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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槐哢嚓一聲捏碎了手下的紅木椅子,滿麵沉黑地低聲怒斥血玫瑰:"玫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妹妹在做什麽?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之後大家就清晰地聽到方蕊潁歡快的聲音向那些走在前麵彼此寒暄此刻正迴頭看過來的商界名流們介紹:"正式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今天晚宴的貴客,來自華夏青藍集團的年輕總裁密斯藍!kingsdemeanou下一步商業活動最大的合作方哦!"


    所有人都有些惱火地瞧著縱容這一切的血玫瑰,大廳裏很安靜,眾人又都是耳聰目明之輩,下一刻便看到青夫人的車緩緩停至,方蕊潁滿臉歡喜地跑過去殷勤地挽起下車的青夫人的手臂,而藍衛們竟然並沒有隨之下車更不可能阻擋.


    那麽這件事成了什麽意思?暗中直指kingsdemeanou決策者開除淚玫瑰是個錯誤的決定嗎?這玫瑰姐妹倆是想要抱怨誰?總裁?還是夫人?


    再說了,這件事瞞得過今晚,瞞得過以後嗎?等這些人知道了真相,怎麽看方蕊潁?又怎麽看今天在場的大家?他們不會知道方蕊潁給夫人敬茶認錯的事,那豈不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在場的人今晚是全體給這個被開除出kingsdemeanou的人溫馨和氣地送行?


    幾個熟悉方蕊潁的高管忍不住地不滿地嗤之以鼻.這方蕊潁竟然還是這樣死要麵子的做派,而血玫瑰沒有跟大家商量就這麽縱著她.明明自己都被集團除名了,還說什麽不想讓合作夥伴認為她灰溜溜地離開?


    血玫瑰臉上一片平靜地看著窗外方蕊潁巧笑倩兮地迎著名流們進門:"你們知道的,蕊穎她愛麵子,不想讓合作夥伴們認為她是灰溜溜地突然離開.你們放心,敬茶的地方在樓上的小廳,到時候不會讓他們上去.夫人的身份也不會告訴這些人."


    其他人也都一臉譴責地看著血玫瑰.尤其是秦槐和易星芒的臉色,更是青黑得看不成.要不是夫人說過不許他們有任何舉動,現在立刻就要取消了這變故越來越多的宴會,立刻把血玫瑰淚玫瑰姐妹二人扣起來!


    打扮柔弱嬌豔的方蕊潁川蝴蝶般出去相迎,大廳裏kingsdemeanou眾人氣氛卻陡然凝肅.水瑟刀芒一般的眼神刷地切向軟垂著雙臂默默望著窗外的血玫瑰,沉聲斥道:"血玫瑰,怎麽迴事?不是方蕊潁認錯敬茶嗎?怎麽會邀請了這麽多外人?夫人的身份不宜泄露,你該不會不清楚?"


    今天總裁夫人要親臨此地,其它受邀的客人自然是不敢讓夫人等待,早早就到了別墅.kingsdemeanou的高層都到了,出人意料的,就在藍草心的車子停下的前一刻,另外幾輛不熟悉的車子也先後抵達.十餘名大家多少都有幾分熟悉的紐約商界名流持著請柬大步而入,其中赫然就有傑瑞瑟斯和上次在kingsdemeanou為夫人購買珠寶的約翰.


    而藍草心卻在下車前神識細細掃過一遍之後,斜首噙笑平靜地看向了天空中正籠罩著血色的夕陽.而這一刻,近身護衛著的藍一和藍四突然感覺到身旁吹過一陣刺骨的冰冷.驚駭地同時向藍草心看去,那股冷意卻又仿佛幻覺般消失了.藍草心臉色平靜,腳步平穩,姿態安寧清冷,連目光都沒有半分漣漪.


    客人們嘖嘖稱歎的同時,無不認為這都是血玫瑰對妹子的寵愛,這麽多年出生入死換得的資產毫不吝惜地投在了妹妹的身上.


    玫瑰姐妹隆重地在方蕊潁紐約皇後區的別墅裏備下了酒宴.別墅不大,但在紐約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來說已經絕對不小.最起碼自己有庭有院有花園,樓上有健身房,後院還有遊泳池,大廳金碧輝煌,臥室,客房,休息室都裝修得美輪美奐,以方蕊潁剛剛上位不到兩個月的資曆來說,絕對不是以方蕊潁個人的能力和身家能輕易置辦的資產.


    藍草心在所有人擔憂懇切的目光中緩緩勾唇:"大家的關心我明白.不過……聽我的,什麽都不用做."


    易星芒的話說得其他人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也是,如今血玫瑰自殘雙肩,如果淚玫瑰死心不改又記恨夫人想要在席間對夫人不利,不得不防!


    易星芒認真凝肅地道:"夫人是知道的,這次的治療行動中接受手術的所有兄弟治愈效果都完全跟器官重生一樣,隻等手術傷口愈合就能正常行動.就好比星芒,雖然夫人命令養著膝蓋的新骨不許下地走動,但該拚命的時候,兄弟們半點也不會含糊!夫人,人手不是問題,如今在kingsdemeanou,您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


    藍草心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防什麽?控什麽?兩千多骨幹都在休養,你那裏還小心護衛著一百多個總部的病號,說說看,你現在還能抽調得出多少人手來?"


    易星芒神色中也多了幾分凝重和擔憂:"夫人,要不要我多派些弟兄嚴密防控?"出於警惕,他始終覺得玫瑰姐妹在牢房中會麵時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藍一眉頭一皺立刻去安.[,!]排,而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夫人這是專門騰出時間,應下了血玫瑰的邀約了!


    藍草心點點頭重新拿起筷子夾菜:"既然這樣,機票就訂明天的吧."


    人都沒反應過來,不過藍一也是有素質的,沒反應過來意思也立刻迴答:"宣傳方案已經開始全麵起草,玉總會親自盯著,保證不泄露消息,並且努力用最快速度拿出最完美的方案."


    大家都看著藍草心,藍草心卻始終平平靜靜,好似隨口一般地問藍一:"玉飛揚那邊已經交代過了?"


    血玫瑰不愧是血玫瑰,看似放浪形骸卻從來都不是愚魯之輩,為了她唯一的妹子方蕊潁,這一步棋走得也太絕了!


    而之後,夫人就必須得交代青先生:護著點方蕊潁,不能讓她隨便死了.


    所以,血玫瑰這頓請,藍草心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而且去了之後還非得喝了那杯茶.


    還是那句話,這麽一來,方蕊潁戰場上一出事兒,青夫人和青先生勢必都要遭人懷疑.


    可夫人要是不應,那就先已經落人口實,證實了她的確對方蕊潁懷恨在心,不願意放棄尋仇,事後還要繼續跟她過不去.


    這是給夫人眼睛裏下藥,明擺著添堵!


    方蕊潁冒犯了青夫人又阻撓了kingsdemeanou的發展,死不足惜,幹幹淨淨利利索索地死在戰場上是最好的結果,誰都說不出二話來.如今血玫瑰非逼著夫人當著大家的麵再見方蕊潁一迴,表示對她的原諒,那麽以後方蕊潁再死在戰場上,難免有人要疑心青夫人做了推手,連帶著推測青先生幫著夫人暗害自家戰場上的兄弟姐妹.


    藍草心把方蕊潁推迴戰場,在座的人誰不明白其中那份看都不願再看一眼的蔑視和根本不打算讓她活著迴來的殺意?


    可是,所有人相互對視一眼,最終視線落在臉色平靜如水的藍草心身上,卻沒有一個人表示要吱聲兒.


    這得是多明白又多糊塗,多護短又多忠誠,才能做出這種近乎慘烈的抉擇啊!


    秦槐,水瑟和幾個藍衛一臉震撼.血玫瑰這次看來是的確打心眼裏知錯了,徹底收了以前裝瘋賣傻肆意囂張的勁兒,但她畢竟還是心疼她妹妹的,性子也依舊爽利硬氣,這次決然地不再拿戰功說事兒,竟然毅然決然地拿自己的終身殘疾和一條殘命,換藍草心以後也徹底不追究方蕊潁的一杯茶!


    幫內自家兄弟間有了問題,犯錯的那個知錯之後當眾跪地向冒犯的那個敬茶認罰,表示誠心悔過,這件事便從此揭過再不追究,幫會裏百年傳承中的確有這個規矩.


    第三件事是因為實在對藍草心的大度無以表達愧疚和感激,以及這次一去之後生死茫茫再沒有表達的機會,血玫瑰告別了那十幾個人親自送了他們離開,自己卻是帶著妹妹多留一天,想請藍草心和大家最後吃頓飯,也管教著妹妹正式要跟藍草心敬茶致歉.


    第二件事是看過方蕊潁以後,血玫瑰竟然拒絕了易星芒給她單獨安排的肩部治療手術.而她的要求也出人意料,竟然提出要保留著雙肩的傷殘,帶著妹妹去龍部最危險的地區去做暗樁,否則不足以贖迴她這次犯下的罪過.


    易星芒言簡意賅地講了幾件事,都和那玫瑰兩姐妹有關.一是那天血玫瑰去牢房探視方蕊潁,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使牢房監控室的聲控設備暫時失靈了,監控室隻錄到了兩姐妹見麵時的間斷性畫麵,沒能錄到聲音,不知道當時兩人都談了些什麽,隻從兩人的表情和動作上看出方蕊潁很激動,有點神經質,而血玫瑰的情緒也很不對勁.


    因此當她帶著藍衛與秦槐,水瑟和已經能坐著輪椅活動的易星芒一起在餐廳裏輕鬆愉悅地用著早餐,商量著當天還是第二天迴國,聽到易星芒提到的消息時,藍草心頗有幾分意外.


    這已經是她出於維護幫會整體考慮,看在血玫瑰是衣小蟲得力手下的麵子上,能給予方蕊潁最體麵的死法.少年質問血玫瑰時的一切藍草心豈能不知?因此藍草心毫不懷疑,即使方蕊潁不懂她為什麽這麽做,血玫瑰卻應該心中雪亮.


    不過事情到底會不會往那個方向發展,藍草心卻不願去多想.世上事往往諸多出人意料處,沒有人能真正執掌一切.如果方蕊潁乖乖地血玫瑰把她帶迴去,死在戰場上不過是她早該麵對的結局,而並不是多麽殘酷的下場.


    藍草心如果沒看錯的話,以方蕊潁的本事和心性,把她交給血玫瑰帶迴戰場,隻可能有三個結果.第一種是方蕊潁直接死在戰場上;第二種是血玫瑰拚死護著方蕊潁,遲早為護她而死,之後方蕊潁沒了血玫瑰也是必死無疑;第三種則是方蕊潁根本等不到戰死的那天,早早就會叛變,而就算血玫瑰下不了手,經過這次的事,她的小隊裏的其他人也絕不會再看著那樣的事發生.最終,方蕊潁還是得死.


    通過藍草心的這一趟紐約之行,kingsdemeanou與青藍公司今後的合作不會再有任何阻力.而kingsdemeanou總部領導層中那點不和諧的因素也被及時地剔除,為今後的發展.[,!]消除了一個極大的隱患.


    該辦的事都辦完了,意外的小麻煩也都解決好了.kingsdemeanou的商標兩天前李霜風就已經帶迴國內,"王的風範"品牌在國內的銷售眼看就可以正式推開,接下來隻需要精心地策劃好鋪天蓋地的媒體宣傳,科學合理地分配貨物在各地商廈的配比上櫃,一年多的辛苦安排必將獲得豐厚的迴報,而青藍的擴張資金問題也將引刃而解.


    美美地睡了香甜的一覺,醒來之後才有精力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換洗了衣服,走出房間去跟秦槐,水瑟和藍衛們說迴程的安排.


    不是蘇黎不接這一百多人迴去,而是三天來數百具屍體的運送和術後人員的轉出已經開始引起了紐約警方的注意.也正因為早料到會如此,藍草心原本就隻預計了三天的集中治療時間,三天之後立即停止,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她自己也是一下手術台就直奔kingsdemeanou大廈衣小蟲的房間,直撲大床休息.


    治療持續三天後,治愈人數達到了三千多人.kingsdemeanou的退役重傷兵被治愈了一個遍,還有百多位蘇黎送來的總部重要機關傷患接受了手術,就近留在這裏休養.


    血玫瑰已經手扶在門把手上,聞言停頓半晌,痛苦地閉起眼眸,輕輕地點了點頭.


    方蕊潁總覺得不放心,盯著血玫瑰的背影忽地又問了一句:"就算是最後一次,你還是會全力幫我的,對吧?"


    血玫瑰收迴目光重又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緩緩地向外走去.


    方蕊潁不屑地瞟了血玫瑰一眼:"等我這次成功了,我就是……以後還用得著再求你?倒是到時候你如果痛哭流涕地來求我庇護,興許我心情好了還會給你點麵子."


    血玫瑰痛得幾乎要雙眼飆淚,極力忍著徐徐迴頭,發紅的眼眸看著妹妹,唇角勾起一抹說不出味道的笑容:"蕊穎,我的肩膀廢了,以後能幫你的次數真的不多了.如果你這次做的事過於糟糕,很可能這都是姐姐這輩子最後一次幫你了,你明白嗎?"


    方蕊潁瞳孔一縮,攆上去一把緊握住血玫瑰一側腫脹的肩膀,絲毫不顧這一下痛得血玫瑰渾身劇烈顫抖,忍不住地發出"嘶"的一聲,嘴唇都差點咬破.方蕊潁反而是笑了,手指輕鬆鬆開,輕輕地又在剛剛抓的傷處拍了拍:"對不起啊姐姐,你突然不敢看我的眼睛,讓我免不了要想,你這麽彪悍不怕死的戰士,這腫會不會是在騙我?"


    滿以為血玫瑰會想以往那樣立刻滿眼痛苦內疚,然而這次血玫瑰卻是垂眸斂去了眼中的神色,站起身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可方蕊潁的反應卻是並不驚訝,眼睛一眯湊到姐姐跟前,唇角挑起一抹嬌笑:"姐姐,你好多年沒擺這副死樣子給我看了哦!怎麽?又想管我?忘了你欠~我~的~了?"


    這,還是那個大家都知道的囂張放浪,沒心沒肺的血玫瑰?


    血玫瑰看著方蕊潁沒有說話,臉上卻不再有表情,來時對她的寵溺,剛剛的擔心和反對,全都沉入潛底.如果方蕊潁看過今天血玫瑰在少年質問之下的神情,會發現此時她的平靜與那時幾乎一模一樣,帶著一種無聲的死寂.


    方蕊潁終於聽到了血玫瑰語氣中不同尋常的低沉,皺眉尖利地看過來,不耐煩地說:"又怎麽了?"


    "蕊穎……"


    "就是這樣,我的計劃真是完美!哈哈哈!"方蕊潁得意地笑了起來,完全無視姐姐那雙跟她一樣美麗的眸子中痛心的神色和漸漸黯淡的光芒……


    "然後,你都這樣了,他們還能好意思讓我也去戰場上找死嗎?絕對不會!然後姐姐你為了我殘著身子要上戰場,我感動得不得了,也非常地舍不得你走,於是為了留住姐姐,我克服了恐懼,毅然決然地要求替姐姐上戰場.為了確保成功,我精心地設計了最合適的時機和場合,將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地表達出來!"


    方蕊潁眯著眼睛快速地在囚牢裏走來走去,嘴裏喃喃自語:"那女人對青先生的事情維護得不得了,那麽多錢都舍得倒貼,肯定不會拒絕你這樣的要求,巴不得你為了我死心塌地去為她的丈夫賣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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