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容昭還敢實名製傷害徐銘誌嗎?


    多半是不準備為容香惜撐腰,還怕她不能生之事泄露,生出風言風語。


    徐銘誌一想也是,這是變州,這是他的府上,他站起來:“更衣,馬上去見一見這位安慶王世子。”


    一刻鍾後。


    兩人收拾妥當,一前一後趕往門口。


    半夜三更,府內點著燈籠,但府外依舊是一片漆黑,遠遠隻能看到門口有一輛馬車與數匹快馬,以及幾道看不真切的人影。


    徐銘誌遠遠笑道:“容世子!久仰大名,怎半夜登門?”


    容昭就站在門口,一沒遮臉,二沒偽裝,含笑看他:“徐大人。”


    徐銘誌與祝氏越走越近,他們身後有護衛、家丁,倒是不害怕,當然,他們也不認為容昭敢做什麽。


    ——真要做什麽,那也是殺手偷偷來,哪有這樣露麵實名製的?


    眉心一點紅痣,俊美的不似凡人。


    這不是容昭,還能是誰?


    徐銘誌就這麽走到了容昭麵前,聲音帶著笑意:“我與五娘有些誤會,世子是送五娘——啊——”


    客氣話戛然而止,變成了尖叫。


    容昭身後一個高手抓住他。


    而容昭狠狠一腳,朝著徐銘誌下麵踹去,再抽刀,往下一刺,徐銘誌叫都叫不出來,直接暈厥過去。


    容昭拔出刀,朝著祝氏勾了勾唇,十分尋常的一個笑容。


    但她拿著帶血的刀,眉心紅痣跳動,黑夜中,如同從地獄來的閻王,殘酷血腥,令人恐懼。


    那一笑,也盡是嘲諷,似乎已經寫書了他們悲劇的結局。


    收起刀,容昭利落翻身上馬,這支突然出現的隊伍,又眨眼間消失,前後不過幾息功夫,隻剩下地上唿吸孱弱的徐銘誌。


    那些護衛們都僵住了。


    若是有刺客,或是殺手,他們定然立刻撲上去。


    但那是安慶王世子,算是徐銘誌大人的小舅子……


    變故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祝氏:“啊啊啊——”


    她尖叫著暈了過去。


    -


    容昭與隊伍已經出城,見沒人追上來,長出一口氣,勒住韁繩。


    石頭舔了舔幹澀的唇,有些擔憂:“世子,真的無礙嗎?”


    容昭冷笑:“放心吧。”


    她取下水囊,仰頭灌下幾口水,寒夜當中,水也是刺骨的冰冷,但胸中原本一直憋著的一股火,終於緩緩散去。


    重新將水壺掛迴去,她一抖韁繩,繼續趕路。


    石頭等人立刻跟上。


    幾個時辰後。


    他們歇下吃幹糧,也有人太困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容昭吃完,也小眯一會兒。


    六天六夜不睡覺的話,人會撐不下去。


    她感覺自己才剛剛閉眼,石頭便推了推她,語氣著急:“世子,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容昭腦袋還有些暈,她從未這般勞累過,腦袋像是要炸裂般疼痛。


    甩了甩頭,順著石頭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確實能聽到廝殺之聲,刀劍相撞。


    而且,兩支隊伍都比他們強。


    容昭皺了皺眉,翻身上馬:“不要多管閑事,我們必須要立刻趕迴京城,一定要在十二月之前迴到福祿莊。”


    說完,一行人繼續趕路,至於那邊的打鬥,被容昭拋在了腦後。


    -


    十二月一日,卯時,淩晨五點。


    容昭風塵仆仆,一身狼藉趕到福祿莊,立刻洗漱換了衣服,閉上眼睛休息,養精蓄銳。


    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的樣子,容昭坐著馬車迴安慶王府。


    已經養了幾天的容香惜狀態好了許多,與容屏、林氏、白氏一起,急匆匆趕來容昭的院中,容昭此時正在上妝。


    容香惜一見她的模樣,當即就紅了眼眶:“六郎……”


    憔悴!


    短短六天,瘦了一圈不說,還滿臉憔悴,眼下青黑。


    而這已經是休整過的模樣。


    林氏與白氏也都紅了眼睛,手拽緊手帕。


    便是容屏也忍不住道:“你歇一歇,六天來迴變州,你這身體也吃不消,幹脆好好休息兩天。”


    容昭搖頭,聲音沙啞幹澀,如同撕裂錦帛聲:“我已經休息了‘六天’,今天必須露麵。”


    她扭頭看向白月華:“白主編,今日的報紙發行順利嗎?”


    聽到這個聲音,容香惜和林氏直接熱淚滾下。


    白氏眼眶更紅了,卻深吸一口氣,嚴肅道:“都按照之前商量的寫了,關於第二輪雲容坊珍品大賽的細則,全在頭版。”


    頓了頓,她補充:“想著你之前的安排,我在後麵版塊編了個故事,寫你前兩日出門,卻被一男子纏上,還寫了那男子讚美你的容貌,氣得你不想出門。”


    容昭上妝,細心遮擋自己眼下的青黑與滿臉憔悴。


    此時聽白氏如此說,當即露出笑容,轉頭看向她,豎起大拇指,“幹得好,白主編,完美配合。”


    被男子纏上是件丟人的事情,但卻十分有趣,很是吸睛,也狠狠給容昭刷了一波存在感。


    也解釋她不想出門的原因,就如同當初裴關山一樣。


    另外,容昭最滿意的是白氏通過“男子”的口,說了容昭的容貌,這更是完美配合她。


    ——畢竟,在變州她實名製下手。


    白氏有些不好意思,也有點驕傲。


    清了清嗓子,她道:“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身體要緊,其他事情可以交給我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府上氣氛就很和諧,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做,顧不得內部矛盾。


    這次容香惜的事情更是讓他們產生一種莫名的團結感。


    他們真正成了同舟共濟的一家人。


    容昭:“我沒事,對付過這幾天再好好休息,還有與徐家的一場硬仗要打。”


    容屏終於忍不住在這群女人中插話:“你到底去變州做了什麽?”


    妝已經畫好,完美掩飾憔悴,容昭坐著讓丫鬟梳頭,聞言,隻淡淡迴了句:“沒做什麽,五姐既然沒證據指控被他們下了寒藥,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五姐這苦,不能白受。”


    林氏瞪大眼睛:“你也給祝氏喂了寒藥?”


    “不。”容昭冷笑,“我閹了徐銘誌。”


    誰去對付這個年代的女人?把徐銘誌收拾了,祝氏也沒好日子過。


    眾人:“?”


    便是容香惜也滿臉錯愕,不可置信。


    要知道,徐銘誌現在膝下一個孩子也沒有,閹了徐銘誌……這就等於廢了他,讓他絕後,與徐家結死仇啊!


    容香惜攪著手帕,神情十分複雜,半晌,她擔憂道:“六郎,你真的不會有什麽危險嗎?”


    容昭反問:“五姐應當不介意我這麽做吧?”


    容香惜下意識搖頭。


    閹了徐銘誌這件事確實很讓人驚訝,但容五娘心中隻有對容昭的擔憂,一絲一毫也沒有對徐銘誌的其他感受。


    她甚至隱隱覺得……解氣。


    大概認為這樣想不好,容香惜將這個念頭壓下,擔憂地看著容昭。


    容昭:“五姐放心吧,我敢做,就不怕發生什麽。”


    她一臉淡定,這種淡定讓所有見到的人,忍不住將提著的心放下,踏實又安心。


    容香惜身體微微顫。


    這一刻,她似乎感覺到有人給她撐起了世界,無需她在痛苦、糾結。


    容屏神情複雜地看了容昭一眼,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膽大……”


    趕了六天六夜的路,就為了上門將男人給閹了。


    這真是女子能幹出來的?!


    容昭沒迴話,等丫鬟將頭發紮好,她站起來,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看起來似乎與尋常沒什麽兩樣,這才滿意點頭。


    她轉身往外走,“你們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先去雲容坊了。”


    路過容香惜時,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五姐放心,和離先不著急,再等等,我幫你休了他。”


    說完,容昭大步離開。


    容香惜滿臉錯愕地看著容昭背影。


    容屏無奈:“她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狂的沒邊,誰也管不住她,事已至此,你莫要擔心,讓她自己處理去……”


    話沒說完,卻見容香惜已經滿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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