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藍草心將一些關竅又給三人交待清楚,三人都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弄明白了修煉的問題,唐繼雲不好意思地把辟毒珠遞向陸家雄:“那古拉,這珠子還是還給你吧。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它這麽珍貴,你又如此真誠,竟然一時貪心……”


    “我不要!你快拿著!我們苗疆的人沒有怕毒的,這辟毒珠我用不著!”陸家雄堅決不收,反而拿出引路符向唐繼雲遞去:“這個你也拿著!本來你當時兩樣都拿走,直接用引路符迴去,我可能在蛇窟裏麵就被蛇王吃掉了,不但什麽都拿不到,也沒有命活著見到我妹妹。這個不是我送給你,而是還給你。你先走,等我後麵找到新的靈寶了,出去以後再送給你,感謝你救了我的命!”


    唐繼雲又怎麽可能接受,兩個人就彼此推讓了起來,都堅決無比,看得藍草心和鳳小稚好笑感動又頭痛。最後還是藍草心直接按住了兩人的手決斷道:“好了都不要推了!你們能那麽巧在那樣的地方和那樣的時機相遇,是天意,誰拿了什麽沒拿什麽,更是冥冥之中注定如此。就這樣吧,辟毒王珠就歸繼雲師兄,引路符歸那古拉,誰都不要爭了!”


    陸家雄接受了引路符卻是不肯走,他知道現在把引路符給藍草心她也絕對不會要的,說什麽都要陪著她去找引路符和找小黑。唐繼雲曆了那麽多艱險好容易碰到自己人當然也不會和藍草心分開,也堅持和藍草心一起走。藍草心知道拗不過兩人,也樂意有蛇將當坐騎省下許多時間,那就幹脆一行四人同行。大不了,迴去的路上多注意探尋幾處秘境,找找引路符好了。


    再說端木明榮、明慈、明憫、江浩雄、尹丹兒、羽翩躚六人這邊,此時已經又找到了兩枚引路符,這樣一來,端木明榮、明慈、明憫、尹丹兒都有了,再差兩個,六個人就能一起離開。


    這天大戰之後,所有人又都掛了些傷,隻明憫明慈好些。尹丹兒剛剛拿到引路符,從此隨時可以離開,性命有了保障,多日以來壓抑的心情著實不錯,臉上也鬆快了許多,難得有閑心調侃總是跟她對不過的黑衣少年明憫:“這麽多場一起下來,如今才發現明憫小師父原來在比賽中是深藏不露的!”


    明憫仿佛是心情不好或是有什麽心事,看了她一眼並不理她。尹丹兒卻是心情好,又對端木明榮道:“表哥你看,這麽次大家一起曆險,是不是明憫師父最少受傷?不但他自己受傷最少,往往大家都力竭了,他還能支撐好一陣兒,並且護住明慈師父安穩周全。等到他也力竭了,休息的時候卻是他恢複得最快。你說,這是什麽道理?”


    端木明榮不由抬目看了微微一愣的明憫一眼,卻不想多說:“每個人功法不同,佛門跟道門功法更是不同。大約普濟寺覺慧大師傳下的心法本就與你我差異很大吧。”


    尹丹兒抿唇一笑,眼中卻含了一絲別的意味:“這個道理可說不通!要說是覺慧大師傳下的心法,為什麽明慈小師父的狀況卻是跟我們一樣的?”


    端木明榮也解釋不來,但並不想生是非,蹙眉道:“無論怎樣,都是明憫自己的修行隱秘,你問這麽多做什麽?”


    尹丹兒哈地仰天一笑:“其實我也不做什麽,隻不過看不慣有些人遇見別人的事,職責起來阿彌陀佛牙尖嘴利的,其實自己也不知是多陰暗的一個人罷了!”


    端木明榮這次倒是被尹丹兒給惹惱了,嗬斥道:“丹兒!咱們這一隊人在一起曆經這麽多磨難,又經過過無心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團結協作有多麽重要!明憫之前次次迴駁你也是就事論事直白說人,從來沒有含沙射影過,更何況這幾天他都沒有怎麽開過口。他不開口,你卻要來挑釁生事嗎?難不成自己才一拿到符引,之後隊伍還是否一心,後麵的人還能不能順利拿到,你就都不管不顧了?這不該是你的作為!”


    尹丹兒一下子怒了起來:“我也不過是有什麽說什麽,發現明憫身上的可疑之處便直白地說出來,怎麽就在表哥這裏成了含沙射影了?什麽今後的團結後麵的人,說白了不就是怕我影響了羽翩躚得到符引嗎?表哥也不妨直白地把自己那點子心思明明白白說出來,沒得借力使力給你心尖上的人出氣,拿這樣的話打壓譏諷我!”


    羽翩躚氣得臉上發白,硬生生忍著沒出聲,端木明榮也惱怒地伸手指著尹丹兒說了一個“你……”尹丹兒卻根本不容他說下去,怒氣衝天地自顧說完自己的話:“什麽叫做這不該是我的作為?不要說我本就沒做什麽該當的事,就是做了,而是該當得很,問心無愧!”


    尹丹兒越說越激動,怒聲中竟漸漸激動得夾雜了幾分哽咽:“原本我也想著這些年我漸漸惹了待我如祖母一般的掌門生氣,恐怕是真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了。可是不等我想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裏,真相就霍然揭開!原來那個人才是掌門人親親的徒孫女兒,就是為了我得罪的那個人是她,掌門才收走了我的天絕劍,拿去討人家的歡喜!我說什麽了?我忍著壓抑著,乖乖順順地不再在任何地方讓掌門不開心,隻想在比賽場上能讓我如願以償抽中了她,正大光明地跟她對決一場!輸了,我隨她處置,贏了,我隻要我的天絕劍!可是結果呢?”


    “比賽沒有抽中她不說,她竟然轉手又把天絕劍交換給了旁人,還讓那人拜入正一門下!而掌門……竟然還接受了!”


    尹丹兒清冷而脆弱的麵容像是一朵冬日裏凍在指頭,在寒風中微顫的花兒,聲音帶著北風的淒厲:“以前都還是好好的,她不止在我跟前,就是在她同門的師兄弟麵前,得到的奚落鄙夷還少嗎?除了她幾個親近的人,怎麽從來不見人這樣疾言厲色地幫她?是從什麽時候起,掌門也幫她、表哥也幫她,任……誰都幫著她,連一個僧不僧俗不俗的小和尚都聽不得人說她半句不好?但凡遇見與她相關的事,你們都說是我不好!我真的就那麽不好嗎?如果我真的那麽不好,為什麽她冒出來之前,你們所有人都誇我好?那個真正惹是生非的人,到底是把厭憎都擺在臉上,正大光明做出來的我,還是口蜜腹劍、陰險毒辣的她?”


    尹丹兒是那樣激動淒怒,語調高亢,一番話說得連珠炮也似,根本不給人插話的餘地。等她咬著牙紅著眼睛說完,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大家卻是想插話也無從插起了。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尹丹兒這是驟然受了端木明榮的幾句話刺激,把積鬱於心多年的心事給猝不及防地喊了出來!


    當下的這些人裏,並沒有誰詳細地知道尹丹兒和藍草心之間的一次次情況,但關於天絕劍,卻是在賽場中都有所耳聞。尹丹兒激怒之下不可能一點一點地去描述具體的情狀,是是非非並不清楚,想要勸也無從勸起。更何況此時此刻,勸也無用。


    端木明榮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兩人之間,應該並不是尹丹兒占理的。最起碼之前尹丹兒受重傷,貌似就是她拿著天絕劍亂砍當時還沒有顯出身手來的藍草心,才自招禍患。但此時尹丹兒突然間激動成這樣,他也隻有緊蹙了眉頭,不好再去刺激她:“丹兒,好端端地提那些做什麽?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若是覺得心中有鬱結不滿之處,出去以後跟正一掌門好好推心置腹地談一談吧。”


    尹丹兒冷笑連聲,似乎端木明榮說的這話十分可笑。大家從她的表情都看得明白,她雖然沒再繼續大放厥詞,那意思卻明明白白是覺得正一師太隻會向著藍草心,多說無益了。


    始終對尹丹兒的指摘一言不發的黑衣少年明憫忽地出聲:“尹女施主之前所懷疑的沒錯,小僧之所以在這裏吐納比你們事半功倍,戰鬥中支撐得也久,的確另有緣故。”


    尹丹兒驟然扭頭看向明憫,其他人也吃驚地望向他。


    明憫白玉一般的潔淨麵頰上此刻木然沒有半分表情,完全沒有之前活潑的模樣,像是生生忍著多大的怒氣死死不肯發出來,把一團軟雲硬是壓成了一塊石頭一樣:“這方空間之中,吐納做法另有關竅,知道這個關竅,修行效果十倍於原來,不知道,便是像你們那樣,事倍而功半!小僧知道之前大家戰鬥辛苦,與法力支持程度短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大家都知道這個關竅,之後的戰鬥一定會變得容易。但是小僧除了明慈告訴了一些,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其中原因,固然是因為即使不知道,依舊足夠贏下來這無數場的戰鬥,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個關竅不是小僧發現,而是藍草心教給小僧的!”


    “進入空間之前,終南子掌門就說過,這裏死傷不論,為了取勝,往往選手間不擇手段。藍草心把如此重要的關竅教給小僧,這是對我的信任。可是小僧憑什麽要把它再教給以後不知道會跟她是敵人還是朋友的人呢?就好比尹女施主,小僧若是把那關竅說了出來,尹女施主因此得益,或者在戰鬥中找到秘寶。那麽有朝一日尹女施主用此秘寶對付藍草心的時候,小僧算是做了件什麽事?”


    尹丹兒怒瞪明憫:“你……”


    明憫卻不理她,依舊麵無表情沉鬱無比,竟是連明慈都沒有見過的凝重:“小僧可以把這個關竅告訴大家,讓大家在空間內後麵的路輕鬆愜意、一路順遂,但是,小僧有個條件!”


    尹丹兒怒哼一聲道:“什麽狗屁關竅,誰稀罕?要讓我答應從此不找藍草心的麻煩,這輩子都不要想!”


    明憫斜她一眼,並不理會:“小僧的條件是在大家的符引找齊之後,再多找一枚給小僧!”


    端木明榮微怔,像是不敢相信地說:“你是要幫藍草心多找一枚符引?”


    明憫堅定地搖頭:“不是!小僧現在拿到的這枚就是給她的。小僧隻是要給自己再找一枚符引,免得明慈師兄擔心而已。要是沒有她,小僧一進來這裏早就死了。因此,小僧在確認藍草心安全離開之前,不會自己先行離開!”


    明慈一直都有些擔憂地守著明憫,這些天他都是守著越來越沉默的明憫。此時聽他說了這話,深深看了他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歎息。


    尹丹兒冷嘲地看向明憫,嘴角含著一絲明顯鄙夷的冷笑。其他人雖然神色並不嘲弄鄙夷道這麽明顯的地步,但顯然神色中也已經對明憫對藍草心的這種在意,覺得有些過頭了。


    羽翩躚緩緩地開口:“你的條件並不過分。對我們來說,是利大於弊。隻是,明憫,這空間如此之大,到時候要是找不到她,或者她已經出去了,你恐怕也不好辦。”


    明憫聽著這樣的話,鬱氣仿佛也疏散了些:“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眼下小僧先顧著完成對大家的承諾,找到符引再說吧。”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在扭頭時閃了閃。找不到?這空間不可能真的無邊無際,找不到一直找就是了。至於藍草心先走什麽的,他根本就不信。憑他二十多天跟藍草心朝夕相處的經驗,藍草心離開他之前既然說了會迴來找他,就一定會,絕不會自己找到引路符先走!


    對於明憫的條件,大家都沒有異議。不過是多停留一段時間而已。如果大家的實力真的提升了,那更不是問題,反而多了獲得更多靈寶的機會。而尹丹兒冷笑不已,卻也並沒有反對。小和尚都說了,他懷裏揣的符引就是給藍草心的,那麽她再非要不聽那關竅有什麽意義?正如他剛剛所說,她現在最感興趣的,反而是就用藍草心的這個什麽關竅獲得些以後對付她的手段,今後對付她時故意說給她聽,慪死她!


    明憫這邊把這件事慎而重之地對待,藍草心本人可根本沒有這種顧忌。鳳小稚、唐繼雲、那古拉都是她足夠信任的人,從蛇肚子裏一出來,她就把空間裏的吐納之法教給了大家。之後四個人騎著那條長著微微透明肉冠的蛇將,鳳小稚的傷也有了唐繼雲的丹藥和那古拉的巫醫技術的幫助,一行四人行進的速度比起之前藍草心和鳳小稚趕路的時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四人又花了三四天的時間,路上又找到了幾個險境,稀裏嘩啦地衝進去放倒了妖獸,拿到了幾個靈寶和一枚引路符之後,四人一蛇終於來到了沼澤。


    這中間還有一件事很值得一提。話說在其中的一個秘境裏,雖然沒有引路符,但卻藏了一件極其特殊的靈寶:空間戒指!


    藍草心當場驚唿不已!這世上竟然真有空間戒指這種傳說中的存在!而她的反應立刻被鳳小稚和唐繼雲鄙視了!她自己就是幾個人之中唯一的空間裝備擁有者好不好?


    隻有那古拉(陸家雄)對空間裝備的存在真心好奇得很,伸手很小心地摩挲了下,當即就渾身一震,那戒指嗖地就自動戴在了他的手上!


    藍草心、唐繼雲和鳳小稚都傻眼了,三人剛剛都摸過戒指啊,為什麽它偏偏對那古拉有反應?那古拉很不好意思地想要把戒指拽下來,三人趕忙按住了他的手,眾口一詞地感歎:“什麽叫有緣,這就叫有緣啊!所謂靈器擇主,沒想到今兒個讓你給碰上了!”


    那古拉臉紅得不行:“其實可能……可能是我剛剛手上有傷,戒指沾上了我的血……”


    三個人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就是看到他手上有傷才故意哄他去摸的呀!一路上就他也不要引路符也不要靈寶,什麽好東西都說自己不需要,要不是礙著還有唐繼雲和鳳小稚在,拿到什麽都想往藍草心懷裏塞。不用這樣的小花招,他能接受這就算在靈寶中也頂頂珍貴的空間戒指嗎?


    一路上,除了這次的戒指,四個人其實得到了3件靈寶和一枚符引,剛好一人一樣。但是其中有兩個靈寶都是藥材靈果類的,大家一致認為應該交給藍草心,因為她最能物盡其用。藍草心隻好收了起來,說好等以後煉成丹藥了,四個人一人一份,誰都不許拒絕。然後就剩下一枚符引和一顆碩大的火屬性晶石,火屬性晶石當仍不讓地給鳳小稚當場吸收了,還沒痊愈的傷勢頓時好了個七七八八,據說妖力也有顯著的提升。而那枚符引也一致堅決給了藍草心。


    藍草心很是赧然四樣東西自己一個人就拿了三樣。但大家實在太堅決,又堅持說那兩樣藥材四個人最終製成靈丹還是大家平分,不但不能算是藍草心得了,反而大家還都欠藍草心為大家煉藥的一份人情,剛好用這枚符引來補。藍草心被他們說得啞口無言,除了心頭感動得一塌糊塗,更是下定了決心,必定要所有人一起安安全全地走出去,不能在這裏撂下任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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