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人流終於退去,朱元璋不禁也鬆了口氣,轉眼望去,隻見著那位名叫花雲的壯士還沒走。


    “你就是金陵城中劫持魯花赤福壽,滅殺布達話拉三萬元軍的朱重八?”


    “嗬嗬,正是,現下已改名為朱元璋了。”


    見著他承認了,花雲頓時激動了起來,連忙道:“大師,還請救救我三位結義兄長,早些天因言語得罪了那州伊被關押在大牢內,現下還不知怎樣了。”


    見著這花雲也有些武力,朱元璋心中也有些愛才了起來,聽到這事哪裏還忍耐得住。


    “豈有這事?走,我等快快前去。”


    剛走開一步,衣襟就被湯和趕忙給拉住了,見他那期盼的眼神,朱元璋對他這作死的性格不禁也有些莞爾,轉過身來還不待說話,隻見著那大戶倒是先開口了:“既然這湯壯士已經贏得了擂台,小女自是要他娶的,不然至小女閨名與我鄉紳名望於何地?”


    朱元璋想想也是,畢竟這古代不如後世那般開放,要是一個女孩的閨名有損以後嫁人時也是有些閑言碎語的,再說了就湯和這二十好幾的年紀,其他人孩子都滿地跑了,家裏有個老婆打理也好。


    朱元璋給了湯和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跟著花雲快步走去,一旁韓漢忠見了,唯恐他再遇到什麽危險,連忙派遣兩個親兵上前護衛。


    這一路走一路說,朱元璋也終於弄清楚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他與另外三個結義兄弟,華雲龍,湯顯祖和顧時來和州遊玩時,也是遇到了這縣城內的擂台,這擺擂台的人名為陳也先,是這和州城的一霸。


    這陳也先身材十分高大,平日裏就對自己這孔武有力的身子很是自信,心血來潮之下,擺了個擂台,賞金一千兩白銀。


    花雲幾人見了定是不會放過,一番爭鬥把他打下了擂台,向他討要銀兩時,陳也先惱羞成怒,命令數百步眾與著這四人起了衝突,最後被官差趕到通通打入了大牢,花雲因著身手巧勁逃過一劫。


    後這陳也先用著一千兩白銀勾結了州伊,把這三人打入了監牢,不日就要問斬,就在這時朱元璋的紅軍打破了城池,州伊收拾細軟跑了。


    花雲無計可施之下,聽聞那吳員外跟監牢牢頭有些關係,這才去打了擂台,好求其幫忙救出自己的結義兄長們。


    和州城的監牢位於西城,距離繁華街道也沒有多少距離,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走到了,見著監牢外還有獄卒把手,花雲快步走上前去就要硬闖進去,但那些個獄卒推搡之下,就是死活不讓進。


    “不管你什麽人,上頭李大人吩咐過了,誰也不能擅闖監牢。”


    見著那花雲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朱重八怕他忍耐不住怒氣大打出手,趕忙走上前來道:“我是朱元璋,是這和州城的大頭領,讓我進去。”


    “哦?朱元璋?你說是就是?”獄卒見著這人衣衫也不華麗,隻是粗布衣服,加上自己也沒有見過這人,直搖著頭顱不許進。


    見著那獄卒全然不信的樣子,朱元璋也有些無奈,雖然朱元璋這和州城主的名字早已傳遍了五湖四海,但這些個日子都在病榻上養病,別人也沒有見到過自己,不相信也是有些道理的。


    見著獄卒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一時不好硬闖,正在為難之際,隻見著俞五焦急地快步走來,還不待他先說話,朱元璋趕忙道:“叫獄卒趕緊開門,我要進去解救些人來。”


    那些個獄卒一見著俞五來了,趕忙低頭哈腰地道:“俞頭領萬好,哎呦,還真的是朱大頭領來了,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請不要見怪才是。”


    “你們盡忠職守,苛責本分,我自是不會怪你們,還請快些把門開開。”


    隨著大門打開,一陣亮光射進裏麵,驅散了黑暗,一陣惡臭迎麵撲麵而來,直叫朱元璋差點嘔吐開來。


    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隻見著監牢內寂靜一片,牢犯們三三兩兩的躺在牢房內,連以前電視劇裏使勁叫喚‘無罪’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


    見著這百十個牢監間間住滿,朱元璋暗恨之下,也不知那元軍到底抓了多少無辜老百姓前來。


    隨著一聲吃飯的鑼聲響起,那些個牢犯灰暗的眼睛終於有了些亮光。


    朱元璋駐足觀看到這比豬吃的夥食都不如時更為氣急,這一團黃黃的不知是什麽東西做成的湯,上邊隻有幾片菜葉子飄過,聞一下就有一股餿臭味鋪麵而來,就這樣,那些個監牢裏的百姓還不斷的把碗伸出來,撈到一碗就往嘴裏灌。


    想著這些人大部分本就是無辜的老百姓,朱元璋氣急之下,一腳踢翻了那木桶,見著那些個人還在爭搶留在地上的湯水,一把抓過那剛剛跑來牢頭的衣襟:“我不管你在這之前撈了多少好處,今日你必須要給這些人吃一頓飽飯,不然明日菜市口就會有你的名字,嗯?”


    一聽這話那牢頭嚇得更是雙腿打顫,連忙對著一旁的牢卒道:“還不快去準備飯菜?”


    朱重八心中雖然對這些老百姓有些愧疚,可是現在還不能放了他們,怕著萬一有罪大惡極之輩混出去就麻煩了,今日去收集一些資料,梳理一下這些老百姓的過往,明日開堂審理之後再決定放流,盡量不做到冤枉一人。


    想罷,朱元璋對著那些望向自己有些恨意的百姓大聲說道:“明日吾會在衙門處開堂審理,隻要是有人覺得自己是冤枉無辜的,就把這事告知給牢頭,我們再三確認之後,就放與你們還鄉。”


    一聽還能夠出去,監牢內頓時就沸騰起來了,連忙抓著木柵子道:“青天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冤枉啊!”


    ……


    朱元璋細心的聽著這些百姓是如何被抓到這裏來的,連忙叫那牢頭記下來,至於他識不識字,記不記得住就不是自己要考慮的了。


    “這人是誰啊,人到時吆五喝六的,說話到底有沒有分量,別到時又是一場空,還帶上幾頓板子吃。”


    “他就是紅軍的朱頭領,我先前見過他,隻要是他說的話定然無錯。”


    “真的?斷不可框我。”


    見著那人肯定的點了點頭,越來越多的人不斷地向前擠去……


    見著花雲已然帶著他那些傷痕累累的兄弟走了出來,朱元璋也不便在此留下去了,至於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一旁嫉惡如仇的俞五全權來辦理,才最過於放心。


    出了監牢外,朱重八唿吸好大一口新鮮空氣,這才問起這俞五找自己來是怎麽迴事。


    “恩公,有線人來報,這些個和州城內的富商鄉紳要聯合起來抵製我們,想要罷商罷市。”


    聽到是這事,朱元璋冷笑道:“這群沒腦子的,全城的防務兵權已然在我們的手上,想要罷商可由不得他們了。”


    ……


    在陰家藥鋪下方的一處密室內,和州城內的各大富商鄉紳都已來到,正在商議著罷市的事情。


    “就是如此,我等罷商罷市之下,還怕朱元璋那禿驢不肯就範?”


    “就是,這和州城不過是被那些個亂民占領一陣罷了,等著平章大人大軍前來,到時這些個紅軍還不是會逃之夭夭?”


    “到時逼他就範後,我等還要乘勢奪得一些權益來才好。”


    “哈哈哈,正是……”


    聽著他們仿佛勝券在握般得意的大笑聲,一向恨朱元璋入骨的張家老太隻是坐於一旁閉目養神,不曾摻和進去。


    這時站於一旁的孫媳婦有些不解了,低聲問道:“啊奶,我們為什麽不去參與一番呢?到時謀些權益也好,都是這朱元璋欠我們的。”


    “嗬嗬,你就真以為那些個人拿著滿身銅錢就能解決這所有問題了?在這亂世之中,沒有兵權,就得老實點,現下這一切都是那姓朱的掌中玩物罷了。”


    說完,張家老太對著他們露出了一絲冷笑,就算是為了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著想,這場變故自己也定然不能摻和進去,到了必要時給那大仇人透風報信一番也不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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