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褚屏住唿吸探出頭,雖五百年未見,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影。


    待千洛走遠,她才慢慢從隱身的山洞之中走出,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而後快速的進了原本囚禁著忍冬的山洞之中。


    “啊!!!”尖叫聲在山洞之中迴蕩了一聲又一聲,看著倒在地上氣息全無的箐瑤,碧褚嚇的臉色煞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似害怕方才那人去而複返一般,碧褚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恐懼,慢慢爬向倒在地上的箐瑤。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推了兩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姑、姑姑,姑姑你醒醒啊!”


    她心中知道,她叫不醒她,可是她隻能呆在這裏不敢離開,她害怕。


    看著原本鎖著忍冬的鐵鏈被震斷,姑姑的天靈蓋被震碎,又想起方才滿身魔氣的人離開的方向,碧褚真的害怕了。


    若是五百年前的千洛,她定然會上前與她一較高下,可方才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她就被那渾身的殺氣所震撼。


    不知過了多久,碧褚心中的恐懼漸漸散去,心中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迴棲梧穀去看一看。


    自從五百年前與天宮的婚事作罷,箐瑤與將離之事也被傳的四海皆知,鳳凰一族自來心高氣傲,怎可能受得了旁人的非議,因此便幹脆閉門不出,五百年來整族之人再未於四海八荒中出現過。


    而被認為是罪魁禍首的千洛也自然被整個鳳凰族給記恨上了,當初天界傳出千洛被剝除仙根生死未明的消息時,棲梧穀可是大賀了一番。


    可當那個被眾人認為早該死了五百年的女子滿身殺意的出現在棲梧穀的大門口,一把紫火將掛著“棲梧穀”三個字的木板燒成灰時,匆匆趕來的鳳凰一族的眾人險些以為自己見了鬼。


    灼鶩眉頭緊鎖的看著一身黑衣的千洛,心中也滿是驚懼:“怎麽會是你,你竟然還活著?”


    千洛漫不經心的坐在穀口的一棵梧桐樹上,一隻腳耷拉下來,另一隻腳踩在樹上,聽見灼鶩的話眼皮微抬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盡是冷笑:“怎麽?我沒死讓族長很是失望?”


    灼鶩本來對千洛的身份頗有估計,可一想到鳳凰一族與千洛之間的過往種種,以及本族與天宮之間的恩怨,又想起神君如今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功夫管眼前之人,於是渾身的氣勢一變,眼神淩厲的看著坐於樹上的女子,語氣中也帶著深深的厭惡。


    “天姬倒是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活著著實叫人失望。”


    “嗬,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自小別的本事沒有,偏生在給別人添堵這一事上卻是無師自通道行頗深,知道自己活著能讓族長失望,那可真是叫人心生喜悅。”


    灼鶩一直都知道眼前之人的慣會耍嘴皮子,於是也不願與他她多說給自己找不痛快,幹脆冷哼一聲直入主題。


    “哼!閑話不必多說,我鳳凰一族與天宮已然沒有任何關係,天姬既然活著自迴天宮便是,今日來我棲梧穀燒毀我穀中匾額是為何意?若是不能給個說法,可休要怪我以老欺小!”


    哪曾想他話一說完,千洛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然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笑容之中你卻是帶了十足的冷意。


    眼見著坐於樹上的女子不發一言隻顧著低頭小,灼鶩心中卻有些慌了神,該不會是......


    還未等他心中想法升起,千洛卻忽然開了口:“今天來也沒旁的事,就是有件事想問一問族長,當年與我一同前來棲梧穀的洛河仙尊不知族長是否還記得?”


    灼鶩被問的心頭一跳,眼鏡眼睛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很快便恢複了心緒,麵色平靜的問千洛:“天姬所言可是羞花鏡?”


    千洛對著他挑了挑眉頭:“正是,看來族長還記得。”


    灼鶩話裏話外開始與她打起太極:“記得是記得,隻是不知天姬為何突然問起此人?”


    千洛臉帶茫然的皺著眉頭盯著灼鶩:“族長有所不知,當年我與洛河仙尊交好,便請他前往聖域做客,可不想他出了聖域後便不知所蹤,我想著他於著六界之中也就與你鳳凰一族有些淵源,所以特意前來問問。”


    灼鶩嘴角漸漸升起一抹牽強的笑來:“那天姬今日算是白跑一遭了,自當年他與你一同離去後,我鳳凰族中再無人見過他。”


    “哦?是嗎?”


    千洛這一聲反問帶著絲千迴百轉的意味,使得灼鶩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


    然麵上卻仍舊要裝出一副自在的模樣:“確是如此!”


    千洛低頭,抬手將被風吹帶臉頰邊的頭發佛開,而後再次看似渾不在意的開口:“那千洛還有一事想向族長請教。”


    灼鶩的神情已然有些繃不住了:“不知天姬還有何事?”


    千洛慢慢轉過頭,臉上笑意漸漸收斂,語氣中帶著一絲邪氣:“我將離哥哥的心上人忍冬,自五百年前便下落不明,不知族長可否告知她如今在哪裏啊?”


    灼鶩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天姬此事怕是問錯人了,我鳳凰一族與百鳥之王素來並無來往,她在何處,我又豈會知曉!”


    “哼!”千洛冷哼一聲,顯然已經不想與他這般慢慢吞吞的打太極:“是嗎?千洛有一句話想奉勸族長,做鳳凰還是要實誠些,切莫要滿口謊言,免得到最後收不了場!”


    說到最後,千洛的語氣中已然帶了深深的殺意,看著灼鶩時,眼中的風暴也漸漸聚攏,好似隨時就要將人吞噬一般。


    灼鶩現在哪裏還不明白,這人顯然就是已經知道了羞花鏡與忍冬的失蹤皆與他棲梧穀有關,今日乃是特意來算賬的。


    然他雖明白過來,卻隻以為千洛是查到了什麽特意過來同他要人的,卻半點不知兩個時辰前羞花鏡就死在千洛的眼前,也不知奄奄一息的忍冬已經被送往聖域,更不知他那妹妹也幾經被盛怒之下的千洛一掌拍碎了腦袋。


    活了幾十萬年,有事神獸之後,灼鶩自然受不了在族中眾人麵前被一個小輩教訓,心中一陣氣惱,語氣也便越發惡劣:“天姬今日來我棲梧穀又是放火又是出言不遜的,是不是太過失禮了些?當初因為有神君護著,故而本族長未曾與你計較,而今神君自顧不暇,天姬若是再不知收斂,本族長也不介意替天宮好好教導一下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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