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耳邊聒噪的聲音,衣小蟲幾乎是跟著自己發出的冰刺撲到了蘇黎身前,直接在蘇黎沒有倒地之前迎麵抓住了他,體內巫力迅速侵入蘇黎五髒六腑、全身經脈,將混沌寒泉的冰寒盡數拔除!


    受傷的敵人就跌在不遠處的腳下,衣小蟲都顧不得,任其逃生。因為冰寒雖然好拔,但蘇黎渾身被自己的巫力打得支離破碎的經脈和骨骼卻是已經被重創得一塌糊塗!依舊危在旦夕!


    幸好,他有一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夫人,夫人疼他,王符空間那棟別墅的醫藥室裏各種急救藥品從來不缺!隻要吊住蘇黎的命,帶他到夫人那裏,再重的傷病都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蘇黎始終昏迷不醒,衣小蟲給他用了藥,想了想又用巫力探入他的體內清理了一遍。縱然蘇黎身體裏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但衣小蟲還是從他的後心處逼出了一道淡淡的詭異印記,消散在了空氣中。


    衣小蟲漆黑的眼眸微眯。他就說自己外貌和氣息都特意改變了,對方沒有那麽容易確認自己的身份,怎麽就在最後莫名其妙地地說什麽“正式認識了”之類的話。如今看來,果然一半是在詐他!


    剛剛說話的,明明就是川騰千崗!那個受傷的正是他身邊的那個所謂的特種精英岡田上石!


    他們應該是一路同行之後暫時沒法下手,恰好蘇黎來送鳳小稚,便盯上了蘇黎。川騰千崗的修為連藍草心都很慎重,任夔跟他相互試探了一次也沒有明顯地占到上風,雖然說彼此都隻是微微試探,說不好真實底子的深淺,但僅僅是讓藍草心和任夔都看不透這一點,已經說明川騰千崗是一個極其難纏的角色。


    蘇黎一介凡人,縱然藍草心防患於未然給過他一些護身符之類防身,但真正遇到川騰千崗這個級數的玄門高手,就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了。所以,他輕易地就被種下了靈印,神智也被控製,甩開天部眾人,落進了川騰千崗和岡田上石的手裏。


    公正地說,劉擎的埋怨是對的。蘇黎真的不該輕易到這裏來,還親自送鳳小稚到華夏隊伍麵前。如果他乖乖地待在總部或者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的凡人堆裏,都不會出現如今這樣的狀況!


    如果不是衣小蟲謹慎,發現並且逼出了蘇黎體內的靈印,那麽很可能即使治好了蘇黎的傷,蘇黎清醒過來,依然隨時會被川騰千崗控製神智,成為打入華夏隊伍周邊的一個危險的內奸!


    也正因此,他們才沒有直接痛下殺手。也許在他們的認知裏,十分自信地認為,川騰千崗種下的靈印一定不會那麽容易就被驅除吧!


    還好,蘇黎在天龍會以外的地方出現時,從來都不用真容。而衣小蟲也確信,在這短短的追逃過程中,川騰千崗控製著蘇黎甩脫天部的保護也要耗去不少時間,而自己又追得這樣緊,他們應該還沒多餘的機會去詢問蘇黎什麽。否則,蘇黎與天龍會的關係和上一次的事情一旦讓川騰千崗知道,引來了川騰秀和那個老東西,那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衣小蟲想通了前因後果,連上通訊器命令劉擎立刻帶所有人撤出開羅,近期之內天龍會在埃及的所有活動一律取消。然後,他冷靜地把蘇黎裝進了王符空間。


    王符和白玉戒指不同,跟星珠一樣是靜止空間,蘇黎待在那裏,既不會醒來,傷勢也完全不會發生變化,隻要跟藍草心匯合後再取出來就好了。


    收拾好了這邊的事,確認周圍一切安全,衣小蟲走到僻靜處準備給藍草心打電話。即將撥出時,忽然又再次掐斷。


    一路行來,會這麽快對準華夏隊伍下手的應該隻有川騰千崗一行。既然圈套在衣小蟲這邊,藍草心那邊應該是無妨的。


    剛剛打開手機時,上麵並沒有藍草心的來電。她不擔心嗎?


    想想剛才他來不及跟她解釋,因為是天龍會內部的事,也不願意牽扯華夏玄門團隊的其他成員,直接一個人跳窗而出,她怕是也擔心的吧?


    可她沒有一個勁兒地給他打電話詢問或者要求跟著他,而是安靜地去辦自己的事,即使通知他三小時後在埃及博物館匯合,也是用發信息而不是電話的方式。


    想想看,剛剛激烈的戰鬥中,如果恰好電話響起,會是什麽樣的影響?


    她能如此信任他、體貼他,他又怎能不同樣對她?


    重新拿起手機,同樣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平穩安然的語氣:“我的事已辦完,現在就去會合地點。等你!”


    蘇黎已經服了藥又放進了王符空間,在裏麵待一分鍾和待一輩子都沒區別。


    **


    藍草心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懷孕快5個月了,頭三個月該有反應的時候她都沒有過任何不適,可此時卻是心口煩悶得幾乎厭世,吐得恨不得把五髒六腑都嘔出來!藍草心吐得手腳都漸漸沒了力氣,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頭也開始昏沉……


    不行!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孕吐反應,不能這麽吐下去!


    藍草心心神猛地一凜,當機立斷從白玉空間中拽出漂流客和覺空老和尚。不等兩人身形穩當,直接劃破漂流的手指把白玉戒指往漂流手上一戴,嗖地一聲鑽進自己鑽進了白玉空間!


    “哎喲我的手!哎喲,大師!您撞著我下巴了!”“啊呀我的頭!阿彌陀佛!這是什麽地方!”小小的衛生間隔檔裏,突然從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白玉空間裏被移出來的老和尚和高挑青年措手不及地撞在一起,一陣驚叫!


    下一刻兩人發現身旁是一座馬桶,馬桶裏滿滿的嘔吐物……嘔!與之前靈氣四溢的環境反差太大,兩人齊齊欲嘔,擠破門一起跑了出來!


    衝出隔間的一老一少兩個大男人立刻引起了尖叫!這是女衛生間!


    漂流客滿臉黑線地拉著僧袍遮臉的老和尚衝出商場,站在街邊揉著手上的戒指發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發愣神色變幻。


    老和尚好奇:“阿彌陀佛!漂流小施主,這戒指怎麽跑到你手上去了?”


    漂流皺著眉頭把戴著戒指的手伸給覺空老和尚看:“那丫頭好像是被什麽衝擊到了肺腑,急需療傷休養,所以急急劃傷了我的手,鑽進空間去休養了。”


    覺空眼饞地看著白玉戒指,孩子般不滿地道:“老衲不怕手疼!怎麽不給老衲戴?”


    漂流搖頭心不在焉地解釋:“這空間以她為創世主,但有我連山派的傳承精華,而我剛剛接受了掌門師兄的空間血脈,才能滴血認主戴上它。它不是凡物,可不是大師以為誰滴一滴血都能戴的。”


    “哦……”老和尚不無遺憾地摸了摸戒指,“丫頭施主現在還好嗎?”


    漂流又等了一會兒才迴答:“不吐了。不過人看起來很虛弱,正在盤坐調理,可能得一會兒。”想了想又放鬆地垂下手,“應該沒事。她的醫術很厲害的。空間裏又是那樣的環境……大師你懂的。”


    老和尚就點著頭眉開眼笑起來,笑容天真而又滿足,像是吃飽了蜜糖的小孩:“正是正是!真是個好地方啊……”說著忍不住搓搓雙手,腆著臉道,“漂流小施主啊,你看老衲跟著你也不好玩,不然你還把老衲裝進去……”


    “大師!”漂流立刻變戲法般地擺出了一副義正辭嚴的架勢。跟這老頑童大師一起混在空間裏這麽多天,他早把老和尚的脾氣性格都摸透了,這位大師是個孩子性子,你就不能敬著他,得一本正經地跟他說話,就跟自己是師父他是徒弟似地教導著,他才能聽。


    當下漂流臉色正經地不能再正經,語氣也變成諄諄教導:“大師啊!您不能這麽想啊!這怎麽能是好玩不好玩的事兒呢?您想想,華夏玄學界以及覺仁掌門派您到這兒幹嘛來了?玩耍來了嗎?不是!您是做大事來了!”


    覺空大師咬手指:“老衲沒說不做大事……”


    漂流一臉敦肅:“那您還淨琢磨著躲起來?您知道今天已經是幾號了?這裏已經是哪兒了嗎?”說著一本正經地拿出手機按了幾下,全球聯網校正時間、衛星定位,好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兒,今天又是哪天……


    覺空大師還在乖乖地掰手指掐掐算算:“丫頭施主說裏麵的二十天外麵是一天,我們在裏麵待了多少天呢?待老衲算算。逛整個空間用了半天……”


    “不用算了!今天已經是11月29日,大會正式開始前的倒數第三天!”漂流握著手機背著手,一派“世界在我手中”的高人風範,“這裏已經是埃及首都開羅,龍蛇混雜之地!”


    覺空大師立刻星星眼了!這麽多天了,這位漂流小施主難得不修煉醒來的時候教給他很多有趣的道理,他的有些法術也十分有趣,好玩得很!他是用的什麽推衍術,這麽快就推算出來的呢?好有趣!好好玩!


    漂流大大師威嚴地咳嗽一聲:“所以大師,您要想想:開羅這個地方,如今該有多少妖魔鬼怪從八方雲集到此!想那丫頭何等的智計、何等的修為,剛剛竟然被人衝撞到那個德性,甚至不得不把你我二人請出山——注意,不是隻把我一個人弄出來,而是把您老也一並請了出來!這代表了什麽?——很顯然,這代表她遇到了前所未有難以應對的高手,就算是躲進了空間,也必須得您護持在我身旁,守著白玉空間,她才覺得安全!”


    漂流,你真相了!不能不說,我們漂流大大師還是很聰明很敏銳的好孩子,一下子就把握住了藍草心快到沒時間解釋的一連串行為的真意!


    然而漂流的聰明還遠遠不止於此。眼見自己的上司的上司——領隊大人已經被忽悠得眨著小狗狗一樣純真的老眼崇拜地看著自己,下一刻,某漂開始淡定地撥打電話:“任夔道長,我是漂流。我和覺空大師已經到了開羅。麻煩您問問向導,這裏有什麽好吃的麽?……”


    **


    迴到剛才。


    白玉空間裏,溫泉、寒泉和清泉邊各盤腿端坐著一排彪悍卻神情端肅的漢子,一個羽扇綸巾的溫顏道士正在指導他們基本的道法。


    一個紮著發髻的十三四歲模樣的小道士在溪邊小心翼翼地采藥,木綠花側身躺在不遠處的一處花叢裏,嚼著一根野草眯著眼看著小道士壞笑,忽地吐出嘴裏嚼了一半的野草,嘴裏輕聲念咒。


    野草瞬間化為綠色的草粉,像幾隻綠色透明的翅膀一樣向著小道士飛去。


    小道士專心致誌辨別藥草,冷不防被那透明翅膀撲到,落了一頭一臉的草粉,額頭正中撲簌簌長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碧綠疙瘩,正是幾隻翅膀的形狀!


    “哎呀!你這個可惡的苗疆女人!”小道士惱怒地捂著腦門蹦了起來,指著哈哈大笑的木綠花憤憤地叫道。


    木綠花越發笑得打跌:“天哪天哪!這麽多天了就隻會‘你這個可惡的苗疆女人’這一句!繼豆啊繼豆,你這個小道士比覺空那個老和尚也隻強這一句!”


    “就強一句也是強!”地上沒有石頭,繼豆忿忿不平地蹲身想要揪幾棵草也去丟木綠花,握上了草莖卻又舍不得,撅著嘴依依不舍地鬆開。


    木綠花就跑來他身邊故意低頭去看被他放過的那些草:“嘖嘖嘖!連一根草葉兒都舍不得啊!不是說你們中原人隻有和尚才不殺生嗎?哎呀呀我是不是搞錯了,說不定你其實不是個小道士,是個小和尚?”


    “呸!”木綠花離他太近,繼豆年少心慌趕忙躲開兩步,惡聲惡氣地去反駁她,“和尚那都是騙人的!說是不殺生,可是他們吃素!牲畜是生靈,草木就不是了嗎?隻有我們藍師姐才是真仁慈!什麽和尚都不能跟她比!”


    木綠花佯裝驚訝:“呀!原來你們藍師姐不吃飯菜隻喝風的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繼豆就真急了:“你這個可惡的苗疆女人!你懂什麽?我們藍師姐才不是那樣的偽善!她是真正的大善!真善!純善!她才不會去做那些假惺惺的事,學世間那些偽君子、假道學口口聲聲善人善事!她會用惡事行善!她惡聲惡氣地對人、兇神惡煞地對人的時候是對人最好的!段白師兄就是她這麽救迴來的!藍師姐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世上最善的就是我們藍師姐了!”


    木綠花忍笑,蹲下身去揪剛剛繼豆舍不得摘的那棵草:“哎呀那你還不多摘點花啊草啊地去研究?來來來我來幫你,等下次你藍師姐進來的時候,你也好多表現表現給她看!”


    繼豆慌得顧不得男女大防趕緊去撥打木綠花的手:“哎呀你這個可惡的苗疆女人!你快點給我撒開手!這是我藍師姐的空間,一草一木都是有靈的,都還在生長繁衍,隻能每次掐一點點研究,還不到采摘的時候!不許你隨便毀壞!”


    木綠花再也忍不住,笑聲嗤嗤地從齒縫裏往外漏:“繼豆啊,你知道你藍師姐是哪個民族的嗎?”


    繼豆一呆:“自然是漢族!還能是哪個民族!”


    木綠花就笑岔了氣:“是你所說的可——惡——的——苗——疆——女——人!”


    繼豆傻了,轉瞬又憤然扭頭去喊那邊的溫然道長:“羽道長!這個可惡的苗疆女人竟然誣蔑我藍師姐是苗族!”


    那道長,不是白鶴山莊的莊主、羽翩躚的老爹羽泑雲是誰?


    羽泑雲這邊的教學早被兩人的吵鬧攪得進行不下去,無語地看了不惹是生非不快活的苗疆聖女木綠花一眼,正要開口,那一片彪形大漢中已經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繼豆,是真的!藍董的確是苗族!因為她是她奶奶養大的,而她奶奶是苗族1”


    竟然是藍草心暗部的負責人龍鱗!


    仔細看去,那一排排的彪形大漢,可不正是前段時間陪著黨正手下的隨行隊伍學習道法的龍鱗、暴龍以及他們帶領的20名暗堂和衣小蟲親衛隊成員嗎?


    天龍會已經跟日本玄門結仇,怎麽能完全不培養具有玄門身手的護衛隊?


    可憐的繼豆小道士瞬間被雷劈了……


    大家正善意地哄笑成一團,忽聽“哎呀!”“阿彌……”兩聲,遠處正在纏著漂流客玩空間捉人遊戲的覺空老和尚和漂流突然同時一聲驚叫,然後就寂然無聲了!


    大家正麵麵相覷,就見眼前一個婀娜的身影一閃,一個慘白著臉的小女子突然出現在眼前,“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苦膽水!


    “藍董!”“夫人!”“藍師姐!”眾人紛紛搶上前,驚叫聲一片!


    **


    享譽世界、聞名遐邇的埃及博物館是一座古老而豪華的雙層石頭建築物,華夏團隊的成員此時已經抵達這裏,正或聚精會神或心不在焉地在裏麵慢慢地逛著。


    難得出國並且跟藍草心沒有過多交往的看的比較聚精會神,比如江浩雄、曹文凱、鄒湖和那幾個特戰精英。而其他人則是各種心不在焉。而像白夭矯、無音、鳳小稚、吳湛這樣的簡直就是魂不守舍!


    走著走著,鳳小稚忽然心頭一堵,腳步猛地停了下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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