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容昭看了張三一眼,歎口氣——


    “唉,可惜了,當初我其實是想拉張兄合夥,可那時容昭空口白牙,便沒好意思提,隻是向張兄借。若是當時張兄與我合夥,這每日數千兩的賺頭,便有張兄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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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昭:你看這個餅它又大又圓……


    張長言(眼冒金星):好多錢好多錢好多錢啊!


    第14章 韭菜


    張長言再次怔住,隨即便是滿心的懊惱,恨不得捶胸頓足。


    ——錯億!


    容昭放下茶盞,笑靨如花站起來的:“來人,給張三公子取錢,將賬目還清,以後我與張三公子便是兩清。”


    兩清?!


    “等等!”張長言一把拉住容昭的衣袖。


    這一瞬間,他腦海中隻有自己錯過的機會,揚名機會、賺錢機會。


    兩萬兩多嗎?


    很多。


    但就像當初換安慶王世子欠條一樣,換成福祿莊同樣劃算。


    這年頭不偷不搶,投入兩萬兩,一年迴本,此後都是賺錢,這樣好事放在市麵上,定是要被人搶破頭!


    而且,擁有福祿莊對名聲同樣有好處。


    兩個多月前的談話曆曆在目,張長言不想當被張丞相以及兩個哥哥掩住光輝的紈絝,他其實也是有能力的。


    容昭都能揚名,他為什麽不能?


    張長言想到這裏,眼睛都激動紅了,緊緊抓著容昭衣袖,聲音激動:“容世子,不著急不著急,那錢……當成我與你合夥,可好?”


    容昭眉頭一皺。


    她垂眸看向張長言,有些不高興:“一起承擔風險才叫投資,張三,我已經將福祿莊弄好,且已經開始盈利,你這時叫什麽投資?”


    張長言趕緊站起來,露出討好的笑容:“容世子,我知道這樣不好,但你也不能否認,是我的錢幫你弄好這個福祿莊,我與容世子是兄弟,本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聲音放輕:“那兩萬兩就當我的投資,錢不用還了,以後福祿莊的利潤分我一半便可。”


    容昭麵無表情看著他。


    張長言咬牙改口:“四六分,我隻占四成!”


    容昭聞言,長歎口氣,一臉無奈:“罷了罷了,誰叫我與張兄是兄弟呢?那兩萬兩便投資入股吧,我們重新擬定合同。”


    她招招手,讓人拿紙筆。


    張長言一喜,隨即疑惑:“合同?”


    容昭想了想,接過紙筆,一邊寫一邊道:“那還是寫成欠條吧,我欠張兄京郊福祿莊利潤的四成,每月分紅,當月賺了多少,都將四成利潤分給張兄。嗯……便寫張兄出資兩萬兩,容昭出資三萬兩,四六分。若是今後福祿莊擴建,依舊按照銀兩比例分配,如何?”


    張長言一直在看容昭寫的合同式欠條,見上麵清楚寫了四六分、每月分紅,頓時便放了心。


    至於什麽福祿莊擴建後,依舊按照銀兩比例分,以及最後一行“最終解釋權歸容昭所有”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他能占到這個便宜,已經是大幸。


    他的視線停留在“分紅”與“擴建”兩個詞上,隻覺得熱血沸騰。


    這下銀子雨的地方,他終於圈了一小半到自己家!


    容昭寫好欠條,蓋了安慶王世子的章,張長言迫不及待簽字。


    一式兩份,一份容昭隨手收起來,並不太放在心上。


    這不是合同,這是欠條,福祿莊在容昭手上,張長言是管她要錢,她有什麽需要重視的?


    ——而顯然,張長言還沒懂這份合同式欠條的核心問題。


    在現代搞過金融的都知道,你告訴客戶年化率百分之三,客戶幾乎不帶搭理你的。


    你告訴客戶年化率百分之十,客戶說你是騙子。


    但你要是告訴客戶年化率百分之八十,就有客戶給你打錢了。


    總而言之,總有韭菜想貪。


    張三不覺得自己是韭菜,他覺得自己要發大財了。


    他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小心翼翼伸出來,準備接過容昭遞給他的新“欠條”。


    容昭手一抬,避開,笑而不語。


    張長言反應過來,趕緊從衣服裏取出那張兩萬兩的欠條,兩人交換。


    容昭淡定掃了眼,隨手便撕了,一邊撕欠條,一邊道:“張兄,福祿莊以後就是我們共同的,作為福祿莊的老板,張兄可要費心。”


    “那當然。”張長言一雙眼睛激動地盯著欠條,仔細打量,而後小心翼翼疊起來,收好,理所當然,“福祿莊是我的機會,我怎可能不上心?”


    他甚至比容昭更迫切希望福祿莊好!


    容昭已經揚名,已經人盡皆知,而他如今還是人人口中的“紈絝”,想要改變這樣的評價,自然是要努力做些事業。


    他投入兩萬兩的福祿莊,不容出錯。


    容昭眼底滿是笑意,嘴角上揚,眉心紅痣微動,一雙手把玩著折扇,笑看張長言。


    事實上,她兜裏一毛錢都沒有。


    這福祿莊是用張長言的錢建造出來,如今這錢不用還,且多一個丞相之子“股東”,百利無一害。


    張長言身後是這個王朝的最大權臣張丞相,以及國朝之母張皇後。


    ——他本人就是最好的韭菜,啊不,合作夥伴。


    張長言剛剛收到“欠條”,見此微怔。


    不知道為什麽,容昭這樣看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是獵戶看著陷阱裏麵的小雞仔……


    他搖搖頭,將這樣的奇怪念頭甩開。


    事情已經敲定,張長言心情很好,視線放在容昭臉上,再次微微一愣。


    ——這容世子,長得可真是好看。


    皮膚似玉,眉清目秀,鳳眼微挑,嘴角帶笑,額間一顆紅痣,仙氣繚繞。


    莫名的,張長言耳根一紅。


    他比容昭大兩歲,如今十九,雖尚未定親,但接觸過的女人不少,這容昭一個男子……竟比那些女人還要好看!


    容昭用折扇拍了拍張長言肩膀,打斷氤氳心思。


    張長言很高,她稍微踮腳才拍到,聲音帶著一絲憂慮:“張兄,近日幫忙好好盯著些,我怕有人阻攔福祿莊發展。”


    張長言收迴呆呆看著容昭的視線,眼睛一瞪:“誰敢?!”


    容昭笑容越發燦爛,收迴手,聲音溫和:“我也隻是擔心,為了福祿莊,張兄記得多關注些,一旦有什麽情況,該出手立刻出手,該阻止立刻阻止。否則,福祿莊發展不下去,我的投入以及張兄的兩萬兩,全都打了水漂……”


    張長言一拍胸口,恨恨道:“一定一定。”


    ——誰也不能阻止福祿莊發展!


    -


    離開福祿莊已是宵禁時候,但這些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管理並不嚴苛,要不然今夜也不會熱鬧到亥時初才散場。


    張長言與玉竹乘坐安慶王府的馬車偷偷迴去。


    已是夜深人靜,但張長言揣著“欠條”,內心火熱。


    這可和之前的欠條不一樣,這一份欠條是未來源源不斷的銀子雨!


    兩人從後門溜進去,對於這個“紈絝”三公子,門房已經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放了過去。


    張長言走路帶風,大半夜的,意氣風發。


    玉竹卻還有些擔憂,臉上露出憂愁:“三公子,雖說福祿莊是一門好生意,可到底還沒開始盈利,光是投入兩萬兩,何時才能迴本?”


    張長言:“你沒聽容世子算賬嗎?若是生意好些,一年便能迴本!”


    玉竹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他沒做過生意,不懂這些,隻能道:“可是,就算以後能迴本,現在錢沒拿迴來,我們這兩萬兩的窟窿還在,之後可怎麽辦啊?”


    張長言:“……”


    他猛地刹住腳,陷入了沉默。


    ——壞了,他忘記這茬了!


    半晌,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欠條,咬牙:“我迴頭去求娘親給些銀兩,大不了繼續拆東牆補西牆,等一個月之後有紅利就好辦多了。”


    他像是給自己打氣,安撫道:“現在日子是苦了些,但好日子肯定在後頭,等兩萬兩徹底迴本,其他便都是淨賺,而且,等福祿莊紅火起來,我這個福祿莊老板之一,定也能揚名。”


    玉竹哭喪著一張臉,眉眼都耷拉下來。


    張長言沒錢,自己過得苦,他這個張長言的貼身小廝自然也不會好過,同樣也得過苦日子……


    玉竹不明白,明明入了富貴人家,又“投資”一個好生意,怎還要過苦日子呢?


    張長言的思緒已經飄遠。


    他在想,現在沒有了兩萬兩的“欠條”,兩萬兩是他的投資,迴本再快也不可能一兩個月就得到兩萬兩。


    那麽,丞相府還沒填好的窟窿,他必須得繼續想辦法填……


    像母親索要也不會太多。


    繼續出去借?


    他眼珠子轉著,瘋狂盤算,沒注意有人靠近。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旁邊,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嚇得張長言跳起來,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


    玉竹也嚇得差點將燈籠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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