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她把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床榻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謝似淮。


    楚含棠寧願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入室偷東西的小毛賊,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


    她說不出話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似淮從床榻上起來,再慢慢地走過來,然後,他那修長蒼白的指尖碰上衣裙柔軟的布料。


    完了,完了,這樣如何說得清?


    楚含棠努力讓自己冷靜,笑得像哭一樣,“你怎麽來了?”


    謝似淮的手還在衣裙之上,臉上的表情看著沒有異樣,輕聲地反問道:“你不想我來?”


    她想搶迴他手中的衣裙,卻又覺得此為無用之舉,訥訥地搖頭,“沒有,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在你剛離開房間的時候。”他很平靜地說。


    楚含棠如遭雷劈,什、什麽?


    從她剛離開房間,謝似淮就進來了,那他為何不喊住自己?


    不過也符合這個小病嬌的做法,普通人一般會喊住人,或者是好奇地偷偷跟上去,他居然是待在房間裏等她迴來。


    可不管怎麽說,今晚都注定不會是一個平凡夜。


    謝似淮抬手給楚含棠輕輕地擦掉嘴角的水漬,這才慢悠悠開口問:“你剛剛去哪兒了?我等你,等了快大半個時辰了。”


    還沒問衣裙的事。


    可楚含棠還是覺得會逃不掉,“我睡不著,隨便出去走走。”


    他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漬後,手指還遊弋在她臉上,沒有離開,最後落在那說話的嘴巴上,“隻是出去走走而已?”


    楚含棠簡直要瘋,直接毀滅吧。


    謝似淮將放在桌子上的衣裙拿起來,目光掃過,勾起唇角道:“既然隻是出去走走,為何你迴來之時會多了一套裙子?”


    解釋不了,她暫時保持沉默。


    他將裙子攤開。


    是一條花間裙,不同顏色的布料拚接到一起,看著十分鮮豔,裙擺很長,腰間的帶子打成蝴蝶結垂下,收著腰身。


    謝似淮忽問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你真的很喜歡?”


    楚含棠非常想解釋,卻又不能說是半路撿迴來的,也不能說是別人送給她的,她在這裏又不認識其他人。


    對峙沒有多久,謝似淮抬手將自己的腰封扣子解開了。


    衣衫一件一件地掉落在地。


    他語氣暗藏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病態,“既然你喜歡,那我便換上給你看,可好?”


    楚含棠始料未及,當場呆住。


    可下一秒就看見了謝似淮拿這條花間裙穿上了,池堯瑤之前之所以沒有穿過這一條裙子,是因為太大了,不合身。


    但是對池堯瑤來說偏大的裙子,落到謝似淮身上卻依然還是小了不少,男子就算瘦,跟女子的身軀還是有區別的,偏偏他硬是穿上了。


    他的腰很瘦,係好綁著蝴蝶結的腰帶的那一刻,楚含棠感覺自己真的要瘋掉了。


    這套原本是屬於池堯瑤的花間裙的衣袖、裙擺對謝似淮來說都太短了,不像那晚在客棧後院吊椅上穿的那套合身。


    穿上花間裙後,露出他還有舊傷的手腕和精致伶仃的蒼白腳踝,赤著雙足站在地上。


    楚含棠不自覺地後退,卻被謝似淮扼住了手,壓在了桌子上。


    他笑得眼尾微紅,泛著詭異的美感,吻落在了她的額頭、鼻尖、唇上,“我知道你是喜歡的,我說過了,若你喜歡我便給你。”


    花間裙也壓到了她身上。


    裙擺散開。


    楚含棠看著穿了池堯瑤裙子的謝似淮,心一下子就亂了,語無倫次地解釋,“這裙子……”


    謝似淮一邊吻著她,一邊抬手將她的腰帶也抽開,似乎含著笑,接了下去,“這裙子是池姑娘的。”


    他的膝蓋下壓,頂住了她想動的膝蓋,“我知道的,我以前曾無意間見過池姑娘翻找包袱拿東西,露出了這一套裙子。”


    “所以這一套裙子是池姑娘。”


    得知此事,謝似淮恨不得立刻掐死楚含棠,卻還是穿上了。


    他低頭吻著她。


    見楚含棠想抬手做些什麽的時候,謝似淮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再把她的腰帶扔到了地上。


    “你今晚可以把我當成池姑娘,不過也僅此今晚而已,以後可不要再惦記著她了,不然……”他咬了咬她的手指。


    第47章 靉靆


    楚含棠的皮膚被謝似淮唇齒間的熱氣燙得微紅,隨著腰帶落地,腰間的衣衫也鬆開了些,幸好裏衣的係帶還在。


    此時此刻,她腰後壓著的是毫無溫度的一張桌板,前麵是少年富有力量感的身體。


    不行,必須得采取措施。


    楚含棠下定決心後,化被動為主動,暫時不管鬆散的外衣,在謝似淮抬起頭的時候,伸手過去,捧住他的臉,唇瓣微張,親住了他。


    謝似淮的確因為楚含棠這個主動的吻而停住了手,琥珀色的眼眸睜著,倒映著她的樣子。


    她的舌尖嚐試著探入,他溫馴至極地鬆開唇齒。


    糾纏、分開,再糾纏,吸吮。


    彼此的唿吸縈繞在臉上。


    楚含棠吐字不清,“如果我說,拿這裙子迴來的原因是我想試穿一下女裝,你會信麽?”


    吻還在繼續。


    謝似淮輕笑一聲,指腹似無心地壓了壓她的頸動脈,“又騙我,若想試穿一下女裝,為何不能去買,偏偏要偷拿池姑娘的呢?”


    “還要三更半夜去……”


    楚含棠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息不穩,“好吧,其實我偷……拿這條裙子是有別的原因的,但真不是因為喜歡她,你可願意相信我?”


    自己不喜歡池堯瑤的話,她不知道已經重複多少遍了。


    謝似淮低聲,“別的原因?”


    對待他這個聰明的小病嬌,一味的撒謊不可行,畢竟撒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倒不如說一點點實話。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以示安慰。


    事實上,楚含棠現在的心也在打著鼓,生怕謝似淮會不相信自己,或者是他會做出些其他事情來。


    謝似淮汲取著她的氣息,吞咽著屬於她的口涎,“什麽原因。”


    楚含棠親他的動作忽停了停,“這個不能說。”


    得到這個答案,謝似淮似乎也不意外,見她停下了,也不主動,隻是用薄唇去輕輕地磨和蹭著她的唇,“好,這一次,我相信你。”


    隻是用薄唇磨她,蹭她的嘴巴,卻始終不再張嘴吻進來,這是要她主動的意思。


    楚含棠讀懂了,繼續吻上去。


    謝似淮因為她的主動而愉悅,本來心底裏無論如何都還有絲難以拔除、如一根刺般存在的與男子行房事的難堪的。


    可此刻徹徹底底地消失殆盡。


    男子又如何,是楚含棠便可,他要的也隻有楚含棠這個人罷了。


    而楚含棠要的東西,他也可以給她,不過她隻能要他,雖然前後有點兒矛盾,但謝似淮無法容忍她跟池堯瑤會有親密接觸。


    桌子上,謝似淮俯身勾著她的唇舌,自己反倒不禁地低吟了一聲,“嗯……”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露落在葉子上,搖搖欲墜。


    房間裏,楚含棠躺在床榻上,與謝似淮和衣而眠,那條顏色鮮豔的花間裙落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垂下來的蝴蝶結腰帶點著地麵。


    外麵的鳥兒叫得實在吵。


    楚含棠感覺眼皮很重,緩緩睜開,沒過幾秒又合上了。


    原來單純地接個吻也能累成這樣,她算是長見識了。


    楚含棠偏頭看躺在自己身邊的謝似淮,他閉著眼,靠得很近,近到能慢慢數睫毛有多少根。


    昨晚很險,馬甲險些就不保了。


    在她掌握了主動權後,才化險為夷,把謝似淮逐漸地安撫住,就是親的時間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長。


    楚含棠不由得摸了摸嘴巴,心想,不會親破皮了吧。


    還有就是他又很敏感,隻是親親都能興奮老半天,令她不得不想,如果他以後跟人真正那個的時候,會不會直接興奮到暈過去?


    就在她盯著謝似淮好看的睡顏看時,他突然掀開眼皮。


    少年剛睡醒,眼神惺忪,透著一股被雨水衝刷過的幹淨氣質。


    楚含棠趕緊把腦子裏的黃色染料倒得一幹二淨,讓謝似淮快點起來,待會兒他們就要離開梅氏莊園了。


    她下床了,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因為隻需要披上外衣即可。


    謝似淮坐了起來,目光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落到昨晚的那一條花間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含棠留意到他的眼神,知道對方心中應該還有些隔閡,所以盡量裝作自然地把花間裙拿起來,卷成一團,塞進了衣櫃裏。


    他們沒有再在房間待多久,拿了各自的包袱就出去了。


    昨晚,白淵就跟大家都說好了,早上在梅氏莊園的門口見麵。


    楚含棠一踏出梅氏莊園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梅莊主站在一處跟池堯瑤說著話,而其他人則站在另一處等待著。


    柳之裴見她來了,招了招手。


    白淵也看了過去,想起昨晚跟池堯瑤說的話,又想起在客棧那晚見到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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