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場戰鬥,九指狂徒吳彪對陣大力鐵拳熊睿。


    吳彪是紫竹峰的弟子,築基五重。


    修煉指法時,由於太刻苦,其中一根手指殘廢,但也因禍得福,在紫竹峰“紫氣東來訣”的基礎上,領悟出一套獨特的九指戰法。


    吳彪是薑天涯看中的另一個人,同樣承擔了聚集秦烈的任務,戰前獲賜一件下品法器:狂風指環。


    不過和彭央一樣,見過秦烈連傷王絕滅和曾鴻賓的驚豔表現,吳彪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事實上,就連薑天涯自己,也已經絕望了,他依然會對付秦烈,不過戰場已經轉移。


    吳彪現在的目標,便是擊敗對手,爭取進入前五。


    熊睿是鐵拳峰的武者,築基六重,在鐵拳峰新一代弟子裏麵的領頭羊,基礎異常紮實,肉身強橫,幾乎不亞於鐵手。


    兩人一個擁有法器,另一個境界和實力全壓勝出,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這一場戰鬥,驚天動地。


    激烈程度毫不亞於秦烈的那幾場戰鬥。


    不過驚險程度,則差了很多。


    秦烈闖關的那幾場戰鬥,基本都是數招定勝負,招招見血,劍箭穿心。


    吳彪和熊睿,則是動靜很大,飆血不多。


    經過數百招鏖戰,最後熊睿憑借拳法對指法的天然克製性,以及強橫的力量,險勝一招,挺進五強。


    最後一場戰鬥,對陣的雙方是無影腿周興和驚鴻槍時天縱。


    兩人都是築基六重,實力相仿。


    不過一寸長,一寸強,無影腿對上驚鴻槍,顯然比較吃虧。


    數十招後,周興無法突破時天縱的防禦,低頭認輸。


    第六到第十名的戰鬥,到此為止。


    前麵五名,卻還需要繼續比試,直到決出前三甲。


    秦烈無意識奪魁的最大熱門,現在的問題是,他身上的傷,到底有多重,還能堅持幾場戰鬥。


    五選三,至少需要兩輪激戰。


    秦烈隻要恢複一半的實力,便基本上鎖定了冠軍。


    除此之外,第二名和第三名,由於獎勵比後兩名豐厚很多,同樣引起眾人的興趣。


    伍馨竹雖然是第二個挺進前五名的武者,僅次於秦烈,不過眾人議論時,卻首先把她排除在外。


    原因無他,她是女的,天生缺少霸氣。


    打順風戰的時候,有可能越戰越勇,但是一旦遇到強大的對手狙擊,絕不可能像秦烈一樣,不顧性命的發起絕地反擊。


    即使她不要命,觀眾也覺得效果有限。


    剩下的彭央,熊睿,時天縱三人,則難分伯仲,誰勝誰敗,需要一點點運氣。


    誰若是避開了秦烈,則成功的希望大增。


    不知不覺間,藏茗山數萬弟子,恐怕他們自己尚未意識到,他們已經在心裏默認了秦烈是峰主之下的第一人,藏茗山當之無愧的首席弟子。


    還有相當一部分弟子認為,秦烈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峰主,直逼薑天涯、顧麒麟、以及師寒安等三大堂主。


    抽簽結果表明,彭央的運氣很差,新一輪的對手,正是秦烈。


    另一場戰鬥,在熊睿和時天縱之間展開。


    伍馨竹運氣爆棚,竟然輪空,保送進入前三甲。


    意味著一枚神農丹,一件下品法器,以及三種戰法,突然從天而降,砸在她頭上。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倒是都可以接受,畢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五選三,捉對廝殺,其中必然有一人輪空,每個人的機會平等。


    相對來說,伍馨竹輪空,比起其它四人中的任何一個輪空,反而更加公平一些。


    歸雲峰自峰主伍書梅以下數百人,以及平日裏跟她關係不錯的弟子,紛紛衝上擂台祝賀。


    伍馨竹自己也被巨大的喜悅衝暈了頭腦,半晌才迴過神來,眉開眼笑。


    妙目流轉,最後落在秦烈身上,伍馨竹在心裏默默說:“別人都說我運氣好,但我自己卻知道,是你幫助了我,若非李寒星痛下殺手時,你從天而降,救了我一命,當時便已經淘汰出局,後麵再次遭遇李寒星,也不可能戰勝他!”


    不是冤家不聚頭。


    再次相遇,秦烈和彭央都今非昔比。


    但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彭央的巨大進步,跟秦烈一比,立即顯得微不足道。


    秦烈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到彭央前麵。


    慢條斯理的撥出巨劍,斜指地麵,秦烈神態輕鬆道:“不得不說,我們很有緣分。”


    彭央口舌發苦,笑得比苦還難看:“是啊,上一次登頂之戰,我是狙擊你的最後一人,這一次又是我,成為你前進的攔路石。”


    秦烈微笑搖頭:“錯了,現在你已經不配攔我的路,最多成為踏腳石。”


    彭央怒目一閃,隨即黯然。


    秦烈驚人的戰績擺在那裏,不管說什麽話,都底氣十足。


    歎了一口氣,彭央大起精神,淡淡道:“還是那句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這次還要加上另一句話,勝是我幸,敗是我命!”


    秦烈讚許的看了彭央一眼,微笑道:“你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戰鬥時如果撐不住了,就認輸吧,因為我一旦出手,全是全力以赴,不鎖定勝局,不會罷手。”


    彭央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不是秦烈的對手,但是不得不戰。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彭央拿了薑天涯的好處,必須為他辦事,即使失敗了,也要盡力而為。


    薑天涯的便宜,豈是那麽好占的?


    隻是彭央明知是毒餌,卻不得不心甘情願的吞下去,他外號“血煞”,法器血炎戟,是他根本無法拒絕的條件。


    “驕兵必敗,話別說的太滿,你身受重傷,實力大減,咱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彭央喝道,身上氣勢節節攀升。


    “真正的高手,料敵機先,未料勝,先料敗,我料定你必敗,不信走著瞧!”秦烈冷笑,一步步走向彭央,散發出強大的自信。


    彭央的話,充分表明他是薑天涯的人。


    但秦烈一點都不怕,他早就徹底得罪了薑天涯,不介意再得罪他一次。


    如果彭央識相,秦烈會放他一馬,所以才會在正式開戰前,委婉的勸他投降。


    畢竟都是藏茗山的弟子,秦烈心底深處,還是對自己的第一個家,有著比較深刻的認同感,隻可惜現在這個家,正被薑天涯大肆破壞。


    彭央若是不識相,一條道走到黑,要做秦烈的敵人。


    那麽,秦烈絕不會手下留情。


    “你覺得已經吃定我了我嗎?”彭央吼道,被秦烈三番兩次的輕視,激起了心中的怒火,血炎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巧妙封死了秦烈的退路。


    血火彌漫,籠罩天地。


    無數血色骷髏憑空出現,仿佛從血獄中而來,噬魂奪命。


    秦烈嘿嘿一笑出劍,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一道道劍氣破空而去。


    不管血色骷髏從哪個方向撲來,總有一道劍氣等著它,觸之即潰。


    彭央嘶聲力竭,瘋狂揮舞血炎戟,幻化出一群有一群血色骷髏。


    秦烈閑庭信步,隨手出劍,見招拆招,巨劍舉重若輕,行雲流水。


    在秦烈眼中,血色骷髏威力跟一隻蚊子差不多,但是刺中它的難度,卻比刺蚊要低。


    數招一過,彭央臉色煞白,眼中露出駭然。


    到目前為止,秦烈沒有主動攻出一招,顯然是在等彭央投降。


    彭央知道,繼續戰鬥下去,即使秦烈不反攻,僅僅是激發血色骷髏消耗的真氣,也能活活耗死自己。


    可是投降的話,到了彭央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堵在喉嚨裏出不來。


    秦烈耐性耗盡,擊碎一個血色骷髏後,巨劍突然發力,猶如猛龍過江,狠狠撲向彭央。


    血炎戟噴著火快速迴擋,跟巨劍一碰,像秋千一樣蕩開。


    彭央大吃一驚,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突然大徹大悟,想要大喊認輸。


    可是他醒悟的太晚了,巨劍速度奇快,沒有了血炎戟的阻攔,長驅直入,刺進彭央的肚子。


    劍氣四溢,瞬間毀掉了彭央的丹田。


    秦烈最後時刻,突然心中一軟,巨劍及時退出,留下彭央的性命,隻是從此以後,再也無法修煉。


    秦烈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起彭央和自己畢竟沒有什麽仇恨,他的情況,跟屠洪、白芒等人不一樣。


    彭央隻是純粹的想攔住秦烈前進的步伐,從來沒有起過殺心,而白芒和屠洪,則是恨不得殺死秦烈。


    對於他們之間的區別,秦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在最後關頭,繞了彭央一命,否則單憑薑天涯“隻分勝負,不分生死”的規矩,根本無法秦烈。


    在秦烈看來,能夠隨意更改的規矩,根本就不能算是規矩,隻能算是薑天涯個人的意誌。


    而永恆不變的規矩,則是強者為尊。


    彭央慘叫一聲倒在擂台上,雙手捂著肚子,鮮血“咕咕咕”從指縫冒出來,瞬間染紅了全身,但是他的眼睛裏麵,卻露出一種解脫。


    “王八蛋,你竟敢藐視宗門,公然違背規矩殺人,老子今天非得廢了你不可!”彭飛宇咆哮一聲衝上擂台,右掌向天,狠狠拍向秦烈,殺氣驚天;左掌向地,拍向彭央,暫時封了他全身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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