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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青玄門的藥房,不是阿貓阿狗的收容地,一個不自量力挑釁師兄威嚴的白癡,更沒資格享用我們青玄門的藥膳,白羽通知藥房的人,把剩下的藥膳,去喂西場的那些烈馬,馬兒尚能代步,如狗般的白癡,除了會咬人還會做什麽?”


    五年前的玄庭會比試結束之後,莫芷晴聽聞有人挑釁自己心目中猶如神明一般的師兄,氣勢洶洶的帶著白羽來到了楚陽落住的廂房,嚷嚷著要為自己的師兄出氣,雖然她的師兄並沒有受欺負,反而是她的師兄欺負了別人,但是哪又如何?她有氣啊!


    那時被莫風一腳踹下擂台的楚陽,正孱弱的躺在床上,喝著滋補的藥膳,望見莫芷晴急匆匆的踹門而入,略微有些訝異,幼時的莫芷晴便是潑辣無比,在楚陽的驚愕中,徑直的來到他的身邊打翻了他手中尚未喝完的藥膳,趾高氣揚的指著病態的男孩的鼻子破口大罵。


    她的話很刺耳、很刻薄、狠歹毒,如同是沾了毒藥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紮進了年幼的楚陽心上,他的唿吸急促,小臉憋得通紅,他倔強的覺得自己沒錯,錯了嗎?他彬彬有禮的朝著莫風行比試前的拱手禮以示尊重,而莫風卻不顧規矩在比賽尚未開始的時候,一腳把行拱手禮的他踹下了擂台。


    到頭來,被嘲笑被奚落的是他!受傷的也是他!每一個人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都在極盡刻薄的譏諷男孩幾近白癡的行為,那一幅幅可惡的嘴臉是那樣的刁鑽、犀利,然而卻沒有人去抨擊莫風的不守規矩,因為他們怕他啊!他們連上去,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麽膽氣談什麽抨擊?


    扭曲的對錯,隻因為強弱之分,不得不說有些可笑和可悲。


    人性中的卑劣,有些人下意識的總是愛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畏懼那些比他們強大的存在,似乎是隻有這樣方才找到他們那絲屬於自己的卑微存在感。這種人,他們畏懼、膽怯的事情,也希望別人和他們一樣畏懼膽怯,這樣他們才有借口去安慰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看!不是我不夠勇敢,而是敵人太強,你看他們都不行!還我有先見之明,多麽可憐而又拙劣的借口、多麽廉價幼稚的安慰。


    然而,在百大勢力的眾人默契的選擇膽怯的時候,有那麽一個孩子,他先前是眾人眼中津津樂道的笑話,因為他是靠在女人的背後,方才闖過第一輪測試的,許多同齡人包裹百大勢力的長者,都對其十分的鄙夷。


    就是這個所有人引以為恥的小家夥,在自以為傲的他們都選擇退縮的時候,他紮著一個任性的小辮,孱弱的身子單薄的像是狂風裏麵的燭火,他很隨意、很不識抬舉的站了出來。


    他的勇敢將那些掩耳盜鈴的卑劣者那可悲而又可笑的自尊撕裂,所以啊!當他被一腳被踹下擂台的時候,他們極盡的嘲諷,張牙舞爪的似乎是要生吞了他一般,無他,隻因為嫉妒和不甘,因為男孩做到了他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自己不敢去做,當別人勇敢去做,卑劣的人會嘲笑盡力的把他貶低,因為他們害怕勇敢的人經曆過一次次的挫折和失敗之後會堅強起來,萬一他成功了,那將會襯托的當初的他們是有多麽的不堪和無用?!


    麵色微微的有些蒼白,楚陽望著當時氣急敗壞的莫芷晴,語氣稚嫩卻又無比認真、堅定的說道:“我的父親從小便告訴我,不戰而敗是為懦夫!他說若想成為一名大丈夫、若想成為一名英雄!應當學會一往無前,在別人畏懼退縮的時候,我站出來一步,那便甩開了他們一步。”


    ”當他們再畏懼的時候,我再站出來一步那便又甩開了他們一步,就這樣一步一步,當我站出來的步多了,習慣了迎難而上,便會變得無所畏懼,而那些在我邁出第一步畏懼退縮的人終有一天卻隻能仰望我的脊梁。”


    “我很敬仰我的父親,是他給了我活著的希望,他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一直都記著,我不想讓他失望,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而別人沒有做的,是你師兄不守規矩,是你師兄仗勢欺人,錯的人是他!”


    這番富有哲理的話,從一個方才十一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不由得覺得讓人感覺有些滑稽可笑,然而男孩說的又是那麽鄭重其事,他是那麽的倔強堅持著自己的理念,這讓人不由得深思,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父親,才能教出這麽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雖說兒時童言無忌,然而莫芷晴那一句白癡如狗,卻是在少年的成長生涯中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直到如今少年的心頭,依然是銘記著這一句謾罵,他原本以為此生無法修煉刀譜,這份羞辱和憋屈,隻能夠伴隨著他在體內的二十四刀魂折磨中離去。


    誰知,天命難測,在他幾乎絕望學著認命的時候,一部魔經,卻是給了他繼續存活的希望,既然可以修行,於是他拚命的努力,隻為了爭一口氣,求一個公道,證明自己堅守的並沒有錯。


    他始終記得,在他被踹下擂台的時候,飽受著那奚落和嘲諷,年幼的脆弱心靈快要崩潰的時候,他的父親,那位從小他便敬重的英雄,在一雙雙戲謔的目光下,步伐堅定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他的手是那麽大那麽溫暖,讓的當時孤苦無依的男孩像是找到港灣。


    “孩子,你要記住,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失敗都不敢麵對的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永遠成功,一次失敗抖抖灰塵再爬起來,二次失敗了抖抖灰塵再爬起來,三次失敗了抖抖灰塵再爬起來,當你失敗的多了終究會成功的。”


    “失敗的多了就會成功……”


    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彎刀下的少年,那一張清秀的浮現出來一抹冷笑,彎刀的刀背光滑而又明亮,將他那張清秀的小臉倒影了出來。


    “這五年來,我麵對了太多的失敗,早已經麻木,所以我的執念比誰都重,這瘋魔心經貫穿的便是執執念、成瘋魔,到真像是為我量身打造。“瞳孔之中,浮現出來一絲的黑氣,手中的彎刀顫鳴,草帽下少年那張原本是溫和的小臉,顯得有些邪魅、有些猙獰。


    “聽聞,芷晴小姐一身實力高深莫測,不知道有沒有本領接我三刀?“


    楚陽邪笑了一聲,借著稀薄的月光,黑氣茂盛的眸子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那月色下依然是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女,咧了咧嘴,露出來一排森白的牙齒。


    “三刀?哈哈哈……“


    莫芷晴愣了愣,下一刻便是大笑了起來,她嫵媚的小臉布滿了冷色略顯陰沉,對麵那個古怪的家夥分明是看不起她,竟然覺得自己不能接下她三刀!這讓的一向是高傲的莫芷晴,宛如是被人踩住尾巴了一般火冒三丈。


    “小子,不要以為本小姐剛才誇讚了一句,就頭重腳輕、飄飄欲仙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別說三刀,三十刀又如何?!”莫芷晴再度恢複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她的眼中似乎身份不如她高貴的,都是卑微的下等人,如同豬狗般低賤,或許是因為長期受她那位向來自恃清高的父親影響,方才養成她這般目中無人的脾性。


    “什麽東西?我頂多是一名白癡!嗬嗬~白癡如狗麽,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青玄門大小姐,能不能接下一個白癡的三刀,若是接不下大小姐豈不是連白癡和狗都不如?那將會是稀有品種啊?!”楚陽自嘲般的笑了笑,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草帽下的語氣極盡刻薄的嘲諷。


    “白癡如狗?什麽意思……”


    莫芷晴微微的愣了愣,又一次從眼前這個打扮古怪的家夥,聽到這個略顯別扭的詞匯,莫芷晴嘀咕了一聲,有些茫然。


    在她的記憶中,有關五年前楚陽的事情早已經淡漠,隻是依稀記得有這個家夥存在罷了,具體的事情早已經忘卻,因為她的記憶,一向是隻記憶那些值得她記憶的人的事情,至於一些她眼中的下等人,她懶得去記,他們的卑微同樣也不配印刻在她英明神武的大腦。


    “嗬……”


    從莫芷晴那茫然的臉上,楚陽像是讀懂了什麽,他冷笑了一聲,心頭的怒火更盛,下一刻他的周身玄氣在縈繞,他手中的彎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心頭的怒氣,刀身不斷發出一波波的顫鳴聲。


    “我到要看看,我手中的彎刀,能不能劃破你那自以為是的高傲。”


    嗤笑了一聲,一陣狂風淒厲,黑夜中少年動了,他雙手猛然一刀落下,頓時間一道無匹的光芒,如同是那夜空中的電光撕裂了天際,“咻……”然的迸發而出,“轟隆……”一聲滾滾的嗡鳴,刀光淹沒了整片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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