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板你也先別惱,我這?有一個辦法,您看?看?行不行?你要覺得行!你就把這?批貨賣給我們,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們立馬給您賠禮道?歉,隨便你怎麽能罵都行。”


    “……那你說吧。”


    梁峰雖然生氣,但也隻能往下聽,畢竟價格都談好了,哪兒能功虧一簣?


    趙芸坐下端起?茶杯喝一口?,先潤了潤嗓,畢竟接下來可是要費不少口?舌。


    “我們說這?批貨我們全要了這?話不假,隻不過您也知道?,我們剛剛才定了一批貨,手頭暫時有點緊拿不出?那麽些錢來,不過我們可以先拿一部分貨,等賣出?去後?,我們手頭不緊了,再?來找您拿剩下的貨……”


    梁峰越聽越聽不下去,伸手擺了一個叫停的手勢,然後?雙手抱膝,翹起?了二郎腿:“趙女士!”


    “你說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你無非就是想?先拿著我的貨出?去賣,等以後?賺了錢再?迴來給我錢,然後?再?買下一批貨,對吧?”


    趙芸剛要說話,梁峰卻?絲毫不給她機會,緊跟著道?:“你這?不純粹拿我梁峰當傻子耍呢嗎?啊!貨你們白白拿去,等賺了錢再?給我,這?算什麽?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再?說了!你們是從北京來的,我人又在海城,你們拿了我的貨,直接跑了怎麽辦?我上哪兒找你們去啊?我找誰說理去啊?”


    “我是看?中了你們從北京來的,想?要跟你們談生意,可我不是傻子啊?你們這?不是明擺著拿我當猴耍呢嗎?”


    自從梁峰打斷趙芸說話開始,趙芸就一直沒有說話,一直等到梁峰把話說完了,趙芸這?才一個一個的迴答他的問題。


    “梁老板,我想?你可能是想?錯了,我們是說想?先拿一部分貨,可我們沒說不給錢啊?而且……”


    話沒說完,梁峰又開口?打斷了:“你給錢?你不是說你們手頭緊嗎?你們哪兒來的錢給我啊?”


    “梁老板,關於錢的事兒,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就不用你來操心了。”趙芸仍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可緊跟著,趙芸的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梁老板,我從一開始就說了,讓您先聽我把話說完,您也答應了,可現在呢?每次都是我還沒說完呢,您就開始打岔,我是誠心誠意想?要跟你們談生意的,您要一直這?樣,那我們的生意就沒得做了!”


    梁峰:“……”


    梁峰自然是想?要做成這?門生意的,可趙芸說的話實在是太過荒謬,梁峰覺得再?聽下去也是純純的浪費時間,這?才一直打斷,可趙芸都把話說道?這?份上了,自己再?打斷也確實不太好。


    而且趙芸說了他們有錢,那再?聽聽倒也無妨,因此梁峰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再?打斷,讓趙芸接著說。


    趙芸這?才緩和了語氣,重新說道?:“可能是我剛剛表達的不太清楚,您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簽一份合同,證明您把貨都賣給了我們。”


    “不過我們手頭現在沒有那麽多錢,所以沒辦法付全款,隻能先付定金,然後?規定一個日期,等到了那一天,我們再?付尾款,”


    “當然,您也可以按照我們給的定金,供給我們貨,等我們什麽時候把錢全部付清了,您什麽時候再?把貨全部給我們,這?樣,您看?行嗎?”


    其實趙芸完全可以,給多少錢,就批發多少貨去賣,可是趙芸很清楚關於羽絨服的暴利,她害怕在此期間有別人也看?上了這?批貨,跟他們搶生意,這?才出?此下策。


    梁峰一個香江來的人,自然知道?合同一說,而且趙芸所說的方法可別跟國外簽的強多了,要知道?,跟他們簽合同,那必須是得吧貨都給清了以後?,才能追著要尾款,到了那時候,你想?要錢?可是不好要呢!


    聽懂了的梁峰不免有些尷尬,趙芸這?完全是為他們考慮啊!不過梁峰有一點非常好,這?也是他們家派他來大陸打開市場的原因,那就是知錯就改。


    “趙女士,實在是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道?歉!”


    “那梁老板這?是同意了?”


    “同意!那必須同意!”本?來還為賣不出?去這?批貨發愁呢,現在一下子全部都賣出?去了,還有什麽好不同意的?


    “不過,咱們醜話可得說在前麵,這?合同既然簽了,那必定得有處罰措施,不然這?合同簽了也毫無意義,不是嗎?”


    “對對對,你說的對。”梁峰還真沒看?出?來,一個大陸的鄉下女子還能提出?合同這?兩個字來,尤其是還能想?起?處罰措施來,不由也起?了幾分考察的意思,“那趙女士您說說看?,咱們這?個措施應該怎麽設立才好呢?”


    “我這?麽一個女人,哪兒能在您麵前班門弄斧?”


    “哎,這?話你說的就不對了,國家領導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趙女士你怎麽還妄自菲薄呢?”


    趙芸謙虛的笑了笑:“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果我們沒有按時付完尾款,那我們還差多少錢,都將雙倍付給你,同樣,如果您把我們的貨賣給了別人,那您賣了多少貨,就理應賠我們這?些貨雙倍的價錢,當然,如果拒不賠償,那我們就隻能走公安程序了,您看?行嗎?”


    梁峰聽了暗暗點點頭,這?趙芸……還真有兩把刷子!


    於是梁峰也沒有再?推三阻四,爽快的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第45章


    對於趙芸和鄭成言明明是去進貨,結果又?擴展了新業務這件事兒,沈綰笛一概不知,現在的她?,正在學校裏麵,準備參加學生們的探討會。


    因為沈綰笛的下午第一節 課並不是吳雅真和薑士林他們班的課,所?以等沈綰笛上完課,來到探討會的教室的時候,探討會已經開始了。


    “……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此次的探討會,今日我們要探討的主題就是人生的意義……”主持人薑士林正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介紹著這一次探討會的主題。


    沈綰笛在門口稍微退了退,不敢貿然從前門進?去,再打斷薑士林的發言,而是扭身往後門走?去,這樣不會打擾到任何人。


    本以為沒人發現,可誰知,一直期待著沈綰笛到來的吳雅真等人,從探討會開?始,就一直時時刻刻關注著門外,看見沈綰笛便興奮不已。


    見沈綰笛起身走?向?了後門,吳雅真便從前排起來,彎腰偷偷溜到了後門,等沈綰笛過來,便小聲的說:“沈老師,我們在前麵給?你留了位置,跟我過來。”


    沈綰笛頷了頷首,本打算坐在後排看看算了,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於是便跟著吳雅真一起彎著腰,又?摸迴了前排的座位上。


    “謝謝啊。”沈綰笛輕聲向?引著她?過來的吳雅真道謝。


    “不客氣。”吳雅真臉紅紅的,她?剛剛摸到沈老師的手了啊啊啊,好柔軟啊……


    沈綰笛眼角微微揚起,雖然她?也不知道吳雅真在臉紅什麽,然後坐正身子,看向?了講台。


    隻見黑板上大大的寫著七個大字——人生意義探討會!


    沈綰笛眉頭不由一挑,關於人生意義的討論,她?在學校的時候也是參加過,不過當時的她?年?紀小,關於對人生的意義並沒有多少了解,所?以當時的她?隻是坐著聽旁邊的同學們參與討論。


    盡管沈綰笛並沒有參與討論,可當時那個場麵,至今迴憶起來仍是不免震撼,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言論,更是教會了沈綰笛許多人生道理。


    於是不免對此次探討會更加期待了起來,甚至還掏出了紙筆來,打算在聽到好的言論後,摘抄下來。


    第一個上去的是一個男生,可能是有些緊張,上去的時候還差點一腳踩空,不過教室裏的人並沒有因此而哄堂大笑,反而十分安靜,給?予了應有的尊重。


    “同…同學們好…我…我是……”


    可盡管如此,男生仍是十分緊張,讀起稿子來不僅磕磕絆絆,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著大家,蚊子哼似的讀到一半,便懊悔的搖了搖頭,然後深鞠了一躬,便低著頭跑了下來。


    不管怎樣,能上台前去發言,就已經很不錯了,眾人也並沒有喝倒彩,反而大方的鼓起掌來。


    對於這個氛圍,沈綰笛很是喜歡,可能是因為恢複高考也有幾年?了,所?以現在的學生並不像之前那麽偏激,會因為一兩句話,所?表示的觀念不同,而就此爭論起來。


    沈綰笛甚至不由為這個男生感到慶幸,要知道,這要是放在前幾年?,那絕對是要被學生們反複拿出來做舉例的,那種傷害……


    沈綰笛不由搖搖頭,也就是那樣的氣氛,所?以沈綰笛在讀大學時,很少參加這樣的探討會,唯有幾次的參與,還是被同寢室的人拉過去湊人數的,也沒怎麽發表過言論。


    第二個上去的是女生,沈綰笛很熟悉,是劉采采,這個女生可是非常的自信,光是看她?之前敢開?口懟沈綰笛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果然,劉采采一上去便輕快的鞠了一個躬,然後抬頭揚起了笑臉。


    “同學們好,我是大一新生劉采采,很高興今天能來這裏參加探討會!有人認為,人活著,就是為了使別人生活得更美好。”


    “可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隻要我吃好喝好玩好,那我的人生才有意義……”


    不得不說,相比於第一個男生,劉采采可謂是非常出色的,不僅吐字清楚,還詼諧有趣自信大方,更關鍵的是,她?還是脫稿。


    毫無?疑問,劉采采這一場發言,迎來了滿堂喝彩,雖然劉采采說的簡單了一點,可人生所?追求的,無?非也就這幾樣,所?謂的大智若愚也莫過如此了。


    接下來又?有好幾個人上前演講,有講的好的也有講的壞的,可不論怎樣,沈綰笛都聽的十分認真,期間,沈綰笛還會悄悄起來,拿出相機給?認真發言和認真聽講的學生們拍上幾張照片。


    這件事情,沈綰笛大學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不過當時並沒有相機,沈綰笛隻好作罷,可現在,因緣巧合之下,竟是也緣了沈綰笛大學的一個夢。


    快要結尾時,薑士林上前:“今天大家的發言都很精彩,相信大家聽了也是受益匪淺!很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此次的探討會,我們的探討會也即將?結束。”


    “不過在臨散場之前,我還是想請一個人來上前講兩句,大家可能也都看到了,這次的探討會,不光是隻有我們學生,還有一位老師也來到了現場。”


    “她?就是年?僅20歲,就已經是成為了我們老師的沈綰笛沈老師!”


    底下歡唿聲一片,沈綰笛也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還有讓她?演講這件事兒,忙尷尬的站起來,跟學生們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唿。


    薑士林還在上麵,邀請她?上前去講兩句,旁邊的吳雅真也是滿眼含笑的請她?上前,可沈綰笛根本連稿子都沒準備,如何演講?


    沈綰笛婉拒:“你們學生自己準備的探討會,我就不上去講了,而且我也沒有準備稿子啊。”


    “沒事兒沈老師,您就上去隨便講兩句就好,我們不會說什麽的,您現在可是我們的榜樣呢!”


    並不是學生們故意捉弄沈綰笛,這才請她?上前演講,而是因為她?們不敢打擾沈綰笛的工作,畢竟現在的沈綰笛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個榜樣,甭說讓她?準備稿子了,就是能來參加,他們就高興的不能自已了。


    對於邀請沈綰笛上前講話也是,能講兩句最好,不講也沒有事兒的態度。


    可既然學生們盛情相邀了,沈綰笛也沒有過分扭捏,在眾多學生們的歡唿聲聲中?,沈綰笛大大方方的走?上了講台。


    雙手輕輕一壓,台下便安靜了下來。


    “同學們好,我叫沈綰笛,是思想道德與法治的老師,當然,咱們年?紀相仿,你們想怎麽稱唿我都可以,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沈老師。”


    “因為薑同學事先?沒有告訴我說要我講話,所?以…我也沒有準備稿子,那我就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好不好?”


    “好!”


    “我小的時候看過一本書,不知道你們有有沒有看過,那本書叫做《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其中?主人公保爾的那段人生意義的話,一直讓我銘記於心?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迴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


    “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這個人生意義毫無?疑問是很理想的,可在現實中?,我們往往都是很貪心?的,我們做不到不去迴憶過去,也做不到不去想:如果我們再努力一點呢?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如果我當時的選擇是另一個呢?結果是不是也不一樣了?……”


    “可事實呢?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時間不會倒迴,我們也重新做不了選擇,尤其是當你開?始想這些的時候,你不僅虛度了光陰,還內耗了你自己。”


    “所?以與其用人生的意義來框住自己,不如順其自然,隻要你覺得你的人生有意義,那就有意義,就像剛剛劉采采同學所?說的,她?覺得她?的人生的意義就是吃好喝好玩好,那又?有什麽錯呢?”


    “我們終其一生,無?非也就短短幾十年?,何必去想那麽多呢?自己開?心?快樂不就好了嗎?”


    沈綰笛此話說完,迎來了全班的掌聲,劉采采、吳雅真還有郭曉敏更是激動?的臉都紅了。


    看自己的發言得到人們的誇讚,沈綰笛不由也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出岔子,想起自己包裏的相機,沈綰笛問薑士林:“咱們接下來還有活動?嗎?”


    薑士林搖搖頭:“沒有了。”


    “我帶了相機來,你跟同學們說一說,我給?你們集體拍一張照片吧?”


    “真的!?”


    沈綰笛笑著頷首,薑士林頓時激動?了起來:“同學們!沈老師說要給?咱們集體拍一張照片,大家說好不好啊!”


    眾人頓時歡唿:“好!謝謝沈老師!”


    其實沈綰笛在之前在教室裏拍照片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當時就很欣喜可以把這一幕給?拍下來,還很懊悔為什麽哪會兒拍照的時候不是自己在前麵演講?


    這樣就可以把自己意氣風發的一麵拍下來了,而不是隻有一個背影,不過就算隻有一個背影,他們也很知足了,可沒想到,現在還能集體合照一張!


    這怎麽能不激動?!?


    女孩子們忙著仔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劉采采更是十分懊悔自己為什麽今天沒穿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至於男生們,就算再隨意,也會互相看一看臉上有沒有不該有的髒東西?。


    教室裏有秩序的亂成了一團,吳雅真和薑士林在一旁指揮著,排成幾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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