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的氣氛微妙極了,見著周圍百姓臉上微微露出喪氣的神色,而那常判官又完全不作為,要持續下去這怎是能行。因為毅行的突然來到,還是弄出了一些大動靜的,那眼觀六路的常限一下子也就是察覺到了這處的異常,一見毅行來到他眼中也不禁露出了驚喜與解脫的神色。


    事情太過於緊急了,毅行隻是朝那望向自己的綠袍判官點頭微微一示意,便是站到那最高的高台之上大喝一聲:“安靜!都安靜!”


    雖然這一句喊聲是喊盡了渾身力氣,但是對於吵鬧的百姓中來說隻餘前方少數人聽見後安靜下來之外,其餘中間的、更後麵人好似就沒有察覺異常一般,還是各自在不斷訴說著什麽。好在沒有等毅行為難多久,這綠袍判官一見有大人物來了心中有了底氣也是拿出了為官的威勢來,“啪”的一聲堂木打在木桌之上也大喝了一聲:“安靜,都給本官安靜!”


    雖然這喊聲不見的有毅行的響亮,但架不住有周圍兵士們的幫喝啊。那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大喝聲響徹在菜市口上空,一群百姓心驚之下終於也都是安靜了下來。嘴巴閉住了,那眼睛就免不了的要望前望後,直至那一個個眼神都是對向台上那站立的身形時,隻聽一聲略微有些微弱但卻是能夠聽的清楚的聲音不斷響起道:“某便是毅行,也是那響名的江南雙俠,百姓們可都是忘記我了麽?”


    過了半響並沒有迴音傳來,毅行自顧自的笑道:“就算是百姓們忘了我,我毅行也決不會忘了你們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記得自己是江南人,也是江南百姓你一家我一家的用百家米糧一點一點的喂大的。我毅某人永遠都會記住你們的恩情,所以今日前來就是為你們主持公道的。看!這裏就是吳王的旨意,全權委托我來審問這些海賊,還一個公道於世間!”


    迴聲響罷,在這千萬人的菜市口之內卻是安靜極了,就在毅行額頭冒出虛汗有些心急之時,隻聽那些百姓們異口同聲的聲音驟然響起:“聽毅少俠審判,願施吳王旨意!”


    一見這些百姓又是恢複了方才那副神情激烈的樣子,毅行鬆口氣之餘也不禁有些興奮,對於這些為禍已久的海賊們他也是早已恨之入骨,現在有機會能夠整治他們自然是有些激動的。


    慢慢走下台去,到了近前一見那常限竟是要把唯一的位置讓給自己,毅行笑著擺了擺手叫一旁兵士再去找了把椅子來,就坐在常判官的旁邊。隻是一人身著綠色官袍,他毅行穿著一身便裝倒是顯現的有些不倫不類。


    毅行不會去管,當然這個時候也沒人去注意這儀表的問題。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候毅行朝著一旁兵士點頭吩咐一聲,頓時“嗖”的一聲衝天炮竹響起,緊接著一聲聲整齊的盔甲腳步聲遠遠的從街道一邊不斷傳來。


    那些原本緊挨著的一些百姓在一股洪流大力之下也不禁向左右兩邊分流而去,接著在毅行等人就見一隊隊威武兵士押解著四五車囚車趕來。抬眼所望,這囚車裏的犯人可不就是已經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黑胡子、海龍王等海盜大頭目麽?


    眼中還能見著他們臉上身上還有菜葉臭雞蛋的跡象,肆意縱橫於海上的四大天王何時是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因為時間過了午時,又是在這初春時節天黑的也快,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一個個把海盜們給詢問下去,所以隻是招來了這些個主要頭目。也是因為那東啟城時埋伏的好,所以才是能夠把著這四大天王一個不少都給生擒活捉了。


    四人反手被牛筋捆綁著動彈不得,而口中也是塞了一個甚至兩三個木核“謔謔”的說不出話來,待被押解到了最高的高台上,麵見著底下叫囂著要殺死他們四人怒火的百姓,不但是其餘三人就是最穩重的黑胡子眼中也不禁露出一些恐懼。


    雖然心中是有些害怕,但是一向以嗓門大和嘴大著稱的海龍王更是願意是用他的大吼聲來驅散心中恐懼。隻是三兩個木核還塞不住王賀的那張大嘴,呸呸的幾下把著木核吐出朝著底下百姓大吼道:“都看什麽看,一個個瞪大死人眼睛的!要是有本事就現在把某給弄死,這般耍猴一樣的立在高台上給你們觀看是很好玩麽!”


    瞅著這海盜頭目居然在這種時候還仗著自己嗓門大與著四周百姓爭吵起來,居然還是不落下風。毅行搖了搖頭向前一招手,頓時就有兵士拿著一隻更大的木核向前走去,提著海龍王那還在不斷噴吐唾沫的大嘴,捏住頜下一下子就把著如蘋果般大小的木核給塞了進去。隻是“卡拉”一聲骨頭好像錯位的聲響傳出,讓那些暗自快意的百姓也不禁有了那麽一些牙酸。


    一見這場景終於是安靜下來了,瞧著一旁木然神色的常限,這個時候想來也是不能夠指望他了。毅行拿著一摞紙張站起身來悠閑渡步到這四大賊人身前,麵朝百姓大聲道:“黑胡子常安、海龍王王賀、殺人魔李璿、錢過海錢繹,平素在海上作惡多端時常打劫來往商船,更甚者還在沿海絞殺無辜百姓為樂,造成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時至今日,更甚者居然還要攻打我吳國糧倉重地東啟城,還好被吳王早先識破才未釀成大禍……,今時往日之罪過,爾等還不知罪?”


    宣讀完了稿文底下百姓安靜一片,毅行看著跪地的四人因口中有木核塞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而他們身前地上還流出了一地的口水。看他們狼狽的樣子毅行忽的笑了一笑便朝著一旁兵士示意一下,從著最左邊的錢繹開始把他們口中木核拿開,一個個輪續下去在一眾百姓麵前看他們到底是如何說法。


    錢繹人小嘴巴自然也是小,那張小口已經是被照顧的用最小的木核給塞住,但還是顯的有些大。以至於那魯莽的兵士把一雙大手從他口中左掏右拽拿出木核時,都快是要把他的下頜給弄得脫臼了。錢繹眨了眨因為疼痛而積蓄了一些淚花的眼睛,左右活動了一下嘴巴,待勉強能夠說話了,但還是習慣性的張著口含含糊糊的道:“唿王、特使嫂命呃,呃真的是不敢了,真的是……”


    這話說的不但是聲小就這音色也是含糊不清,毅行搖了搖頭叫一旁兵士再把那木核給重新塞入他的口中。在身後傳出尖銳的慘叫聲中苦笑著朝那些茫然的百姓搖著頭,一抬手便是叫另一旁的兵士把著那殺人魔李璿口中的木核取下。


    這李璿跟王賀是一樣的暴脾氣,受此待遇心中早已是憤慨無比了,哪裏還管他演講什麽感受的,扯著嗓子便是大聲吼叫道:“老子無罪,你們憑什麽抓我們,這就是那平素有著仁義之師的吳國大軍麽,怎的還抓上平民百姓了……”


    瞧著他胡言亂語起來就是要耍起無賴來了,毅行隻是一招手便再一次的用那木核塞入了殺人魔的口中。一見再一旁王賀麵部痛苦但是眼中卻滿是怒火的神色,毅行就是知道這樣的人問了也是白問的。


    待目光轉向那最後一位默然神色的黑胡子時,也瞧著他眼中那滿不在乎的神色,知道這些縱橫海上的亡命之徒生死早已經看脫,對於他的詢問肯定是不會配合的了。


    抬頭見著太陽又是向西偏了一些,毅行“嘖嘖”一聲便是走到常安與著王賀中間,俯下身去用極低但是足以讓他們聽清的聲音道:“知道你們是不怕死,但不知你們是否還要顧忌在城外戰俘營之中的兄弟們?


    一旦要是吳王惱火起來,把這些作惡多端的海賊都給殺了泄憤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聽聞你們家眷還在海外,想來你們也是看見過今日在江麵上巡曳的巨大海船了吧。不知這樣的船隻在海上海島一處處找過去,能不能找到你們的老巢呢?你們四人嘴硬是會不說,但是能夠保證那些吃不得苦頭的大小頭目都會一直隱瞞下去麽?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好好再想想吧!”


    直起身望著那黑胡子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些顧忌的神色,那好似已經僵硬了的麵部表情也是慢慢的鬆弛了下來。至於一旁的海龍王,對於一直是渾人一個的王賀,毅行已經是完全不抱希望了,但也就是這麽一個人接下來的行為卻是讓他吃了一驚。


    時間過了幾許,毅行便是揮手又讓兵士把著他們口中的木核取下,因著過場還是要走下去,所以對這排在第三位的王賀也是按著常例取下了木核。那兵士再是熟練的把手用力一張一合,隻聽卡拉的骨頭響動一聲,那錯位的下頜便是給接好了。


    就在毅行等著那唾罵聲響起,甚至那兵士毫不嫌棄的把滿是唾液的木核握在手中隨時再準備塞進口中時,隻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海龍王卻是低垂著頭顱道:“對於以往做的錯事某羞愧難當,知錯了!”


    掏了掏耳朵還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肯定了這話是從王賀那低垂的頭顱裏說出來的。如此打開局麵的好時候,毅行肯定是不能夠放過的:“喂!你說什麽?聲音太小了,跟娘們一樣的完全聽不見啊!”


    平素最恨別人把著自己跟那些娘們一起比較,謔的一下海龍王抬起頭來,在滿是怒火的眼神中又是張開了那張大口吼道:“某說自己錯了!請求百姓們有所原諒!”


    雖然這態度是不太好,但畢竟是有所迴應了,也是敢於第一個道歉的人。就在王賀滿臉透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時,周邊百姓卻是給了他一聲聲強烈的鼓掌聲。


    毅行從懷中拿出一卷繡著荷花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說來這手絹還是小倩繡給自己的呢……,迅速收起了心中的惆悵,而這王賀態度良好已經道過謙了也是不便再把木核塞進他的口中,隻要不搗亂便也是不再去管他,毅行把著目光望向了一直沉默而且從未動彈過一下的黑胡子常安去。


    常安知道這些吳國官員和這不知何時跟著朱元璋混在一起去的毅行心中到底是想要什麽,無非也就是想要他把嘴給張咬向那些世家而已。自在****城內因大意被抓,而過了這麽久的時間又是沒有人來望過他們一眼,甚至每天裏還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在那個時候起常安就是知道吳王肯定是對他們有所圖謀。


    想他海精方國珍會為了他們這些已經沒有價值了的海賊做出一些讓步麽,這是怎麽可能的!想來想去,黑胡子天馬行空的思緒也不知什麽時候起就正確的轉到了一直與他們暗中做著生意的江南世家們身上來。既然這目標是有了,接下來的事情也是很好想通了,從被押解到這菜市口高台上時常安就是完全都明白了過來。是賊怎麽會有那麽多道義可講,既然是想要讓自己的嘴巴攀咬至世家身上,那也就是得趁此時候讓這些吳國做出一些讓步,至少在找到他們海島上的老弱婦孺之時不能夠傷害他們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心靈感應,一見著被拿下木核之後未發一言的常安露出的那副微妙的神色,毅行也就是完全都明白了他此時的思緒與顧慮。


    這時在閣樓上的錢宇倒是有些摸不清下方到底是在幹著什麽了,從那下麵混雜在百姓之中的探子口中斷斷續續得知毅行是異想天開的想要這些海賊承認自己的罪行,到最後反被罵了一頓還有些罵他的愚蠢的。


    本來也不太在意他這天馬行空的想法,但是到了現在見毅行還是在台上不慌不忙的樣子,而這些百姓之中不似尋常的詭異氣氛讓著錢宇在不斷胡思亂想下帶來了很大壓力。最後再是看著那毅行走到那木桌旁與著綠服的常限在附耳商議著什麽事情,看他們不斷點頭的神情讓著錢宇更加疑慮不定。


    現在他也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也是怕搞出讓他難以收拾的爛攤子出來,錢宇望了一眼臉上一直掛著括淡笑容但一直未發一言的毅倩。心中有些暗惱,但卻麵色如常的朝著一旁親信仆役吩咐一聲,見他走後便是傳叫著讓門外服侍的人再上一壺好茶過來,那雙黝黑發亮的眼睛又是緊緊盯著了那已經與常判官商議好向那跪地的海盜走去的毅行。


    “你放心吧,我與那綠袍主事官已經商量過了,隻要你能夠把著心中話說出來就能保你一個不太過分的條件,我毅行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人品想必你也是能夠信得過的。“


    常安盡可能的抬起頭望了毅行一眼,臉上忽的掛起笑意道:“不為別的,就為營中兄弟與著島上的老弱婦孺。”見著他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黑胡子也就放下了心來,就在他張口大聲欲訴說之極,忽然側邊有著一陣大唿聲傳來,轉頭一望隻見從百姓人群中跑出一個穿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一邊大聲唿喊著一邊跑向毅行之處。


    因為那人是朝著自己這邊跑來的,又是平民百姓的裝飾。毅行還隻道是出了什麽事,趕忙抬起手止住常安繼續要說的話語,待走到近前聽了那看似是普通百姓的人的一陣敘說,毅行原本平淡的臉上忽然就是精彩變換了起來。


    待那百姓走後,臉上變換幾次神色,不知想到什麽忽的一下便又堅定了起來。毅行走到了身前,瞧著那黑胡子欲言又止的神色大笑道:“你慌什麽,有什麽要事說出來便是。反正某身後有著這麽多的百姓在看著,又怎的會讓你閉口呢?”


    得了他確定的答複,常安也是放下了心來,也不再遲疑當即道:“某就算是有罪但也是敢做敢當的漢子,你們信奉的江南世家又是如何?還不是一樣的奸詐,為了利益對於衣食父母的百姓說賣也就是賣了!哈哈哈……


    爾等愚蠢小民被世家蒙蔽了那麽多些年,你們不讓我們好過那都是不要再過下去了,今日某便是把那些世家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都給百姓們說清楚。你們以為我們海盜整日在海上打劫富商就是那麽好過的嗎,得來的錢財不能吃不能喝要他有何用?都是在岸上的窮苦百姓被逼無奈才會走上從賊的道路,眼看得了船珠寶、銀子就是要餓死之極,嘿嘿,倒是有人偏巧尋上了我們所在的海島……”


    毅行一直眯眼看著下方百姓們的反應,在看著他們得知那些銀子珠寶就是被世家用一船船糧食給換走時臉上都是露出了震驚與不敢置信的表情,這一樁樁按時間條例所說出來的事件都與腦海中幾下的傳聞一樣。就算一處是湊巧,那所有事情都一樣那就是不對勁了,四下裏一比對百姓們都是認為常安所說的話可信,也不免收起了那看熱鬧的心態都是認真聽了起來。


    從這黑胡子所說的一件件事情細數下來,也不知他是如何記住如此繁多的事情,待百姓們聽得麻木眼神有些潰散之時,突然一級重磅炸彈都是把他們給驚醒了過來。那些海賊們圖滅沿海村莊後朝廷兵馬趕過去時每每都錯失一步,在官兵到時他們早已逃走了,幾年來都是如此原來都是那些世家們搞得鬼,這些消息也都是他們散發給那些海盜的。雖然說那元兵戰力不行去了送死的幾率比較大,但是畢竟是朝廷派來剿匪的軍隊大義上已經占了名分。就算是沒有得勝,至少也能讓那些海賊忌憚一下不至於猖狂的圖滅村莊,甚至到了最後還想要攻打這東啟城了!


    想著慘死與海賊刀下的親族朋友,再是一想到那些世家們助紂為虐的態度,那些個百姓心中高大的世家門閥一下子就是崩塌了,甚至連帶著把這些江南世家都是記恨上了,恨得不能食其血肉。一個個百姓聚集起來,也不用多說、談論,隻是一雙雙憤恨的眼神交流便是都舉起了雙手大喊道:“打倒世家門閥,還我親族命來!打倒……”


    就在方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世家仆役在毅行耳邊說的便是錢宇錢家老爺有請,在見著那仆役帶著隱晦的眼神朝著那閣樓處一指,他便是全都明白了過來。這錢宇終於是忍不住了,才是剛剛開場大菜還沒有上來這就是沒有耐心了麽?


    毅行雖然對那仆役笑著點了點頭打發走了他,但心中卻是想起另外一番主意。這錢宇自信滿滿的邀請自己上去肯定是有所持的,雖然不知道他手中能夠壓製住自己的一手大牌到底是什麽,但是毅行卻是要打出一張王牌了。那便是讓黑胡子常安把世家罪證繼續說下去,讓江南世家全都身敗名裂、人人喊打,也隻有這個樣子才能保證不管這錢家老爺出什麽牌,這主動權都是握在自己的手裏。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往預想的方向發展,在見著黑胡子帶起百姓們激烈的情緒之後,毅行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冷意,整理了一下衣袍朝著一直坐在木桌之後從未踏前半步但此時臉色異常興奮的常限示意一下,便是朝著那大開窗戶的閣樓之處走去。


    因為有了大批兵士幫忙,再加上那些臉色激動的百姓一見毅大俠前來也都是紛紛自覺的讓出了一身的位置。朝著一條“康莊大道”腳步停也不停的行走著,相比現前的擁擠讓著毅行在走出人群之時忽的感到一陣鬆快之意。


    才一到樓前便是被著一直候立在此的家丁給恭敬迎上了頂樓,在那條長長的走廊上行走時,依據著耳目之便還是能夠聽見前方包廂內時常會有打碎瓷器或是掀翻桌子大罵的聲音傳來,待著毅行被著仆役帶至了門前卻是從著屋裏頭聽不見任何聲響了。


    一見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仆役,毅行臉上掛著笑意優雅的敲響了身前木門,隻聽裏頭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請進!”便是在那仆役的幫忙之下把那道木門大開,毅行一直睜大眼睛待門從眼簾褪去看清屋內的擺設時,隻是感是覺非常幹淨。細細看去,地麵一絲灰塵都是沒有,顯得異常幹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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