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廚子將第一盤燒烤烤好,放在他們的前麵,撒上了許多佐料的燒烤香得人口水四溢,侍者為他們倒上茶水。


    容昭拿起一串燒烤,咬了一口,咽下去,點點頭,這才又開口:“是的,今日找三位皇子是有一門生意想要與三位合作。”


    談生意嘛,自然要氣氛到位。


    裴錚眉頭一皺。


    這種“擼串”行為在他眼中很是失禮,雖然容昭吃起來優雅好看,但讓他拿起來啃,他很難辦到。


    三皇子裴鈺直接看向容昭,譏笑道:“你要與我們做什麽生意?這個?像福祿軒一樣,開遍大雁朝?”


    他的手指著燒烤,嘲諷溢於言表。


    而“開遍大雁朝”五個字也帶著嘲諷意味,未來的儲君們,對此並不十分心動。


    容昭繼續吃著,但笑不語。


    燒烤的香味很是濃鬱,容昭更是吃的坦然。


    她的旁邊,裴欽的手微微遲疑,顯然,對他而言,不用筷子從碗碟中小心拿取食物,都有些失去體統。


    可想想旁邊是容昭,他得表達自己的態度。


    裴欽一咬牙,拿起一串烤肉吃了起來。


    對於皇子而言,當他拿起遞到嘴邊咬的那一瞬,已經放棄了顏麵,而放棄顏麵後,自然就會多幾分無所顧忌。


    烤肉入嘴,刺激而濃鬱的香味彌漫開。


    裴欽眼睛一亮:“好吃!”


    容昭笑道:“是吧?這是福祿軒的今冬新品,味道很是不錯。”


    她將吃完的那根簽子丟在桌上,又拿起兩串,給了二皇子與三皇子,嘴角笑容不變:“二殿下、三殿下,在這裏隻有我們,放輕鬆些,嚐嚐?”


    裴鈺繼續皺眉。


    裴錚看了看容昭,緩緩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烤串,緩緩品嚐起來。


    他這人看起來貴氣,高不可攀,而又不是完全不沾俗物,冰冷中又帶著豁然,容昭給他,他便接過。


    咽下後,他濃眉微微一挑,點頭評價:“不錯。”


    “滋滋滋——”


    廚子手上的烤羊肉串發出響聲,肉滋滋冒著油,滴入炭火中,引得炭火更旺,烤肉更香,調料往上一撒,香味更濃了。


    裴鈺原本是堅決不吃,可旁邊三人都在吃,香味又在前麵往鼻子裏湧,口水四溢。


    他的喉結動了動,咽下口水。


    裴欽拿起了第二串,讚道:“真好吃。”


    正好廚子又將烤好的幾串放在他們麵前盤中,裴鈺終於忍不住,拿起一串滾燙的烤串,冬季天寒,他們此時又在露台,哪怕有爐子,依舊帶著點寒意。


    可滾燙濃香的烤串一入口,頓時侵占整個味蕾,裴鈺眼睛一亮。


    嘴巴微動,一整個烤串迅速吃了下去,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簽子,也是這時他才覺得這簽子吃起來很是方便、別致。


    裴鈺不說話了。


    剛剛才貶低了這新鮮吃食,如今讓他誇讚就是打臉,他做不到。


    侍者為他們倒上酒,幾人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喝酒。


    寒夜當中,烤爐上的烤肉滋滋冒油,香味四溢。


    裴欽看向容昭:“這叫什麽?”


    容昭迴道:“燒烤。”


    裴欽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與我們合作燒烤生意嗎?”


    周圍琉璃燈盞明亮,燈火璀璨,他能看到容昭姣好的麵容,心道——阿昭說什麽,他都會配合。


    容昭還沒迴答,裴鈺立刻冷笑:“這東西味道是不錯,但本皇子不感興趣,不準備投資。”


    自從容昭開始與四大親王合作福祿軒開始,“投資”“股東”這些詞就已經人盡皆知。


    燒烤味道不錯,但不值得皇子們投資。


    四大親王中,三位親王便是他們的勢力,何必需要再投資吃食生意?


    裴欽幫容昭說話:“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願意啊,阿昭很有些生意手段,福祿軒日進鬥金,做燒烤定然也能成。”


    裴鈺反駁:“終究隻是小道。”


    他們是皇子,哪需要做這些生意?


    雖然眼饞容昭有錢,可也用不著與另外兩個皇子合作什麽燒烤生意?


    當然,若是悄悄隻與他們一方合作,給他們帶來大筆進項,他們不會拒絕,可三人大張旗鼓做吃食生意,他們不願意。


    裴欽:“福祿軒是小道嗎?團團又是小道嗎?”


    裴鈺:“我懶得搭理你,你願意投資就投資吧,我不願。”


    裴欽:“沒人逼著你,我自會支持阿昭。”


    兩人再次爭吵起來。


    裴錚沒說話,但神情淡漠,顯然也是不感興趣。


    這所謂燒烤,便是開出店來,也不會有福祿軒動靜大。


    便是福祿軒都不至於讓三位皇子放下嫌隙一起合作,更別說這什麽燒烤生意。


    為這個將三位皇子叫到一起。


    ——容昭確實托大了。


    裴錚如此評價,但燒烤味道不錯,他並未離開,淡定坐著吃喝,這天氣,圍著炭爐喝酒吃燒烤,滋味甚美。


    裴錚悠閑吃著,裴鈺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燒烤一吃,酒一喝,拋開儀態與形象,整個人都輕鬆愜意起來。


    這個時候便是看出戲,看本書也可以。


    容昭又吃了兩串燒烤,放下簽子,用旁邊的手帕擦了擦手,突然露出笑容:“我已經說過,這是福祿軒的新品,怎會是與三位皇子合作的生意?”


    三人同時一怔。


    搞得這麽熱鬧,鋪開這樣的場子,竟然不是燒烤生意,還沒進入主題?


    在他們愣神當中,容昭緩緩從袖中抽出一張紙,展開,這張紙很大,像是未經過剪裁的白紙般。


    而此時,上麵密密麻麻全是小巧字跡。


    “這是何物?”裴錚皺眉。


    容昭遞給他,笑語盈盈:“此為報紙,這便是我想與三位殿下合作的生意,請先過目。”


    裴錚將燒烤咽下去,丟掉簽子,擦了擦手,接過所謂“報紙”,看了起來。


    上麵密密麻麻的字原本該看起來頭疼,可上麵規劃了版塊,細細的線框出一個又一個區域。


    這張報紙左上角,大大四個字豎著羅列——


    京城日報。


    這四個字比所有字都要更大更清晰,一眼就能看到,而這行字旁邊,次一號的字體寫著:永明二十五年十月十二日刊。


    其後便是各個板塊的內容。


    裴錚看著正麵,裴鈺俯身跟著他一起看,而裴欽隻能看另一麵,他歪著頭,看起上麵寫了什麽。


    各板塊內容的字體是一模一樣大的。


    但標題大小不一,有些博人眼球的內容字體就要大些,有些字體稍微小些。


    裴鈺一眼掃過去,注意到一行字,當即驚唿:“福祿軒繳納稅銀上萬兩白銀!”


    知道福祿軒有錢,但沒想到光是稅銀就能上萬?!


    下麵有更詳細的內容,他下意識將腦袋湊近,幾乎貼著二皇子去看。


    一目十行,很快便明白,原來是目前所有開張的福祿軒一起繳納的稅銀,會員費數量本就龐大,商稅又高。


    但這也很觸目驚心了!


    他正要詢問容昭,餘光又注意到旁邊,再次一驚,詫異道:“趙家和秦家要結親?趙家公子不是不日就要娶李侍郎之女嗎?”


    他哪裏顧得抬頭,腦袋與裴錚挨得更近,好奇去看詳情。


    “原來是趙大人和李大人喝完酒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把婚事給吵廢了……”裴鈺無語,“這都是什麽破事?”


    然而說完,他卻又迫不及待往下看,完全被吸引了注意。


    裴錚不知道看到了哪裏,冷笑:“昨夜有百姓被攔在城外沒能進來,竟然凍死一人,天下腳下竟然有這種事發生。”


    他再往下看,下麵又寫著一些百姓事。


    這些對百姓而言或許不算什麽,但對於裴錚這種遠離百姓生活的皇子,看起來卻很是新奇,而且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待百姓生活,從未有過的體驗。


    裴鈺突然笑出聲:“哈哈哈,裴關山上月當真差點被一個女郎輕薄,嚇得數日不敢出門?”


    笑著笑著,他又皺眉,一臉嫌棄:“張丞相打小兒子的事情怎麽都寫出來?這張三又惹了什麽禍事?”


    張三是眾所周知的紈絝,張丞相打兒子也不意外。


    可這上麵寫得活靈活現,似乎本人就在現場親眼目睹。


    裴錚已經一目十行掃過這版內容,準備給報紙翻麵。


    裴鈺驚唿:“別動,我還沒看完!”


    另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裴欽抓著報紙,急切道:“作甚?我正看到關鍵,這故事寫得可真有趣。”


    裴錚:“……”


    他無法,隻能繼續看自己這一麵。


    他餘光注意到裴鈺幾乎快要貼著自己,麵無表情:“離我遠些。”


    裴鈺頭也不抬:“別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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