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釋還記得,她在遇到主人之前,缺失了一塊記憶。


    缺失就缺失吧,既然記不起來,也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她並沒有在意這件事,直到遇到主人之前,白釋似乎總是一個人的。


    有時候,她會做噩夢,夢裏,有個人說她是他的東西,不能夠背叛他。


    是誰呢?


    白釋想得頭疼,也想不起來。


    白釋遇到主人那一天,她被困在苦厄之地,被夢魘纏住了。


    仙人是不能去那種地方的,在苦厄之地裏,每一處土地都帶著戾氣,如果仙人到達那裏,戾氣侵入體內,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


    所以,當主人真的站在白釋麵前的時候,白釋許久都沒有迴過神來。


    直到主人伸出一隻手:“你可願與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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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釋到達王府的時候,看到眼前氣派的牌匾,一時之間沒迴過神來,站在原地十分震驚。


    她迴身,看向身後的權嗔,眉眼彎彎。


    白釋還在比量著什麽,權嗔點點頭:“是,這以後就是阿釋的家了。”


    白釋便笑了起來。


    她不認識古代的字體,但是隱約能夠看出牌匾上寫的是什麽“王府”。


    來到這個位麵的時候,白釋是知道這個位麵的權嗔身份的。


    ——似乎是這個大澧國的攝政王,那這個牌匾上寫的應該是……“權王府”?


    白釋撓了撓頭,身後的權嗔笑笑,大概是看出了白釋的糾結。


    他上前一步,來到白釋身邊:“宣王府。”


    白釋看了權嗔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向牌匾。


    哦,原來那個字讀“宣”哦?


    白釋點點頭,依舊隻是對權嗔笑著。


    權嗔也笑笑:“走吧。”


    白釋點頭。


    權嗔帶白釋大概逛了一下府邸,王府很大,權嗔的身子有差,隻是稍微走動一些就已經臉色蒼白了。


    白釋也不逛了,齊笙給白釋安排好住處,就帶著權嗔離開了。


    白釋看著權嗔離開的身影,眸色淡了下來。


    “阿釋,你在幹什麽?你本來不需要攪入權嗔的生活的!”


    識海中的黎糖皺著眉頭,滿是不理解。


    這個位麵的任務應該是很好完成的才對,隻要在遠處,等著權嗔身滅,拿了碎片就可以離開了!


    阿釋為什麽……要卷進權嗔的生活呢?


    白釋用意念對識海中的黎糖道:“我見不得。”


    “……”


    黎糖久久沒有說話。


    她大概是明白了白釋的意思。


    “阿釋,你有沒有想過,權嗔為什麽會中毒?他身為攝政王,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了,你在他身邊,危險很大!”


    白釋沉聲:“糖糖,就算權嗔最終的命運是死,我也要陪在他身邊,跟他走到最後。”


    既然天界的時候,主人消亡時她沒有在身邊,現在就當是滿足她小小的私心吧。


    黎糖是知道白釋的性格的,她決定的事情,除了權嗔,不會有人能夠動搖。


    想到這裏,黎糖歎了口氣,最終也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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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白釋在權嗔的府上住了下來。


    白釋發現權嗔似乎並不是很忙,很多時候都留在府上,品茗練字,看上去十分清閑。


    而權嗔清閑的好處就是——白釋有很多時間可以找權嗔去玩!


    有一次,白釋看到權嗔在喝茶,白釋動了動鼻頭聞了聞。


    她是見過主人喝茶的,隻是那時候她還隻是一隻虎,自然不可能喝到,現在不一樣了呀!


    她現在是人!她也想嚐一嚐。


    小饞貓的樣子吸引了權嗔的注意,權嗔挑眉,眉眼彎彎:“阿釋也想喝?”


    白釋乖巧地點了點頭。


    權嗔笑笑,放下手中的茶盞,讓齊笙再去拿一個。


    齊笙剛想行禮去拿,抬頭的時候看到白釋的動作,喊出了聲:“白姑娘——”


    權嗔猛地迴頭,卻發現白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起權嗔手邊的茶盞,一口氣喝了下去。


    好燙好燙!


    白釋什麽味道都沒有嚐出來,隻覺得燙得舌頭都麻了!


    權嗔皺眉,卻是起身去看白釋的舌頭:“阿釋乖,伸出舌頭我看看!”


    白釋被燙得難受,但是聽到權嗔的話,還是乖乖地將舌頭伸了出來。


    所幸沒什麽大礙,隻是看上去有些紅。


    權嗔皺皺眉,讓齊笙拿了冰塊來,放進了白釋的嘴裏。


    白釋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隻是剛才的水太燙了,將白釋的眼淚都給燙出來了,現在看向權嗔,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可憐,怎麽看怎麽無辜。


    “咳咳咳——”


    權嗔撇開目光,以手握拳抵在嘴邊咳了兩聲。


    白釋以為是自己嚇到權嗔了,淚汪汪地去抓權嗔的衣角。


    不知道是不是白釋的錯覺,權嗔好像咳得更厲害了。


    過了好一會兒,權嗔才迴過神來,想要用什麽東西壓一壓,又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主、主子——”


    齊笙欲言又止。


    權嗔這才想起來——他手裏的茶杯,剛才少女用過了。


    耳尖有些紅,權嗔起身,有些待不下去了。


    “我、我還有一些文書。”


    說完,權嗔有些狼狽地離開了。


    白釋淚汪汪地看向麵前的齊笙。


    她感覺應該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主人現在不想理她了……


    齊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主子遠去的背影,又看看眼前淚眼盈盈的少女,隻好吞吞吐吐地說道:“白、白姑娘,主子他確實有事,沒有生您的氣,您不要多想……”


    說完,齊笙實在是不敢再去看少女無辜的眼神,尋了個由頭也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


    還有一次,白釋看到權嗔在寫著什麽。


    男人容貌昳麗,手握白玉筆杆,身姿筆直,墨染的長發乖順地落在男人的肩頭,看上去無比驚豔。


    白釋扒著門框,眨著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書房的權嗔。


    齊笙說,書房是主子辦公的地方,沒有主子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白釋很乖的,齊笙不讓進去,她就站在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不吵也不鬧。


    齊笙奉命守在書房外麵,看著小姑娘這樣不講道理,有些為難地開口:“白……白姑娘……”


    您這樣,也太犯規了吧……


    原本齊笙是想要說這個的,但是少女看向齊笙,一臉的理直氣壯。


    ——我沒有進去哦!齊笙說的隻要不進去怎麽樣都可以,我沒有違反規定,不能趕我走哦!


    “……”


    得,您有理……


    大概是齊笙的聲音吸引了權嗔的注意,權嗔抬眸,就看到小姑娘扒著門框,眼巴巴地看著他。


    一雙眼睛眨呀眨的,好像是等著主人空下來陪她玩的貓似的。


    腦海中想到這樣的比喻,權嗔不自覺地低笑一聲。


    卻是向門外的白釋招了招手:“阿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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