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劇鳴,那上百根枯木扭在一起的粗壯圓木,宛如是一根山海神木陡然惡狠狠的砸了過來,那青色的青瓦蜿蜒形成的青色巨龍上麵,麵色肌黃的方師兄那一張凹陷下去的麵頰陡然之間抽動了一下。


    他眼睛微微的一眯,下一刻大袖一揮,衣袍鼓起,頓時間一股洶湧的玄氣狂嘯不斷,在他腳下青色的瓦片組成的青色巨龍,龍尾一甩刹那間一股可怕的氣息彌漫,那青色蜿蜒盤旋的巨龍大吼了一聲,龐大的身軀迎上了那粗壯的枯木。


    “啪……啪……啪啪啪……”


    一聲聲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那粗壯的山海神木撞擊下,那青色的瓦片組成的巨龍,一點點的開始崩裂,那組成青色巨龍的瓦片,一片片陡然分裂成了幾半,一時間瓦礫碎裂的聲音、摔落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該死的家夥!”


    方師兄那凹陷的蠟黃麵容,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臉色顯得並不好看,他身影頗顯狼狽的從那半空中跌落了下來,麵色一寒,望著那鍾樓前尚在氤氳的煙霧,他微微沉吟了一聲,衣袖一揮,一股勁風唿嘯而出,將那些煙霧盡數的吹散。


    觸目望去,那高聳的鍾樓,被硬生生的削去了大半,而在那鍾樓的附近,楚陽的身影卻是早已經不見,方師兄眼角微微的一跳,像是想起來了什麽,眉宇之間顯得有些陰沉了起來。


    “那個小畜牲,到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搶了昊天師弟的劍種!不過,那劍種按理說隻有劍客方才可以運用,那個家夥明明是一名刀客,為什麽可以使用劍客遺留的劍種?莫不是他刀劍雙修?“微微的呢喃了一聲,想起來方才那一道刺目的金色劍芒,方師兄那張蠟黃的麵色,顯得微微的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劍兄,方才器源捕捉到了那個冒險者的氣息,你現在沿著那冒險者的氣息,幫我尋找出來那個小畜牲的蹤跡……“方師兄的嘴角流露出來一抹的陰冷之色,蠕動了一下嘴角,低聲的呢喃道。


    嗡……


    在他的身後,那一把青色的短劍,發出一聲的顫鳴聲,像是在迴應他的話語一般,下一刻“嗆……“的一聲輕鳴,那把短劍陡然間的出鞘,極其靈動的在防師兄的頭頂盤旋了一圈,下一刻那短劍,劍尖指向了一方。


    “什麽?!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還敢打鬥獸場的注意,不知死活的不可饒恕!“


    望著那青色的短劍,指向的方向,麵色肌黃的中年男子,頓時間麵色大變了起來,那張蠟黃的麵色徹底的拉了下來,那短劍所指的方向,恰好是他剛剛趕來的鬥獸場的位置,也是他們殘劍宗在這渭城之中繁華之處,第五處的產業。


    “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僥幸逃脫,還不速速逃命,竟然還敢打我殘劍宗的注意,狗改不了****的東西,找死!”方師兄氣憤的冷道了一聲,下一刻他的身影一個滑翔,速度奇快的朝著鬥獸場的方向再度的迂迴了迴去。


    在方師兄的頭頂,那一把青色的短劍,極其富有靈性的伴隨著他的滑翔,在他的頭頂上麵緩緩的浮動,無論是他的速度多麽快又或者是多麽慢,那把短劍都始終不緊不慢的懸浮在他的頭頂上空,猶如是一顆甩不掉的黏皮糖一樣。


    凝痕境界在於凝聚自己的器痕,認定自己的本命兵器,讓修器者與同著自己使用的兵刃,產生最基礎的聯係,方師兄雖然還沒有真正跨入到凝痕境界,但是卻已經有了兩道的器源,可以說是半步凝痕境界了,他的短劍如今是與他也有著幾分的聯係,雖未成為本命兵器,但毅然成為了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夜色中的屋簷,一道戴著鬥笠的身影,沿著那屋脊身影猶如靈猿一般迅速而來,身影幾經跳躍之間,那背著彎刀的少年,轉眼之間便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陣秋風,帶著沙沙的響動,吹動著白楊樹,簌簌的卷簾、卷風、卷秋意而來。


    一條罅隙的羊腸小道,一道黑影追逐著那秋風、那落葉翩然而至,鬥笠下的少年抬起來那張清秀的小臉,望著遠處一座半圓形巨大的建築物,嘴角輕微的勾勒出來一絲的弧度。


    “這裏便是第五處了吧?!我這人有個毛病,不喜歡半途而廢,既然打算廢了這五處,那今晚便廢了這五處。”楚陽沉吟了一聲,伸出手將眼簾前,被風吹的微微翹起的鬥笠前沿,沿著邊痕向著下麵壓了壓。


    稍許,他便是到達了小道的盡頭,小道的盡頭被一層厚實的牆壁堵住了前方的通道,他來到那牆壁的麵前,身影沒有絲毫的停滯,縱身一跳,他的身體敏捷的一拍牆垛,借力身體高高的聳起,沒入進了牆壁後麵的那片繁榮區域。


    “在那家夥來之前,必須要盡快結束了這裏,兩個禦氣五重天、四個禦氣四重天,三十二名殘劍宗弟子,一盞茶的功夫足以。”楚陽將手中的信封燃燒殆盡,麵色微微的一冷,伸出手拔像了身後的彎刀,身影沒有絲毫的遲疑,氣勢洶洶的殺入進了那半圓形巍峨的鬥獸場之中。


    “小子,這次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麵色肌黃的方師兄,每每想到讓一個禦氣五重天的小家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都不由得是心頭火大,氣的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而且,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溜了就溜了唄,偏偏那個家夥,竟然溜了之後,還死性不改的要去在毀滅他們殘劍宗最後一處分散的鬥獸場!


    這也太猖狂了!太不把他放在眼中!太欺人太甚了!


    如果那鬥獸場,再被他滅了,這事情傳出去,說是在他半步凝痕境界殘劍宗方師兄的手下,那個年輕的冒險者不但是輕易逃生,而且還從容不迫的又滅了他們殘劍宗其下的一處產業,這樣一來,讓他以後的顏麵往哪放?!還不被人笑死……


    眼看著,遠處那一座巨大的半圓形建築物越來越近,方師兄蠟黃的麵色微動,腳下的步子不由得是又加快了幾步,“以我的速度,在我趕去之前,那小子應該做不了什麽,畢竟那鬥獸場有著兩個禦氣五重天、四個禦氣四重天,三十二名我們殘劍宗弟子坐鎮,阻擋上他一個時辰應該沒什麽問題,以我這般的度,最多一盞茶的功夫便是可以趕到鬥獸場的位置。”


    “小子,我會告訴你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心頭沉吟了一聲,方師兄腳下的步子不由得是又加快了幾分,夜色中他的身影宛如是漂浮的幽靈,閃動之間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圓形的鬥獸場,少年宛如是一個戰神一般大殺四方,他手中的彎刀帶著一股洶湧的煞氣,在他全力施為之下,頓時間無盡的淩厲威勢彰顯了出來,一刀劈落一名的殘劍宗弟子,一刀又劈落一名殘劍宗禦氣境界的強者。


    他有些發狂,揮出了一刀又一刀,與他照麵的大部分殘劍宗弟子,幾乎都是一刀被他直接劈落,他的刀很淩厲也很灑脫,幾乎是很難有人讓的他輾轉反側的揮出來第二刀,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他手中的彎刀早已經被鮮血布滿。


    在麵對兩名禦氣五重天強者的時候,楚陽略顯的有些吃力,方才他那一番摧古立朽的威勢,微微的收斂了起來,一連是揮出來了三十刀,他方才橫刀立馬一般的將那兩名禦氣五重天的殘劍宗弟子,給斬於刀下。


    鬥笠下,那一張清秀的麵容,布滿了一滴滴濃密的汗珠,那黃豆粒般碩大的汗珠,不知不覺之間浸濕了他額頭之間那一縷傾斜的劉海,濕噠噠的瀏海緊緊的貼在少年寬廣的額頭上麵。


    楚陽喘了口氣,拿起來一旁的燈盞上麵一束火把,緩緩的丟了出去,轉身背著彎刀,緩步向著拱形的的門口走去,在他身後那火光越來越大,劈裏啪啦的作鳴之聲接連不斷,漸漸的那火光逐漸的蔓延開來,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火幕慢慢的擴展著,不一會兒的功夫那火幕便是籠罩了整個龐大的半圓形建築物。


    “第五處了,殘劍宗這五處產業存在百年,一夜之間頃刻覆滅,這便是代價!”


    楚陽站在鬥獸場外,望著那半圓形的巨大建築物,在那火焰的吞噬下,絢爛奪目的姿容,鬥笠下他的嘴角掛著一抹好看的弧度不張揚、不刻薄,渲染的恰到好處。


    夜色中,匆忙趕來的方師兄,盡管是速度已經展現到了極致,但終究是遲了一步,望著那在夜空中燃燒起來的鬥獸場,麵部的表情微微的顯得有些扭曲,一夜之間,他看管二十多年的產業化為灰燼,這將會是多麽大的一筆損失?!


    今日之後他殘劍宗的顏麵何在?!一個天之角排名前十的勢力其下的產業,一夜之間被一名初出茅廬不久的冒險者一把火都給燒了?!這要傳了出去,他們殘劍宗還不被人笑死。


    “你該死!“


    方師兄麵色冰冷,望著背對著他的少年,一式大浮圖手,刻畫出來一道天地銘文圖,陡然卷動天地間的玄氣,鋪天蓋地的威壓了過去。


    “終於趕來了,那麽決鬥吧!“


    鬥笠下的少年,低垂著眉頭,眉梢微動,大手沒有絲毫猶豫的抓向了身後那一把今晚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的黑色烏金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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