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安躺於庫房之內的三十萬擔的糧草與七萬貫的銅子銅錢也不知張士誠囤積在這兒想幹些什麽,不過怎樣現下反倒是便宜了自己,這些錢糧足夠自己五萬大軍前往常州打一個來迴的了。要給自己送錢糧,張士誠他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進了府衙隻見著劉基於堂前手持墨筆在不斷打理著政務,說於自古以來所有武臣都對軟弱文臣的不屑情緒,常遇春也不例外。不過的是對於這位有大本事的先生來說,常遇春心中還是很佩服的。


    一時想起他在指揮於行軍紮寨中不斷蘊藏著的兵家之道,這番兵法底蘊足夠自己品味良久了。細想之下問話時語氣也未免恭敬了許多:“伯溫先生,不知我等接下來的行軍如何打算?”


    劉基抬起眼來一瞧見常遇春那斷然的神色,頓時嗬嗬笑道:“既然大帥心中已有了想法,再以你往日間獨斷專行的性格,這問出來又有何意義?”


    “先生倒是說笑了,前番吳王總是說過要多聽聽別人的意見,統略一番方能決議。這不,本帥打算將於明日晨間於後軍接防城池後便快馬趕向常州,一股作氣而下常州,特此詢問先生對此法有何指教?”


    劉基見常遇春話語中確是有恭聽之意,也就停下了手中筆來說道:“奇襲定然是要出其不意,快馬行軍也是必然,不過一時奇襲不下這糧草輜重便成了一個大問題。”


    常遇春也是想過這個問題,一時無解下也是沉默思尋了起來,一旁劉基見了也是搖了搖頭,提筆繼續寫畫了起來。


    突的一位士卒向前大聲道:“稟報大帥、軍師,那鄧清於浮營之中不吃不喝,大聲唿嚷著要見大帥。”


    “哦?那就把他帶上來。”常遇春聽極反笑,一個降俘居然這麽猖狂,用絕食來見自己?今日不鎮住他以後怎可帶兵。雖然沒有發怒,但常遇春麵露出的和熙笑容裏那湛亮的眼神中的嗜血之意怎麽也隱藏不住。


    不一會兒消瘦身體的鄧清被押了上來,垂著身子一見著站於堂前那魁梧的漢子,頓時哈哈大笑出聲:“那破城門之人就是你吧!想不到啊,一個大帥居然敢來衝陣,哈哈哈…我當時怎麽沒有一箭射死你於城下……一界小兒,隻憑利器怎可為雄,你我再大戰一場,看看是誰敗於馬下。”


    常遇春見著他居然在堂前不懼死地辱罵自己,端的也是一位膽識過人的好漢。隻不過自己已經贏了,也沒必要再去冒險與他拚殺,不過心中好奇之下還是問出:“既然這番,定是要打賭才能歡快,不知將軍賭注幾何?”


    鄧清任由散亂的長發飄於臉前,想了一會兒低沉著聲音道:“我知曉你們要幹什麽,下一步便是要去常州吧!嗬嗬,這在於兩府之間倒是有一座含山縣城,在那崎嶇山路易守難攻,短時間內你們是攻不下的。而此城縣令卻是我多年密友,一番說降下定可獻城,也可做你們大軍的屯糧之處,就以此為賭注,如若你們輸了便放了我妻小南入揚州,怎樣?”


    原來他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妻小,知道了鄧清心中所想常遇春與劉基對視一眼,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常遇春頓然應承道:“那便一言為定,我也不欺辱於你,今日好好梳洗吃喝一番,明日早間校場再見高下。”


    啪啪啪的三下擊掌過後,事情已做定局,鄧清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庶日清晨,鎮江府校場之間早已擂鼓響動,不斷有著叫喊聲傳出,隻見一眾兵士圍作一團,直在中間空出好大一片空地來。


    在那空場之間,常遇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在嘴中不斷漱著,抬眼遙望那不斷做著招式熱身的鄧清,又見其要提起比他身子般粗細的大錘,噗的一聲就把嘴中茶水吐了出去。


    見著常遇春咳嗽幾聲後就要起身迎戰,一旁劉基快步向前走到身側低聲說道:“現下城防已由花雲領軍接守,糧草輜重已然先行大帥大可無憂,專心作戰便是。留下他來還有些用處,大帥敗鄧清之後也請不要過於傷他。”


    常遇春嗯的一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見劉基沒有了事情,頓時上前兩步一個蹬腿便直接跨馬而上,提起那杆銀晃長槍,對望時見著鄧清也已騎馬握錘準備完畢,常遇春長嘯一聲,橫握長槍便打馬直接衝上。


    鄧清見著常遇春來勢洶洶,騎著寶馬猶如無敵戰神一般衝向自己,也是大笑出聲,雙手攥緊大錘舞聲而動,便然衝向而去。


    雙方戰馬不斷靠近,終於兵刃碰擊在一起火花四濺,又隻是當的一聲傳出,一招及分,雙方錯過後馬勢不減,勒緊了韁繩衝過好遠方才轉過身。


    也是沒想到這瘦弱之人手中力道這般強勁,不愧是張士誠的守邊大將!常遇春緊握手中不斷顫響的銀槍,此時眼中也早已收起了先前輕視之意,眼中也越發凝重起來。


    而那對麵的鄧清麵上雖是平靜,可心中早已大駭,早做準備下自己那一招已使盡了八分力氣,沒想到這朱軍大帥隻是輕飄飄的一槍便把著自己手中力道給化解了開來,這人武藝端的是無窮無盡,自己要小心了。


    愣神的功夫想的是許久,但也隻不過就是過了一瞬時間,兩人馬上迴過神來,嚴峻著臉色又是打馬衝向……


    揮舞一錘又是擋開迎來的長槍,不間斷地大戰半個時辰,此時的鄧清的體力已十去七八,手臂握錘垂於馬側,‘滴答滴答’鮮紅色的血液不斷從掌側滴落下去,感到疼痛向下一看隻見手握大錘的虎口也早已崩裂了開來……抬眼又望向對麵馬上的常遇春,隻見其臉上雖有汗水流出,但其唿喘的氣息斷然不亂,大戰這般久臉色都還不曾變換過。


    就是死也得死的有些尊嚴,鄧清從內甲之中拿出一卷白色布帶細心纏於手掌,待看不見血漬纏頭係好後,在望向常遇春時滿是血漬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大帥果真好本事,果然是朱軍陣中第一人,先前話語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我武人沒有那利索的嘴皮子,今日痛快地大戰一番便是向你賠罪了。”


    常遇春大唿一聲:“不用說那些客套話,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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