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綿不絕的火把一點點的在城頭上照映著,身為軍隊大帥的黑胡子此時也登上了城樓,望著那身旁還在不斷大笑著的海龍王,此時的常安心裏不禁對自己的疑慮也產生了些許懷疑,再怎樣潰敗,這朱軍怎的會連城樓也是不守了?不,吳軍怎麽可能會不守城樓!這一定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沒準那些吳卒早已躲在了城下那無盡的黑幕之中。


    一層疑慮下去新的疑惑又是來臨,黑胡子正在暗惱之時,這時恰巧有海盜抓了一個活的舌頭過來。正愁找不到人問話呢,大喜之中常安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馬上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盡量把自己弄得兇悍無比,這樣做加上手中的鋼刀才是能讓人產生極大的恐懼。果然,那生的瘦弱有些賊眉鼠眼的吳卒一見著這濃眉大眼、滿臉兇悍之氣的海盜頭子一下子就是嚇得跪在了地上,頭如搗蒜一般的連續磕著,嘴中胡亂倒騰的話語也是有些含糊不清。


    還沒祭出鋼刀呢,這就是嚇趴下了,心中雖然對此效果很是滿意,但常安麵上還是皺了皺眉頭大聲喝問道:“你老實點說!這城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要是有半點隱瞞小心老子要了你小命!”


    原本臉上還有些迷糊的吳卒聽到這一聲大喝,眼神之中倒也是清明了一些。撓了撓腦袋做出仔細迴想的樣子,一見所有人都滿是不耐煩的樣子趕忙哆哆嗦嗦的道:“大王饒命…饒命!小…小人劉二子也是這江南人,說來我也是浙東一帶的與著你們的四頭領…,哎哎哎,別打,別打!我說,我說。


    其實我這小兵能知道什麽事,前幾天吳王要南下作戰,就是把城中的兵士抽調去了大半。再後來沿海一帶的城池又是疑似有海賊出沒,總不能為了糧草不顧百姓死活吧,這是將軍在城頭上對我們說的話。而我們東啟又是大城也是隻能從這兒調兵過去了。又是抽調了許多兵士前去,直到我昨日早間城樓巡哨時隻見著城樓上來了許多新麵孔的新卒,這些新麵孔沒受過什麽訓練就是膽小怕事,一見著名震整個江南,啊不,整個天下的眾位頭目大殺前來,這一仗未打都是溜到城內去了,如若各位大王繼續進城,他們恐怕是要逃出城去哩。”


    糧食、新卒,黑胡子心中隱隱有些明悟了什麽,但還不待他繼續問話下去,這時身後就傳來一聲聲大笑道:“我就說這些吳卒肯定是懼怕我們的威名,果不其然的還真還逃了!今天大好的機會絕對不能失去,小兒們隨我殺進去!”


    常安張著大嘴大叫了一聲想讓那興奮地手舞足蹈的王賀別太魯莽,但是現在一陣巨大的江風吹來,他那出喉的話語也不知被吹到了哪裏去了。這海龍王提著他那柄大刀聞所未聞身後傳來的動靜,興衝衝地帶領著他的一眾海賊嘍囉就是下了城樓去。


    左右兩邊正在四處尋敵的李璿與錢繹兩位頭目聽見大笑聲,又見著這海龍王下了城樓,唯恐著被他爭了頭功、城內的珠寶事物被他給搶奪幹淨,連忙聚集了自己所部的海賊們也是一起奔下了城樓。


    這時一陣寒冷的大風吹來,吹得常安黑色的衣帶咧咧作響,望著自己身旁沒剩的多少部下,臉上都還帶著蠢蠢欲動的表情。又是想著方才來時帶領幾千海賊的風光場景,現在蕭涼的就真如一個光杆司令了,雖是掛著主帥頭銜但也指揮不動他們啊!


    既然人都已經走光了,現下也確實是以燒糧食任務為重,常安顧不得生氣便向著身後一眾大小海盜示意一下,也是不忘抓著那舌頭一齊下了城樓。才下城牆,就是聽見在那街市之中已經傳來了一聲聲的呐喊唾罵與兵刃碰擊的聲音,果然是如那舌頭所說的一般這些守卒都已經退到城內來了。


    雖然暫且安心了一些,可是心頭又是有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疑慮,城中百姓都去哪了?兵士喊殺的聲音那麽大,應該很容易的就把這些百姓吵醒才是,怎麽這些房屋之中卻是安靜異常?


    黑胡子揚起那冒著寒光鋼刀找來那舌頭詢問道:“劉…劉二子是吧?這些百姓到哪裏去了?還有這糧食具體屯駐在城中哪裏?隻要你能夠助我等截了糧食,待後撤之時肯定是會大用你,怎…怎的也會許你一個頭目位置,可是比你做這一個小小兵卒要輕鬆快活多了。”


    原本還有些唯唯諾諾的劉二子一聽聞能給他一個海盜頭目的位置,眼中頓時就是精光一現,點頭哈腰的態度也比方才熱烈了些,唯恐讓他等久了腦中迴想一陣連忙迴應道:“據著那吳將所說好似是,為了能更好守護城池,所以守將奏過了吳王後便把這些百姓都給遷往別處去了,而我還恰好守衛過糧垛一段時間,對那裏的情形清楚的很,就在西城,大王隨我來便是。”


    說到底作為頭領都是懂得一些恩威並施的技巧的,眼見著這人被自己嚇得太過,必須也是要給他一些好處才是能夠更加盡心盡力的為著自己辦事。眼見著這劉二子比著方才放開了許多,不但把將軍稱唿為了吳將,還能指著周圍街道敘說著這裏頭的故事,已然是把著他自己給代入了海盜一員一樣,這不禁讓常安為自己統禦部下的能力越發得意。


    一般來說糧草都是屯駐在西城的,因為大都數的城池的西麵更是毗鄰水源,這樣就算是著了大火也能夠及時撲滅。穿繞著大街小巷,黑胡子帶領著一眾海盜隨著那一直在前頭不斷絮叨的劉二子來到了西城,隨著他終於說了一聲“到了”,才是讓著黑胡子一顆心落了地。


    這一路走來覺得城中也是太過於安靜了一些,現在終於到了讓著常安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是鬆了一些。抬眼望著前方那堆積在街道上的一袋袋麻袋,黑影影的如重重山嶽一般的立在前方,不禁讓著黑胡子看花了眼睛。


    眼中一陣目眩,但常安還是明白自己此次來的目的,強忍著心中的不舍對著身旁的親信道:“以著最快的速度把糧食都給燒了,要是讓著吳國大軍前來那就遲了!”


    雖然這親衛眼見這麽多糧食要被白白燒光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聽了頭領命令也隻能強壓下心中的貪念向身後招唿了一聲,一個個海賊提著火把就是向著糧草堆裏行去。人都已經去燒糧了,常安身旁也沒有剩下一個護衛的人,但此時他的心中卻沒有不安,見著前方升揚起的火龍反而是升起一陣陣的快意。你朱元璋要殺我,那我就是燒你的糧,讓你永無翻身之地!讓全天下都看看,我黑胡子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隨著一把匕首刺入一旁的麻袋之中,那黃橙橙的穀粒隨著刀刃的拔出一粒粒的滾落到腳下,踩著那些還沒剝殼的穀子,聽著腳下那不斷傳來奇異的響聲,興奮地有些癲狂的黑胡子又是連刺幾下,那些麻袋中的也都是糧食,自此他心中那最後的疑慮也是化解了。原來這都是虛驚一場,原來這吳軍是真的那麽的不堪一擊!


    隨著常安那囂張的大笑之中,那停泊在城外江麵上的戰船上卻是冒出了一陣陣黑煙,一直蹲在常安身後那膽小懦弱的劉二子見此信號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匕首來,看也不看那笑得有些癡狂的黑胡子,一陣刀影閃現便是熟練地刺入了他的四肢之中。


    相比於那糧垛內不斷傳出呐喊嘈雜聲,這突兀的一聲慘叫實在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常安倒在血泊時那驚恐神色之中,劉二子見著他被自己挑斷手腳筋已經沒有了起身的能力,蹲下身來諷刺的冷笑一聲一個手刀下去就是把他打昏了過去……


    糧垛之內不但都是糧食還時刻混雜著一些黑不溜秋的炸藥,隨著火把點燃了糧垛那“轟轟轟”的爆炸聲便是接連傳出。這時一直躲避在民屋之中的吳軍兵士聽到那一聲聲的爆炸聲,一眾人立馬踢開門窗衝了出來,火光照映下猙獰著臉色對著那些還在癲狂放過的海賊就是一陣砍殺。


    那些被金銀珠寶給引誘到了東西各城的海賊們,在他們眼冒銅光爭先恐後的撲向那一座座金山銀山之時,早已埋伏好的朱軍兵士立馬衝出,揚起大刀對著這些腰纏萬貫珠寶鋼刀早已不知仍哪裏的海盜們就是一陣砍殺……


    在這街巷內的一片混亂之中,海賊們唯一的退路、停駐在江麵上的海船卻都已經被朱軍水師給鑿沉、焚毀,早已埋伏在城外各處的吳卒們一隊隊的集結,黑壓壓的就是向著城內湧去。沒了可以讓這些海盜們躲避的小洞,在這東啟城內這場貓抓老鼠的好戲也是正式開演了。


    ……


    天色微明,天際線上透著一抹亮白。此時在長江岸邊的吳軍大營之內已經響起了戰鼓,朱元璋嗬著白氣起了床,大軍出行就是如此,一旦響鼓,連個好覺也都沒得睡。


    拿著豬毛刷,朱元璋也是沒有什麽架子的隨著那些兵士們蹲在小溪邊細細刷著牙齒,剛喝一口冰冷的溪水吐出去眼望著它在空中散出白霧,正待喝第二口時卻是有著一個令兵騎著快馬闖入了軍營,口中還大聲叫道:“東啟大捷!海賊於城中全軍覆沒!”


    嘩的一下子整個軍營都是沸騰起來了,因著異地作戰而北方又是沒有全部肅清殘敵,所以在這江南肯定是要招募一些兵士的。這些在軍營之中做著雜活的江南新兵聽到海盜覆沒的消息是最先沸騰起來的,而之後這興奮的情緒再是次序的傳遞下去,最後整個軍營都是洋溢在了這歡快的情緒之內。


    朱元璋也是沒有想到這才一起床就是給自己帶來了如此大的好消息,這東啟的海賊解決了,那接下來也就是還剩下這張士誠與方國珍了。至於城中被燒毀的糧草元璋倒是從未考慮過,這些糧食都是那些江南世家送來犒軍的,結果還沒正式交付在自己手裏就被燒毀了大半。反正不是交在自己手裏被燒的,他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補上。


    朱元璋一路南下,避開了這些世家的交接,打得也就是要用這糧食作為誘餌的注意。這還沒等吳王的興奮勁過去,接下來又是一個好消息接連傳來,那便是——姑蘇城攻破了!


    朱元璋也是實在沒有想到,他這率領的十萬大軍還沒有南下去,才剛剛過江,這不過第二日江南幾乎就是要平定了。隻要姑蘇的張士誠被剿滅就這方國珍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海賊而已,還成不了氣候,況且他這些海盜小弟全都在東啟城被抓住了,就這海精已經被去了左膀右臂,所以說朱元璋是完全再不用擔心這江南的形式的。


    既然戰事基本已經解決了,大軍也是不用那麽急於南下,朱元璋把著姑蘇城破的消息散播進軍營之後。就在這早間,當即殺豬宰羊美美的吃了一頓早飯才是繼續南下而去……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姑蘇,這座享譽千年的江南古城,在天下混戰以來它也毫不例外的沒有了如往日般江南水鄉的平靜溫婉,在這城上城下隻有延綿無際的大軍與著在那城間隨風飄展著的朱吳旌旗。


    大軍行進了一日時間,就在這將要落日之時,朱元璋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到了這姑蘇城下。


    遙望著這座已經沐浴在殘陽下的城池,一隊浩大的騎軍蹄下踏著絕塵越行越近,望著這越來越清晰的城牆,騎在馬上的朱元璋心中生滿了無限豪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站在城樓上出聲大喊了。


    這江南是他的了,整個南方,甚至是整個天下!如同與曆史的約定好了一般這無上的寶座終將還是要姓朱的來做,不管前世今生,現在這朱元璋就是他朱毅,一個普通的人兒也是能夠把這異世攪得它翻天覆地!


    想著一路走來的艱辛,朱元璋不禁熱淚盈眶。每每遇到絕境卻有著一幫文臣武將的不離不棄,隻是有了他們不斷設計的奇謀計策、淤血衝殺,才是有了吳王這尊嚴無比的稱號,也是有了實力這時間的所有人都不敢小看於我!


    懷著激憤的心情才到了城下,這時見著那城門口處早已經人山人海,到處站著的是布衣葛服的百姓,在那旁邊還有著一隊隊的吳軍兵士在哪兒維持著秩序。再是見到那最前方那道熟悉無比的身影,還是如以往一般整個身板如標槍一樣的挺立在這天地之間,正如他的端正的為人一般天地可鑒……


    在那魁梧身材上還披著滿帶血漬的戰甲,一陣大風拂過,吹揚起了韓漢忠那滿臉的胡須,這人隻怕是到了城中安排好事物連著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忙出來迎接自己了。


    “恭迎吳王!”隨著韓漢忠一手捧劍單膝跪地得大聲一喝,隨著迴聲傳揚開來那聲響便飄散在了這天地之間。


    緊接著是為了不讓這股氣力消散般,在他身後的一眾百姓軍士們也是跪地異口同聲的大聲道:“恭迎吳王!”


    在這戰後城下的百姓沒有激憤、沒有脹然,反而是出現軍民合一的溫馨景象,見了如此情形,朱元璋自然是高興無比的。在一旁親衛的攙扶之下元璋下了戰馬,緩步走到跪地的韓漢忠身前,滿臉嚴肅著從那滿是傷口老繭的手上接過了那磕壞了一角的帥劍,仔細端詳過後對著這城間的所有人大聲道:“劍身破損依稀可見戰時的慘烈廝殺,此戰,將軍居功甚偉!”


    說完連忙扶起韓漢忠並勉勵了幾句,這時朱元璋的眼光放向了那身後的百姓身上,雖然他們都是跪地低著頭顱,但卻是沒有顫栗身子,那排列的陣型也是頗為整齊沒有什麽擁擠的景象,以此現象來說他們也都是沒有被士卒所逼迫,都是自願前來接迎大軍的。


    仿佛是見到了朱元璋的疑惑般,剛剛起身的韓漢忠那繃緊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些笑意道:“原本還以為這些姑蘇百姓會不歡迎我大軍前來,直到進城後才是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麽抵觸情緒,隻是派遣了一些大軍駐守城牆便是安定了城內……,微臣方才攜大軍前來之時,他們也都是自發的要來城門迎接吳王。”


    見著朱元璋略帶滿意的笑容,韓漢忠胸口起伏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眯起了眼睛說起城內情況道:“雖然城內算是暫時安定了,但隱患還是存在的。就如那些逃散的張軍來說,雖大半已經做了軍中俘虜,但是還有一部分人逃散在了民間。這些潰卒又大多是百姓們的子弟兵,逃散到各自家中,百姓們拒不交付那些兵卒給抓捕給予了很大困難,所以他們今日前來恐怕也是為家中小子求情來的。”


    不管那勝利者名聲多好,這世間有哪個父母會狠心把自家小子送入敵軍軍營的,這也是人之常情,朱元璋也怪不得他們。隻不過任由著這些潰卒隱藏在城內,恐是裏頭有些忠於張家的激進分子到時再是煽動作亂,終究是有些不好收拾的。


    上前扶起了民眾前頭那幾個推崇出來的花白胡子的老人,但還沒等朱元璋說出話來,那些老人又是連忙跪了下來,其中頭人口中顫抖著斷斷續續說:“吳…吳王殿下,我等小…小民請求吳王您網開一麵能饒得張大人一命,大人平日對我姑蘇百姓不薄,我等無能隻好在此請求吳王了。”


    見著這一眾百姓低的更低的頭顱,朱元璋是不相信這些目不識丁又是有些膽小懦弱的普通百姓會不顧性命說這些話,這其中一定是有人站在他們後邊出謀劃策。


    這些百姓們所求的也不過是救救他們自家小子的性命而已,見他們弄出如此複雜的波折來,朱元璋歎了口氣大聲迴道:“都起身吧,張士誠之事本王自有處置,諸位不要被那些心中對吳國怨恨的人所迷惑了。至於你們各家之中的潰卒小子,既然是做錯了事跟錯了人,那就是要擔起各自的責任來。如若明日自動卸甲到縣衙自首報備,本王也不會不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說完,元璋看也不看那些神色各異的百姓,抬腿便是朝著城內走去。


    進了城,因是知道城內安定,一時沒有事物可做,所以朱元璋進城的第一時間不是去府衙,反而是向著那重重兵士守衛的監牢走去。


    要不把城內這些隱患的勢利驅除,朱元璋知道這姑蘇城奪了下來還是如同虛設,大軍不可能是一直駐守在城內,一旦軍隊退走他處縣城,這些散布在百姓家各處的張軍士卒在有心人的聚集下肯定是會弄出大事情來。


    據著韓漢忠所說這些潰卒恐是有著三千人之多,要是在城內叛亂,再加上城外有外敵攻打的話,這姑蘇城可真是岌岌可危。想到此處,朱元璋也是驚出一身冷汗,方才百姓們的所作所為可能就是那戰敗轉而隱藏在暗處張軍勢利的一個警告,讓著吳王不敢輕易處死或為難張士誠。


    要麽把著姑蘇城內的百姓青壯都給殺光,不然肯定是無法把城內所有的潰卒都給抓出來的,而要是強行抓捕城內青壯反而會惹起這好不容易有些偏向自己的百姓的怒怨,朱元璋想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姑蘇,而不是那時刻有可能發生叛亂的大城。


    這讓著朱元璋煩憂無比的局勢也就是此刻蹲在牢獄之中的張士誠可解了,畢竟張家在這姑蘇城不但積威甚久,也是施行過許多仁政,姑蘇百姓們還是比較愛戴他的。要是這張士誠能夠站出來說一些投誠於吳國的話,自己再是親自出來承諾不會傷害那些士卒,想必那些百姓權衡之後也會讓自家小子出來,讓著文士們把他們登記在冊,減少隱患的發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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