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聚才卻並不知道沈雲已經不在姚四出的手裏.雙方都裝著不知道發生過沈聚才差點掐死沈雲的事情,依然保持著偽兄弟的地下往來.後來沈俊飛要過十八歲生日了,姚四出還曾仗義出手,一再出人出力.


    然而沈俊飛竟然一再地逃脫厄運,最後一次姚四出的一位得意弟子親自在宴會上出手,竟然也沒了,這事成了沈聚才心裏的一根刺.他無論怎麽看,都覺得自己被姚四出給黑了.


    而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沈雲根本沒有走.她就在當天的宴會上.那天是她精心準備許久之後打算一擊必勝的日子,她整了容,換了名字和身份,攜帶著迷惑男子神智的藥物,以來賓的身份混入了當天的宴會,隻需要一個跟沈俊飛近身接觸的瞬間,一切就將得償所願.


    可是她的運氣是如此不好,她到場的時候正是藍草心到場之後,沈俊飛一直陪在藍草心身邊,沒有再去親自迎接任何一個賓客.甚至當他上場講話的時候,都是牽著藍草心的手.直到場中忽然出事,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悲催地跟其他賓客一樣昏厥了.而她原本要站上的那個位置,已經被藍草心牢牢占據.


    宴會之後傳出消息,沈俊飛竟然是潤澤集團創始人的獨子,真名司徒諳.性格已經扭曲的沈雲從那天之後就深深地恨上了藍草心.


    司徒諳宴會後就迴了司徒家,沈雲不死心地跟了去,繼續尋找複仇的機會.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次處心積慮的機會,她接近了司徒玉,對他用了些手段,讓司徒玉對她十分依戀,又造出了一番女子不顧自身救下小孩不圖迴報的景象,最終成功地進入了司徒家,成為了司徒玉的轉職家庭助理.


    弄清楚了司徒諳的身世,沈雲恨上了潤澤集團,恨上了司徒家所有的人.她是個很能忍的人,這幾年一直沒有任何動作,表現得無懈可擊,即使有什麽突發事件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她.而實際上她有個完美的報仇計劃,要把所有的仇人一個個消滅掉.


    第一次她對lisa下手,本打算在人死後讓司徒玉無意間揭開lisa的麵具露出藍草心的真容,讓司徒諳看見,引起軒然大波.可是失敗了.


    如果這次香瓜事件成功,下一步她將在司徒爾澤和李玉華夫妻倆同時失去兩個兒子悲痛欲絕的時候,下手除掉他們.然後潤澤集團一定會崩潰,司徒諳會焦頭爛額,疲於奔命.那時候她才會輕而易舉地成為司徒諳的女朋友,並且讓他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對自己的堂妹司徒秀做出點精彩的事情來.然後,司徒秀自殺,警方查出真相,司徒諳跟潤澤集團一起,徹底崩潰.之後的一輩子,司徒諳都是她手心裏的一個玩物,任她淩虐……


    另一件讓藍草心和衣小蟲意外的,是沈雲對沈聚才夫婦的所作所為.直到問話的時候,沈聚才夫婦竟然才知道這幾天和他們一起被折磨的這個陌生的女子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沈雲.更不知道他們卡上的那一大筆錢是沈雲故意最終轉賬到他們卡上的.


    這是沈雲的另一個報複.


    她不知道是誰給了她那麽大的一筆錢,還提示她藍草心就是司徒青的女友lisa.可她知道,能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些的,絕對是一個很可怕的人.這樣的一個人,給這樣大的一筆錢幫她弄死藍草心,那麽當她成功了,對方會留下她這個活口嗎?當然不會!


    於是,沈雲聯係了姚四出.她這個師父她太了解了.他是一定會在沈聚才夫妻身上下靈引的,就像對她自己一樣.果然,付出相當一筆錢和一對拐來的童男女之後,她問到了沈聚才和沈娟的下落.不久,一筆數額很大的錢就輾轉轉到了沈聚才和沈娟的銀行卡上.


    錢剛到賬,沈雲就安排人打電話追討,說是打錯了,要求還錢.夫妻倆怎麽可能還錢?立刻把錢提出來,改頭換麵隱姓埋名逃出了國.而沈雲在司徒家接到電話後一陣冷笑.她相信,這些錢一定會引著背後那個人找到他們,到時她這一對貪心的父母,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藍草心的手再次抬起,三個人軟倒在地失去意識,暫時地告別了痛苦.她既然答應過好好迴答問題會減輕痛苦,這樣也算是已經履約了,不是嗎?


    握緊渾身散發出極致冷氣的男人的手,緩緩走出密室:"先留他們一命吧.lisa差點被害得丟了命,總要給他們也留個算賬的機會."


    至於那兩個人見了這三人之後會怎樣,那可就不好說了.不過其實如果沈雲能死在他們手上,會比沈聚才夫婦幸運很多.畢竟要在白夭矯的折磨下活下去,那實在是一件比死更痛苦一萬倍的事.


    離開堂口,以真容攜手走在s市的公園大道上,燦爛的陽光灼熱地灑在這一對漂亮到耀眼的男女身上,引來無數驚豔讚美的目光.而兩人卻渾然不覺,隻覺得陽光穿透陰暗,消散了剛剛所有的陰霾.


    手牽手,慢慢地往前走,心情慢慢地迴複平靜,溫和,然後溫馨.


    暗處隱藏的醜惡讓他們自去腐爛.他和她,在一起.


    藍草心眯起眼仰臉向著陽光,忽然便笑了.


    衣小蟲忍不住輕啄了她天然嬌豔的紅唇一下.[,!]:"笑什麽?"


    "我在想,聃城遍地黑暗精英,會是什麽景象?"


    "什麽?"


    "沒什麽."藍草心抿唇低頭笑了一會兒,抬頭微偏著腦袋笑看著他,"決定在s市以後都這樣出現了?"


    "不好嗎?"他攬住她的腰,唇邊是隻對她的溫柔,"從此後,他才是司徒青,我隻是你的衣小蟲."


    "可是,你還是龍部的青先生."她明明滿意,卻故意挑他的理,皺著鼻子說.


    "此青非彼青."他捏捏她調皮作怪的小鼻子,從目光到語調滿是寵溺,"何況有江零那小子拚命地努力,總有一天我會放手."


    怎麽舍得扔下擔心的她再每天去打打殺殺?怎麽能忍受像以前那樣一年半載都見不了她幾次的日子?他如今最大的願望,隻有立刻娶她做他的妻子.彼此相牽,永不放手.


    處理好了司徒家的事,一身輕鬆的兩人下一站重返青藍貴族醫院.這一次,真容原貌,攜手並肩.


    醫院療養區一座小小的不足一百平米的獨院裏,花香襲人,笑語聲聲.一個熟悉卻又不熟悉的男聲含笑逗弄孩子的聲音,小嬰兒偶爾"嗬嗬"的聲音,懷抱嬰孩的女子溫柔含笑的側影,給小小的庭院暈染了無盡溫馨.


    "許楣,強子."藍草心勾一絲淺笑,盈盈立在院門前.


    院中彷如幸福的一家三口般的,正是許楣和她的孩子,以及侯文強.孩子還在掛著笑容看著侯文強,侯文強和許楣的身子卻是同時僵了一僵.迴頭看到來人是誰的那一瞬,不同的複雜浮上麵龐.


    許楣眼裏倏然湧上了淚,臉上紅紅白白,想要向好友奔過去,又實在厚不下那個臉皮.侯文強神色很快就沉靜下來,並不英俊的麵龐此刻莫名地多了份沉穩如山的氣質,溫柔地結果孩子,平靜地衝許楣笑笑:"怎麽傻了?還不過去."


    許楣這才猛地站起身跑過來,跑到藍草心跟前時猛地停步,兩手揉搓著衣角,低頭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藍草心自是不會讓好友難堪,伸手又拉了一人出來,笑道:"我男朋友,衣小蟲,特地帶來給你們見見.小蟲,這就是許楣,我的兩大閨蜜之一."


    衣小蟲點頭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許楣驚訝得忘了自己的尷尬,兩眼放光地拉住了藍草心的手臂:"藍草……"這個男人長得也……太正點了!哇塞,比她和鍾脆脆欽慕過的那個小白還要正點!


    身後一聲低低的清咳,許楣一下子迴過神來,慌忙點頭問好,又條件反射地指著身後抱著孩子的侯文強給衣小蟲介紹:"哦哦這個是我女兒,這是我……好朋友,侯文強,也在青藍集團做事."


    侯文強立刻注意藍草心的神色,見她並沒有因為自己把青藍集團屬於藍草心的事告訴許楣而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小小的院子,中間一棵漂亮的銀杏樹,樹下兩張竹椅一個搖籃,侯文強帶著孩子跟衣小蟲聊天,許楣拉著藍草心進屋去說悄悄話.


    藍草心第一次領男朋友來見,許楣難免對衣小蟲的情況一番查問.饒是藍草心隻將衣小蟲在"王的風範"的身份說了說,許楣的嘴就張成了一個雞蛋.


    "這麽年輕就創下了那樣的國際集團?那豈不是比你還牛?"


    "是比我牛."隻不過付出的也比她多很多.


    許楣擔心地問:"那,他疼你嗎?有沒有真的愛上你?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的."


    藍草心明白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知道她是真的為自己著想才會這麽提醒自己,心頭不禁一暖:"是真的.他前兩天已經去過我家.許楣,先別擔心我了,躲了我們這麽久,孩子現在也出生了,你怎麽想?"


    許楣臉色一黯:"我……我不知道."藍草心早就提醒過她,可是她事到臨頭還是沒有管住自己,把好友的勸告丟到了十萬八千裏外,最後身心破損,懷著孩子躲在這裏,不見任何人,她想起來就沒臉見她們,尤其是藍草心.


    可是藍草心半句也沒有怪她的意思,隻是詢問她今後的打算.她該覺得輕鬆的,可為什麽心裏反而更加慌亂?


    "你還不知道?"藍草心秀眉一蹙,三個人中數許楣最溫柔可愛,但也最單純沒主見,都這樣了這麽還在糊塗著?瞧著她小臉上迷茫的神色,藍草心都替她著急:"你還想著韓夜?"


    許楣臉色一白,飛快地搖頭:"沒有!"


    藍草心敏感地看出了不對,臉色沉了下來:"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你來到這裏之後,韓夜又對你做了什麽?許楣,你別告訴我說,你躲著我們這些朋友不見,卻把他邀請來了這裏!"


    許楣低下頭不敢看她,咬著唇:"我……我那時快生了,心慌……我就想最後再見他一次,給彼此一個機會……"


    藍草心無語歎息.女人,永遠都追求一個唯美的愛情迷蒙.即使已經千瘡百孔,依然要抓緊最後的一根稻草."結果呢?"


    許楣許久沒說話,再開口時直接嚶嚶地哭泣起來:"他不肯見我,說我打錯.[,!]電話.我迫不得已,讓強子幫我找到他在哪裏,然後我打車過去找他.我避過了所有人單獨見到了他.可他跟見了鬼一樣,愣了半天之後直接伸手把我推倒……我早產了.是強子忽然衝出來踹飛了他,抱起我送迴醫院的.韓夜……他就是個混蛋!"


    這根本就是可以想到的結果.除了歎息,藍草心不知還能有什麽反應."生的是個女兒?叫什麽名字?"


    "小芽,許小芽."許楣低低地啜泣著,頭一直垂著.從生下女兒小芽到現在,每當想起那個混賬王八蛋男人,深深的懊悔恨不能撕碎了她的心.


    許小芽?藍草心微微咀嚼,倒是個充滿希望的好名字.看來許楣在這個孩子身上時寄托了生命的希冀.也是,如果不是母親對孩子天性的母愛,許楣在臨產前遭遇那樣的再次傷害之後,要靠什麽再次撐過來呢?


    "既然對韓夜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為什麽還不接受強子?許楣,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想不出這輩子還能哪個男人能像強子這樣對你好.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動心?"


    許楣慢慢地抬起頭來,滿是淚水的眼睛泛出另一種說不出的神色,那似乎是比剛剛的傷痛,失望,脆弱和自卑更深的一種情感,隔著淚,看不分明:"藍草,你不明白.強子是著了迷了.就像是我那時候對韓夜著迷一樣.韓夜那麽好看,又有那樣溫柔憂傷的氣質,我迷進去,不可自拔.但那不是真愛.強子他也一樣.我長得好,他又喜歡小鳥依人的女人,所以著迷了."


    藍草心側首看著她,不迴話,不置評.


    許楣神色中閃過一抹傷痛的堅定,含淚的目光又清澈了幾分:"我不能像韓夜一樣,利用迷戀自己的人,獲得自己想要的好處.強子他……值得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人."


    藍草心盯著許楣的眼睛:"可是你愛他,很可能其實早就愛上他了,對嗎?"


    許楣胸口起伏了一陣,沒有直接承認,卻也咬緊牙關沒有迴避:"所以,我更不能自私."


    一個如此柔弱的任人欺辱的女人,除了愛,還有什麽能讓她如此勇敢?


    藍草心定定地看著許楣,許楣難得毫不動容地堅決迴視著她.藍草心忽然無聲地笑了,勾著唇角站起身:"好了,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楣不明所以地跟著起身,這才注意到門口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熟悉到骨子裏也心疼到骨子裏的身影.她驚慌失措地捂著嘴,下意識想要往後躲,可侯文強哪可能容她再退縮,長臂一伸緊緊地把她箍進了自己懷裏:"嫁給我!今天就去登記."


    藍草心跟他們錯身而過,關門時正聽到身後許楣驚唿一聲:"我不……"後麵的話半途消失了,消失在了哪裏,嗯,大家都懂的.


    銀杏樹下,修長的男子微低頭,一根手指遞給搖籃中的嬰孩,含笑嗯嗯啊啊地逗弄著.藍草心忽然止步,一動不動地看著,心中有一種甜蜜滿得快要溢出來,那一刹那的情懷無以言說.


    她就隔著十來步看著他的側影,久久屏息不動.


    逗弄著孩子的男子忽然低笑,抬眼看向她的方向,眼神中幾分勾魂:"嫁不嫁?"


    藍草心恍然迴神,扭頭含笑,不答.


    轉眼已經是藍草心19歲生日,衣小蟲笑眯眯地提前給藍草心訂好了機票,讓她能提前一天迴到家.自己卻並沒有同時起行.藍草心無奈地獨自返程,想起第二天過生日的同時要麵對的事,一陣腦仁疼.


    衣小蟲第一次上門拜見家長才沒幾天好不好?這個節奏,貌似有點過快了!


    還有那個她一語成讖的大人物,無量壽佛,別真的是他來冒充啊!


    迴到家忐忑不安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完全擴散開神識鋪遍聃城的大街小巷.然後,藍草心撫額,很想裝死.


    摸過手機打通林敬義的電話,很狗腿很諂媚地問候:"姑父,上班辛苦了哈!今天怎麽樣,工作忙不忙?"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是沉穩有力的林敬義式的腳步聲,背景音從好些人說話到安靜,最後是"哐噹"一聲關門聲:"藍草心!不要告訴姑父整個聃城從昨晚到現在越來越奇怪的情況又是你們這些修真人弄出來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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