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救贖救贖……


    果然,人的情感變幻莫測,一旦發生任何改變偏差,先前覺得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變得讓人憎惡。


    就如此刻手臂處被握著的手,一樣是被同一隻手抓住,先前覺得,它溫暖無比,可現在,青木流果隻想把它,狠狠地,甩開。


    有些事,刻意地隱藏在記憶深處,自己碰不得,別人亦是禁忌。


    它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之後,是什麽,誰知道,隻不過有一點確定,定不是什麽好的東西。


    “放手!”


    青木流果嚴厲出聲,他走得很急,她是踉蹌著小跑跟上,手腕處傳來微微地刺痛,他捏得真緊。


    幸村精市不理,耳邊藍紫色的頭發,走得急,風吹過耳,碎發在耳邊揚起,綠色的發帶在後急急飄蕩,似乎也明白主人的憤怒。


    也才放學不久,一路上,不少同學側目過來,臉色無不帶著驚訝之色,試問,有誰見過他們的主上這樣拉著一個少女的手!


    而在他們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這一幕,這……是該興奮還是該淚奔~


    路上的景色越來越暗沉,卻道是幸村精市將青木流果拉至了一片極為偏僻之處,濃鬱的林子遮了晚霞,隻有透過繁茂的枝葉,偶爾落下幾片殘殘的碎影。


    停下後,幸村精市依舊抓著青木流果的手,身子背對著她,隱隱可以感覺到後背起伏之氣,像是在平息隱忍著什麽。


    青木流果甩過他的手,掙了出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右手輕柔著手腕處,低頭凝視著。


    林子雖然暗,但天際還沒有完全暗下,又是放學不久,所以亮度還是可以的。


    夏末,也才入秋,天暗的著實很慢。


    手上一圈紅色,在光線裏,紅得驚心,她的皮膚本就是白的近乎透的那種,再加上性子冷,也才更讓人有陰冷之感,所以這一對比,那麽刺目。


    由此可見,手被捏著的力道有多大。


    “有什麽話,就快說。”


    青木流果見他許久不答,心裏卻又極不想與他處在一塊,渾身的刺一直豎起,也是很累的。


    幸村精市微仰著頭,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帶著嗜血的味道。


    他轉過身,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眼裏閃著紫色光芒像是一把把利劍一般,可他卻很好的運用臉上無害的笑容將它隱藏在深處,“我要求你離開真田弦一郎!”


    青木流果一怔,這句話,她怎麽也沒想到。


    抬起頭,凝視著。


    現在,她算知道何為“笑裏藏刀”一詞,麵前之人將它詮釋的無比精湛。


    “為什麽。”


    暗色裏,她的眼神依舊清澈,清澈的後麵是如墨般的漆黑,黑得似醞釀了所有的感情,又似什麽都沒有一般。


    幸村精市嘴角的笑意更揚起幾分,他可以興起透過她的習慣來分析她的性格,可是,他卻透不過那雙眼來看到她此刻的內心活動。


    這就像一場較量,他一直刺探,她一直防著。


    此矛攻此盾,何物最堅固?


    “你覺得,世上真有那麽多為什麽?”


    青木流果的手一顫,微微捏緊。


    許久……


    “我不會答應。”


    樹枝之上時不時傳來鳥倦還巢拍打枝葉之聲,還有一聲聲鳴叫,似是把時間與空間都拉得極長。


    這句話說得很堅定,雖然聲音不算響亮,但幸村精市聽得極為清楚。


    “是嗎?”


    明顯是帶著笑音,卻是給人驚悚之感。


    “你覺得我會再讓你接近真田弦一郎嗎?”


    他不會,說他自私也好,這是他們三年級的最後一年,除了他和真田,其他人誰也不會了解這一年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是,他們是蟬聯兩年的全國大賽冠軍,但那又怎樣,那隻代表著過去,但並非預言著將來。他不否認現在立海大的網球部可以說非常強大,幾乎沒有一處死角,而他是網球部的整個核心人物,是帶領他們再次蟬聯的人,所有人隻道他是部長是教練,可背後的壓力是該多大,不僅是自己內心的目標,更是學校對他的期望。


    他一直魔鬼式地訓練他們,其實也知道,網球應該開心的打才是,可是有些開心必然是在苦難之後。


    沒有經曆嚴冬就不能體會春天的溫暖,不經一番寒徹骨,怎會聞得梅花香。


    寶劍當從磨礪來,何況是他們本身就追求技藝頂峰的人呢?


    青木流果眼裏流過一絲波動,安靜中,她一直一直盯著那張臉。


    小跨一步,再一步,再一步地走上前。


    這人……也才比她大了一歲,怎就可以和大人一般這樣殘忍嗜血,明明是笑著明明是清清淡淡地說著這句話,可是怎麽可以說得這麽殘忍,他知道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真田大哥對她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青木流果仰著頭,望著他,入他眼孔,凝視其裏的倒影,一字一句:“你,真配不上這雙眼。”


    你,真配不上雙眼!


    幸村精市怔在那,低睨著矮他一個頭多的少女,說那句話的表情,那般的認真。


    思緒仿佛在那一刻斷了線,兩邊垂下的發絲輕微一動,天際鳥兒盤旋的鳴叫聲似乎變得極輕。


    似乎與她說話,從來都是帶著跳躍式,問題與答案總是相差千裏,可他卻能明白其中之意。


    “我……當真這般惹你討厭?”


    這話……


    幸村精市下意識伸手捂住嘴,可還是遲了,就像脫口而出一樣自然地問了出來,心裏莫名就漏了一跳。


    “是的。”


    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出了口。


    “你,隻是一個生活在生活頂層的人,家庭幸福,朋友熱情,成績優異,老師喜歡,所有美好的東西都一件不差地落在你的身上,甚至於……”青木流果的聲音有點低低地沙啞,“甚至於這一張臉,這一雙眼,天之驕子,還有比這個詞更適合你的嗎!你什麽痛苦都沒有受過,可是,就是你這般所有都擁有了的人卻要求別人斷了她難得的朋友,你不覺得你就是那一儈子手,生生折斷別人剛生的芽尖,你不覺得,你是該有多殘忍!”


    說完這些話,青木流果感覺抽走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一般,移開眼,望向別處,眼神縹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些人就是像救世主一般存在。”


    救贖的……是她!


    迴到家已是很晚,幸村雅美倒是心疼自己兒子,隻是也知他性格。將熱過的飯菜放在桌上,此時樓下也就他們母子兩人,幸村姊雪吃完便迴了房間,鎖好房門,不知在搗鼓些什麽,而幸村父親加班也還未歸。


    幸村雅美坐在幸村精市的對麵,客廳裏開著冷氣,溫度適中,盈盈的燈光下,出神望著,才發現自家兒子已經長得這般大了。迴憶裏,總感覺他才到她膝蓋那般大,那時候的精市也是像這般那麽愛笑,長得也極為漂亮,抱著他上街,總會被圍觀,那時她就在想生了這麽一個漂亮兒子到底是好是壞。


    現在看來,倒是極好,十幾歲的人,成熟了不少,溫溫和和,真是越看越覺得自家兒子好的那種。


    幸村精市啞然失笑:“媽,你是很久沒見我了嗎,這麽盯著看!”


    “母親看自己的孩子哪有看得厭的。”


    幸村雅美也笑,“當年,你還那麽小,現在都這麽大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媽,你也沒見得老,旁邊的阿嬸還偷偷問我你怎麽保養的呢。”


    幸村雅美笑逐顏開:“嗯,這嘴還真是變甜了!對了,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帶你下過一次鄉,那時候,你對著鄉下的東西可是新奇呢,拉著果果兩人滿田野的亂跑,結果呢,兩人倒是都不小心摔進了田裏,身上滿是泥巴,卻也是樂得……”


    “等等,媽……”幸村精市停下動作,放下手中的筷子,“媽,你是說……我和流……她小時候就見過?”


    幸村雅美仿佛迴憶起那段記憶:“是啊,那時也是剛懷著姊雪,心情有點躁動,果果的母親知道後便邀我去鄉下散散心,那時你也跟著去了,你爸把我們送到那裏就又迴公司了。鄉下空氣很好,那兒有一望無際的田野,你從小在城裏長大,對那些事物就特別新奇,而果果正好又比你小一歲,你倆也算是玩伴,那時我看你們關係特好,整天小手拉小手的,一早醒來就一起去田野裏抓青蛙。你不敢抓,還是果果給你抓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不小心,兩人竟都摔在了田裏,迴來時全身的泥巴。你從小就愛幹淨,那時眼都紅了,也還是果果拉著你的手,用毛巾一遍一遍把你擦幹淨的……哎,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倆都長這麽大了!”


    這還是幸村精市第一次聽母親迴憶起這些,可是對於去鄉下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曾記得了。


    “媽,為什麽我一點都不急得了。”


    幸村雅美笑了出來:“那時候你才多大,何況,在那邊我們呆得時間也不長,我想果果肯定也是忘了。”說到流果,幸村雅美臉色又有點擔憂,“精市,你在學校有好好照顧著果果嗎?”


    幸村精市眉心微皺:“媽,怎麽了?”


    “不是,我吃飯的時候見她臉色也不是很好,右手腕一圈又青又紅,問她她也不答,就……就心裏有點擔心,哎,這孩子啊……”


    一圈又青又紅……


    幸村精市手掌握緊,神色微變,繼而散開,笑道:“媽,沒事,她……在學校還是滿受歡迎的,沒有人欺負她。”


    “真的?”幸村雅美不大相信,“那她手上的青傷怎麽來的?哦對了,我剛去藥店買了點藥膏,擦擦應該會好點,你等下上樓拿給她。”


    幸村精市沉默。


    “其實……這孩子也不容易,精市,要是有什麽事,你讓著她點,以後也多陪陪她,你們倆年齡相差不多,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嗬,就像小時候那樣,增進一下感情對你們以後也好!好了,我先把剩下的碗筷洗了,你吃好就把藥膏給果果。”


    幸村精市望著麵前的藥膏,神色微變。


    他覺得母親的記憶定是哪裏出了差錯,他與她,水火不容,怎麽可能像母親說的……


    幸村精市努力迴憶,還是一點都未曾記起,他,兒時,真的如此識人不清,和她……小手拉小手?


    他伸手拿過那盒藥膏,在手裏翻轉著,年齡是相差不多,可思想卻差之千裏,至於共同話題,嗬,他們之間存在有共同話題這一說嗎?


    手心一握,拿過藥膏便起身上了樓。


    站在門口,躊躇猶豫了許久。


    把藥膏放在地上?不妥。


    敲門?也不好。


    輕笑,這種尷尬的問題竟也會落在他的身上,算了,還是迴去,明日再給也不遲。待走到門口,想到她手上的鮮明的紅跡,唿……到底是被自己抓出來的……


    幸村姊雪正在房裏做學校裏布置的手工作業,是一艘船的模型,小小的,非常好看精巧,隻是……望著眼前被自己折騰的亂七八糟的一堆,深深地裝老成樣歎了一口氣。


    這明天班裏還有模型比賽,這這這貨……怎麽拿得出手啊!


    正煩惱間,房門敲響。


    “進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後又想著不對,自己把門鎖了,遂放下東西起身開了門。


    “哥?”大有怎麽是你的意思,“什麽事?”


    幸村精市朝裏瞄了一眼,門又被掩上幾分。


    “哥,什麽事快說,我很忙的。”小臉上明顯的不耐煩,又不能讓哥知道她在做模型,唿,心裏忽然有點緊張。


    知妹者,哥哥也。


    “怎麽,在做模型?都不讓哥哥看看嗎?”


    幸村姊雪囧,就是因為她哥哥太聰明,做得模型精巧細致,幾次得了大獎,再看自己,她現在真的好懷疑好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個叫幸村精市的親妹妹了。


    “沒有!”撇過頭,眼神閃爍。


    幸村精市笑笑:“阿姊,這盒藥膏你拿給那位流果姐姐,然後哥哥幫你做模型,好不?”


    幸村姊雪仰著頭,一臉狐疑,“哥,不要用小孩子的語氣跟我談判!”


    ( ⊙ o ⊙)小孩子語氣!!!談判???


    “你為什麽不自己拿給她?”


    幸村精市笑得無害:“阿姊,你說現在秋天也快到了,鍛煉身體的季節,非常不錯,我先前給你定製的減肥計劃,覺得有必要可以提前了,唔,還有,以後家裏盡量避免出現西瓜之類的東西,至於飯呢,多吃沒事,零食的話,可以細細安排每天隻吃……”


    “哥,我送過去就是,您老就在臥室裏呆著,送到之後我第一個向您匯報就是!”


    幸村姊雪一把拿過藥膏,拿著鎖把,把門狠狠地一關,一股風吹得幸村精市耳邊的碎發微揚。


    減肥減肥減屁肥啊,她現在正處於生長發育時期,要的就是什麽都能吃,胖算什麽,現在大街上都是瘦子,其實她們胖子才是真絕色呢!就像她們班裏的文藝委員,整天扭著她的小蛇腰,真醜,還沒她的小肥腰好看。可是偏偏家裏有個愛管閑事的哥哥,看她整天零食掛在嘴邊的,肯定嫉妒了,嫉妒媽媽不給他買,哼,所以才想出這些怪招來折磨她。


    想想以後要是五點多起來鍛煉,恐怖驚悚,不要不要,她才不要!!!o(>﹏


    作者有話要說:這妹紙……好歡脫好歡脫啊……


    噗……


    村哥也有失策的時候( ⊙ o ⊙ )


    還有那小手拉小手的,感覺腫麽就這麽有愛呢(╯▽╰)


    不過,悲催了,紳士那文是不是被舉報了,說是不符合道德,天啊,天知道,他們褲子都沒脫,這都不是肉的肉都被人舉報了,我發四,以後以後再也不寫肉了,寫了寫了也不放進來了,改文很痛苦的,真的,希望大家諒解!!!以後肉肉會告訴你們出處,但絕不會絕不會再放在這裏了!!!嗚嗚嗚/(tot)/~~/(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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