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潤年和李翠紅本?來是來火車站送人的,送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李翠紅的媽,武潤年的丈母娘——鄧秋菊。


    就在前幾?天,鄧秋菊連聲招唿都沒打,就突然跑來了北京,一來就是要死要活的問李翠紅要錢,原因無他,就是李翠紅的弟弟李百昌要結婚了,家裏沒錢蓋房也沒錢給彩禮,這才想起她這個嫁到北京的閨女來了。


    簡而言之,就是來要錢來了。


    李翠紅又不傻,從小鄧秋菊對她什麽?樣,她是一清二楚,要不是有武潤年,她可能早就不知道被?鄧秋菊給賣到哪裏去了,她怎麽?可能會把錢給她?


    再?說了,當初李翠紅和武潤年結婚的時候,就已經給了他們500塊錢了,幾?乎就算是把李翠紅賣給武潤年了,現在還來要錢?要個屁吧!


    可誰知道,就是一個上廁所的功夫,再?迴來,鄭秋菊人就沒了,沒辦法,還趕著時間把她送迴去,於是兩個人隻好找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那?占便宜沒夠,找事兒第一名的媽,李翠紅就是十分頭疼,正焦頭爛額之際,李翠紅便發現前麵圍了不少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想都沒想便衝進了包圍圈,果然,那?裏麵正在叫罵的人就是鄧秋菊。


    李翠紅:“媽,你這又是幹嘛呢?我跟潤年我倆就上個廁所的功夫,你怎麽?跑這兒來了!你給我撒手!!”


    “你給我起開!有你什麽?事兒啊!”鄧秋菊瞪了一眼自己閨女,然後一臉諂媚的看向?自己女婿,“潤年!你可算來了,你趕緊……”


    鄧秋菊叉著腰喘著粗氣,伸手指著鄭成言幾?人,指揮道:“趕緊把他們都給我抓嘍!”


    被?鄭成斌擋在身?後的女人看見鄧秋菊的女婿後,也是一愣,這人她認識,就是和她同組的科員武潤年,可是……她怎麽?不知道武潤年升職當科長了?


    武潤年聞言,抬眼打量了打量鄭成斌和鄭成言兩人,覺得有些眼熟,而鄭成斌在察覺到武潤年的眼神以後,更是把女人往自己身?後藏了藏,他怕武潤年真像那?個鄧秋菊說的似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人給抓了。


    剛想武潤年打個招唿,就被?鄭成斌給藏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不是,這人她認識,真的!!!


    不過也因此,武潤年並沒有發現女人的存在,隻是一臉無奈的說:“媽,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是警察,抓人不歸我管,再?說了,人家又沒犯什麽?錯,我抓人家幹嘛呀!”


    “你不是那?什麽?科長嗎?那?不也是當官的?當官的不就是管抓人的嗎?他們欺負你媽我可欺負慘了啊!媽在這北京誰也指望不上,可就全?仰仗著你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武潤年:“……”


    武潤年還沒說什麽?,就被?李翠紅給搶先了:“行了媽!你當當官的事這麽?好當的啊,想抓誰就抓誰?那?天下?還有沒有枉法了!你別鬧了,趕緊的,火車馬上就要開過來了,趕緊準備準備上火車了!”


    “你個死妮子你懂什麽?!你給我起開!”鄧秋菊惡狠狠衝著李翠紅嚷嚷道,要錢沒錢,還連條牛仔褲也不舍的給她買,這閨女生?出來有什麽?用!


    趁著鄧秋菊在跟她閨女交涉,女人從鄭成斌背後探出一顆頭來:“武潤年?”


    武潤年順著聲音望過去,略有些驚訝:“卉姐?你怎麽?在這兒?”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這是下?基層迴來了吧。”


    “是啊。”葉卉點了點頭,鄭成斌見這倆人認識,也就不再?擋在葉卉前麵,而是腳步一轉便來到了鄭成言的身?邊。


    葉卉看了看兩人,然後笑著跟武潤年說:“這是你媽啊?哎呦,這老太太可了不得,那?架勢,說是處長的媽,我都信,差點把人倆的攤子都給掀了。”說著眼神示意武潤年看向?鄭成斌和鄭成言兩兄弟。


    不等武潤年反應,葉卉又接著說:“不過你也是,雖然咱們單位的工資不是很?高,但是一條牛仔褲也還是買的起的,老太太想要,你就給她買一條唄,你看現在這事兒鬧的。”


    “對了,聽你家老太太說你升科長啦?我這還沒恭喜你呢,要不我給你家老太太買一條牛仔褲得了,就當是送給你的賀禮了。”


    葉卉劈裏啪啦一頓說,絲毫不給鄧秋菊反應的機會,直說的武潤年的臉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比那?調色盤還精彩。


    他以為他丈母娘隻是重男輕女,然後貪點小財,還愛占點便宜而已,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敢在外麵,打著他的名義仗勢欺人!


    這是要毀他的仕途啊這是要!武潤年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葉卉說這話就是在點武潤年呢,她跟武潤年一起共事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武潤年的為人,也知道武潤年的優秀,她惜才,不想讓他因為這點小事兒染上汙點。


    隻是還不等武潤年解釋,就聽那?鄧秋菊哼了一聲:“別以為你給我買條牛仔褲,我就放過你——”


    話沒說完,就被?李翠紅的嚷的那?一聲“閉嘴!”給打斷了,葉卉這話說的雖然拐彎抹角了點,但也都是說的大白話。


    即使李翠紅沒有上過學,也大概聽明?白了葉卉話中的意思,知道她媽這麽?做會害了武潤年,這才急忙出聲打斷,隻是她媽卻是不依不饒,沒辦法,李翠紅隻好捂著她媽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葉卉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翠紅,倒是個明?事理的,反倒是武潤年,從她開口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想到這兒,葉卉不由皺了皺眉。


    武潤年直到李翠紅拖著鄧秋菊走了,這才站出來說話:“對不住啊,我媽她……就是一個農村婦女,什麽?也不懂,就知道瞎胡說,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外麵打著我的名義仗勢壓人,還壓到您頭上來了,別說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科員,就是我現在真的是科長了,我也不敢啊是不是。”


    “我給您道歉,也給這兩位兄弟道歉,對不住啊實在對不住。”


    這個解釋很?到位,道歉也很?誠懇。既解釋清楚了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又表明?了他今後的態度,可不知怎的,葉卉宗覺得哪裏怪怪的。


    事實證明?,這並不是葉卉的錯覺,隻見武潤年眼尖兒的看到了葉卉胳膊上掛著的那?兩條牛仔褲,然後目光一轉,便看向?了鄭成斌和鄭成言:“她那?兩條牛仔褲多少錢?我出了。”


    鄭成斌下?意識的迴道:“六十。”


    武潤年便立馬從錢包裏掏出了六十塊錢塞進了鄭成斌的手裏,笑著看向?葉卉,“卉姐,我這人笨,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那?兩條牛仔褲就當是我買給您的謝禮了。”


    “對了,卉姐這次下?基層迴來,升職的事兒是板上釘釘了吧?升職了可別忘了提攜提攜我啊!”


    葉卉聞言含笑不語,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那?兩條牛仔褲也沒說收。


    反倒是鄭成斌看著手裏的錢,猶豫道:“……可是、這錢她已經給過了。”


    武潤年笑著的臉一僵,然後無所謂的說:“那?就再?給她拿兩條新的吧。”


    可這時鄧秋菊卻掙脫了李翠紅桎梏,嚷嚷道:“好啊!之前讓你們給我買一條,你們說沒錢,現在就有錢給她買了!?還一買就是兩條!你!你就是一個不孝女!”她不敢得罪武潤年,便隻能指著李翠紅罵。


    李翠紅聽了隻是“嗬嗬”笑了兩聲,她不孝?也真能說的出口。


    武潤年直覺鄧秋菊又要給他壞事兒,於是和李翠紅一起,拖著鄧秋菊就要走。


    葉卉:“潤年,我有兩條牛仔褲穿就可以了,不用再?送那?額外的兩條了,那?兩條你還是給你媽吧,你看她這個樣子,可別再?氣出個好歹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武潤年聞言腳步一頓,他率先想到不是給鄧秀菊買一條牛仔褲,而是羞辱,聽著周圍源源不斷傳來的竊竊私語聲,武潤年隻覺的自己快要炸了!


    不就是一條破牛仔褲嗎?丈母娘想要可以直接跟他說啊,他又不是不給買,又何必把他的臉皮送到人家腳下?踩?


    “沒事兒,卉姐你就收著吧。”武潤年極力維持著麵上的從容,“我再?給我媽買一條就是了。”


    武潤年打開錢包,從裏麵抽出三張大團結,扔給鄭成斌,然後隨手從鄭成斌的攤子上,扯了一條牛仔褲出來,塞在了鄧秋菊的懷裏,咬牙切看向?丈母娘:“媽?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吧?再?不走,火車可就趕不上了!”


    鄧秋菊嘴巴被?捂著,說不了話,隻好抱著牛仔褲點了點頭,武潤年這才舒了一口氣,隻是剛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聽見葉卉幽幽的說:


    “一條牛仔褲三十五,兩條才是六十呢。不過你今天也花了不少錢了,咱們單位工資少,估計你現在手裏可能也沒錢了,這五塊錢還是我給你出吧。”


    武潤年:“……”


    沒錢?他怎麽?可能會沒錢!要知道,他可是有佘浩的貨運公司裏麵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一整年,他就是什麽?都不用幹!光是分紅也有三四千,他會沒錢買一條牛仔褲?


    別說一條牛仔褲了,就是這一整車的牛仔褲,他要是想要,他也不是買不起!


    往日的儒雅從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且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是、是嗎?”


    “不過,五塊錢我還是出的起的,就不麻煩卉姐你了。”說完又扔給鄭成斌五塊錢,這才帶著鄧秋菊灰溜溜的走了。


    葉卉見狀,也沒再?這兒多待,跟鄭成斌和鄭成言兩人說了一句“生?意興隆”後,就也轉身?走了。


    故事的主人公都走了,這場戲也就落了帷幕,人們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抓緊時間搶牛仔褲最要緊!


    沒看這當官的送禮都送牛仔褲嗎?那?還愣著幹嘛啊!動手搶不就是了!


    於是,鄧秋菊給他們鬧事兒,不僅沒影響他們做生?意,相反還幫他們吸引了如此多的客人!


    鄭成言更是趁機推銷著:“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機關單位的工作?人員親口口辨真的李維斯牛仔褲了啊!請大家認準我們!鄭家出品!必屬精品!認準鄭家!帶你引領潮流的步伐!”


    後麵那?些話,其實是趙芸教他說的,因為他們後麵會賣羽絨服,而羽絨服對現在的人們來說是一個新鮮事物?,人們需要有接受的時間。


    剛好,現在距離入冬,還有一段時間,趙芸便教鄭成言,趁著這一段時間,營造一個他們站在時髦前端,可以引領潮流的現象。


    這樣,等羽絨服出現後,人們便會接受的十分迅速,雖然羽絨服很?貴,但也就是因為貴,穿著它的人,才能彰顯其身?份。


    所以,一些越想要彰顯自己身?份的人,就越會買,而他們,則是羽絨服的主要受眾。


    ……


    晚上,鄭成斌和鄭成言吃完晚飯以後,就窩在鄭成言的房間,兩個人坐在床上,開始數錢。


    一大包的錢,分成兩部分,鄭成斌數一部分,鄭成言數一部分。


    這裏麵,除了大團結,就是5元的紙幣,其他的零錢還是他們自己準備的,根本?就沒用上。


    鄭成斌越數越心驚,雖然迴來的時候,能賺多少,他心裏就已經有了數,畢竟帶出去多少貨,又拉迴來多少,他們心裏都有數。


    可是,直到看到錢的這一刻,鄭成斌才真正的感受到金錢的衝擊!光是他這一半,就足足有2000塊錢!


    再?加上鄭成言的,那?他們也一天,至少掙迴來了四千塊錢!再?刨去利潤,那?就是足足賺了將近三千塊錢!


    鄭成斌深吸了一口氣!就這一天啊!就賺了他們平時上班一年才能賺到的錢!他怎麽?可能不震驚!


    鄭成言雖然也激動,但還能克製住:“大哥,冷靜冷靜!咱們今天之所以能賺這麽?多,也是因為這是頭一天的過,等到後麵,就不會有這麽?多了,而且……”


    鄭成言頓了一下?:“而且,今天也是因為有那?個大嬸兒和葉卉有衝突的緣故,沒有她們,咱們不一定能賺這麽?多錢。”


    “我知道。”鄭成斌鄭重的點了點頭,但這並不妨礙讓他相信做生?意更能賺錢這件事兒是真的!


    “對了,你不是要給綰笛打電話嗎?趕緊去吧,去晚了,他們沒準兒都該睡了。”


    鄭成言一想也是,然後就把手裏數好的錢,都交給了鄭成斌,讓他放好。


    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趙芸正在沈綰笛家學習高中知識,於是,鄭成言便直接跟趙芸說了,倒是省的第二天,再?讓沈綰笛轉達了。


    電話裏,鄭成言簡單交代?了一下?今日的進程,然後又商量了一下?後續進貨事宜後,就準備掛了。


    可就在即將掛電話的時候,鄭成言又突然說,他想要跟季晏禮說兩句話。


    第66章


    沈綰笛隻以為鄭成言是有些事兒要找季晏禮,所以並沒有多想,便起身去院裏把正?在給花澆水的季晏禮給叫了過來。


    在季晏禮過來接電話的時候,趙芸就起身迴?了書房,反正?她跟鄭成言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也沒她什麽事兒了,她還是抓緊時間學習才是,畢竟接下來,她可能就要忙上一陣子?了,時間可不如現在富裕。


    季晏禮沒想到鄭成言還有話跟他說,如果隻是打個招唿,那讓沈綰笛代勞一下就好了,不至於還要專門把他叫過來。


    於是季晏禮一臉不明所以的接過了沈綰笛手中的電話,沈綰笛就守在季晏禮旁邊兒,側耳聽著,沒有跟趙芸一起迴?書房。


    季晏禮:“二?哥,是我,有什麽事兒嗎?”


    “沒什麽大事兒。”鄭成言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我今天?出去擺攤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我瞅著眼熟的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我好像在你和綰笛結婚的時候見?過他,叫什麽……武潤年?,是你發小吧?就是變化?太大了,我有點不敢認,所以就想著過來問問你,好像還是在機關單位裏上班。”


    鄭成言記性不差,之所以沒有考上大學,就是因為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要不然,他早就考上大學了。


    在武潤年?過來的時候,鄭成言一看見?他就覺得眼熟,隻稍微想了想,就認出了這人是誰,畢竟是和季晏禮一起過來接親的人,就是之後吃席的時候,也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知道他跟季晏禮是發小,所以鄭成言印象深刻。


    隻不過武潤年?兵沒有認出他來,而且當時那個情?況,鄭成言也不好主動站出來說“我認識你,你是誰誰誰”這樣的話、


    所以直到武潤年?走,鄭成言都沒站出來說自?己認識他,尤其到了後來,鄭成言也不想說了,他隻覺的現在的這個人與之前那個在飯桌上侃侃而談的,好似不是一個人似的。


    鄭成言並不喜歡惡意揣摩他人,隻是這人怎麽說也是季晏禮的好兄弟,尤其沈綰笛說過,季晏禮和他、還有另一個發小,合夥弄了一個貨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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