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藍草心又是察看又是摸索,半是觀察半是猜測,最後得出了一個看似荒謬卻又唯一說得通的結論:巫鼎似乎是在惱怒召喚鼎上沾染了藍草心的血!


    之前藍草心把召喚鼎上塗了自己的血,召喚鼎在九煞絕魂大陣中起到了超凡的作用,讓藍草心得以一舉刺瞎了川騰秀和的雙眼。第二次她再塗再多的血卻是再也沒了反應,而且現在還發現被巫鼎強烈排斥,這是為什麽?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藍草心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在這兩次之間,因為為她療傷什麽的,衣小蟲一時情動,兩人在巫鼎裏……那啥啥……當時似乎整個空間都變得不一樣了!


    當時沒顧上注意,但是迴想起來,貌似從那時起,他們夫妻倆跟巫鼎的聯係好像跟往常有了點不同。具體怎麽個不同法,說不好,總之像是更加親近了,彼此感覺著像是身上帶上了點兒巫鼎的氣息。


    而她和衣小蟲彼此的感覺也陡然間像是又上了一種新的境界,說不好是什麽,非要打比方的話,有點兒貌似蒼天厚土都認可了兩人的夫妻關係。


    幹完那羞人的事兒,沒停多久兩人就出去了,然後藍草心再發動召喚鼎就發動不了了!


    然後藍草心徒勞地弄了那麽多血在召喚鼎上,後來又把召喚鼎扔到了巫鼎旁邊,把鳳小稚放在了巫鼎裏。


    然後巫鼎就憤怒了!然後它的憤怒和排斥就害得鼎裏逃都沒法逃的鳳小稚傷勢才不但沒得到休養,反而更重了,差點兒翹了辮子!


    得到這個匪夷所思的推斷之後,藍草心把召喚鼎拖到混沌泉水邊去刷洗。這一刷洗更是出了怪事!


    巫鼎的氣息倒是果然漸漸平複下來了,召喚鼎卻是傳遞出了一股欣悅的氣息,刺激得藍草心連連歎息!早知道這倆鼎貨會這樣,何苦她還要浪費那麽多寶貴的獻血,還死了那麽多人,自己也累得動了胎氣!


    召喚鼎在混沌泉水的清洗下漸漸看著有點兒變樣兒了,鼎還是那個鼎,花紋也還是那個花紋,但是那種古樸厚重、蒼茫古遠的氣息卻是仿佛透過久遠的時空隧道彌漫過來似地,手摸到上麵給人一種莫名震撼的感覺。藍草心不知道別人看到這樣的召喚鼎能不能察覺出不同,可她就是覺得不一樣了。仿佛是混沌之泉除了洗幹淨了她的血,還洗去了一些其它的什麽東西,讓召喚鼎發生了一些返璞歸真的變化。


    藍草心正在那兒瞎琢磨,旁邊的清泉裏“嘩啦”一聲水響,原本深度調息中的龍墨蘭拖著短尾巴兩眼放光地遊進了溫泉裏,另一邊白夭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遊在泉邊眼巴巴地看著,很眼饞又忍著的模樣。


    蛟龍喜水,但跟蛇一樣性涼,不喜歡熱水,因此混沌三泉中,小白和小黑各自占了清泉和寒泉,隻有溫泉沒用。藍草心洗召喚鼎的時候,特意把召喚鼎弄到溫泉裏去洗,就是為了不影響正在清泉裏療傷的龍墨蘭和正在寒泉裏療傷的白夭矯。如今她不驚擾那兩個,那兩個倒自己湊了上來!


    藍草心稀奇地看著小不點點隻不過一條手臂長的小黑蛟哧溜一下纏上了召喚鼎的一隻鼎耳,兩隻眼睛興奮得精光四射,斷了尖兒的小尾巴拚命地拽著,小身子繃得死緊也拽不動,趕緊滿頭黑線地過去幫忙,把召喚鼎變小一點提過來,幹脆直接丟進了清泉裏。


    召喚鼎落下混沌清泉的那一刻,水泡悅耳的咕咚聲中,藍草心驚詫地聽到了……貌似歡喜舒暢的悠然古遠的歎息聲?


    龍墨蘭嗖地跟著鑽了進去,滿足地貼在鼎底上,眼睛一閉,再也不動了。


    藍草心頓時悟了,三兩把將巫鼎也洗洗幹淨,丟入寒泉中。果然白夭矯也歡悅無比地鑽了進去,巫鼎入水時同樣發出了仿佛直接響在藍草心心底的歡喜舒暢歎息聲!


    丟了兩古鼎在混沌清泉和寒泉中,沒有第三個鼎給鳳小稚,泉水也不適合鳳小稚的火屬性,可是又舍不得泉水對妖身可能具有的種種好處,藍草心心一橫,做了一件折中而又冒險的事:跟鳳小稚強行合體,然後把自己泡進了溫泉裏!


    然後身體裏就出現了突然的極度虛弱傷痛,不得不出去與肉身中的另一半元神分擔後再迴來;再然後合體之後的身軀在混沌溫泉中飛快地汲取奇異的混沌之力,每好轉些再出去與另一半元神分享……周而複始,直到藍草心感覺到鳳小稚的狀態飛快地恢複,而自己腹中的胎兒受到她身體狀態不穩的影響又開始不適。才與鳳小稚分開,按照鳳小稚的意願將她送上空間中一處最高的山巔,藍草心的元神才徹底離開空間,迴到本體身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聽完藍草心的講述,衣小蟲黝黑深邃的眸子爆起一簇簇星光。蘇黎在這裏使用三泉之水強行洗髓之後那整個人煥然一新、日進千裏的狀態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如果三泉真是有著這樣奇異的效果,那麽不但任夔的傷極有可能養好,會不會還有什麽更大的驚喜在前麵等著他們?


    沙漠上,繼豆忠於職守地把守著房門,不許任何人窺探屋中的情況。大家一聽是藍草心醒來了帶著衣小蟲在裏麵用密法為任夔療傷,不但沒有人硬闖,反而個個心中都頓時升起了驚喜、感激和牽掛的情緒。


    任夔的狀況大家都看到了,如果不是藍草心在畫境空間製的靈藥,早就一命嗚唿魂係無音的小傘了。這樣還能有救,大家就可以不必在大會即將開始的時候失去這個寬嚴合度、正直明睿的好領隊,怎麽能不驚喜?


    這樣的出手又是來自於藍草心。自從來到埃及,從開羅到沙漠,藍草心一次次傾力為大家挽迴危局,自己一次次受傷、一次次死裏逃生。如今自己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才休息了一晚,又趕著救人,大家又怎能不感激?


    她自己也還是個年齡並不大的小姑娘啊!隊伍裏除了明憫小和尚,就數她的年齡最小。看著她一次次赴險、這次更是為了鬥敗強敵折騰得昏迷了那麽久,這就又出手,大家又怎麽能不擔心牽掛?


    唐繼雲最先出現在繼豆身邊。生死相交的好友那古拉死了,親如父親的師叔任夔重傷,短短一天時間,唐繼雲渾身原本溫潤如玉的氣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仿佛有什麽被極度壓縮後藏入了心底,又有什麽漸漸從骨血中生出,玉骨漸漸如鐵,整個人凝實晦暗如一顆即將生成、將露未露的鑽石!


    唐繼雲一聲不吭地走來,一轉身在繼豆身邊、房門的另一側盤膝坐下,眼睛一閉,一動不動。


    繼豆剛開始還有點驚慌,看到唐繼雲盤膝坐在門前,儼然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沉默堅定狀態,頓時咧著嘴眼淚汪汪。


    終南山繼字輩弟子中的第一人——繼雲師兄,在陪他守門!


    不用再為自己修為低微擔心辜負了藍師姐的托付,不用再糾結一旦有人懷疑怎樣為藍師姐隱瞞,繼雲師兄用他沉默的支持已經無聲地宣告:不管任何時候、任何狀況,隻要是藍草心要做的事,他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的同一邊!


    有人把門代表裏麵有秘密,也代表不許進入的人不被裏麵的人信任。可是華夏玄門的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坐一站的兩尊門神,卻沒有人有任何疑義。


    除了藥童繼豆不輪值,剩下的人都是有輪值的。該唐繼雲帶隊出去的時候,羽翩躚來到門前,同樣一言不發地麵朝外盤腿坐下。


    唐繼雲看了她一眼,放心地起身離開。


    無音剛剛守了一個小時,明憫小和尚緊抿著紅唇一聲不吭地推開她,坐在了之前唐繼雲的位置。


    又一個小時後,段白趕走了明憫。


    再一個小時後,漂流踹開了段白。


    ……


    沒有人說一句話,病室外始終安靜無聲。隻有繼豆感動的紅眼泡和是不是抽動的雙肩證明著那脈脈溫情從不中斷的存在……


    端木明榮和覺空大師開完大半天的會匆匆忙忙迴來,就發現所有人從兩班換崗在外執勤換成了一大輪一小輪。整隊在外麵值崗一輪,換崗休息下來的人再自動排班在病室門口再值崗一輪……


    原本打算迴來之後看看任夔的情況然後要趕緊跟大家商量明天的具體事項,此情此景之下,端木明榮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


    就連向來不靠譜的覺空大師都下意識地靠譜了一迴,撓著光禿禿的腦門囁喏道:“老衲要是守門的話,大約衣小施主不太開心……不然老衲包了外麵的值守,你們大家來輪這門口吧!”


    12月1日的早晨,當金色的朝陽從沙漠的地平線恢弘升起的時候,任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張比朝陽更燦爛、比朝露更剔透的含笑的俏臉。


    “草兒?”聲音下意識地擔心焦急,一下子翻身坐起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沒有為了給我療傷,再累著吧?”


    下一刻整個人怔住。他的身子、他的經脈、他的內息……都痊愈了?不!不止是痊愈!


    任夔沒有半絲驚喜,反而越發緊張焦急地一把握住藍草心的手腕:“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你做了什麽?為了師叔這條爛命,你是不是又傷到了自己?”


    藍草心笑吟吟地伸著手腕任由任夔把脈,等他把了半天臉上一片驚疑才調皮地道:“師叔!你原來慘兮兮躺床上一動都不能動的樣子,一臉的苦相,好醜哦!”


    任夔猶自呆愣著。衣小蟲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將藍草心的手腕從任夔手中抽了出來,語氣鄭重,話語中的內容完全吸引了任夔的注意力:“師叔!藍兒也有她不得已的秘密,還請師叔為她保密!”


    任夔扭頭看向衣小蟲,眼中光芒一閃已經明白了什麽,卻是一句都不多問,反而欣慰地摸了摸藍草心的頭:“總算是長大了!師叔也更放心了!”


    衣小蟲眼眸微黑,忍了。


    藍草心眼中含上了一絲愧疚、幾分糾結:“師叔,我……”


    任夔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想讓師叔多活幾年的話就不要告訴我太多秘密!以後你也要記住,真對誰好,別讓他知道超出他守護能力的秘密。這是睿智,與信任無關!”


    當病室的門終於打開的時候,外麵已經占滿了人。


    今天已經是世界玄門大會召開之日。所有人都沒有心思調息或者休息,心心念念就是這間安靜的、大家輪流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屋子!


    這間屋裏的三個人,是這次華夏隊伍真正的魂!有他們,才有未來,他們如果不在,華夏隊可以不必參加大會,所有人直接打道迴府了!


    當木門“吱呀”一聲微響,緩緩打開來,所有人竟忍不住屏息!


    衣小蟲當先走了出來,絕世無雙的容顏如暗夜裏驟然亮起的一道閃電,一身銀黑色貼身剪裁的衣褲包裹著他無懈可擊的流線身形,像是掌管無邊魔界那睥睨卻沉默的修羅。此刻,他的氣質沉靜深邃,竟是完全去了以前特意低調的內斂,換做了一種絕世寶刀出竅前那種讓人心驚不能移目的驚世風華!


    所有人都被衣小蟲今天的這身氣質裝束所驚,衣小蟲看到外麵的情景也是微詫,眉毛一挑,眼中有什麽一瞬間微暖。他略頓了頓,卻沒說話,隻側了側身子讓開門口,側身貼著門框,背在身後的那隻手臂向前溫柔一帶,牽出了一身清爽的淡綠色孕婦裝的藍草心。


    藍草心的氣色極好,麵如玉,唇如蜜,嬌嫩的小臉仿佛夏夜裏靜靜開放的重重花瓣一層層呈現潔白嫩黃胭脂色的鳳凰花,在嫩綠的葉片中即使無人在側依然傲然燦爛。她的衣衫鬆軟寬大,在肚腹處隆起,像一個可愛的嫩綠色的大蘑菇,又像叢林中花草的精靈翩飛飄落人間。


    隨著走動柔柔飄舞的衣袂掩蓋下,藍草心的肚子又大了些了。林林總總又在空間裏待了一個月,藍草心肚子裏的小團子,如今已經有了近6個月的胎齡。白玉空間的好環境讓她和衣小蟲得到了極好的休養,此刻她的一張明媚無雙的俏臉上不僅光彩盡複,更奇異地糅合著必勝的信念和母性的光輝!


    讓人,神為之奪!


    一片驚豔的窒息中,屋內一人清咳兩聲:“讓一讓!走廊站不下就出去站院子裏,都擠在這裏怎麽說話?”


    聽到這熟悉的清清朗朗、元氣充沛的聲音,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真的發生了啊?


    唐繼雲早已忍不住顫聲喊了一聲:“師叔!”


    衣小蟲唇角微勾摟著笑吟吟的藍草心讓開門口,任夔飄灑入仙地走了出來,一把扶住衝到麵前紅著兩隻眼的唐繼雲雙肩,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雙目朗朗地掃過每個人激動的麵龐,在端木明榮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上含笑微微停了停,拍拍唐繼雲的肩膀,轉身背著手當先向外行去:“說了半天沒人聽懂嗎?都出去說話!”


    大家都驚喜交加地跟著往外走,時不時萌萌地不敢相信般迴頭又看藍草心一眼,那神情,仿佛怕一眨眼,她就沒了。


    隻有一個人磨磨蹭蹭地落在後麵,表情也十分地不驚喜。不但不驚喜,甚至有些焦躁和不安。


    等他身前的諸人都走開了,他一個箭步衝到衣小蟲和藍草心麵前,俊美的麵容上全是焦急,壓低的聲音帶著焦急和求懇:“我老婆呢?都到今天了,她的傷還沒好嗎?任曦道長那麽重的傷都好了,出來了,她怎麽沒出來?是不是……?”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都顫了!


    衣小蟲斜睨著他,一手緊摟著藍草心的腰,一手攔在根本還在一步開外的蘇黎身前,一副很不爽他那副不管不顧衝上來的架勢的模樣,鮮豔如罌粟的紅唇緊緊地抿著,半點好消息都不打算告訴他!


    藍草心“噗”地繃不住笑了,扭頭衝著屋子裏笑著喊:“聽見了吧?還不快出來安慰安慰人家,害羞哪?”


    “誰害羞了?害羞這種事兒,那是我鳳某人能幹的事兒嗎?”紅影一閃,一張與藍草心有七分想象,氣質卻是狂霸冷酷的俏美妞兒緩緩步出……


    這“緩緩”,也就延續了千分之零點零一秒!


    下一刻,某厚臉皮無下限纏老婆不擇手段的新鮮出爐鳳凰男飛撲過去!再下一刻,根本還沒來得及邁出門檻的某霸妞兒小嘴就被堵了……“


    再下一刻,兩人突然像是被人齊齊踢中了屁股,”唔“地一聲”砰“地雙雙撞破屋頂,直接被送到剛剛抵達院中的隊伍中間去了!


    屋內一黑一白兩個美蛟龍齊齊優雅地收腳。


    龍墨蘭歎息地:”越來越不像話了!好歹也看看周圍有人沒人!當著我們的麵就啃,太不矜持!“


    白夭矯深以為然地點頭:”的確!如果說當時屋裏沒有旁人在,小藍和姓衣的又已經有意走開,好心地為他們創造良好的環境,那啃一啃還情有可原!畢竟彼此一顆心擔心許久,發泄也是必須的!“


    龍墨蘭下意識剛”嗯“了一聲,尾調就突然被堵成變成了詭異的鼻音……一個急促的深吻過後,某邪肆沙啞的聲音:”……就像我們這樣,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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