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血月的洗禮,莫羽在林中休養了幾日,告別了上官席元後,他重新迴到客棧。


    此時,庭軒已讓人把客棧修好,為此他還花了不少魂玉。


    “大哥,我可算把你拜迴來了。”見到莫羽迴來,他是又驚又喜。


    那夜的莫亦奇,像瘋狗一樣,見到莫羽就下毒手。


    現在能安全迴來,真是神明保佑,也沒白費他這幾日,去廟裏燒的香火。


    “我命大,沒事。”莫羽迴道。


    這幾日,他在密林恢複身體,並不著急迴來,是因為他知道庭軒,不會拋下自己。


    看到對方沒事,自己也很欣慰,這半年來,跟著自己也是受了不少苦。


    兩人會麵後,立刻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因為血月祭,耽誤太長時間了。


    接下來,他們日夜奔波,很快就到了腹水林。


    林間到處都是濕土,空氣也彌漫著一股土腥味,這裏常年受到虛海的洗禮,常伴有雨水。


    即便在豔陽天下,也會有雷雨出現,導致這裏的樹種,比毒羽林還要粗壯許多。


    一些倒下的巨木,成了野生靈獸的樂園,也鋪就了進入林中的路。


    按照當鋪老板的指引,兩人先找到最高的樹種,沿著朽木前行。


    原始森林裏的路況,很是複雜,前進了一段時間後,莫羽發現自己跟目標的距離,好像沒有變過。


    “累死我了,這老板不會再騙人吧。”庭軒低估道。


    兩人停下來休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錯覺,莫羽把藍色靈獸喚出,讓它去到上空探路。


    自從上次過後,他就知道如何使用鎖靈石,與其溝通。


    小可愛受命,帶著笨重的身體,奮力飛向上空。


    待它歸來時,已帶頭將兩人,引向南邊走,這時庭軒不樂意了。


    “你這小傻蛋,那樹明明在北邊。”


    見庭軒對自己一陣斥責,藍色靈獸隨手摘了一個野果,扔在他頭上。


    庭軒吃痛後,就要去追,莫羽無奈隻得追上去。


    兩人一獸,一路嬉鬧而行,不多時,藍色靈獸就帶著他們,來到那棵參天樹種。


    “嘿,你這小傻瓜,還真知道路。”庭軒摸摸頭,笑道。


    眼前的參天樹種,並沒有想象中的巨大,隻和普通樹種的軀幹大小差不多。


    如此嬌小的身姿,卻能在這巨木雲集的腹水林裏,生存下來,實在神奇。


    “這樹還挺聰明,知道要均衡養分。”莫羽對著那樹種說道。


    “你還能看出它聰不聰明?”庭軒以為他在胡說。


    “你看啊,這裏的樹種軀幹,基本都是外界的十倍大小,別看它們長得大,其實時日不多的了。”莫羽解釋著。


    “不會吧,我看它們不都挺茂盛的嗎?”庭軒看著四周蔥鬱的樹林迴道。


    “盛極必衰,你看它們身上,還攀附著許多別的綠植,這些也都需要養分的,時間久了難免供應不上,最終隻會倒下。”莫羽繼續解釋道。


    他指著地上的巨木,一路走來,林間倒下的樹種,基本都是同樣的巨木。


    像眼前這棵的高度,整片森林也就隻有一棵,萬物有靈,說不定客棧老板,還真沒有騙他們。


    打定主意後,兩人走近樹種,樹幹的下半部分沒有多餘的枝葉,隻留著樹冠的位置沒有幾片綠葉。


    觀察四周的幻境後,莫羽發現腳下的石頭,似乎有規則可言。


    等他走遠了觀察,才發現這些石頭,以這顆樹為中心,排列出一個類似“卍”的石陣。


    隻不過這個“卍”石陣,不是順時針轉向,而是逆時針轉向。


    六國崇拜神佛,“卍”字符在各地更是隨處可見,是祥瑞的符號。


    可像這種反向的“卍”字符,卻是第一次見。


    “大哥,別研究了,咱給它擺正不就行了,興許這是什麽機關呢?”庭軒在一旁看半天,也沒看清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想法得到了莫羽的肯定,他打算試一試,如果沒有結果,大不了再擺正迴去。


    於是兩人便按照順勢針方向,給石陣進行調整,當調整完右邊兩道的方向時。


    樹種上空,一股大風將束冠搖擺得不成樣子,四周魂識迅速匯集而來。


    當莫羽開啟魂眼時,隻見束冠上方,正要形成一股魂識風暴。


    此地臨近虛海,要真有魂識風暴,兩人肯定也要遭殃。


    “咱不會真碰到機關了吧!”庭軒擔心道,手中搬起的石頭,不自覺的落在了腳下。


    此時,第三道的位置,也被調整了過來,魂識風暴的威力更加明顯了些。


    天空密雲匯集,像是受到了這股風暴的召集,無數股魂識交織在一起。


    地上被改變三分之一的“卍”字符,每一塊石頭泛著幽光,兩人都察覺到了。


    看著那幽光,好像有某種東西在其中,很是吸引他們。


    時間久了,兩人竟不自覺地邁向第四道,伸手撿起地上的石頭,準備改變最後的轉向。


    上方的魂識風暴,威力愈加明顯,那樹冠被搖曳的支離破碎,樹底下似乎有某種力量,正要破土而出。


    “無知無畏,為癡,唵。”魂識風暴中,有一人破口而出,他看出了異變的兩人。


    迅速落地後,在兩人身上作用了一番,此時的他們,目光呆滯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落地那人,乃是一名老者,是之前在神豐盟,與莫羽碰麵過的人。


    見兩人如此呆滯,他口中念念有詞,引領他們離開石陣,自己動手將石頭放迴原本的位置,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句話。


    坐下的兩人,不知怎的,被帶到一處熔炎領域。


    莫羽對此並不陌生,他已經來過幾次,但這一次不隻有他,還有庭軒。


    腳下,也不再隻是簡單的黑土。而是餓殍滿地,看著實在瘮得慌。


    “庭軒老弟,快醒醒。”莫羽對著熟睡的庭軒喊道。


    等他醒來時,突然性情大變,待著地上的東西,就往嘴裏塞。


    再看見莫羽時,竟也想要上口,力道比平時要大上許多。


    此時,不知從哪出現的齧魂劍,被莫羽握在手中,遂用它抵禦庭軒的突襲。


    齧魂劍似有功效,將庭軒身上的魂識汲取而出,這時莫羽看見,他的雙臂也和自己的左臂一樣,擁有同樣的紋路。


    不僅如此,連他的脖子,也開始出現。


    在齧魂劍的作用下,庭軒很快恢複了正常,就是那些紋路還在。


    “大哥,我這是怎麽了。”醒過來的庭軒,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你快看看身上有沒有。”莫羽提示他查看自己的身體。


    果然,在身體各處,都蔓延著這種黑紋,與當初他遇見齧魂劍時一樣。


    這時,地上的餓殍,開始無規則的動起來,想要拉著他們進入地下。


    唵…空間內,迴蕩起這一字梵音,遍地餓殍似有忌憚,卻仍拉住二人的腳。


    “不甘不願,為貪。”那人的聲音又響起,這一聲直接讓餓殍們,迅速往環形山爬去。


    每一座山,皆是如此,環形山內因餓殍的填充,頓時湧動出熔炎,整個空間瞬間崩塌。


    兩人被麵前的重物壓倒,窒息感迅速襲來,迷糊間兩人遊離於一處黑暗空間。


    “大哥!”庭軒嚐試喊道。


    “我在。”莫羽迴應。


    兩人皆看不見彼此,隻能聽到對方的唿吸,片刻後,他們連彼此的唿吸,都聽不到,這讓庭軒很是焦慮,以為自己死了。


    因為這種想法,他十分不甘心,埋藏於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正要衝破他的身體時。


    腦海中,又是一聲,“執著於怒怨,是為嗔,唵…”


    隨著這一字梵音,庭軒腦海裏的執念,被瞬間壓製從而驚醒過來。


    眼前,除了莫羽外,還有一位老者在,看到那人時,心中的那股執念,才徹底的消失,讓他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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