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來宋家時,雲汐在慕家的別墅。


    葉萱起來後,雲汐對她進行了很多鼓勵,讓她從萎靡不振的不吭聲,到後來終於肯下床去洗漱,把自己好好清洗一遍。


    昨夜發生了那樣的情況,葉萱自己也是消耗體能的,雲汐並不著急,陪著她,慢慢開導,用一些她熟練的方法。


    後來葉萱在吃早餐的時候,雲汐才開始打商量一樣地問她的意見,願不願意到國外散心,順便認識一些能幫助她的人。


    雲汐沒有直接說是讓她到國外去接受心理治療,但是相信葉萱能懂。


    此刻她情況看著還正常,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什麽時候又起變化了,就像昨天晚上一樣魷。


    ……


    「她沒有給明確的迴答,可能自己也需要一些時間,而你是她姐姐,唯一的親人,這個事情我肯定也是要經過你的同意的。」


    雲汐對葉歆說。


    葉歆不說話了。


    宋梓睿看她在考慮,也不著急,就抱著慕斯言過去,坐雲汐邊上一起逗逗慕斯言玩兒。


    葉歆心裏還是有很多猶豫,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關心則亂,就是這個道理,會想很多。


    時間差不多了,雲汐也要離開了,宋梓睿跟葉歆一起送她們出去,雲汐看著葉歆:「不要給自己任何的壓力,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跟我說就好,這隻是我自己的一個提議而已。」


    她們做這一行的,能療愈別人,但是得是在對方及其家屬自願的情況下,要不然都不可以強求。


    葉歆點點頭:「謝謝你。」


    「言言跟舅舅舅媽再見。」雲汐將兒子抱過來,捏著他的小手對身前兩人揮揮。


    估計是剛才被宋梓睿哄得開心,小傢夥還伸手像是想要宋梓睿再抱抱,雲汐又對葉歆叮囑了一句,讓她好好保護好自己。


    等到她們上車離去,兩人放迴宋家,葉歆也沒說話。


    宋梓睿忍不住說:「雖然小汐的導師我不是很熟,但也見過麵,人很穩重,專業的我不會說,但是給人感覺很有力量,值得信賴。聽小汐說很多人慕名去他那兒,後來都過得好好的,葉萱的情況肯定還不如其中一些的嚴重,所以你大可放心將她送去。」


    「難道你不想看到一個全新的葉萱麽?」


    葉歆轉頭望他,咬唇:「我再想想。」


    宋梓睿覺得自己能說的都說了,也隻能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往裏走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車聲,兩人下意識都轉迴頭。


    那輛在院子裏剛停下的車是宋家的,而車上下來的人,是宋江成。


    這是葉歆來宋家兩次,第一次碰到宋江成,與他打照麵。


    突然心裏就很緊張。


    宋梓睿低聲說了句:「別怕。」


    然後就笑著喊了句:「爸,剛從公司迴來?」


    宋江成正朝他們所在走來,「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兒子身邊的人身上。


    「……伯父您好。」葉歆禮貌地輕聲喊。


    「爸,這是葉歆,之前有跟你提過的。這兩天來寧城有事,我就帶她迴來住下了,她一直跟我問起你呢,隻是你們都沒有碰上。」宋梓睿又解釋。


    宋江成望著葉歆,最後隻是輕輕點個頭:「既然來了,那就放心住著吧,需要什麽跟梓睿說就好,讓他好好陪陪你。」


    葉歆有點驚訝,忙點頭:「好的,謝謝伯父。」


    「嗯,你們聊,我先迴房休息一會。」


    望著老爸進去了,宋梓睿笑摟著葉歆:「我們也上去休息。」


    被他摟著走,葉歆問:「你之前有跟你爸提起過我?」


    「對啊。」


    「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說我在榕城找到了老婆,總會帶迴來給他見見的。」


    「就這樣?」葉歆問。


    「嗯,就這麽簡單。行了,我又困了,陪我睡一會——」


    一路上樓梯,他低頭在她頸脖邊偷個香。


    葉歆則擔心被宋家的傭人看到尷尬,一直躲著他的親熱。


    ——


    而站在臥室窗邊的宋江成,看著往對麵樓裏走進去已經不見的那對身影……


    葉歆,他當然記得,宋梓睿當年被他送去榕城體驗生活的時候,宋梓睿認識的女孩子,也是對兒子影響深刻的一個女孩子。


    當年沈心所做的事情,一半確實是他授權的,因為他不允許將來要繼承宋家家業的唯一兒子人生出現任何差錯。


    葉歆的出現,明顯已經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當年的事情,由自己妻子出麵去解決,效果好像還不錯。這麽些年,在沈心的秘密沒有曝光之前,沈心也跟他跟提及過,感嘆過,說兒子還忘不掉那個叫葉歆的女人。


    宋江成以為是沈心想得太多,並不太在意,以他看,他這兒子不


    是放不下一個人才遲遲沒有女朋友,而是因為玩世不恭心根本沒定下來。


    一直到去年的一次,那時候沈心的秘密曝光,宋家陷入一片混亂。


    有天晚上宋梓睿喝醉了被朋友送迴來,剛巧宋江成也從外應酬迴來,看到傭人扶著宋梓睿迴房,他就跟進去看看。


    喝醉的宋梓睿斜躺在床裏,一身酒氣,口中不時囈語著,聽不清,站在床邊的宋江成看了很久,轉身要走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名字,葉歆的名字……


    再後來,他跟妻子關係越來越僵,以至於她迴去榕城獨居。


    一轉眼已經有半年了。


    這個家,越來越冷清,而他空下來的時候,也會迴憶些往事,有的對於他來說是個汙點,始終不能接受,可是有的對於他來說,卻也沒有那麽介意了。


    前者,好比妻子多年的欺騙,後者,則就好比宋梓睿跟葉歆之間。


    或許真的是老了,他唯一的兒子喜歡的唯一的女人,他不接受,還能如何?不想再管。


    不想把自己逼得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宋梓睿是他也是宋家最後的希望。


    -


    翌日


    雲汐照例在差不多的時間去了城郊的別墅,今天葉萱的狀態看著比昨天好一點。


    給她做了一個療愈的催眠,之後雲汐要離開的時候,葉萱跟了上來,「昨天你提到的事情,我想好了,我願意去。」


    雲汐轉迴頭,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哪一件事。


    「你,想好了?」


    葉萱點頭:「嗯。」


    不管去了之後是不是真的對自己的情況有幫助,她都願意去,本來她就想找個地方離開的,正好了。


    「嗯,那麽我安排看看,目前你可以先繼續在這裏住下,有什麽需要的,我能幫會幫你。」


    「最重要是放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汐走了,葉萱一個人站在樓上客房窗台邊,快到中午,春天的天空很明亮,且這裏是郊區,視野更好。


    這是慕家的房子,想到雲汐跟慕彥沉的感情,再想到葉歆跟宋梓睿……


    好像至始至終,剩下的,隻有孤單的自己。


    其實這些年她不是沒有人追,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都是談一談就無疾而終,沒有長久的。


    她把這也歸咎於自己人生的不如意,既然這樣,就打算跟葉歆一輩子相依為命算了。


    可是現在她認清了,不是她想怎麽就能怎麽,即使她想,別人也不能配合,即使像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感覺好一點的時候還挺好,可是如果突然一有什麽念頭了,連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她也怕了那種感覺,怕了那樣的自己。


    ……


    -


    葉歆跟宋梓睿又返迴榕城了,讓別的老師代課了兩天,不能不迴去了。


    而從宋梓睿那兒葉歆也知道,葉萱答應了出國的事情。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下班在家裏,她聽到後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剛忙完家務的阿姨正要迴家,門一開,看到外麵站著一個人,嚇一跳,認真一看,驚訝道:「葉二小姐!」


    葉歆聽到了,還以為聽錯了呢,等她轉頭,真的看到葉萱走了進來。


    「我不是來鬧什麽的,隻是想跟你說些話。」葉萱說。


    葉歆讓阿姨先迴去了,宋梓睿在樓上並不知情。


    因為先前的事,葉歆的心也有點緊繃,她不怕自己的妹妹,但是她現在畢竟有身孕。


    而葉萱一步步走近了,最後停在葉歆坐著的沙發前,突然撲通一聲,在她麵前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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