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著,蘇黎雖然從沒有深究,但是已經察覺了小稚非人類的身份.作為一個身份極其敏感的重要人物,身邊出現了一個如此靈異的角色,他不但不追究,甚至如此警惕小心地保護著這一訊息,唯恐別人因此傷害她.他此刻的反應有多警戒,對鳳小稚的嗬護就有多強烈.


    以蘇黎類似於衣小蟲的成長經曆來說,世上比衣小蟲跟他關係更近的人幾乎沒有.更可況衣小蟲心愛的女人還是鳳小稚的姐姐.但就是這樣,蘇黎都不肯輕易相信他,硬是在親如兄弟的衣小蟲麵前下意識地做出了這一副天衣無縫的偽裝.就這一點,已經足夠說明太多的問題.


    蘇黎,在你的心裏,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比你更疼鳳小稚,是嗎?


    既然這樣,有邪,倒可以告訴一點給他知道.隻不過,同樣是兄弟,衣小蟲也同樣有了自己要守護的人,有些事,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衣小蟲平靜地看著蘇黎:"沒錯,剛剛那是個玩笑.不過下麵的不是.你聽好了,這邪我隻說一次."


    蘇黎不答,笑吟吟地看著他,無論從神情舉止哪一點都看不出任何不妥.


    "鳳小稚於我而言,是我的女人的姐妹.我的女人要保護她一天,我就幫她保護她一天,如此而已.但她的健康卻不一樣.因為……"衣小蟲深有意味地看了蘇黎一眼,"她和我女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感應.一個如果受傷或者重病,另一個立刻就會有感覺."


    蘇黎依然在笑,眼神卻凝在衣小蟲臉上,死死地盯著他:"你說真的?"其實這句話問出來都是廢話.阿青從不開玩笑,就算是剛才那句他自己說是玩笑,蘇黎心裏也比誰都明白那根本不是什麽狗屁的玩笑.


    這一句也不是,他知道.他還清楚地記得上次藍草心在羅馬遇險,鳳小稚突然化作一道五彩斑斕的大鳥,流光般飛逝.等他再見到,就成了一隻幾乎燒焦了的奄奄一息的烤小鳥.他沒告訴任何人那就是小稚,甚至明知藍草心既然知道,阿青也許也知道,都沒跟阿青當麵承認過.他知道藍草心跟鳳小稚感情極好,也知道阿青跟藍草心的關係非同一般.可是也許藍草心並沒有把妹妹的這個秘密跟愛人分享呢?阿青這人太冷酷了,如果知道了小稚的身份,萬一對她不利怎麽辦?


    所以剛才阿青都說出來了,他都不會承認.從小到大,這個冷血霸王龍永遠把幫會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可不敢奢望他會因為裙帶關係就放過一個潛在的威脅.


    然而現在他發現,任何事隻要和那位藍醫生靠上邊,阿青就不是阿青了.為了她所在的基地突然遇襲,他直接在會場上宣布放棄接手整個幫會的機會,秋霧那樣的身份那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都能毫不留情地要她的命.而此刻他更是親口說出口,因為鳳小稚是他的女人的姐妹,所以他的女人要保護她一天,我就幫她保護她一天.


    自己悉心嗬護照料的小丫頭得到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的承諾保護,蘇黎卻忽然有些不舒服.為什麽不舒服,他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他現在應該關心的是霸王龍所說的另外一句話,那才是重點不是嗎?


    陽光般的笑容漸漸收斂,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什麽樣的感應會讓其中的一個感應到病倒?這也太誇張了點吧?"他不排斥有人能跟鳳小稚有這樣的相互感應,可是讓她無緣無故地生病,他不喜歡.


    "是比一般的心電感應強些."衣小蟲不想打擊他,輕描淡寫外加轉移話題:"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鳳小稚生病是哪天了吧?"想到藍草心竟然在前些天曾經傷病,而他卻被她瞞了,心裏一陣一陣地悶痛.


    可是蘇黎對他何等的了解,直覺地知道衣小蟲有什麽重要的話沒說出來.而這重要的內容一定是關於鳳小稚.於是蘇黎又笑了起來,盯著司徒青:"急什麽呀?來,先告訴兄弟,這種感應到底是怎麽樣的,你所說的強些到底有多強?比如說一個人受傷進了手術室,那另一個會怎樣?"


    "那要看受傷的人是誰."衣小蟲同樣了解蘇黎,知道他一旦察覺就絕不會放棄追問,索性告訴他,也好讓他以後心裏有個準備,"這種感應以我女人為主.如果傷的是鳳小稚,我女人相應的部位會感受到不舒服,大約相當於鳳小稚實際承受的痛苦的十分之一.如果受傷的是我女人……"


    衣小蟲的停頓讓蘇黎莫名地不安,含笑的眼神中終於掩飾不住緊張.笑容雖然仍然在維持,聲音卻不再能夠完全平靜:"怎樣?"


    "鳳小稚會承受加倍的痛苦."


    蘇黎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瞪著衣小蟲的眼神幾乎要飛出鋒利的刀鋒.而衣小蟲掃了肌肉驟然緊繃的蘇黎一眼,幹脆一次性把話說透,"也許你還沒有聽懂,我不妨說得更明白些.知道上次離島遇襲我找不到我女人的時候為什麽不斷地問鳳小稚的情況嗎?因為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情況,藍死了.那麽鳳小稚一定也會死."


    蘇黎的聲音幾乎是從僵硬的牙齒縫裏出來:"但是假如鳳小稚死了,你的女人卻不會,是嗎?"


    衣小蟲冷冷地迴視他:"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原諒你這一次.記住,下麵的話我同樣隻告訴你一次:這種感應是鳳小稚強加在藍身上的!你不滿意我女人連累鳳小稚,我比你還不滿意鳳小稚連累我的女人!可是既然事情已經是這樣,連她們自己都沒有辦法改變,我們隻有盡全力,同時保護好這兩個女人!"


    門被"哐"地一聲大力地甩上.腳步聲遠去.衣小蟲原地不動,默默地數著:"五,四,三,二,一!"


    遠處果然傳來砸牆聲和壓抑的低吼:"鳳小稚,你這隻豬!"


    冷酷絕美的男子在屋裏搖頭:"沒長進!"電話就在手邊,他卻沒有再拿起.剛剛的急怒和衝動已經過去,冷靜下來,深邃的眸子如一池深潭.


    耳邊似乎又響起電話裏她平靜的語聲:"是你不信我."


    如果他因為太過緊張她,暗中派人保護,她發現了以後是不是會更不開心,覺得他的確一點都不信任她?


    完美的胸膛裏一聲低歎.那麽,藍,照顧好你自己!


    在轉道去往離合島的最後一座城市裏,藍草心從一出機場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出租車在城市各條道路上七彎八繞,司機揣著兜裏的大額車資樂嗬嗬地在城市裏胡亂地繞著彎.藍草心背著白色蛟皮雙肩背包,一身素淨休閑裝坐在後座,一身天然的美麗不帶半分鉛華.


    手指輕緩地從腿上一塊暗沉的金屬塊上劃過,是為了它嗎?


    漂流客給她的東西裏,有一塊很奇怪的大塊頭金屬,不規則的形狀像是隨便從那座山峰上滾下的石頭,當時占了那堆東西裏幾乎一大半的體積.在煉製法器的時候,藍草心想把這東西淬煉一下,調集了大量的火元素去煆燒它.結果很多個日日夜夜地燒下來,這大塊頭變得越來越小,質地越來越精實,最後變成了雞蛋大的一個金屬球,泛著神秘暗啞的金屬光澤,重量比鉛球還重一倍不止,再怎麽折騰都不再變化了,也沒法熔鑄在其它法器裏.


    藍草心當時努力地迴憶了翻閱過的道教典籍,依稀記得這種東西叫做金精,視沒有熔煉之前的價值,變成金精後價值以萬倍記.而她不是學地質的,完全不知道這塊金屬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總之不是金銀銅鐵錫任何一種,也就暫時把東西收背包裏了.


    她記得是在飛機快要到航的時候,她百無聊賴地拿出了金精球,仔細地感受它上麵無比精純的金屬性元素,就在那個時候,感覺到了有人開始窺視自己.


    後來,就是一路的跟蹤.


    足足繞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藍草心已經完全確定了對方的人數和實力,拍拍司機的肩膀:"stophere,thanks!"


    這是一個僻靜街區狹長的巷道的入口處,兩邊的高牆高過頭頂半米多,給人一種無處逃遁的感覺.藍草心下了車,背著背包慢悠悠地朝著巷道的另一頭走去,長巷無人,一片靜謐.


    陌生的城市,僻靜的街區,無人的長巷,獨行的少女.這樣的環境,連藍草心自己都覺得,嘖嘖,的確很適合殺人越貨.


    輕微的震動傳來時,少女孤單的身形恰好走到長巷深處.一陣詭異的感覺襲上心頭,藍草心眉梢跳了兩跳,同道中人?黑吃黑?


    腳下輕微的震動越來越滯重,當那震動停止的時候,藍草心忽然就感覺自己的雙腳被粘在了地上.真的就是粘住的感覺.鞋底粘在了地麵上,而腳掌粘在了鞋底上,整個身體牢牢地粘在一起,動彈不得.


    然後就有配合到妙到毫巔的刀刃破風聲迎麵襲來.3把刀,眉心,胸口,丹田.


    而身後近在咫尺忽然平地冒出一個飄渺的虛影,伸手抓向藍草心身後背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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