赫然寫著:

    鹹陽,西血樓

    西血樓樓主,木炳青。

    第二章:折翼失伴篇

    暴雨初過,清新的空氣穿透著星月樓,滿地被本該盛開的落花堆積,滿徑被本應繁茂的綠葉鋪滿,倍顯淒殘。

    星月樓,星月閣,竟然一片混亂。驚訝,恐懼,不知所措。

    “樓主,你為什麽派給明煇、明烘這樣的任務”那一臉的怒氣似乎要點燃整個星月閣。

    “作為星月樓的殺手難道不該嗎?”樓主倦怠的神情繞有深意的笑著。

    “可,他們剛從修羅場出來而已。這樣的任務,他們根本就無法活著迴來!”青衣女子憤怒的燃燒中帶著一絲擔憂。

    “他們現在也應該到鹹陽了,師妹”樓主的眼睛裏似乎竟然有些憧憬。

    ……沉默,青衣女子抑止的濃濃的殺氣,似乎震撼了在座的堂主。

    那宛如春風的笑容。“明天,我啟程,去鹹陽。”

    “師妹,你——”樓主震驚的眼睛中好似有些類似冷笑在裏麵。“柳煙堂,青荷堂連夜準備,師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那溫暖的笑容竟然呆住,有一種無法控製的妥協的愛與恨深深隱藏。

    “滅水,你隨行。”不顧滅水陰晴不定的臉色,樓主轉身而去,留下紅衣女子深不見底的眼神,穿透著整個星月閣。

    鹹陽的夏天似乎也帶著清冷,一陣陣涼風帶著土腥之氣狂亂的吹著,使鹹陽這個西方的重鎮更顯悲涼,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見殘紅舞。豪華的客棧裏,兩個黑衣少年臨窗而坐,靜靜看著窗外忽隱忽現的明月,一片安寧的神色,粉香看又別,空剩當時月。月也異當時,淒清照鬢絲。

    當這兩個少年進入星月樓修羅場,一個個月圓之夜,那是怎樣的血腥的記憶,冷漠而死氣沉沉的眼睛。他們隻知道——要活下去,就要殺人,隻有殺了麵前的人,他們才擁有活下去的權利。

    而如今,卻是如此神定氣閑,宛如他們接到的不是有去無迴的暗殺命令而是來此古境來遊山玩水。

    “明烘,明天,我們就要去西血樓了。來再幹一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明煇張揚的黑發在飛中飛舞,黑色的眼睛被顯深邃。

    那醇香的酒氣將迷爹香的繞香深深掩蓋。

    十幾年相依相助的友情,他怎會讓明烘冒此危險。

    ……

    那雙碧黑色的眼神漸漸迷離,明烘慢慢的伏在桌上。

    明煇他卻忘卻了,他們是如此互相了解。

    在稱霸西北的鹹陽,西血樓威嚴的後門外,昏暗的月光卻照亮了那熟悉的黑影。

    “明烘,你沒喝下那——”明煇苦笑,豪邁硬朗的麵容在狂風中卻是如此盛氣淩人。每次明煇想獨自赴死,明烘卻已牢牢的擋在他前麵。

    “明煇,你不記得我們說過什麽了嗎?”明烘也隻有苦笑,他太了解明煇,更甚於了解他自己。陰柔俊美的臉頰微微顫抖:“明煇,你為何總要棄我而去,一人承擔。”

    “共同進退,絕不獨活。”明煇突然豪放爽朗的笑著。那是怎樣正氣盎然的笑聲,似乎生生的止住了狂風。:“好,明烘,我們走!”

    在修羅場這樣殘酷不仁的場所,竟然有如此堅定的友誼。

    稀疏的墨雲下,幽幽的月光中,兩個黑色的深意輕輕一躍,消逝在淩厲的狂風中。

    月色,如冰冷的流水,從兩人身上滑過。

    眼前卻是一條宛轉的小路,兩側山石夾擠,厚厚的藤蔓垂批直下,將幽暗的光線擋的嚴嚴實實,隻能摸索這通過。那本該是詩情畫意的小路此刻隻覺恐怖,不知轉了幾個彎,眼前突然躍出一片白光,隻見隱月當空,暗暗的照出滿天雪白。

    眼前竟然是如此一大片梨花林。

    雪白一片徐徐鋪開,一眼無邊。濃密的梨花林仿佛無比的網,仔細的交織在土地上。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或許,隻有當鷹皋翔天,才能發現這裏陳列的是一副雪白的神奇花卷。

    明烘剛踏入梨花林,心中卻莫明一震,訝然抬頭看著花葉累累的梨花林,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仿佛這篇宛如幻境的梨花林隨著他們的踏足,輕輕顫動一下,片刻卻又恢複平靜。他蹙起眉頭,輕聲提醒明煇,仔細檢查身邊妙美的梨花樹,梨樹枝繁葉茂,盤根錯節,絲毫看不出特殊之處。

    “鹹陽,竟有如此美景。”明煇滿不在乎的笑著,似乎陶醉在著美麗的桃林中。月色突盛,一陣夜風起自花林深處,漫天的梨花花瓣冰亮麗白,洋洋灑灑向兩人飛落而來。

    “小心!”一聲驚喝。

    劍光飛舞,朵朵輕盈隨風的梨花卻宛如鐵器,在兩把長劍下發出點點火花。

    “第九個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突然,風停夜靜,花光月影深處,一個窈窕的白色倩影漸漸顯現在月光下。

    月光垂照來人,明煇、明烘不禁一怔。

    宛如傳說的美貌,完美無缺的麵容卻是最平淡的部分,讓人不可移目的卻是那雙水晶般通透的眼睛,仿佛幽媚的寶石,哪怕漫不經心的望上一眼,也迴終生難忘。

    她更不似人間的女子,卻也不是天上的仙子。

    一襲輕沙白衣,立於梨花之下,似乎如微微淺笑的絕色女妖,看著誤入梨花的書生們。

    良久,明烘慢慢歎息道:“你是西血樓護法?”

    白紗女子倚樹而笑,竟是如此動人,天地萬物仿佛都跟著笑了:“我真要謝謝你們樓主,幾年前若不是他派滅水殺了那肮髒的護法,我也不會如此容易的座上護法的寶座…………”她微微蹙眉,仿佛天地為之陰暗。:“我更要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在樓中的地位也不會越來越高!”

    明煇,明烘徒然明白,剛才那朵朵致命的梨花就是這位美麗的護法四大暗器的一種:梨飄。如此一種,已讓明烘、明煇措手不及,更不知桃飛,菊綻和梅落會讓天地怎樣失色。

    白紗女子,輕輕翹起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彈落一朵淡白的梨花,她的動作極為輕柔,仿佛自己也在憐惜那零落的雪白。將目光投向空中的月輪,歎息道:“我不會殺死你們。”

    宛如閃電,那朵梨花已刺向明烘胸口,抽劍抵擋,明烘竟然被推出一丈遠。

    銷鐵如泥的寒鐵長劍竟然出現一個梨花的凹痕。

    瞬間,明煇已飛身刺向花林深處的白紗女子。

    白紗女子,輕輕舒口氣,抬起雪白的紗袖,秀眉若顰若展,浮起一絲冷笑。

    一條雪白的梨花瞬然成形,宛如一把亮白的寶劍,向那道劍光迎去,砰然一聲巨響,那梨花之劍與劍氣相接,瞬間卻散開,分為數把短短的梨花匕首,從個個方向向黑衣少年刺來。明煇突停,點地而起,劍光飛旋,宛如一道裂空的閃電,頓時滿天零亂的花影。

    明烘剛踉蹌著落地,不顧手腕的陣痛,飛身而起,與明烘兩人背靠背,劈落那一朵朵奪命的雪白美麗。

    白紗女子冷哼一聲,似乎帶著一絲讚揚,眸中流光婉轉,月光似乎在一瞬間扭曲了光跡,滿天的梨花仿佛得到了某種神秘無邊的力量,大片梨花浮動,仿佛一片巨大的白絲織錦,在浩瀚的月光中,漂浮交錯,壯觀不已。

    “我不會殺了你們”那柔媚的聲音宛如地獄的唿喚。

    劍光淩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砍向將他們包圍的華麗的梨花織錦。然那織錦卻在他們兇狠的劍氣下瞬間合攏,仿佛沒有被撕裂過。

    ……。

    這樣的無止境的劍氣,明煇、明烘已經疲憊不堪。瞬息間,梨花織錦化開,欲將著兩個黑衣少年包裹起來。

    明煇,瞬間轉身,兩條長劍化為流星,全力砍下,一聲悶響,美麗的白色屏障中竟然出現一條裂痕。

    白紗女子愕然,似乎沒有想到兩人合力竟然如此狂悍。

    不可思議,明煇竟然棄劍,雙手用力一推明烘,這個陰柔俊秀的黑衣少年順著裂縫,側身飛出,宛如一朵梨花飄過著大片的梨花林。月光下照著明烘一臉的不可致信和那顆驚心動魄晶瑩的淚珠。

    華麗的梨花瞬間包裹住明煇,那一絲放心的笑容慢慢消逝在裂縫中。

    白紗女子絕美的臉上透著森森笑意,這個幽靈般的女人,冷冷看著梨花從中那黑衣少年,他黑色的衣衫在月光下鋪展看來,一片片碎片泛著幽幽的白光,血跡斑斑的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他終於第一次成功的救下了明烘。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明煇仰麵倒地大口喘息,似乎試圖從梨花堆中起身。身上梨花滿身,卻已無透亮的雪白,而是滲人的血紅,股股血腥從朵朵梨花下慢慢滲出。

    仰望夜空,一道流星劃過,今晚鹹陽的夜色似乎受了殺戮的號召,微微有些變紅。想來明烘已經逃出了這篇嗜血的梨花林,明煇硬朗的臉上露出一絲疲倦的微笑,似乎想要在這篇美麗的梨花中睡去,他的生命似乎要隨著身上無數道噴湧的血液緩緩消逝。

    突然覺得一股真氣從頭頂緩緩傳來。

    竟然是白紗女子,粉雕玉琢的臉上冷冷笑著,眼中突然亮了起來,那無人能及的美麗更顯豔麗。那笑容中卻有些羨慕,有些嫉妒。“我不會讓你死的。”

    月光灑在那豪華的客棧,卻冷的驚人,一如臨窗而坐的黑衣少年戰栗的身體。窗外空寂無人,唯有腦海裏明煇那張揚的笑容,透著若有若無的溫暖。

    那是他唯一的夥伴……用自己的身體將他救出危境的明煇。

    明烘微微苦笑,對於修羅場,夥伴對別人來說是如此奢侈的夢,而他卻沒有那讓人瘋狂,讓人窒息的孤獨。因為有了明煇,他才能一路斬殺,日日忍受讓人做嘔的血腥,隻希望和明煇能一起擺脫這暗無天日,無法訴說的嗜血惡夢。

    如今,不知他——。

    “我不會殺死你們”那美貌的白紗女子的話在明烘腦中旋起。

    或許,明煇並未——,我一定要救下他。

    鹹陽冰冷的夜空中,一隻鷹皋孤單的飛翔,犀利的眼神冷冷看著稱霸西北的西血樓。

    第三章:困鷹反噬篇

    道道冰冷月光中,突然出現絕豔的白紗身影。

    明烘劍鞘中的玄鐵長劍微微震動這,然這美麗女子勾出的微笑並無殺氣,一如來會久未謀麵的老友。緩緩在明烘對麵坐下娩娩說道:“如果你殺了西血樓主,我必然放了你的朋友。”不顧明烘驚異戒備的眼神,接著說:“這樣威震江湖的西血樓怎能讓那個毫無尺寸之功的人占有,這本該是我的一切。” 微微蹙眉,好像一種傷痛湧上心頭,卻又突然狂笑:“真好笑,自從幾年前你們星月樓的滅水殺了前任護法,這個柔弱的樓主竟然好上男色!”

    明烘明白,這個美麗的護法是想讓自己刺殺西血樓樓主。“我要見明煇。”

    “很好。”這個絕美的女子滿意笑笑,那樣的美麗好像驚悍了空中冰冷的月亮。

    肮髒惡臭的水牢中,明烘看到了那昔日神采飛揚的明煇,縷縷頭發髒亂的貼在棱角分明,冷俊無雙的的臉龐上,因為劇痛,緊閉雙眼,全身微微顫抖,胸部一下泡在那發出惡臭的溷濁的黑水中,微微顯出一絲絲黑紅。中了梨飄之毒的明煇已經劇毒入骨,無法動彈絲毫。

    “明煇!”明烘的心震怒,殺氣四溢,這個女人竟然這樣折磨明煇。

    “他活的好好的。”白紗女子全然不覺,笑盈盈看著這個水牢裏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

    “我一定救你出去”明烘轉身離去,他無法控製自己,如若再多看看一眼,他或許無法克製自己手中震動的長劍。那樣,明煇一定無法在活下去。

    明煇拚命搖頭,眼中除了絕望隻有絕望,明烘他怎能和這個惡魔般的女子在一起。

    穿過巍峨的大殿,鹹陽西血樓中心,竟然是一片四色花林,更為神奇的,嬌豔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嫩黃的菊花,鮮紅的梅花竟然同時綻放在這個無際的華林中。宛如到了仙境。

    一座秀麗的小樓被各種顏色的花緊緊簇擁。

    一身輕盈孔雀長袍的明烘隨著白紗女子慢慢走入小樓,孔雀長袍長長的尾擺打落了朵朵嬌豔的花兒。明烘陰柔的臉龐帶著恭維討好的笑容,那冷冷的眼眸,怒火焚燒的眼睛,卻如紅蓮烈火,讓人不由自主不敢靠近!

    穿過一道道朦朧的紗幕,明烘終於看到了震驚江湖的西血樓樓主,木炳青。

    輕沙羅段的躺椅上,一雙銀白的毛皮靴,再上麵是一身銀白的輕紗便裝,繡著許多美麗花紋的銀白長衫上深藍色的的腰帶在腰間紮著,繡著藍色花紋的高立領襯托出修長的頸部,一張白裏透紅的臉帶著吟吟淺笑,大而明亮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明烘…… 銀絲長衫,腰間係一柄湛藍短劍。

    短劍大部是湛藍色,透著劍鞘閃著藍色的光澤。整個劍身是彎月形,並刻滿奇異的花紋。最引人注目的是,劍身上雕刻著桃紅,梨花,菊花。梅花,生動如真,使得整把短劍看起來像精美的藝術品。

    如此媚惑女氣的聲音從英俊的樓主木炳青嘴裏吐出:“護法,他就是你給我帶來的美少年!跟以往確實不同。”

    “請樓主享用。”白紗女子陰陰笑著,轉身離去。

    明烘抬起頭,留給樓主木炳青一個準備好的迷人嫵媚的笑容。

    ……

    幾日如惡夢般的渡過,明烘厭惡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覺得如此肮髒。

    為了不讓西血樓樓主木炳青起疑,他自廢了自己傲視江湖的武功,現在的他連一個孔武有力的勞工都打不過。

    臨行前,星月樓樓主隨口交代的一句話繞耳不絕。“不要小視了西血樓樓主。”

    今夜,或許,他,明烘就可以救出自己的同伴明煇,可今後又該如何?

    “啊——你竟敢——”一道唿喊響撤四色花林。

    不知何時,白紗女子如幽靈般出現,看著躺椅上熟悉的男子,看著他胸口四射的血紅,突然狂笑,那原本美麗的臉如惡魔般扭曲。“想不到,你木炳青竟然死在自己男寵手裏。”

    木炳青唿吸急促,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全身顫鬥,輕輕說道:“夠了,夠了,讓我隨她去吧!”

    白紗女子臉色陣陣發青,發狂似的跑到樓主前麵:“臨死,你還不能忘了她,她到地有什麽好,能讓你一生不忘!”

    木炳青發白的嘴邊斷斷續續吐出:“我不怪你,你的情我隻有下輩子還你了!”慢慢閉上雙眼,宛如在享受自己生命最後一刻。

    “不——”白紗女子緊緊抱住樓主,美麗的臉龐上滑下兩行清淚。她沒有看到樓主嘴邊勾起的冷笑。

    她,果然還是個女子,一如尋常女子,無法抗拒感情的誘惑。

    藍光閃起。劃出一道冷風,似乎將樓外的朵朵雪白梨花吹落。

    “這一天,我們變成了敵人,不管我多不情願,可它還是來了,不要怪我!” 木炳青幽幽吐出。

    地上冷冷清清的躺著絕美的女子,鮮血順著湛藍短劍緩緩流下,胸口的紅紅的鮮血染紅白紗。美麗的雙眸隻剩一絲,而那一線的通透卻如此之濃,直可洞入心扉,一旁的明烘也不禁一震。她嘴角牽動,竟然透出一絲詭異驚異的微笑。似乎已經知道明烘這樣淩人的鷹皋會反噬她一口,似乎也知道她永遠也鬥不過這個柔弱女氣的樓主木炳青。片片鮮紅似乎要照亮鹹陽這個冷夜。

    突然一震狂風透徹小樓,將明烘一身孔雀長袍吹的獵獵作響,他顫抖的身體也如狂風中的樹葉,隨時不知會吹向何處。“請樓主放了明煇,我將永遠盡心盡力服侍樓主。”明烘強迫自己勾出一絲嫵媚的笑容。

    “好。”木炳青眼睛竟然閃出一絲憐惜。

    如若不是明烘告知,護法欲取而代之,木炳青永遠不會想到這個一直愛慕自己的西血樓護法這樣想置自己於死地。

    他也對這個讓明烘費勁心力,急於營救的明煇甚是好奇。到地怎樣的人,能讓這樣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獨立自傲的少年自廢武功,甘願不顧自尊的侍於他膝下。

    鹹陽,西血樓中,精美華麗的小樓裏暗香四繞,花香沁人,各式各樣的花燈隨風擺動,幽幽照著地上冰冷的屍體,美豔的麵孔。如此安靜,冷冷看著周圍的一切。

    第四章:雙鷹頻死篇

    香氣環繞的花叢中,一個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的少年。在冰冷的月光下,在嬌豔欲滴的花叢中拖出一條血跡。

    小樓中,銀衣男子木炳青略顯厭惡的看著這個發著惡臭的少年。“他,就是明煇……他傷成這樣,梨飄之毒入骨,如果不救他,可能過不了今晚,救人救到底,你去請醫生吧。”

    木炳青毫不掩飾放心的冷笑、明煇在,他,明烘一定會迴來。

    輕輕放下明煇血流不止的身體,明烘拿著西血令牌發瘋似的往外奔跑。

    西血樓每個崗哨看到這個孔雀袍少年手中的令牌,都厭惡的笑著。又一個樓主的男寵。

    西血樓不遠處豪華的客棧裏,二樓的窗口前,月光冰冷的落到青衣女子身上。看到從西血樓大門衝出的明烘,青衣道袍女子微微一震。飛窗而下,輕輕躍到那孔雀袍少年身邊。

    看到這個從修羅場中將自己帶出的青衣女子,明烘一愣,隨即,著急不安的說著:“滅風師傅,明煇在木炳青手裏,再沒有醫生救治,恐怕——”他怎麽忘掉了,這個青衣女子擁有妙手迴春的醫術。

    冷清的月光照著,客棧另一側窗口,閃著白色的身影。星月樓主略有擔心的看著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西血樓大門裏,似乎還帶著滿意的微笑。那深邃的眼睛好像萬年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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